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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张莉,今年已经50岁了,在一家国企退休,生活过得平淡简单。我有一个儿子小明,他今年35岁,和妻子阿丽已经成家立业多年。我的老伴早已不在人世,这些年来我一直和小明相依为命地生活在一起。
4年前,小明和阿丽诞下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小花。那时我欣喜若狂,立刻申请退休,准备全职帮忙照看孙女。谁知这些年来帮带小花,阿丽和小明从没有向我表示过一声感谢,我的付出似乎对他们来说理所应当。
前些时候,他们在市中心买了套大房子,貌似资金周转比较紧张。昨天中午,小明突然打电话让我去新房的开发商那里帮他们转贷款。我有些犹豫,毕竟自己的积蓄也不多,于是婉言谢绝了他。
今早我照常去小区门口接小花放学回家。小花今年已经6岁了,她穿着粉色衣裙,一跳一跳地跑向我,笑着喊:“奶奶,奶奶!”
我蹲下身揉揉她的小脸,心里甜丝丝的。带孙女多年,看着她一天天长大,是我最开心的事。
进了家门,就听到里面小明和阿丽的争吵声。我皱着眉头走过去,这两口子又为了钱的事吵起来了。
阿丽手里拿着手机,脸色很不好看,她冲着小明大声嚷嚷:“你也听到开发商说的了,再不交足定金,我们预购的房子就要被取消了!到时候咱们就真的无家可归!”
小明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和不满,他提高声音质问道:“妈,你到底能不能帮这个忙?我和阿丽已经没办法了,你就不想想小花的前途吗?”
“我不管,妈你必须想办法!”小明 我这么笃定,气急败坏地打断了我,“要不你现在就把银行卡给我,我让阿丽直接去取钱!”
我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个像是陌生人般的儿子,他从没这么强势地对我说话。难道我这些年对他的养育之恩就这么一文不值吗?
“小明,你怎么能这么跟你妈说话!”我忍不住红了眼眶,声音也提高了几分,“这是在强迫我!”
“行了别吵了!”一旁的阿丽不耐烦地插话,“老太太,您就别卖关子了,钱肯定是有的。赶紧掏出来吧,不然我们这房子就真没了!”
我被他们联合逼迫的态度激怒了,冲动之下脱口道:“就因为你们我现在已经筋疲力尽了!这些年我带小花带得心力交瘁,你们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我再也不会帮你们了!”
“你!”听我这么说,阿丽脸上怒气更甚,她一个箭步走上前来,抓住我的胳膊就想摇晃。谁知用力过猛,我一个站立不稳向后倒去。
“妈!”身后的小明惊叫一声,连忙上前扶住我。然而为时已晚,我的头结结实实地磕在了身后的茶几桌角上。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头还在隐隐作痛,四周的景象已经完全变了样。我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周围都是惨白的墙壁和淡蓝色的帘子。
“奶奶!”突然,帘子掀开,小花担忧的小脸映入眼帘。看到我醒了,她开心地冲到床前,一把搂住我的手臂。
我心头一热,用另一只手摸摸她的小脑袋:“小花,奶奶没事的,你别担心。”
这时帘外走进来一个中年医生,他面带微笑,温言道:“张阿姨您醒了,姓张的家属刚刚都在外面候着呢。身体感觉怎么样?”
我微微颔首:“托医生的福,已经好多了。就是头还是有点痛。”
医生瞥了眼我的病例,说:“这是正常反应,我已经开了止痛药,您按时服用就没事。以防万一我们需要您再观察两天。” 说完,他让我好好休息便转身离开了。
我看着医生的背影出神,过了好一会,病房门外才走进来站着的小明和阿丽。
我看着他,还想说点什么,但是话到嘴边,最终只是摇摇头,叹了口气。毕竟发生这么大的意外,我又何尝不是有责任的呢。
一时间三人无话。过了好一会,我看着面前的一大一小,还是心软了。也许,我真的该学会宽容和谅解。
“妈!”听我这么说,小明眼圈红了,他一把握住我的手,激动地说,“对不起,我不该逼你的,你说的对,这些年辛苦你了!”
小花也跟着点点头,她从兜里摸出一张儿童画,送到我跟前:“奶奶,你快点好起来,小花最喜欢奶奶了!”
我接过那张色彩繁复的画纸,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祝奶奶快乐”几个大字,看得我热泪盈眶。我用力点点头,心想,这就是我一直在找寻的,家的温暖。
出院后,我开始认真反思这些年作为母亲和奶奶的种种过错。也许是我太过苛责儿女,也没设身处地为他们着想。我开始学着宽容和谅解年轻人的难处。
小明和阿丽也开始细心照顾我,经常买补品给我补补身体。有一次,小明难得提前下班回家,还特意带了我最爱吃的红豆糕和奶黄包。我正坐在窗边出神,闻声转头看到他,不禁眼眶微湿。
“妈,工作太忙,对不起好久没能回来看你。公司最近终于轻松点儿,我准备在家里住段时间,亲自照顾你和小花。”小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我忙站起身,揽过他的胳膊,柔声说:“儿子,妈妈没事的,你工作最重要。看到你这样关心我,我已经很欣慰了。”
自此之后,我发现自己的心态确实变得开阔许多。我不再计较家人的种种过错与不足,而是努力去理解、体谅和宽容。每天我都保持一颗乐观感恩的心情,和小明他们相处也越发和睦。
就这样又过了几个月,小花的生日就要到了。阿丽准备在餐厅包厢给小花办一个大型生日派对,邀请了小花所有的同学和老师。我也反复整理着为她精心挑选的礼物。
派对当天,餐厅气氛热闹非凡。小花开心地跑来跑去,和身着盛装的小伙伴们尽情嬉戏玩耍。我站在一旁看着,脸上也洋溢着久违的笑容。这一刻,我突然意识到,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其实就是最大的幸福。过去的种种,都已经不再重要。
当晚,我们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愉快地回味着白天生日派对的点点滴滴。小花絮絮叨叨地讲着礼物和游戏,笑容满面。我和小明阿丽也跟着她频频开怀大笑。
吃过晚饭,小花开心地抱着一堆玩具跑回了房间。我慢悠悠地收拾着碗筷,脸上仍是止不住的笑意。
这时,小明走过来在我对面坐下,神色有些犹豫。
我微微一笑,打断他的话:“儿子,都过去了,我现在已经不计较那些了。反正咱一家人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小明闻言,眼圈微红,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地对我说:“谢谢你,妈!我真的很庆幸,还有你这么体贴和蔼的母亲。从今以后,我一定会更加孝顺你。”
“是啊阿姨,我们也会永远感激您的养育之恩。”一旁的阿丽也露出感动的表情,握住我的手。
我愣了一下,鼻子一酸,忍不住将两人揽到怀里:“傻孩子,妈妈最希望的就是你们开开心心、平平安安地生活。那么说吧,这些年的事就都翻篇了,咱们重新开始,好好过日子!”
“好嘞!”两人重重点头,脸上洋溢着久违的喜悦。
我心满意足地笑了,望向窗外艳红的晚霞。余晖洒向这温馨和睦的家,饱含慈爱的目光扫过屋内每一个人。我知道,从今往后,我们必将携手共度人生每一个明媚的清晨和静谧的夜晚。
一切,都会更好。
时光荏苒,转眼间又过去了十年。小明他们的生活渐渐步入正轨,也陆续升迁到了公司中高层。小花如今已经长成大姑娘,正在市重点中学读高中。
我也老了,头发全白,行动不太方便,但幸福和满足依旧充盈我的心。每年小花放暑假,小明和阿丽就带她回老家看我。我们坐在老宅门前聊着家常,小区里的老邻居也常常过来和我打招呼寒暄。
人这一生,经历了悲欢离合,误会遗憾是难免的。但亲人之间最宝贵的,还是那一份炙热的相互理解与宽容。经历风雨,当抬头再睁眼,你会发现,在层的尽头,家人的笑颜依然闪闪发光。
这就是我人生最幸福的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