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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后第十年,前女友终于风光回国。
为了逼我现身。
把我的哑巴父亲头摁在地上,给她磕头。
她说:“让苏子坤出来,跪下求我,我就考虑放过你们一家。”
妹妹咬紧了牙关,不肯透露我的行踪。
被扔进了风月场受尽凌辱。
妹妹不堪其辱,跳楼自杀了。
死前,我妹妹用猩红的双眼瞪着她:“我哥死了!死在十年前,给你换肾的那天!”
1
红楼最顶级的包房里。
我亲妹妹苏子瑶被套上了暴露的衣服,双手反绑,被迫跪在宋诗茵脚下。
她惊恐的看着眼前包厢里,奢靡淫乱各色人马。
对着宋诗茵低声祈求:“诗茵姐,求求你放过我吧,看在我哥苏子坤的面子上……”
宋诗茵坐在高脚凳上,听着苏子瑶的求饶声。
脸上露出了愉悦的表情。
高跟鞋的鞋尖点在了苏子瑶的额头上:“我这不就是看在你哥苏子坤的面子上,带你出来见见世面嘛。
求我?行啊
我刚刚不是告诉你了,让苏子坤,亲自来我面前,磕一百个头。
我就放你回家,去陪你那个哑巴爸爸怎么样?”
苏子瑶眼里的泪水争先恐后的涌出。她的眼中带上了绝望。
我看着这一幕,心如刀绞。
宋诗茵,不是我不想跟你磕头。
只是我死了,没法再给你磕头了。
苏子瑶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直直到渗出血来,才又一次抬头祈求宋诗茵:“诗茵姐,我哥他真的来不了了……求求你……看在当年的份上,放过我吧……”
宋诗茵的脸上笑意更浓,声音却是森寒:“苏子瑶,你可真是你哥哥的好妹妹,到了现在这种时候,都不肯透露一丁点儿他的行踪!
好啊,既然你都这样求我了,那看在当年的份上,我就好好对你吧。”
她招手,身后闪出几个彪形大汉。
红艳的指甲,指了指苏子瑶。
“随便玩,别弄死就行。”
2
那几个身彪体壮的男人立刻兴奋起来。
我疯了一般扑上去。
不要!
不行!
我伸出手想要阻拦那些脏手触碰到苏子瑶。
可是没有用,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双双的脏手,扯破了我妹妹的裙摆。
一时之间包房里,响彻了苏子瑶凄厉的尖叫!
我的灵体给宋诗茵跪下,一个又一个的向她磕头。
我想求她放过我妹妹。
可她看不见,只是透过我的灵体,盯着我妹妹双眼,从惊恐至极,到绝望。
到最后,只剩下麻木。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终于结束。
我妹妹在令人作呕的气味中缓慢的抬起头来。
她的视线牢牢粘在宋诗茵脸上,低声笑了起来:
“宋诗茵,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狗东西,要是我哥哥知道了你这样对我,一定不会饶了你!”
宋诗茵脸上出现了一丝玩味的表情:“你都被我弄成这样了,你嘴里的好哥哥,不还是在当缩头乌龟吗?”
苏子瑶眨了下眼,两行血泪从她的眼眶中流出。
她的笑声比之前还要诡异,她嘶哑着声音:“宋诗茵,你别做梦了,你这辈子也别想再见到我哥哥,你这个狗东西,你根本不配见他!
就算是我死了,也绝不会让你见到他!”
3
我望着宋诗茵的表情,里面盛满了森然的恨意。
连我一个灵魂看了,都遍体生寒。
跟从前我记忆中暖如骄阳的模样再无半分相似。
十年前,她还是跟在我屁股后面,会为了一个十块钱的发夹绽放笑颜小姑娘。
而如今,她更像是一朵罂粟花。
美丽,又恶毒。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她挑眉朝着阿瑶举了举手机:
“苏子瑶,你刚刚的样子我都录下来了,我给你三天时间,回家好好想想,要么,告诉我苏子坤的下落,我自己去找他。
要么,我把这个视频曝光,让全互联网的人都看看。
苏子坤那个护妹狂魔,应该舍不得你受那样的屈辱吧?”
苏子瑶原本空洞的眼神里,又多了一抹悲痛。
她挣扎着,朝宋诗茵爬去。
劈手就从宋诗茵手上夺下了手机。
苏子瑶愤怒的将手机砸在地上摔的稀碎,解恨般抬脚,一脚又一脚碾在手机的碎片上。
宋诗茵在苏子瑶发泄般的动作中,笑出了声
“苏子瑶,你不会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云盘这种东西吧?”
宋诗茵轻蔑的眼神,毫不遮掩的落在苏子瑶脸上。
在那一刻所有的情绪上涌,她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支撑班轰然崩塌。
她直直的跪地,碎片扎进了她的膝盖里,她却浑然未觉。
“哥哥,你会爱上这样的女人?我这样活着,到底有什么意思!”
宋诗茵嗤笑出声:“有啊,只要你让苏子坤跪在我面前求我,我保证,你以后的人生是一片坦途。”
“当然,你要是拒绝我的话,那你的人生从今天开始,就会生不如死。”
4
我从没想过,从前连出去逛街都要死死抓住我衣角的宋诗茵。
会是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人。
我以为,这已经是宋诗茵的极限。
可当包厢门被打开的时候,我整个灵魂都陷入了绝望。
是我爸爸,被宋诗茵的人捆成了粽子,蒙着眼睛扔了进来。
苏子瑶的视线才刚接触到我爸爸的瞬间。
她的第一反应是躲。
没有人愿意这么丑陋不堪的一面,被自己的亲生父母看到。
宋诗茵一把捉住了逃窜的苏子洋,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子瑶,你要是再不肯让你哥哥来见我,那我就只好,让苏叔开口说话了。”
我爸爸不是天生的哑巴,他是十年前被人割了舌头,才哑的。
她让保安摁着我爸爸的头,朝着她,不断的磕头,一下一下,是额头撞在地板上的声音。
“宋诗茵,你疯了……”苏子瑶颤抖的声音细碎的响起。
“你不能这样对我爸爸……”
宋诗茵笑了起来:“他可以在我最狼狈的时候让我心脏病的妈妈来看我,我怎么不行呢?”
是啊,我怎么忘了。
那天是我的生日,在她满心欢喜的带着生日礼物回来时。
却看见我搂着豪门千金的腰,放肆的对她言语攻击:“宋诗茵啊,在床上是块木头就算了,还摆不清楚自己的地位,她一个穷鬼,还妄想盘我们家的高枝?”
宋诗茵似乎又陷入了回忆中,眼神变得凛冽起来。
她说:“原本我想放过你们的,我只想要折磨苏子坤一个人,但你们一个个的,都想保护他。
既然这样,那我就折磨你们一家人。”
“当然,冤有头债有主,苏子坤要是出现了,那我也就放过你们了。”
听着宋诗茵的话语,我那个被捆成粽子的老父亲,浑身奋力的挣扎了起来。
奋力发出支支吾吾含糊不清的声音。
我冲过去,手上用力。
想要解开他身上的绳索。
可当我的手指,一次又一次的穿过他的身体徒劳无功后。
我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我已经死了。
既无法跟宋诗茵下跪,也无法救我的家人了。
5
宋诗茵伸手,想把蒙在我爸爸脸上的眼罩揭开。
苏子洋害怕的浑身颤抖。
就在宋诗茵的手,即将触碰到眼罩的那一刻。
一双大手,抚上了她的手。
我顺着宋诗茵的视线看去。
终于看清了来人的脸,是周涵睿。
哪怕我已经死了十年,还是忍不住挥拳向这个狗东西脸上砸去。
如果不是因为他。
我跟宋诗茵,怎么会走到如今这样的境地?
记忆汹涌袭来。
十年前我生日那天,起了个大早。
我摩挲着手中用塑料袋装好的,一捆捆零散的纸币。
那是我所有的积蓄,还有父亲压箱底的养老钱。
就在昨天,他把我叫到了里屋。
对我说:“诗茵是个好姑娘,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别委屈了她,去买个钻戒,把她娶回家。”
我热泪盈眶的接过了他从床底下的饼干盒里掏出来的养老钱。
握着那个饼干盒,我的心情沉重无比。
在心中暗自发誓,等我成了家一定要好好的孝顺他。
把我唯一的妹妹保护好。
可惜那天我在金店遇到了周涵睿。
哪怕我现在已经死了十年了,可那一天的任何一个细节,我都没有办法遗漏。
就在我满心欢喜的抱着塑料袋和饼干盒,为宋诗茵挑选了我能买得起的最好的五金时。
我跟周涵睿撞了一个满怀。
手里还没来得及包装的戒指就那样掉在了地上。
一双昂贵的皮鞋碾在了上面。
头顶传来了一个声音:“不会吧苏子坤,你就准备用这么一个土了吧唧的金戒指,娶了我们南开的校花啊?”
我没抬头,只是奋力的拍打,踩在我戒指上的脚。
那是我花了半个饼干盒里的钱才能买得起的金戒指。
要是踩坏了,我妹妹的学费就没有了。
可那只皮鞋,在我的戒指上来回碾磨,根本不给我一丝一毫的机会。
皮鞋的主人,揪住了我的头发,把我按在皮鞋上。
“这么穷,就别想着癞蛤蟆吃天鹅肉了,我脚底下的戒指,别说你倾尽全力才能买得起一个。
你就算买得起一百个,也不够你丈母娘换个心脏。”
6
我缓慢的抬起头对上了周涵睿那张得逞的脸。
周涵睿盯着我疑惑的神情忽然笑了出来:“不会吧,学校都给宋诗茵的妈妈众筹捐款了,你不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吧?”
周涵睿没猜错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的那一刻,贫困的家庭成了我的原罪。
头顶的束缚没有了,陈涵放开了我的头发。
我抬起头,望着他得意的神色。
“你想怎么做?”
周涵睿眼神玩味:“呦,茅坑里的石头终于开窍了?”
“我也不坑你,只要你答应放弃宋诗茵,那我丈母娘的医疗费,自然也就用不着你一个外人操心了。”
宋诗茵从小跟他妈妈相依为命。
我总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赔上她妈妈的命吧?
周涵睿眼见着我瘫倒在地,纡尊降贵弯下的腰,把嘴凑在我耳边:“这笔买卖你不吃亏,陆家的上门女婿,也不是谁都能当的。”
周涵睿离开时,撞翻了我的饼干盒。
他扔下两捆百元大钞:“给你妹妹多买点饼干……”
我捡起被他踩变形的戒指,还有他扔在地上的那两捆百元大钞。
坐在金店的大门口,忽然就笑出了声。
店员有些担心我精神失常,轻声询问我有没有事。
我笑得眼泪直流,“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儿?你没听到吗,我马上就是陆家的上门女婿了!”
店员惊慌的看着我,我把那两捆百元大钞,摞在他面前:
“来你们店里这个价位最好的戒指,拿出来。”
我捧着那枚小小戒指盒,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像个玻璃一样的戒指。
会比刚刚我挑的那些五金,合起来还要贵。
但店员说了,这就是他们店里那个价位最值钱的戒指。
我把戒指盒攥在手心里。
嘲笑自己的无能。
连买戒指的钱,都要情敌施舍给我。
7
我攥着戒指盒回了家。
对家门口停放的大奔视若无睹。
饼干盒和塑料袋,被我原封不动的退给了我爸爸。
我爸爸望着我猩红的双眼,和昂贵的戒指。
严厉的呵斥我:“苏子坤,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啊?我不是告诉过你了,我们家虽然穷但是要有志气。
你现在为了攀高枝,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了是吧?”
我望着我爸爸,再也没有办法隐瞒实情。
“爸,我再怎么爱宋诗茵,也救不了她妈妈的命啊。”
我爸爸板正的身躯在那一刻就佝偻下去。
良久他苍老的声音传来:“你做不到的事,爸爸帮你做,让诗茵以后要恨,就恨我吧。”
我满目震惊的看着他,我极力反对。
但他一意孤行,他把我反锁在房间里,自己一个人去了医院。
临走时,还从我手中扣走了那个戒指盒。
他去了医院,找到了宋诗茵,质问他:“诗茵,你为什么之前不跟子坤说,你妈妈有这么严重的心脏病?”
宋诗茵眼里的神情震惊又痛苦,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
抓住我爸爸的手,低声恳求他:“叔叔,我妈的病,学校说了,会负担的……”
我爸爸甩开她的手,轻声笑起来:“我儿子苏子坤,那是大富大贵的命。之前看你是个读过书的大学生,我才勉强同意的。现在你带着你妈那个拖油瓶,岂不是要拖累我儿子吗?”
宋诗茵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爸爸:“叔叔,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爸爸把那个戒指盒扔在了宋诗茵脚下:“我儿子明明从前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他现在为了跟你求婚,甚至偷了我的养老金,要是你妈做手术,那我儿子是不是得掏了我的心,去救你妈?”
8
宋诗茵泪如雨下,在人来人往的医院走廊,对着我爸爸直直跪下:“叔叔……不……爸……我求你,我求求你,我发誓绝不会拖累子坤的!”
我爸爸的脸上出现了短暂的痛苦,他掐住自己的手,逼着自己摆出一副冷酷的表情。
“宋诗茵,摆正自己的位置,你一个穷鬼,怎么比得上陆家的金山银山?
别挡着我儿子发财!”
我爸爸冷酷的转身就走,可他才转身,眼泪就掉了下来。
他一边用袖子擦着眼角,一边蹒跚着脚步回家,根本没有发现,起了疑心的宋诗茵紧随在他身后。
不过,所有的剧本都是周涵睿写好的。
没有一个细节,对宋诗茵来说是多余的。
所以当她推门而入时,我赤裸的上半身上,口红遍布。
陆家千金只裹着薄薄的睡衣,半躺在我怀中。
我抬眼时,见到的,是宋诗茵痛苦的面容。
那里面包含的太多。
有惊讶,有难堪,最多的是难以置信。
她说:“为什么?子坤,为什么?”
我还没开口,我怀里的陆雪琪就回答:“宋诗茵,你是怎么好意思问出口的?只要子坤哥哥不瞎,肯定都是选我不选你。
更何况,你家里还有你妈那个拖油瓶呢!”
宋诗茵的泪水顺着烟走蜿蜒而下:“子坤,你告诉我你不是这样的人!”
她颤抖着手,手心摊开,里面是那个承载了我所有屈辱的戒指盒。
那个戒指盒提醒着我,没有我,她才会过上更好的生活。
于是我努力的将自己的眼神变得阴狠,我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戒指盒,狠狠的摔在地上。
戒指盒因为大力摔得四分五裂。
璀璨的钻戒掉在地上,被折射的光刺痛了我的眼。
我愤怒的一脚踩上去:“老子怎么不是了,你知道这个戒指,掏空我爹的棺材本才买得起?
你这种只出不进的丧门星,老子怎么养得起你?”
我搂着陆雪琪的手又紧了几分,居高临下望着他:“雪琪不一样,她家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你那个重病要用钱吊着的妈,只要我娶了她,泼天的富贵,就是老子的了。”
9
宋诗茵的神色在那一刻彻底溃散开,她眼里是深深的绝望。
我抬脚想搂着陆雪琪出门,我怕再跟她多待一秒。
我就再也演不下去了,可在我转身后宋诗茵死死的拽住了我的裤脚。
“子坤,你别生气了,没有告诉你我妈妈的病情是我不对……”
宋诗茵还想跟我解释什么。
我从她手中拽出了裤脚:“告诉我了又能怎么样?难不成你还等着老子拿钱救她?”
宋诗茵立刻接话:“学校已经帮我做了众筹,我妈妈的病有救的,子坤,你之前不是说,有任何困难,我们都能一起面对的吗?”
她屈膝而行,如获至宝的捡起了我踩在脚下的那个戒指,举到我面前:“子坤!你都给我买求婚戒指了,我们……”
我打断她:“宋诗茵,你不会到现在还以为我是真的因为爱你,才想跟你求婚的吧?我记得,你妈手上有一副千年古画,你把它偷出来作陪嫁,我就娶你,怎么样?”
宋诗茵的身子,在听到我的话以后,佝偻了下去。
我知道她不会的,那幅画他妈妈宝贝得要命,她又怎么会因为我,就把那幅画偷出来呢?
可是他就是做到了。
那天傍晚,她拿着那幅画,献宝似的推开了酒店的房门。
踏过散落一地的衣服。
她说:“子坤,答应你的事情我做到了!”
我苦笑的看着他那副愧疚又痛苦的神情。
握紧了背在身后的手,“宋诗茵,你觉不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好像一条狗啊?”
10
宋诗茵整个人都震颤起来,连睫毛都随之颤动。
“可我苏子坤不需要一条狗, 我要的,是有钱人的生活,老子受够了吃糠咽菜的生活,也受够了你这个丧门星了!”
宋诗茵颤抖着双手,紧紧抱着画的盒子,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她把画举到我面前:“你把画卖了,这画很值钱,只要你把画卖了,你就能过上你想要的生活了!”
我低头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画。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名画,也不值什么钱。
只不过是宋诗茵的父亲死前,留给她母亲的最后一点念想罢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门口。
门口人影晃动,我掐着已经青紫的手心,对她说:“宋诗茵,你就那么喜欢当狗吗?是不是老子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宋诗茵怯懦的神色上,有了一丝欣喜。
“只要不跟你分开,子坤,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做的!”
下一刻,我掐碎了她所有的希望。
“跪在老子面前求老子, 老子就考虑考虑。”
宋诗茵的神色在那一瞬间,有了一丝倔强。
我在心底呐喊,不要跪!
可宋诗茵就是跪了,她跪在酒店散落一地的丝袜上。
用耻辱的表情问我:“子坤,这样可以了吗?”
我嗫嚅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
疾驰而进的宋妈救了我,她捂住心口,抬手扇了宋诗茵一耳光。
大声质问她:“宋诗茵你在干什么!”
宋诗茵的眼神里第一次有了闪躲,她迅速的站起身来,扶住宋妈惊讶的问:“妈你怎么来了?”
宋妈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我要是不来,还不知道,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在别人这里当狗呢!”
宋妈笑着笑着,突然就喘不上气,宋诗茵惊慌失措的打了120。
120来的很快,但没有用。
才把宋妈抬上救护车的那一刻,她就咽气了。
宋诗茵身无分文的,跪在她妈妈的尸体前。
周涵睿终于如同救世主一般出现。
他给宋妈风光下葬,又亲自拔了我爸爸的舌头。
他对宋诗茵说:“每个伤害过你的人,我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11
“诗茵,你是不是忘了,这个老东西,早就不能说话了!”
周涵睿的声音,把我从记忆的漩涡中拉回。
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
我冲到周涵睿身边,对他歇斯底里的怒吼:“你这个人渣,是你害了宋妈,又害了我全家!”
可一个死人的怒吼,对他来说可能还不如放屁。
宋诗茵对着他笑了,“阿涵,我怎么会忘记呢?”
周涵睿的眼底都是阴鸷,因为他握着宋诗茵的手指上,有一个异物。
就是十年前我买的那个钻戒。
我看清楚的那一刻,我的呼吸都停止了。
期待涌上了我的心头。
可宋诗茵一句话,就掐灭了我所有的希望。
她说:“我要用这枚用他养老金买的钻戒,亲手送他上西天!”
我明显看见,我爸爸的身躯颤抖了一瞬。
周涵睿的表情柔和下来,他解开了我爸爸的眼罩。
下一刻,我爸爸的脸上出现了惊恐。
在搜寻到角落里,几乎已经衣不蔽体的我妹妹时,
泪水顺着纵横沟壑的老脸上,潺潺流下,他没法表达愤怒。
只能咿咿呀呀的,张嘴怒吼着。
宋诗茵抬手就给了他几个耳光:“老哑巴,你忘记了?10年前,不就是你引着我妈妈,亲眼看着他女儿受辱吗?”
我胸口传来窒息的疼痛,原来是这样。
原来周涵睿是这样跟她说的,怪不得。
怪不得她要用这样疯狂的方式,来报复我们全家。
宋诗茵看着我爸爸的反应开心的笑出声来:“老东西,你女儿刚刚受辱的视频,我都录下来了,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现在把苏子坤喊到我面前,给我下跪磕头。
我就不把这个视频发出去。”
我爸爸的脸上充满了惊恐,他艰难的下跪,被绑住的双手,也不能打出手语。
他的嘴唇张张合合,似乎在跟宋诗茵求饶,又似乎在告诉她我已经死亡的真相。
可最后嘴里发出来的,只有含混不清的声音。
宋诗茵看他的样子,眉头不自觉的蹙起来:“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你还是要这么保护你儿子吗?
他不是做了陆家的上门女婿要带着你们享受泼天的富贵吗?
怎么,他的妹妹和爸爸,被我弄成了这样,还是不肯出现吗?”
我拼命的对着她挥手,
宋诗茵,我出现了!
我求你了,你不要再折辱我的家人了!
我爸爸一直在求她,绑着他双手的绳子被他挣脱开。
他用重获自由的双手,跟宋诗茵打着手语:“苏子坤死了!”
宋诗茵看不懂手语,我爸爸焦急不已,伸手拉住了她的裙摆。
宋诗茵伸脚,把他踹翻在地。
角落里传来苏梓瑶的尖叫:“宋诗茵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疯子!我哥已经死了,死在十年前,给你换肾的那天了!”
12
苏子洋顾不上自己,跌跌撞撞的扑倒我爸爸怀里。
我爸爸心疼的脱下外衣,把苏子瑶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
抱着苏子瑶就要往外走。
空旷的包厢里,忽然传来一个幽魂似的声音:“你说谁?你说谁死了?”
苏子瑶趴在我爸爸怀中,委屈和愤怒的泪水一起流下。
她尖叫着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我哥死了!他死了!我哥苏子坤,他死了!十年前,他就死了!”
苏子瑶的声音带上了嘶哑,这几声中,喊出了所有的委屈和不甘。
我痛心疾首都看着她。
又愤恨的看向宋诗茵。
宋诗茵,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
十年前,我就不该把肾换给你,就应该让你饱受丧亲之痛,和病痛的折磨致死!
周涵睿按照剧本,想要亲近宋诗茵。
可那时的宋诗茵已经心如死灰,不相信任何男人。
不知道是天降厄运,还是人为。
宋诗茵竟然得了肾衰竭,必须要换肾才能活下去。
我偷偷的去过医院,看着她蜡黄的脸色和痛苦的神情,心里全是愧疚。
我做了配型,原本是想,悄悄给她捐肾的。
可惜这件事,被周涵睿知道了。
他把我堵在化验室门口说:
“你爸的舌头,和你的肾,你开个价吧!”
我爸爸根本没有跟宋妈说过宋诗茵那晚的行踪,是周涵睿买通了医院的护士,在给宋妈换针水的时候,在她旁边乱嚼舌根。
那时我已经不想再跟周涵睿打任何交道。
遭到我的拒绝后,周涵睿问我:“苏子坤,你不会以为,你能拒绝我吧?”
我当时没多想,心里只想着准备给宋诗茵的捐肾手术。
可那晚,
住校的苏子瑶在那天晚上突然回家了。
她不是自己回家的,是由周涵睿的手下送回来的。
她一进家门就扑到我怀里:“哥,他们说,要是我不听话,就把我卖到缅甸去。
我好害怕。”
我安慰着苏子瑶轻声问她:“他们让你做什么?”
“他们让我告诉诗茵姐,哥哥你娶了陆雪琪出国了,不要她了!”
这就是周涵睿的手段,让宋诗茵恨上我们一家人,连一个女娃,都不放过。
第二天的手术如常举行。
宋诗茵的手术很成功,可我却因为术中感染,死在了手术台上。
我以为是命该如此,在死后,我就回到了妹妹身边,一直跟着她。
可是现在宋诗茵笑到癫狂的表情,才让我意识到。
或许我的死是人为。
13
片刻之后,宋诗茵的话就印证了我的猜想。
“苏子瑶,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的手段太轻了,在我面前胡说八道,你是真的不怕死是吧?”
苏子瑶要看着宋诗茵暴怒的表情,笑出了声:“宋诗茵,你不会今天才知道吧?你是靠着我哥哥的肾才活下来的。”
“可是你都做了什么?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家人吗?”
宋诗茵的神色在那一刻惊慌起来,她的声音断断续续:“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的肾,明明是阿涵捐赠的!”
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抓住周涵睿的手。
带着祈求问他:“阿涵,我的肾是你捐的对吗?”
周涵睿的脸色在那一刻微变,但他最终还是重重点头:“当然诗茵,你的肾,是我捐的,跟那些不相干的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周涵睿的迟疑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却还是被宋诗茵完整捕捉。
他撒开周涵睿的手,冲到苏子瑶面前,质问她:“你凭什么说是苏子坤给我捐的肾?”
苏梓瑶疯狂的笑了起来:“宋诗茵,我哥当年所有的捐赠书和手术书全部都在家里。
你跟我回家,看一眼,不就知道了么?”
14
宋诗茵不顾周涵的阻拦,让人带着我爸爸和苏子瑶,踏进了我家。
我卧室的门被推开,灰尘飞扬。
自从我死了以后,家里的这个卧室就成了伤心地。
最终我爸爸在门上挂了一把锁,就当做我只是出了远门。
宋诗茵捂着口鼻,讽刺的话脱口而出:“苏子坤演戏也不演像一点,他不是入赘了陆家嘛?怎么十年了,还是住在这个破旧的贫民窟里。真是透着一股子穷酸气!”
是啊,这些年她在周涵睿身边。
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早就忘了10年前,我们一起过的那些苦日子了。
苏子洋没有说话,她只是沉默着,从抽屉里拿出了当年我签的那些捐赠书。
摔在了她的眼前。
我爸爸沉默的跟在她身后,这是这十年来他跟苏子瑶养成的习惯。
宋诗茵有些烦躁的翻看着那些枯燥的文件。
她下意识的掏出火机,想要点烟。
我爸爸一把打掉了她的火机。
愤怒的看着她。
宋诗茵好笑的看着他:“你这破房子规矩还挺多,你放心,就算我把这里烧了,也能赔一座新的房子给你!”
我都忘了,宋诗茵在不是十年前那个畏畏缩缩的小女孩了。
她如今是餐饮界的巨头,如她所说,哪怕把这座房子烧了,也能眼不眨买一套新的。
可她不知道,我爸爸并不是因为讨厌烟味不让她抽烟。
而是,这间卧室里,放着我的骨灰盒。
就在她手边,在那个柜子里。
听着她无所谓的语气我爸爸瞬间就愤怒了起来。
她打开柜子,拿出了我的骨灰盒摆在她面前。
在那一刻,宋诗茵的瞳孔放大了。
我曾经猜测过,如果有一天她得知了我的死讯,看见了我的骨灰,会是什么样的神情和动作。
可是都猜错了。
她端起骨灰盒,随意的摇了摇,然后点燃了香烟,把烟灰弹在了我的骨灰中。
苏子瑶尖叫一声,冲上来,想要阻止烟灰掉落。
用手掌去挡,灼烧的烟蒂烫伤了她的手背,留下了一个丑陋的烟疤。
宋诗茵的眼神带上了疑惑:“一个烟灰缸,你护着它做什么?”
15
苏子瑶抱着我的骨灰盒,笑得眼泪直流。
我看着她怀里的那个骨灰盒。
我死在手术台上,因为是自愿捐赠,没有获得任何赔偿。
而我爸爸,在同一天,被周涵睿拔了舌头,成了哑巴。
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在那一刻雪上加霜。
我爸爸带着鲜血淋漓的嘴唇,给我收尸。
在进火葬炉前,甚至已经没有钱再给我买上一个骨灰盒。
只能在殡仪馆的保安室,给我淘了一个烟灰缸做骨灰盒。
宋诗茵盯着苏子瑶怪异的神色:“就算你给我看这些没用的东西,就算我的肾真的是苏子坤捐给我的,那也是他欠我的!”
“他欠我的,一个肾,怎么还得完?”
苏子瑶听着她的话,情绪失去了控制。
“你想要我哥哥怎么还你?他已经变成灰了 ,到底怎么还你?”
宋诗茵的脸在那一瞬间骤然变色:“苏子瑶, 你疯了吧?他是你的亲哥哥,你怎么能咒他死呢?”
苏子瑶把怀里的骨灰盒放在桌上, 把宋诗茵的头按在了烟灰缸上。
“你不是要我哥给你下跪吗? 啊?他成灰了,只能这样给你下跪了!”
所有人震惊的看着苏子瑶的动作,房间的气氛诡异了起来。
大家都知道苏子瑶疯了,甚至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她的动作。
任由她把宋诗茵的脸按进我的骨灰盒中。
宋诗茵的脸沾上了我的骨灰,原本精致的妆容,变得一团糟。
她后知后觉的开始反抗苏子瑶,但苏子瑶的力气忽然之间,变得大的惊人。
宋诗茵从我的骨灰中抬头吩咐:“把视频发出去!我就不信了!苏子坤看到这个视频,还能忍住不出现!”
16
听到她的这一句大吼,跟着他来的黑衣人,才如梦初醒般的开始动作。
一个人上前,把宋诗茵从苏子瑶手里解救了出来。
另一个人手指戳着屏幕,把先前的视频发了出去。
我拼命的阻拦,甚至试图抓住那双发视频的手,但是没有用,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按下了发送键。
被钳制在角落里的苏子瑶爆发出了惊人的笑。
她麻木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扭曲的神情。
“宋诗茵!不管你做什么,你永远都见不到我哥哥了!哈哈哈……”
我爸爸冲过去拼命的挣扎,把苏子瑶解救出来。
却被黑衣人反手钳制。
重获自由的宋诗茵,对着我的骨灰盒抬手一挥。
我爸爸眼见着宋诗茵的动作,拼了命的想要阻止她,
可是没用,他被黑衣人牢牢的钳制住,动不了分毫。
劣质的陶瓷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的骨灰洒落一地,风轻轻一扬,吹散了一部分,剩下的那些,就像是这个房间里藏污纳垢多年的灰尘一样。
宋诗茵似乎还不解气,用他的高跟鞋,踩在了我的骨灰上。
随着她脚的动作,黑灰的粉末中,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平安符。
她的瞳孔在那一刻猛然骤缩:“这是什么?”
这是我在她病重时,去广安寺求的,跟她脖子上挂着的那个,是一对。
进手术室前,我把其中的一个放在了她的枕头下。
另一枚,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向神明祈求,她自此之后,一切顺利,平安长寿。
求的誓言应验了。
她确实健康美丽,只不过,变得心如蛇蝎,恶毒至极。
我爸爸在给我的遗体火化前,把这枚平安符取下,装进了他好不容易找到的这个骨灰盒里。
他希望我生前就已经把磨难受完,在死后,可以安息。
我爸爸浑浊的眼球中已充满了泪水,他发出无声的嘶吼。
或许在那一刻,他开始怨恨这个曾经他当做亲女儿一样疼爱的女人。
这个女人在他儿子活着的时候,就让他儿子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死了以后,又要把他儿子的骨灰,挫骨扬灰。
苏子瑶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起来。
黑衣人掏出来,打开给她看了一眼,就一眼,她的脸上就血色尽失。
我看见了,那上面全是污言碎语。
她的忍耐似乎已经到了极限,疯狂的挣脱出黑衣人的控制。
冲到宋诗茵面前。
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平安符。
死死的攥在手心里。
她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干涸的眼中,连白色的眼球都被血染红。
她疯狂的大叫着:“哥哥!这就是你爱了一辈子的女人啊!他把我害成这样!我不想活了!我不想活了!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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