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乾是现代著名作家、翻译家,也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期驰骋西欧战场、实录二战风云的极少数中国战地记者之一,有着传奇色彩的辉煌记者生涯。

萧乾研究专家傅光明这样说:

萧乾总能不失睿智地取材,有本事把最平凡的故事用最不平凡的意象糅合堆积起来,随手铺陈,又随手收敛,收放自如,自然飘逸里带着极诚恳的热情,使读者看到壮烈惨痛处不禁怦然心动,却又酣然若醉。他那晶莹的笔墨使人心眼明朗,直像夏日饮冰、冬日拥炉般恬爽妥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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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乾的二战之路》记述了二战东西战场的真实细节,萧乾的文学写生能力在这本书中展现得淋漓尽致。他用明快的笔调论事说理、白描人物,读来犹如陪坐在风驰电掣的吉普车里,左顾右盼,来不及流连小驻。

仿佛能看到他一路走、一路写,马不停蹄地构思,匆匆忙忙写完一篇稿子,又风尘仆仆赶往下一个地方。直面残酷战争,依然坚韧乐观,用轻松的娓娓清谈、和谐清新的幽默描摹人物、摄取典型场景,以小画面折射大时代,以小人物表现大题材,以小事件阐释大主题。他的文字是沉静的第三视角,是摄影机的长焦镜头。

萧乾1939年10月作为《大公报》驻英特派员抵达伦敦,直到1946年回国,旅欧七载。其间,他密切注意着战争进展,随时把自己的观察、感受、见解、分析传达给国内读者,写下了《驰骋西线》、《从滇缅路到欧洲战场》、《纽伦堡访狱》等一系列反映欧洲朝野动态和百姓生活的特写报道。这些文章都收录在《萧乾的二战之路》这本书中。

即使身处被日夜不停轰炸的伦敦,依然能从字里行间看到萧乾的幽默:

领取随军记者证后,我去置办军服了。生平第一次穿上棕黄色的军装,自是十分兴奋。我来回在长镜里照,边照边摆弄着那个绣了“中国:战地记者”字样的肩章,怎么也从自己身上看不出一点点英俊气概。翻开战地记者证,看到那句“此记者如被俘获,须按国际红十字会规定,给以少校待遇”时,心里还砰砰直跳,幻想着耷拉着脑袋走在俘虏队伍中的情景。

他甚至细细描写了置办了战地记者的军服之后,因为不知道军衣裤口袋的作用而询问店员。店员一面打量他,一面回答:“长官,是为装地图用的。”从那声“长官”里,他感到一种讽刺,身为“长官”居然连这点常识也不具备呢!

为了追上美军第七军进攻的步伐,萧乾坐火车、坐舰艇、搭吉普车、搭装满炸药的军车,一路风餐露宿。在纽黑文港横渡海峡去法国迪埃普港的路途中,萧乾坐在营救艇的角落里,居然“紧靠着一颗反潜艇炸弹”!

采访波茨坦会议,萧乾写到:

如果以为到了波茨坦就可以探访到三巨头会议的一点消息,那是妄想。新闻联络官不像是在协助采访工作,倒更像哄着我们这五十几名记者,确保我们不越雷池一步。

第一次新闻发布会上是这么说的:“昨天杜鲁门总统与斯大林元帅共进晚餐。菜单是:冷荤、甲鱼汤、炸牛排……”就好像这三巨头是到波茨坦来欢度周末似的。

在欧美各大报和通讯社大批记者的包围中,单枪匹马的萧乾感觉到抢不到什么“头条新闻”,于是他把重头戏放在对社会生活、人民情绪的深入观察上。

波茨坦会议期间,他采访了困在德国六七年的中国留学生们,估计此时国内在柏林有亲人者最关心的莫过于他们的安危。于是他给报社发了一则满是人名的电讯,最后只写了句“以上各位都见到了,安好无恙。”电讯在重庆刊出后,不少读者致函报社表示赞赏和感谢。

沈从文曾在《益世报·文学周刊》上发表文章盛赞萧乾的纪实报道:

《大公报》记者萧乾,算是中国记者从欧洲战场讨经验供给国人以消息的第一人。他明白大事件有英美新闻处不惜工本的专电,和军事新闻影片,再不用他操心。所以他写伦敦轰炸,就专写小事。如作水彩画,在设计和用色上都十分细心,使它作成一幅幅明朗生动的速写。写英国人民于钢铁崩裂、房屋坍塌、生命存亡莫卜情景中,接受分定上各种挫折时,如何永远不失去其从容和幽默,以及对战争好转的信心。写人性的美德,与社会习惯所训练成的责任,花草和猫犬的偏爱,即不幸到死亡,仿佛从死亡中也还可见出生机!这种通讯寄回中国不久,恰恰就是重庆昆明二市,受日机疲劳轰炸最严重,而一切表现,也正为同盟国记者用钦佩和同情态度给其本国作报道时,从萧乾作品中看来,自更容易引起国人一种克服困难的勇气和信心。这可说是中国记者,用抒情的笔,写海外战争报道配合国内需要最成功的一例。

作为一名在苦难中成长的记者,萧乾的笔下总是流露出悲天悯人的情感,方寸之间尽显家国情怀。在战火纷飞的年代,他虽在国外写通讯,但时刻都在琢磨国内的读者最想知道什么。就像他自己所说:“(写这些作品)意图显然就是要让在重庆以及整个大后方的同胞感到不孤,希望他们能从伦敦人的镇定中,得到鼓舞”,他铿锵地宣布:“轰炸能使一个民族屈服吗?东方西方的答案都是一个响亮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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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乾的二战之路:从滇缅路到欧洲战场》

定价:52元

中国画报出版社

2024年1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