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两个忙碌的周末,就几乎错过了郑州的春天!

贾鲁河边最大最繁密的一棵樱花树,居然星星点点,只留残影。

桃花,也都谢了。

不过梨花还在绽放,一片娇弱的丁香,在风中摇着紫色的小花。

紫荆花也开着,紫红色的花苞像小小的蚕豆。

两只蜜蜂振动着翅膀,任何一点甜味都可以让它疯狂。

无花果树的第一片叶子,从树枝的尽头长出来,好像光秃秃的蜡烛点燃了一朵火苗。

几粒青涩的无花果,已经开始等待盛夏。

一只灰喜鹊唰的飞过来,接着又是两只、三只、五只……

它们旁若无人的辩论,像古希腊的哲学家。

步道旁的红叶石楠,真的长出了一层新鲜的红叶。而头顶腊树的新绿,在逆光中像希施金的油画。

比它们更夺目的,是金叶榆和金枝槐。金色,真的是王者之色。

枇杷树的新叶也不示弱,它们没有光鲜的色彩,但是像一只只飞镖,片片直立向上。

最不起眼的,是石榴的新叶

但是当你走近,站在树下,看着那小小的一片叶子,一抹新绿向两侧浸润出两片赭红,才知道我们常常忽略了多少动人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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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斑鸠,在草地上觅食。我花了好长时间,才分清楚斑鸠和鸽子的区别。

斑鸠飞走的地方,遗落着两颗枫香树的果实(这是我一年之后才偶然找到的答案),毛扎扎的,一颗有柄,一颗没有。

还有一枝蒲公英,那么轻盈、精密,像另一个星球,刚刚降临。

蒲公英的下面,有一个新蚁丘。

几只工蚁忙忙碌碌的进出,接着你会发现更多的蚂蚁,更多,更多……

漫长的冬季,它们蛰伏在地下相依为命。

现在,蚂蚁要出来大显身手了。筑巢、清理、搬运、觅食、饲养,它们看似混乱,实则有序,绝非乌合之众。

洞穴里,蚂蚁的金蝉表兄还在睡觉。它们需要再热一些才会出来唱歌。

不同的温度,唤醒不同的生命。我们看不到的生命,该有多少呢?

一只臭大姐,迟疑着爬过蚁穴。

它的动作太慢了,在只有三十天的生命里,这样的节奏能找到伴侣吗?

或者,又是一个保持着独立思考的家伙?但是它的名字,实在不雅,虽然它的学名还是挺好听的,叫椿象。

贾鲁河的水,是绿色的。午后的阳光洒在上面,闪闪烁烁,像无数个选择。

水中央的一块石头上,站着一只孤傲的苍鹭,已经很久了。

它完全无视草地上的我,只是偶尔缓慢的转动头颅,像河上的霸主。

太宰治的小说里描写过一位年轻男子,他每天深夜苦练慢速的转头。因为头转的越慢,看起来越威严。

几年后,他的头颅从左转到右竟然可以长达一分钟的时间,镇上最混的小子见了他也非常害怕。

贾鲁河上,害怕苍鹭的,可能是芦苇丛中的青蛙吧。

它们没完没了的“呱呱”叫着,忙着求偶。

石头上的苍鹭,思考着该吃哪一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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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修长的芦苇,从水中笔直的伸向天空。

英国画家霍加斯认为,线条中最美的,是有波纹的曲线,但我却偏爱直线。

墨斗在木板上弹下的飞溅着墨点的黑线,飞机升空拉出的一道白烟,乌鸦笔直的冲向天空留下晃动的树枝,瓦林卡猝不及防的暴力单反直线……

是的,所有的迂回缠绕我都难以忍受。虽然不断的为此碰钉子,仍然克制不住对简单直接的由衷喜欢。

顺着芦苇往上看,一只硕大的金鱼风筝正慢悠悠的升起来。

大的像一辆公交巴士,好壮观啊!

这景象让我想起年轻的小华,他家祖传扎风筝。一个一个圆圈连起来,组成一条十几米的长龙!

在操场上迎着风轻轻一拉就起来了,多少大人小孩围观赞叹啊!

那个春天,小华经常拍着肌肉滚动的大腿说:感觉裤子都要撑破了!忍不住想跑起来啊!

回去的时候,草地上有一位放风筝的大爷。

他戴着鸭舌帽,穿着黑皮衣,腰板儿笔直,仿佛简单老去的小华。

他说他姓魏,八十六岁啦~~~

声若洪钟,朗朗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