城记/鲁皖浙

一个人,一大时代,一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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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球商业地理:

我们随便一个三四线城市都可以秒杀东南亚越南、大马、泰国市容,媲美日韩欧洲的发达国家。我们这代人把该修的公路、高速、大楼等等全部干完,也许下一代人使命就是还债!

采写/周为筠;主编/王千马

图片/周为筠+综合;编制/大腰精+牛儿响叮当+哟嚯

3月2日.济宁

西边的太阳快要落山了,微山湖上静悄悄。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唱起那动人的歌谣。

这就是《铁道游击队》的微山湖,一望无际的湖面面积有1266平方公里,京杭大运河穿湖而过,狭窄的运河航道入湖如入汪洋。

湖中有9.6平方公里的微山岛,岛上有16000多人。一个岛就是一个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上面有四所小学一所中学,医院、银行、派出所、镇政府样样俱全,十几个村落村村相连,田陌纵横鸡犬相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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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岛民都是靠打鱼养鱼为生,这里水大鱼大远近闻名。岛上有个集市半夜12点开市凌晨结束,都是鱼贩子半夜来收渔民的鱼,早上拉到枣庄、济宁去卖。

现在旅游淡季上岛人烟稀少,花了十块钱包了一辆老头乐。司机大姐祖祖辈辈都是原著岛民,家里以前靠养鱼鹰捕鱼为生。现在旅游热开起了特产店,老公跑船运输生意。

大姐有三个女儿一个儿子,两个在外读大学的女儿都不愿意回来,这也是岛民人口外流的普遍现象,好在现在有旅游,还有些年轻人留下。大姐开着摩的带着我们在岛上热情地当着导游,这十块钱花得太值了。为了支持她的家庭和事业,离岛时买了她几百块咸鸭蛋。

记得最清楚的,是大姐说中国的父母就像她家鱼鹰(鸬鹚),拼命钻下湖里捕鱼,捉到的大鱼都得吐出来,自己吃的却是小鱼小虾。鱼鹰活着为了主人,她活着为了四个孩子。听后觉得挺有道理,鱼鹰应该成为我们国鸟。

3月3日.枣庄

众所周知城市改名比较失败的——徽州改黄山、汝南改驻马店、常山改石家庄,枣庄也应该榜上有名。有人戏称常山赵子龙为石家庄赵子龙,如果说河北省会石家庄是“全国第一大庄”,那么枣庄则为“全国第二大庄”,车牌鲁D可以佐证。

枣庄曾是古兰陵郡治所,后来旁边的临沂苍山县抢注了兰陵县,真正的兰陵变成了有几颗枣树的枣庄。那么兰陵王应为枣庄王,兰陵笑笑生当是枣庄笑笑生。兰陵这么好听的名字,怎么就变成枣庄呢?

地级市枣庄位于山东省南部,地处齐鲁丘陵南部,偎依在微山湖边。这地方枣子不多,石榴倒挺出名,过去还产煤。枣庄与交通枢纽徐州比邻,乃京沪线上的重镇,所以抗战时出没着铁道游击队。我们小时候看《铁道游击队》长大,喜欢熟悉的旋律《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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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不仅有铁道游击队,还有血战台儿庄,一寸山河一寸血,一抔黄土一抔魂。李宗仁指挥的台儿庄战役,是抗战史上最惨烈的战役!29万人血战台儿庄5万人牺牲,川军全体以身殉国,打死日寇2万人、打破日军不可战胜的神话。

现在的枣庄建得非常漂亮,在薛城区和市中区之间造出了气派的崭新之城。站在地标双子星58层顶楼放眼,一座座大楼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

这些年我们三四线城市城建各个有模有样,比如去临沂之前原以为是革命老区,来之后才发现城市面貌超过浙江的金华、绍兴、台州等地。

临沂城区沿着沂河沭河两岸逶迤,晚上开车从兰山区北京路飞驰,宽阔的沂河大桥双向十车道,两岸亮灯大楼配上路边的华表,宛若到了北京上海。比如前天去山东最南端郯城,县城里的基建楼宇也毫不逊色。

我走遍全国各个城市,面貌变化真是沧海桑田,每座新城楼盘和旧城改造基本都是发生在这二十年,可见我们土地财政和城投发债居功甚伟(当然现在债务黑洞也很麻烦),实实在在改变了我们生活。

我们随便一个三四线城市都可以秒杀东南亚越南、大马、泰国市容,媲美日韩欧洲的发达国家。我们这代人把该修的公路、高速、大楼等等全部干完,也许下一代人使命就是还债!

3月15日.芜湖

三国刘备来东吴和孙权聊天,对孙权说:“江东之势,建业(南京)第一,芜湖第二。”

自东吴定都建业之后,芜湖就是建业西南门户重镇。公元211年庐江周瑜英年早逝遗体运回,孙权即在芜湖迎丧的。

芜湖是长江中下游重镇,境内青弋江、水阳江水网密集。这里是名副其实的鱼米之乡,鲥鱼刀鱼各种江鲜汇聚,舌尖上的中国盛赞芜湖小刀虾子面。

清末英国逼迫清政府签订了烟台条约,开通的通商口岸其中就有芜湖。权臣李鸿章利用芜湖沿江优势,吸引米商来芜投资开设米号,形成闻名全国的芜湖米市。

改革开放芜湖年广久的傻子瓜子一炮走出,但芜湖却没像邻居安庆有“石化”,没像邻居铜陵有“有色”,没像邻居马鞍山有“马钢”。

作为安徽第二大城市,芜湖很多产业是无中生有,海螺水泥是挖来的金凤凰,奇瑞汽车是一手创造出的造车梦。海螺如今是中国最大的水泥建材企业,奇瑞汽车去年销量188万辆海外94万辆、营收3千亿利润,海螺、奇瑞为芜湖贡献了两家世界500强。

这两天,跟着在杭的安徽商会各个会长和企业家们,在芜湖政府的安排下走进芜湖了解芜湖,发现芜湖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靠米市、轻纺工业支撑的城市。曾经的草根城市一路起飞,作为安徽发展的第二大经济体,从经济总量上接近5千亿大关,各项经济指标均名列前茅,未来发展可期。

3月16日.合肥

今天在杭安徽商会长和企业家们来到合肥,又一次感受风投之都招商力度和效率。市内领导亲自接待,席间宣传合肥如何从一个一穷二白的大县城逆袭。下午省工商联主席王翠凤、赵明副市长携各个区县部门,现场招商座谈并逐一对接。

我们参观合肥风投杰作——蔚来的新智能制造基地,新能源个性化订制从下单到制造,独树一帜的换电模式和充电桩布局,让蔚来成为造车新势力翘楚。

赌对了类似京东方、长鑫、蔚来等赛道的合肥,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在GDP上节节攀升一骑绝尘,2007年GDP1600亿,2023年1.27万亿,平均每年的增速是13%。3年时间合肥诞生33家上市公司,超越武汉、长沙等中部地区省会,呈现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强劲、国企和民营企业齐头并进的势头。

城市转型如今成功形成一个“合肥模式”,尤其在现在房地产下行之下,土地财政难以为继、地方政府债务危机重重,每个地方政府和平台都面临着转型,转型重视产业和股权投资,合肥又隐约给他们指明一条路!

GDP考核让各地政府在保民生、保工资、保运转捉襟见肘,却勒紧裤腰带想方设法要上大项目,电动车、光伏、锂电池等等热门赛道都是地方想大干快上的,那么又有几个地方能成功?

合肥模式你能学会吗?记得两年前我们帮合肥高新区办了一场半导体论坛,请了二十多家上市拟上市半导体公司,其中有一家复星系的、做汽车功率芯片的复睿微,合肥高新投立刻锁定招商,并短短几个月落地,由此跟复星搞了一系列合作。这招商的效率和眼光,让我惊叹不已。

3月17日.六安

六安位于安徽西部俗称“皖西”,汉武帝取“六地平安,永不反叛”置六安国,一般外地人读六安基本都要读错,不是念“liù安”,而是念作“lù安”。

陆是上古的入声读法,顾名思义四周略高的陆地,与六安的大别山麓丘陵地貌吻合。这里有史河、淠河穿境而过,经常被开玩笑称为不雅的屎河屁河。

大别山盘桓鄂豫皖,主峰在湖北麻城、河南商城、安徽金寨三地交界,著名的天堂寨可谓金鸡齐鸣三省皆知。提到大别山更多人认为是六安的,因为这里诞生了著名红四方面军,也是刘邓大军挺进的大后方,六安金寨县更是出名的将军县。

作为革命老区的六安在安徽经济排名靠后,市域面积却是最大。今天的六安城打扮得如小家碧玉模样俊俏,一幢幢崭新的楼盘矗立,体育馆、博物馆、公园各种配套的公共设施一一俱全。但是整齐簇新的商业街上,却显得有点冷清,人都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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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下六安有户籍人口近438万人,这些年却外流了152万,外流人口占户籍人口比例达到25.65%,这一比例甚至比皖北阜阳、亳州更高。主要六安离合肥一个多小时车程,很容易被霸都虹吸资源,年轻人都跑省城导致六安房子七八千还不好卖。

人口净流出是大部分没有产业的四五线城市的困境,中国城市是抽水机模式,县城抽水乡镇农村、地级市抽水县城、省会抽水各个地市。乡村荒漠化、县城空心化、地市衰落化,随着生育率雪崩和老龄化社会到来会愈演愈烈,使得城市争夺人口显得格外重要。

要留住人得有产业,所以现在各个县市招商引资压力更大,今天六安招商引资力度很大,各级政府领导都在全力拼经济,比如今天周末也在忙着接待我们。

3月22日.宁波

宁波就像一个高冷的大家闺秀,家底殷实的她没有迎合市场的作派。她有高傲的资本,是副省级城市、计划单列市,因为行政级别高,很多政府机构都是单列,在浙江是别样的存在。

这座外向型的城市从开埠通商一直大幅直面世界,靠着上市公司宁波港连续14年的全国第一的码头吞吐,与上海港、新加坡港共同跻身“超3000万箱俱乐部”。

宁波是个典型的工业城市,港口外贸外的另一大引擎是工业!它也是“单项冠军”企业数量最多的城市。在宁波汽车制造与化工行业一样重要,形成未来两个万亿级产业集群,成为众多上市公司集群。

中国哪个城市拥有数量最多的单项冠军企业?也许人们会在北上广深这些“巨无霸”城市里选择答案,但其实真正的“冠军之城”是宁波。公牛、方太、雅戈尔、奥克斯、杉杉、太平鸟等均系“宁波造”,让宁波无愧于“中国品牌之都”的称号。

而商贸科技立城的杭州则不同,杭州城市宣传做得好,网红般提高了城市吸引力,做直播、做商贸等蜂拥而至。由于杭州的虹吸和衬托,相形下宁波这几年是有点落寞的,GDP虽超万亿却落选了超大特大城市。

当我们看到杭州、宁波同为浙江双子星,网红杭州常上热搜,在风口浪尖起舞,而宁波则低调到了尘埃。

但是,往往是尘埃里开出最艳丽的花!

附件

《城市战争:

国运、时代及世界三重奏下的中国区域沉浮》

入选:

中国出版集团2023年度优秀主题出版物

“新华荐书”第十八期推荐图书书单

(新华每日电讯、参考消息、半月谈等刊发)

长安街读书会第20230103期干部学习新书书单

春风悦读榜2月书单

北京书评2023年01期优秀图书推荐书单

第五届“全民阅读·书店之选”人文社科类

十佳图书候选作品

人民日报图书馆2023年6月“金台好书榜”

中国出版传媒商报2023第一季度影响力图书

中国出版传媒商报“中国式现代化”主题重点推荐书单

今日头条“头条好书精选”2023年2月书单

2023年2月百道好书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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