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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娜·科尼利厄斯 (Hannah Cornelius)

01

年5月27日凌晨6点,天空刚刚有了一丝光亮,一辆30年前的蓝白色大众高尔夫在雾色中疾驰。车上坐着三名黑人男子,每个人的面容都透露出强烈的危险气息。

忽然车身一晃,汽车偏离道路,差点撞上路边的石头。开车的黑人男子稳住方向,抬手在脸颊上拍了拍,然后张开手掌伸向副驾的青年。那名男子心领神会地从裤兜里掏出小包粉末,倒了一些在开车男子的手背上。接着又给自己的手背上也倒了一些,然后把小袋子递给后排的黑人男。三人将手背上的粉末伸到鼻孔下,用力吸了进去,露出一副陶醉的表情。

片刻之后血液沸腾,精神也亢奋了起来。三人一边开着污秽的玩笑,一边回忆着不久前发生的激烈场面。车辆继续在晨雾中行驶,三个黑人男子在药物和毫不掩饰的语言描述中也越来越燥热,他们决定再来一次。

对于三人的决定,汽车后备箱里的年轻女子全然无知。她蜷缩在狭小的空间里,牙齿紧紧咬住手指,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此时,她多么希望今晚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啊,可是身上的疼痛让她清醒地意识到这是真实的灾难,而且她现在依旧处于危险之中。

她没有被捆绑,手和脚都可以自由活动,可是她无法从内部打开汽车的后备箱,虽然这是一辆30年的老式轿车,但它的锁却依旧结实,死死地锁住了女孩的逃生机会。

此刻女孩心里依旧还保留最后一丝希望,希望那三名男子还有残存的人性,还遵守她和他们的约定。

突然,轿车停住了,女孩心头一紧,她听到了车门打开闭的声音,接着三个脚步声朝后备箱走来。女孩浑身颤抖,将头深深埋进臂弯。后备箱被打开了,女孩感觉到一阵冷风袭来。

“出来!”一个男子声厉声喊道。

女孩转头看了看车外,灰蒙蒙的雾色中没有灯光,也没有任何建筑,这里是人迹罕见的野外。恐惧和绝望一瞬间浸透骨髓,眼泪夺眶而出。

“你们说好放过我的!”女孩哭着发出最后的哀求。

三名男子没有说话,其中一人满脸邪笑,强行将女孩从车厢里拉了出来。

“我不出去,求求你们放了我吧!”女孩双手紧紧抓住车厢边沿,失声哀求道。

男子抓住女孩的手奋力一拽,竟没能拉动,女孩双手像是焊在了车厢上。

女孩的反抗出乎三人意料,正当拉人的男子不知所措时,另一名男子走了过来,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锋利的螺丝刀,朝女孩的脖子扎了进去……。

剧烈的疼痛刺穿大脑,所有反抗的力量土崩瓦解,女孩双手捂住脖子倒在了地上。

几乎没有花费任何力气,男子抓起女孩的腿将她拖到了荒草深处。

天空中的光亮增强了一点,然而这片土地上的鸟叫和虫鸣却突然失去声音,天地间只剩下一道凄惨的呻吟和哭声,这声音穿过浓浓的晨雾,刺进每一只小鸟和昆虫的耳朵里,毛骨悚然,洞穿大脑。

良久之后,三名男子心满意足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躺在地上的女孩此时一动不动,嘴里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但他们依旧没有打算放过她,在三人即将离开时,先前那名男子再次拿出螺丝刀在女孩脖子上扎了一刀,另一名光头男则搬起一块巨大的石头朝女孩头部砸了下去……,骨头碎裂的声音没有在三个人心里留下任何波澜。

发动机响起,那辆蓝白色的老式轿车扬长而去。

天空终于又亮一些了,一缕阳光穿过云层照耀到大地上,这是南非今年秋天里最暖和的一天。但那个女孩再也感受不到一丝温度,她觉得越来越冷,越来越冷……。

汉娜·科尼利厄斯 (Hannah Cornelius)

02

汉娜·科尼利厄斯 (Hannah Cornelius) 于1996年2月12日出生在南非开普敦一个精英家庭,父亲威廉·科尼利厄斯是当地法务部的法官,母亲安娜·科尼利厄斯是一位律师,经营着一家律师事务所。汉娜还有一个小三岁的弟弟,弟弟从小患有自闭症,汉娜自小就主动承担了照顾弟弟的任务。

汉娜学习优异,爱好广泛,喜欢音乐和戏剧,有很高的钢琴造诣。尽管出身上等阶层,但汉娜从未以物质财富定义她的价值观,更没有那种高高在上让人讨厌的特点。她不以收入、种族、宗教或背景来评判人。这个善良的女孩虽然没有生活在苦难中,但她看得见周围的苦难,并且总是在想做点什么来帮助那些身处贫困中的人。

她的善良和无私在一个仍在与种族隔离和社会不平等作斗争的国家里显得非常可贵。16岁生日的时候,父母问她想要什么礼物,但汉娜说周围有那么多生活困难的人,所以没想好钱花在哪里是公平的,父母对她的话感到有些诧异,但也很欣慰。最终,她将买生日礼物的钱全部买了玩具和日常用品,送给了附近那些贫困的孩子。

高中毕业后,父母都希望汉娜能子承父业学习法律专业,但汉娜拒绝了,她选择了自己喜欢的语言文学和哲学。

进入斯泰伦博斯大学后,汉娜住到了学校附近的艾琳女生公寓,公寓距离学校还有一段距离,父母想给她买一辆新车代步,但汉娜拒绝了,她觉得没有必要将钱浪费在这些事物上。90岁的祖母心疼孙女,于是将一辆1984年的蓝白大众高尔夫的旧车送给了她,汉娜非常心满意足。

上了大学以后,汉娜的友谊圈不断扩大,认识了很多新的朋友,其中最要好是的一位叫切斯林·马什 (Cheslin Marsh)的男生。

切斯林是一名神学专业的学生,他像汉娜一样学业优秀,乐于助人,他们在一次课外活动中相识,相似的性格让两人很快成为了朋友。尽管切斯林的家境不如汉娜的优渥,但两人根本不在乎这些。

两个20岁年轻的大学生,对未来充满期待,他们的人生刚刚开始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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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娜·科尼利厄斯 (Hannah Cornelius)

03

2017年5月26日,这是一个本该普通的周末。

经历了一周紧张的学习,汉娜和切斯林以及其他几位好友相约去舞蹈俱乐部放松身心。聚会非常开心,大家在舞蹈和多米诺骨牌游戏中忘记了时间。

就在汉娜与朋友们沉浸在快乐的聚会中时,斯泰伦博斯的城市街道上有四个人影在漫无目的的晃荡着,他们像荒原上搜索猎物的狼群,正在寻找有可乘之机的羔羊。

四人之中,33岁的弗农·维特博伊 (Vernon Witbooi)是狼群的头狼,其他三人分别是27岁的杰拉尔多·帕森斯 (Geraldo Parsons)、28岁的埃本·范尼凯克 (Eben van Niekerk) ,以及29岁的纳什维尔·朱利叶斯 (Nashville Julius)。

他们四人来自一个让警方无比头疼的监狱帮派,名字叫Vut boy28,其重要标志就是每个人的身上都纹了28个无法直视的纹身,帮派里的成员都是坐过牢或者正在监狱服刑的犯罪分子。

领头的弗农·维特博伊 (Vernon Witbooi)从13岁起就成了警局的常客,15被定罪入狱,劳教了几年后释放出狱,但很显然监狱没有让他改过自新,反而结识了一堆狐朋狗友。

27岁的杰拉尔多·帕森斯 (Geraldo Parsons)也犯有10多项入室盗窃和抢劫的罪名,其他两人埃本·范尼凯克 (Eben van Niekerk) 和纳什维尔·朱利叶斯 (Nashville Julius)也是屡被监禁过的盗窃犯和瘾君子。

这四人平常在开普敦附近的克拉方丹(Kraaifontein)活动,专干盗窃,绑架勒索的勾当。

2017年5月26日下午,这四人毒瘾发作,他们想去买点货,但是口袋里都没钱,便决定去街上搞些收入。

四人在方丹转悠到天黑也没有寻找到可以下手的目标,于是又转向到临近的斯泰伦博斯碰一碰运气。四人赶到斯泰伦博斯时已经是晚上了,街上根本没有什么人,很难寻到可供抢劫的目标,四个人只得在街头漫无目的的乱转。

另一边,当汉娜和朋友们的聚会结束时,时间已经是27日的凌晨2点多了,出于安全考虑,绅士的切斯林陪汉娜一起步行回到了大学宿舍。

汉娜非常感谢切斯林的陪伴,但是切斯林并不住在宿舍,而是住在6英里之外一处偏僻住宅区。

汉娜问切斯林怎么回家,切斯林指了指手里的滑板,说他踩着滑板回去。

现在轮到汉娜担心切斯林的安全了,在这座帮派横行,治安不好的城市,汉娜深知独自步行回家意味着怎样的危险,况且切斯林还要经过很长一段偏僻公路。

“我开车送你回去吧,这样太危险了!”汉娜知道在深夜这个时候,她的车比滑板安全得多。

虽然切斯林一再拒绝,但拗不过汉娜的坚持,最终还是同意汉娜送自己回去。

凌晨3点23分,汉娜开车将切斯林送到了公寓楼下,然而两人并没有立即分别,好朋友之间总是有聊不完的话题,他们打开车里的灯光继续聊天。

当他们在车里说话时,完全没有意识到一场巨大的灾难正在靠近。

汉娜停车6分钟后,四个身影从街道对面的拐角处走了出来,他们一眼就看到了街对面的一辆轿车里亮着灯光。四人很默契地分散开,然后悄无声息地呈扇形朝车辆围了过去。

此时,上天似乎给了这对好友一次逃离的机会。

四个身影刚穿过街道,一辆白色轿车就开着灯光在汉娜车辆对面的公寓门口停了下来,从车上放下一名女子。

四个人影立即转向,若无其事地向街道的另一头走去。

可以肯定地是,饥饿的狼群一旦选中猎物,就不可能轻易放弃。

3分钟后,四个人影从建筑物的背后绕了回来,此时那辆临时停下的白色轿车已经离开,街道上再也没有了其他人,而汉娜与切斯林依旧还在车内聊天。

这是一场有策略有配合的猎杀,两头身怀利器的恶狼率先出击控制猎物,其余两头狼殿后跟进,以应对可能发生的意外。

正当汉娜与切斯林专注于彼此的谈话时,一把锋利的螺丝刀从半开的车窗伸了进去,刀口抵住了汉娜的胸口。

“别动!”

冷漠的声音吓得两名大学生浑身冰冷,两人呆愣当场。紧接着一把弹簧刀从另一侧的车窗伸进来抵住了切斯林的脖子。

“别动,否则她就死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两位不谙世事的大学生不知应对,只得听从命令,乖乖打开车门。随后,手持弹簧刀的纳什维尔·朱利叶斯(Nashville Julius)将切斯林押往后座,埃本·范尼凯克(Eben van Niekerk)从另一侧上车,两人将切斯林控制在后座中间。

殿后跟进的弗农·威特布伊(Vernon Witbooi)进入驾驶室控制了汉娜和车钥匙,杰拉尔多·帕森斯(Geraldo Parsons)从另一侧上车,汉娜被拖进两个前座之间的狭窄空间。

两名大学生吓坏了,不敢说话,不敢反抗。狼群抢走了切斯林的钱包和手机,汉娜的手机、钱包、背包和耳环也被抢劫。

劫匪们在车上进行了现场分赃,随后纳什维尔·朱利叶斯(Nashville Julius)带着分到的钱下车离开了,但其他三人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这让汉娜与切斯林都更加紧张起来。

“你们还要什么?”汉娜壮着胆子向弗农·威特布伊(Vernon Witbooi)询问。

“我们只想回家,然后你就可以拿回你的车了。” 弗农·威特布伊(Vernon Witbooi)随口答道,然后启动车辆朝黑暗中驶去。

劫匪

04

劫匪的话当然是不可信任的,但可悲的是,两名年轻的大学生根本没有质疑和反抗的能力。

此时,汉娜与切斯林是彼此唯一的依靠和陪伴,尽管自身难保,但切斯林还是想做点什么,他安慰道:“汉娜,要一直保持冷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三名劫匪带着汉娜和切斯林去了附近一个贩毒窝点,随后逼迫切斯林说出银行卡密码。

1小时后,一行人开车到了斯泰伦博斯郊外的加油站,为了避免引起工作人员的怀疑,切斯林被劫匪塞进了后备箱,汉娜也被转移到了后座。

此时,年轻的女孩被狼群包围,她无助,彷徨,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弗农·威特布伊(Vernon Witbooi)下车走进了加油站的取款机,但很快就怒气冲冲地回到了车上,汉娜从三名劫匪的谈话中得知,切斯林给了他们错误的密码。

车辆开出加油站后继续前进,但汉娜不知道要去哪里,此时,她只能尽可能地顺从劫匪们的命令,她没有环顾四周,没有说话,更没有反抗的举动,眼睛只是直直地望着前方那条蜿蜒的黑暗道路。

后备箱狭小的空间让切斯林非常难受,他试图踹开车子的后盖,但努力了几次都失败了,这辆30年的旧车依旧结实耐用,切斯林根本没有力量从内部打开它。他也不敢弄出大的声响,害怕激怒劫匪,况且就算自己逃脱了,可是汉娜怎么办呢,劫匪们肯定会迁怒于她,不能置汉娜的安危于不顾。

此时,切斯林非常责备自己:为什么要同意汉娜送自己回家呢?为什么当时没有坚持拒绝呢?然而,所有的懊悔都已经来不及了。

凌晨 5 点 30 分,汽车停在了方丹的一片荒郊野地。弗农·威特布伊(Vernon Witbooi)和杰拉尔多·帕森斯(Geraldo Parsons)从后备箱里将切斯林拖了出来,然后押着他朝漆黑的灌木丛中走去。

看到好友被带走,汉娜害怕极了,大声询问他们要干什么。

弗农·威特布伊(Vernon Witbooi)回答说,快到目的地了,他们只是去抽烟休息一下,顺便让切斯林放松放松。

尽管汉娜有些怀疑,可是她能怎么办呢,埃本·范尼凯克(Eben van Niekerk)在车里紧紧控制着她,女孩毫无还手之力。

在灌木丛中走了几分钟,三人来到一棵孤零零的树下,弗农·威特布伊(Vernon Witbooi)命令切斯林躺在地上,他告诉切斯林,因为他给了错误的密码,所以必须受到惩罚。

此时,切斯林意识到了危险,他拒绝服从,然而不等他做出任何反应,就被杰拉尔多·帕森斯(Geraldo Parsons)掀翻在地,切斯林看到弗农·威特布伊(Vernon Witbooi)拿着两块砖头走了过来。

任何挣扎都无济于事,切斯林被死死地按在地上。他绝望地闭上眼睛祈祷,请求上天原谅这一生所做的一切。

砖头重重地落在切斯林头上,切斯林仿佛看见了彩虹,然后周围的声音都消失了,视觉也消失了,一切都变成了空白。

过了很久,弗农·威特布伊(Vernon Witbooi)和杰拉尔多·帕森斯(Geraldo Parsons)从灌木丛走出来回到车上。

发现好友不在,汉娜情绪激动地询问切斯林的下落,弗农·威特布伊(Vernon Witbooi)若无其事地告诉她,他们只是将切斯林绑在一棵树下,等天亮之后会有人发现他,他毫发无伤。

为了让汉娜平静下来,弗农·威特布伊(Vernon Witbooi)还告诉汉娜,他们下一步是返回斯泰伦博斯,然后他们会放她开车离开。

劫匪们撒谎了,但是这个年轻的女孩能怎么办呢?汉娜知道在劫匪的手里反抗会是怎样的后果,她只能接受,只能顺从,只能默默地祈祷着。

汉娜·科尼利厄斯 (Hannah Cornelius)

05

早晨的太阳开始爬过地平线,天空有了一丝亮色,然而谁都知道黎明前的黑夜最是可怕和恐怖。

在摇晃的汽车里,三名劫匪开始当着汉娜的面派发安全套。

一瞬间,绝望像一座巨大的冰山将汉娜的心理防线碾压粉碎,她的双手紧紧攥在一起,眼泪止不住地流,身上每一寸肌肉,每一颗细胞都绷的紧紧的,她使出浑身力气想要将无助和绝望从身体里挤出去,可是没用,她越是用力,觉得细胞都要被撕裂开了,但身体却越僵硬,她根本动不了。

最后,所有的情绪和力气只化成一句哀求:“你们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我不会反抗,但求求你们一定放我活着离开。“

话落之后,汉娜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已经听不清三名劫匪说了什么,汉娜的眼睛死死盯住汽车前方的黑暗:“天为什么还没有亮啊?!“

汽车在方丹附近的一个彩弹射击场停下来。

“下车!”

“天冷了,应该给弟弟买一件保暖的衣服吧。”

“躺下!”

“明天给爸爸煮一杯他最爱喝的咖啡。”

“别动!”

“好久都没有吃到妈妈做的锦葵布丁了,我也该跟她学习怎么制作布丁。”

没有强烈地反抗,没有打斗,没有尖叫……

可是时间过的好慢,仿佛经过了几个世纪。天空还是灰蒙蒙的,太阳躲在地平线下不敢出来,它似乎知道这片土地上正在发生着什么,它不敢将这样的罪恶曝光在那个善良的女孩眼前。

很久之后,无助的女孩被丢进了汽车后备箱,她一遍又一遍地祈祷着:“他们会放了我的,他们会放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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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娜·科尼利厄斯 (Hannah Cornelius)

06

弗利皮·博伊森(Flippie Booysen)和康拉德·马修(Conrad Matthee)是斯泰伦博斯的两名管道维修工,2017年5月26日,郊区一家农场的水泵坏了,两人拆下水泵后忙活了一天却没有修好,只好将水泵装车拉走,马修在水管洞口放了一个大石头,以免晚上有东西掉进去。

5月27日早上,博伊森和马修开着面包车到农场完成昨天的工作。车还没有停下,博伊森就看见昨天压在洞口的大石头不见了,心中有些诧异,转眼又看见灌木丛中有一团白色的东西,看起来像塑料袋。

等车子靠近了一些,又仿佛看见了两只脚,博伊森对马修说:“你看那里是不是躺着一个人?”

马修只简单地看了一眼说:“看起来像一个洋娃娃”。

两人都没往心里去,等停好车辆,搬下工具,博伊森去清理现场杂物时才发现不对劲,灌木丛中散落着碎布和海绵之类的东西,而那团白色,千真万确是一具披头散发,身形扭曲,裤子被拉到一半的女尸。

两名修理工吓得瞬间腿软,急忙开车去找工头并通知了警察。

尸检显示,女尸下身遭受严重损伤和撕裂,手臂上有严重的瘀伤,这表明她生前是被人强行按压控制住的,头骨受到两处钝器伤害,已经严重破裂,现场找了凶器,就是那块原本压在水管洞口,重达82磅的石头。

杀死汉娜的石头

现场没有留下任何关于死者身份的信息,死者面部受损,也无法利用照片快速进行身份辨认,警方只好采集DNA和指纹信息进一步调查。

就在发现女尸几英里之外的方丹郊区的另一个农场,农场主人是一对中年夫妇,因为这天是周六,所以夫妇俩起床时已经快到正午了。

妻子端着一杯咖啡站在窗前欣赏自己的农场美景,突然看见一个红色的人形物体踉踉跄跄地朝房子移动,妻子吓坏了,一声尖叫引起男主人连忙出来查看。

男主人端着猎枪大声警告对方不要靠近,但那红色身形好像没有听见,等稍微近些了才发现是一个年轻人。

年轻人声称自己遭到了袭击,需要寻求帮助,但农场主认为对方是个帮派暴徒,不敢让他靠近,只替他打电话报警。

很快周边巡逻的警察赶到救下年轻男子,而他正是切斯林·马什 (Cheslin Marsh)。

侥幸活下来的切斯林·马什 (Cheslin Marsh)

尽管切斯林遭到了砖头袭击,但他奇迹般地活了下来,昏迷让他沉睡了几个小时,一只耳朵也在袭击中失聪了,但他的头脑非常清晰。

切斯林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好友汉娜。

听了切斯林的遭遇以及他对汉娜和车辆的描述,警方立即联系附近的警局帮忙寻找。很快从斯泰伦博斯警方传来发现无名女尸的消息,根据传来的照片辨认,切斯林确定死者正是好友汉娜。

好友的遇害如晴天霹雳,直接撕开了切斯林的心,痛哭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农场。

汉娜·科尼利厄斯 (Hannah Cornelius)

07

根据切斯林提供的消息,警方立即发出通告追查汉娜的汽车。

原本以为会花费很大的力气来追查,没想到当天下午就发现了车辆的踪迹,这也反映了这伙暴徒的嚣张和冷酷。

就在汉娜被杀害后,这伙人开着汉娜的汽车离开农场,但他们没有立即收手,而是继续进行犯罪。

当天早上8点30分,他们开车跟踪了一名正去上班的20岁女子,警惕的女孩注意到了身后缓慢行驶的车辆,立即撒腿逃跑,但不幸被跳下车的弗农·威特布伊(Vernon Witbooi和埃本·范尼凯克(Eben van Niekerk)追上扑倒在地,两人抢劫了女孩的手提包、钱包和手机,随后驾车离去。

当天下午1点,这三人又在一处安静街道上发现一名步行的女子,他们将车停在女子旁边假装问路,当女子靠近汽车向他们提供帮助时,立即抓住女子将其拖进车内。

逃跑途中,三人强迫女子交出全部财物和银行卡密码,随后车子开到附近一个加油站,匪徒们取走了女子银行卡里的钱之后,在一处偏僻的乡村道路上释放了她。

随后埃本·范尼凯克(Eben van Niekerk)拿着分到的钱下车离开,而弗农·威特布伊(Vernon Witbooi)和杰拉尔多·帕森斯(Geraldo Parsons)则继续开车行进,两人计划找人将车卖掉。

此时,警方已经通过加油站的监控和报警追踪到了他们,由于车上只剩下两人,警方派遣便衣侦探开着私家车跟踪,计划在四名匪徒会合时一举抓获。

然而警方低估了罪犯的警惕性,弗农·威特布伊(Vernon Witbooi)从13岁就开始犯罪,和警察斗智斗勇多年,反侦察能力极强,很快就发现他们已经被跟踪了。两人立即驾车逃窜,警察也只能放弃跟踪,联系警力围追堵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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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包围的劫匪

一番追逐之后,弗农·威特布伊(Vernon Witbooi)和杰拉尔多·帕森斯(Geraldo Parsons)被堵在了一家私人农场的大门口,车辆无法通行,匪徒只好下车向农场内逃窜,两人慌不择路跳入了一条河中,却因此受困,终于被警方抓获。

被捕之后,两人也很快交代了另外两名同伙的名字,第二天,埃本·范尼凯克(Eben van Niekerk)和纳什维尔·朱利叶斯(Nashville Julius)被捕,至此,四名罪犯全部落网。

四名罪犯受审

08

2018年5月,案件在开普敦法院开庭审理。

尽管证据确凿,而且他们也承认大部分犯案事实,但四人均不认罪。

杰拉尔多·帕森斯(Geraldo Parsons)说,他先侮辱了汉娜,然后是弗农·威特布伊(Vernon Witbooi),最后是埃本·范尼凯克(Eben van Niekerk)。

帕森斯还在法庭上声称,他曾劝其他人释放汉娜,但遭到了拒绝。最后当他看到弗农·威特布伊(Vernon Witbooi)抱着石头走向汉娜时,他也叫弗农不要杀她,将女孩丢弃在农场就可以了,但弗农没有听从建议。

其他两个人,弗农·威特布伊(Vernon Witbooi)和埃本·范尼凯克(Eben van Niekerk)也有与杰拉尔多·帕森斯(Geraldo Parsons)几乎一样的说辞,只是劝阻的那个人换成了自己。很显然,他们只是想减轻自己的罪行而已。

四个名罪犯对自己的行为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悔意,他们在法庭上冷笑,伸舌头,比划不雅手势,嘲笑受害者和家属,并享受媒体的关注。

四名罪犯藐视法律,对受害者和家属零尊重的行为激怒了正义感的人群,人们举行集会抗议,纷纷要求恢复死刑,处死恶徒。然而并没什么用,罪犯们依旧我行我素,因为他们知道,南非没有死刑,无论法院怎样判决,他们都会活着。

2018年11月,开普敦高等法院宣判:弗农·威特布伊(Vernon Witbooi)、杰拉尔多·帕森斯(Geraldo Parsons)和埃本·范尼凯克(Eben van Niekerk)三人被判终身监禁。纳什维尔·朱利叶斯(Nashville Julius)因抢劫罪和绑架罪被判有期徒刑22年。

宣判结束离开法庭时,四个人面色轻松,有说有笑,丝毫没有悔过之意,他们不像是要进监狱,而像是要去度假。主谋弗农·威特布伊(Vernon Witbooi)甚至嚣张地朝记者伸出大拇指。可以想象,这四个恶徒是多么的目空一切。

四名罪犯受审

09

尽管四名罪犯被送进了监狱,但是灾难带给受害者和家属的伤害远远没有结束。

切斯林·马什(Cheslin Marsh)虽然活着,但他的一只耳朵永远失聪,巨大的精神创伤让他无法集中注意力,切斯林最终不得不从大学退学。同时他背负着巨额学生债务也无法偿还,后来在汉娜父亲的介入下,大学才注销了切斯林的大部分债务。

切斯林·马什 (Cheslin Marsh)

2022年,切斯林重新报名回到大学,并转向法律专业,他希望以最大能力帮助像他和汉娜这样的人。

汉娜的家人们的生活也从此变成了一片废墟,汉娜的父亲威廉·科尼利厄斯辞去了法官的工作,因为他觉得自己再面对强奸或谋杀的案件,将无法把个人感情放在一边,不能再公正。三个月后,汉娜父亲被诊断出癌症,而汉娜的母亲安娜·科尼利厄斯也放弃了律师的工作。

夫妻俩为了纪念女儿,以女儿的名字汉娜·科尼利厄斯命名,设立了一个基金会,致力于帮助受暴力和犯罪影响的儿童和家属,汉娜母亲也将全部的精力投身到基金会中。

汉娜与母亲

但是在2018年3月,汉娜母亲在开普敦斯卡伯勒的海滩上游泳时不幸溺水遇难,她甚至都没有看到四名罪犯被宣判的那一天。

人们都认为汉娜母亲是自杀而死,但汉娜的父亲说:“我不相信她是自杀,但我确信她已经没有足够的体力或精神力量来应对她遇到的危险,因为从那天之后,她就变成了一道影子,做一切事情都变得疯狂,几乎狂躁,表面上她仍能掌控一切,但其实内心却早已经崩塌了。”

而汉娜患有自闭症的弟弟则完全不知道姐姐发生了什么,即使几年之后,他仍然会问姐姐什么时候放假回家。

妻女相继去世后,汉娜父亲独自支撑基金会的运作,他每天工作到很晚,大部分时间都睡在书房里,基金会所遇到的也都是凄惨的案件,这让他总是心力交瘁,郁郁寡欢。

2022年,汉娜父亲癌症恶化,随后儿子被送到一家自闭症儿童中心接受照顾,基金会也被迫关闭。

汉娜的父亲

2022年12月9日,汉娜父亲因癌症在家中去世。

至此,汉娜一家彻底家破人亡。去世前,汉娜父亲伤感地说:“我的家人其实早已经随女儿一起死了,我和儿子也不再是一家人,我们只是生活在曾经存在的废墟中的幸存者。”

多么让人心疼的话啊。

更加残忍的事实是,比起汉娜一家的家破人亡,四名罪恶之徒虽然失去了自由,但由于他们的帮派关系,这些人在监狱里过得很舒服,弗农·威特布伊(Vernon Witbooi)和杰拉尔多·帕森斯(Geraldo Parsons)还开通了社交账号,定期更新他们的状态,并向外面的女朋友发布爱的信息。

这样惨烈的不公和悲剧不只发生在落后国家,其他国家发生的事也同样让人心碎。尚若汉娜案件的不公是因为没有死刑,是律法本身的不公,那么其他国家那些年轻的罪恶之徒,以及尸位素餐之辈又是如何逃脱的呢?

故事讲到这里,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这结局让人愤怒,更让人有一种“正义何物”的悲凉。

参考资料:

https://www.dailymaverick.co.za/article/2022-12-11-father-of-murdered-student-hannah-cornelius-dies-a-gentle-giant-who-stood-among-the-ruins-of-his-family/

https://medium.com/@abelpeter93/the-tragic-death-of-hannah-cornelius-a-tragic-loss-that-shook-a-community-2fdec7266b93

https://en.wikipedia.org/wiki/Murder_of_Hannah_Cornelius

https://authorcindyparmiter.medium.com/at-the-mercy-of-evil-the-horrific-rape-and-murder-of-hannah-cornelius-6de00b21a985

https://www.dailyrecord.co.uk/news/crime/hannah-cornelius-death-killers-documentary-26623496

https://www.thesun.co.uk/news/18127050/student-kidnapped-raped-death-wolves-killers/

https://www.timeslive.co.za/news/south-africa/2018-10-10-hannah-corneliuss-last-hours-by-one-of-the-men-accused-of-killing-her/

https://www.nzherald.co.nz/world/public-gallery-erupts-into-cheers-as-gang-rapists-who-killed-south-african-student-hannah-cornelius-are-jailed-for-life/SA643KAWGONNN4DEORJOJSGPLA/

https://www.mirror.co.uk/news/world-news/hannah-cornelius-11-hour-hell-13561577

https://www.news24.com/news24/theres-a-person-lying-there-tragic-discovery-of-hannah-cornelius-20181016

https://www.mirror.co.uk/news/world-news/murdered-student-hannah-cornelius-21-134778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