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改变着我们的生活、更改变了我们的出行。随着近年来航空运输业的飞速发展,乘坐飞机也不再是“富人的专利”,而是逐渐成了所有民众都能接受的一种更为便捷的、现代化出行方式。

然而,万事万物皆有它的两面性,航空科技亦是如此。尤其是在某些飞机制造公司,将科技研发的重心从如何提升航空安全转移至怎样降低生产成本后。科技的作用,也从造福人民变成了如何谋财害命。这其中,作为空客直接竞争对手的美国波音公司,就是在航空工业领域大胆提出“降本增效”改革理念的“一大先驱”。而他们于2017年5月正式交付航空公司使用的737 MAX,也在这一理念的指导下成为了世界空难史上的众矢之的。在先后经历了2019年的波音737 MAX停飞事件与2024年的波音737 MAX 9停飞事件后,勇于揭发波音公司生产安全问题的约翰·巴内特也在近期被发现“离奇死亡”。如果波音及其背后的财团势力,只是本着“解决不了问题、就先解决发现问题的人”的思维准则行事的话,那么波音未来的命运,也离早年被吞并的麦道公司的末路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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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6月,在法国巴黎举行的一个航空航天展览会上,一架波音737 MAX 10型客机正在表演。

一、“事实真相”和“航空安全”,在波音的“降本增效”面前不值一提。

在美国的社会体制内,有两种人是老百姓绝对“惹不起”的,一是“吃得下政府大单”的财团成员,二是在华府“拥有绝对权力”的政府官员。如果您并非这一“俱乐部”的内部人士,还有意无意碰了这些人的“蛋糕”,那么等待你的将是与波音公司的前质量管控经理约翰·巴内特同样的结局。虽然在国际社会的舞台上,美国一向以其三权分立的体制、民主自由的理念,来宣扬其立法、行政、司法体系的“公开透明”,政府官员的“公正廉洁”。但只要了解资本主义国家本质的人就会清楚,维护公平正义也需要一定的“成本”,这并不是所有渴望公平正义的普通民众支付得起的。

△一架MAX 9型客机起飞后不久,机舱侧面一处门塞脱落。

当“权”和“钱”都可以被资本家们“明码标价”的时候,任何“和钱过不去的”人或团体,都将被财团和政客组成的“利益共同体”消灭。以此次涉嫌“雇凶杀人”的美国波音公司为例,其与政府和军方高层的关系可谓“坚若磐石”。作为一家开发、生产及销售固定翼飞机、旋翼机、运载火箭、导弹和人造卫星等产品为主的世界最大航天航空器制造商,波音仅凭其军事订单就轻松跻身2018年全球第二大国防承包商的宝座,也是按美元计价下的美国第一大出口商。2019年,波音营业额更是达到了76.6亿美元,位列《财富》杂志“财富500强”榜单第40名,2020年位列“财富世界500大”榜单第121名。而在这惊人的利润额背后,隐藏不住的美国政商之间的“钱权交易”,和由此形成的基于裙带关系的“利益共同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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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而在维持新机型“良好口碑”、阻止负面新闻扩散这方面,波音公司从来都“不会含糊”。如果说波音737 Max近年来空难频发,还能通过公关手段雇佣媒体引导舆论,将责任推到航空公司的“管理不善”、飞行人员的“操作失误”上,前员工的公开爆料、检举揭发则让他们如鲠在喉、深感被动。可以肯定的是,一旦身为波音公司的前质量管控经理的巴内特亲自出马,对外公开了波音“降本增效”的确实证据,那他们可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近日出此下策“杀人灭口”,也是“实属无奈”。据悉,巴内特曾在波音公司担任品控部门高管长达30多年,并从2010年开始负责波音787机型的产品质量管控。2019年,他就曾披露公司装配工人存在严重违规操作,这些工人往往会在巨大压力下为赶工期,故意在生产线上为飞机安装不合标准的零部件。

△当地时间2019年3月,埃航航班空难现场,找到部分发动机残片。

当时,波音公司还一度否认巴尼特的说法,并坚称自己遵守最高的安全标准。可好景不长,巴尼特的话很快便在2019年3月10日得到了应验,当天埃塞俄比亚航空的一架波音737 MAX 8型飞机在起飞阶段坠毁,机上人员全数遇难。由于该空难与2018年10月印度尼西亚狮子航空610号班机空难有较多共同之处,即两起空难涉事机型均为机龄不足半年的737 MAX 8,且两宗空难皆在起飞阶段失事,均疑似因为迎角传感器故障或机动特性增强系统过度反应导致飞行员与电脑导航恶性对抗最终使得飞机失速坠毁。多国民航主管部门和航空公司都据此,表达了对波音737 MAX系列客机安全性的担忧而纷纷宣布将其停飞。

二、在向律师举证前一天“开枪自杀”,波音“吹哨人”被“强行封口”。

有道是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但2019年的停飞事件并没有让波音公司“敲响警钟”,他们只是抱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侥幸心理,将时任波音首席执行官的丹尼斯·穆伦伯格当成了“背锅侠”,于2019年12月23日解雇了他。同时,为了尽量避免影响波音飞机销量,联邦航空管理局(FAA)还专门将审定评核工作交给波音公司自行处理,给了波音一个“既做球员、又当裁判”的机会。显然,拥有强大“政府后台”的波音,并不十分担心来自联邦航空管理局的压力,但非常了解波音生产线中多项违规操作的巴内特,则让波音的高层们“十分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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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斯·穆伦伯格

尤其是在2017年,他根据“AIR21吹哨人保护计划”向美国劳工部正式提出对波音公司的投诉后,就时不时的揭露一波公司“黑料”、刷一刷自己的存在,这让波音逐渐开始“在意起了他的存在”。特别是在今年1月5日,阿拉斯加航空一架波音737 Max 9发生舱门板空中脱落事件,致使有关波音质量问题的质疑声再次出现之际,居住在路易斯安那州派恩维尔的巴内特再次表达了他的担忧称:“多年来,波音的质量一直在一点点下降。这不是737的问题,这是波音公司的问题。波音需要回归基础,并重温一下飞机建造的基本知识。”

波音吹哨人巴内特

显然,巴内特的这番话并不是讽刺波音“忘了怎么造飞机”,而是希望他们不要把造飞机的专业知识全都用在“偷工减料”上,毕竟这样做产生的安全风险,远比他们榨取的利润要多得多。可从现在看来,巴内特还是把波音那帮人想得“太善良”了。因为从这帮资本家的角度来看,航空工业的发展本就少不了“试错”与“牺牲”,只要飞机出现重大事故所造成的“附加成本”在可接受范围内,那就是“符合市场行为”的。

吹哨人巴内特

当联邦政府和美国财团“穿了一条裤子”,对投诉人的任何“保护计划”也就成了“浮云”。不但起不到保护投诉人的应有作用,还会加速他们的“意外死亡”。在这类突发死亡案件中,巴内特就在上周四(3月7日),刚刚接受来自波音律师的取证,又于周五(8日)向自己的律师进行了相关法律询问后不久,于周六(9日)彻底没了音讯。依照巴内特的私人律师罗伯特·特克维茨给出的说法,他们本来计划在周六上午完成取证,但巴内特当天早上却没有出现,也没有接听电话。意识到情况不对的特克维茨,开始尝试给巴内特住的酒店打了电话。随后,巴内特被发现死在了酒店停车场的一辆皮卡车里。对此,查尔斯顿县验尸官办公室给出的报告称,巴内特是死于“自残枪伤”。

工作人员正在检查阿拉斯加航空公司一架航班号为1282的波音737 MAX 9型客机的舱门

虽然查尔斯顿警察局一再宣称他们会全力调查此案,并密切等待正式死因鉴定以及任何可能进一步揭示巴内特死因的其他调查结果。但考虑到巴内特此次招惹的对象“实在太过强大”,警方的调查很大可能会不了了之。对于巴内特的“离奇自杀”,事后波音公司还在一份声明中表示:“我们对巴内特先生的去世感到悲痛,我们与他的家人和朋友同在。”

自此,由巴内特本人发起的针对波音的投诉案,也因发起人的死亡和提供证据的不足而陷入永久停滞,在波音身居高位的某些人也“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不得不说,生活在美国这个“凡事都围绕资本运作”的社会,巴内特这样“过于耿直”的人是没有“生存空间”的。对于他的离世,巴内特母亲维琪·斯托克斯曾在采访中这样评价她的儿子说:“我的儿子在波音的经历对他造成了严重的身心损害,尽管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但他看起来比三个哥哥还要老。这么多年,他一直背负着要为乘客安全负责的这个重担。”在此,我们也只能向他祈祷——“愿天堂没有波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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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波音员工因举报公司违规“被自杀”,737Max事故频发重蹈麦道覆辙。从古至今,民与“官”斗、民与“商”斗,能得善终的可以说是屈指可数。显然,巴内特并不包含在这极少数的“幸运儿”中,因为他没有成功熬到今年6月的庭审,但我们并不能就据此将巴内特的死视为是一场徒劳无功的失败。

事实上,正是在他的影响下,近期包括《纽约时报》在内的多家西方媒体,都对波音公司所涉及的生产流程问题进行了大幅报道,并称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已对波音737 Max飞机生产流程进行了全面审计,结果显示其在89项测试中有33项不合格。与此同时,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局长迈克尔·惠特克也对外表示:“管理层和波音公司希望确定制造商必须满足的标准,以在未来30天内提高Max飞机的生产率。”消息一出,波音公司股价昨日收盘下跌3%,收盘后继续下跌1.2%,至190.18美元。事实证明,正义可能会迟到、但从不会缺席,倘若波音只想通过政府关系、公关手段、制造意外等龌龊手段维护自身在航空工业中的“霸权地位”,那么麦道公司的末路将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如果波音真有那么一天,那么接手它的就极有可能是欧洲的空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