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初，被网友称为“全球最潮奶奶”的时尚天后艾瑞丝·艾普菲尔（Iris Apfel）在家中去世，享年102岁。翻开她的个人社交平台账号，最新动态只有一张她美丽优雅的照片，配文：“1921.8.29-2024.3.1”。许多人为这位“偶像奶奶”哀悼，有网友写道：“有你在天堂，天空都会更加明亮”。
每一朵花，都有它自己的颜色
绚烂一生是她的追求
艾瑞丝·艾普菲尔，1921年生于纽约皇后区，出自商人之家，父亲经营玻璃生意，母亲经营时装店，生活富足，但她没有养尊处优，11岁时，她就在家附近的跳蚤市场上淘宝贝，购买古董包、二手珠宝和连衣裙；12岁时，每周都会坐地铁去纽约不同的街区浏览橱窗里的漂亮衣物；20岁时，她就已经有了独特敏锐的时尚理念，她还曾自称是“（20世纪）40年代第一个穿牛仔裤的女人”。
她在纽约大学学艺术史，又入威斯康星大学进修艺术，毕业后一天打三份工。早上在《Women's Wear Daily》（译为《女装日报》）当编辑，晚上跟着室内设计师埃莉诺·约翰逊做公寓装饰，周末还担任插画家罗伯特·古德曼助手，年纪轻轻便经济独立。
传统的审美标准里，艾瑞丝并非大美人，高瘦嶙峋、五官平平，还有一条大牙缝，但胜在风格独特，举手投足间多少与众不同。
她的爱好并不多，添衣进“金”便是她最显眼的标签。在穿搭上，她崇尚“越多越好”的着装方式，与主流界所提出的“极简主义”形成了鲜明对比。面对非议与误解，艾瑞丝回应：“如果有人不喜欢我所做的事情，那是他们的问题，而不是我的问题。”
她如此果敢，最重要的支撑力来自家人对她的支持。1947年，艾瑞丝遇到丈夫卡尔。和别人因为她的穿搭而投来的怪异眼神不同，卡尔一句“喜欢你今天的帽子和背心”，打开了艾瑞丝的心扉。她自知遇到了识货的朋友，第二年，这位朋友成了伴侣。在长达近七十载的婚姻里，他们互为“灵魂伴侣”，互相支持。
2011年，他们推出Rara Avis网上购物。2015年，又推出纪录片《Iris》，知名度不断提升。他们还一同创办了Old World Weavers工坊，环游世界寻找独特布料，直至退休。凭借独特审美和专业才能，艾瑞丝的公司承包了白宫的内饰业务，历经九位总统，被称“织物第一夫人”。时尚的事业越做越大，日子也跟着过成了一幅画。
“要把钱花在脑子上，而不是衣服上面”
钟爱买买买，但讨价还价又是必须的
不少女性认识艾瑞丝·艾普菲尔源于一场大秀。2005年，大都会博物馆服装学院临时被放了鸽子，原计划的展布不起来，急需救场。策展人哈罗德·科达找来了艾瑞丝·艾普菲尔，希望能借用她收藏的古董珠宝和服饰。很快，90套古董服装和300件精致配饰便塞满展厅。她做的每一套造型都极致绮丽，用色大胆张扬，吸引了不少观展人驻足。据悉，这场展用的全是艾瑞丝的个人收藏，而这些还只是她个人衣橱的1/10。
这一年，艾瑞丝名震时尚圈，意外爆火。有意思的是，拥有如此庞大衣橱的人却说自己从没买过一件全价的衣服，所有行头都是从二手市场淘回来的。她说，“要把钱花在脑子上，而不是衣服上。”
特立独行、时尚张扬，却不哗众取宠，她不羁与洒脱的态度也成就了她花样百出的造型。97岁时，她走上T台成了一名模特，“全球最潮奶奶”称号也由此而来。成为炙手可热的国际偶像后，艾瑞丝登上杂志封面、与美妆服饰品牌推出联名款、拍广告、出版传记、做巡回演讲和展出。她的朋友评价她：“精力充沛，就像停不下来的兔子。”直到生命的尽头，她也依旧活跃在秀场、片场。
十余年的T台时光，或许不算长，但她用别出心裁、极繁穿搭为时尚圈带来不一样的潮流，也让更多人意识到时尚无关乎年龄。据悉，她不仅当过《Vogue Italia》、凯特·斯派德和M.A.C.的模特，还曾与梅西百货合作推出服装系列，与Landmark合作推出鸢尾花系列配饰，成为一段时尚佳话。她说，“你必须把玩一套衣服，就像在画一幅画一样。”
而她的人生也像极了浓重着色的油画，不羁且绚烂。曾有人问她的丈夫卡尔：“面对妻子晚年出名，你嫉妒吗？”老爷子回答：“看着她创造出美丽的东西，我感到很兴奋。”
采写：南都记者 吴凤思 实习生 朱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