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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4日是世界防治结核病日。今年，世界卫生组织再次把“是的，我们可以终止结核病”作为世界防治结核病日主题词，说明全球结核病防控正面临巨大挑战。中国是全球结核病高负担国家之一，每年有75万个新发结核病病例。对中国而言，除了要在新药、新疫苗和新工具研发方面不断推进以及进一步完善和提高临床诊疗的策略与技术外，关键在于制定全新的防治策略，在早期主动发现患者并进行有效治疗方面取得新突破。
中国每年有70%～80%的新发病例得到确诊，对药物敏感的结核病患者的治愈率多年来一直保持在90%以上，但结核病防治形势依然严峻。与许多国家一样，“因症就诊”是中国发现结核病患者的主要途径，但《全国第五次结核病流行病学抽样调查报告》显示，在所有具备传播结核杆菌能力的患者中，40%的患者并无症状，3/4的患者不知道自己得了结核病。最新研究表明，未就诊的患者导致的结核病传播占结核病社区传播的近70%。
因此，解决结核病防控重大问题的路径是变“被动发现”为“主动筛查”，尽快发现那些不知自己已经发病的结核病患者。国际证据表明，在人群中开展结核病筛查和治疗对降低发病率非常有效。近日，世卫组织呼吁各国加大对结核病筛查和预防性治疗的投入，以显著降低结核病的发病率和死亡率。
中国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契机，主动筛查具有极强的可操作性，可以实现在病例发现方面的重大突破。
首先，中国进行主动筛查的诊断技术和基础设施日臻成熟。快速分子诊断有利于提高诊断的准确性，提升耐药结核病的诊断率。传统的痰液样本很难采集，在筛查时大约一半的患者采集不到痰液。舌拭子作为一种采集更为简便、快捷且生物安全风险较小的方法，可成为理想的替代方案。在结核病舌拭子检测技术领域，中国已具备独立研究、开发、生产的能力，预计2025年会有多个产品上市。这既可解决患者无痰可测的难题，也让大规模结核病筛查成为可能。
其次，随着人工智能（AI）技术的迅猛发展，中国已具备运用AI辅助阅读胸片进行自动筛查的能力，这大大降低了传统胸片筛查对专业技术人员的需求，节省了时间与经济成本。目前，中国已经有7个省份建立医学影像云平台，江苏省更是将AI技术接入云平台。随着科技的发展，胸片、CT等数据信息从各医院上传到云端，通过AI接入可实现快速且规模化的AI辅助读片筛查。
再次，基于现有的公共卫生常规工作，辅之以对中高疫情地区进行重点筛查的策略，可提高筛查效率、控制检测成本。一方面，可加强对医疗系统内患者的主动发现，在因肺部不适主动就医的人群以及参与日常体检的人群中增加结核病筛查，或利用患者就诊时已有的数字医学影像资料，配合AI阅片迅速筛查结核病，降低增量成本。另一方面，可将结核病检测纳入公共卫生均等化服务，对65岁以上老人、结核病患者密切接触者、免疫缺陷人群等进行主动筛查。
最后，可使用AI辅助影像学诊断和高通量舌拭子分子检测，在控制成本的情况下，针对高疫情地区进行每年一次的全人群筛查，提高检测效率。与非传染病筛查不同，对结核病的早期主动筛查不仅可促进患者本人的及时治疗，还可预防结核病的进一步扩散，提高社会经济效益，利国利民。
只要坚定信心，狠抓落实，合理应用资源、工具和方法，策略性地进行早期筛查，可以突破在主动发现病例方面的瓶颈。抓住前所未有的契机，中国有望成为首个在2030年实现“发病率下降80%”的高负担国家，并给全球终止结核病带来希望。
文：比尔及梅琳达∙盖茨基金会北京代表处首席代表、比尔及梅琳达∙盖茨基金会结核全球项目组副主任 郑志杰 钱秉中
图：于洋
编辑：杨真宇
校对：马杨
审核：秦明睿 徐秉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