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本昌第一次登台时只有11岁,那时他就立志要做一个最优秀的演员。51岁时,他以哑剧演员的身份第一次登上了央视春晚的舞台,这40年里,他演过79个配角,这期间他默默无闻,不急不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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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年前,52岁,游本昌的第80个角色,电视剧《济公》的形象成为那个年代中国人的集体记忆。

此后,游本昌又陆续演了很多角色,直到90岁时,他出演了《繁花》中的一个没有姓名、却至关重要的角色——爷叔。在影视作品里,已经很少见91岁的老演员担纲这么重头的角色了,所以也引发了大家的一致敬佩和兴趣。

不久前,在央视第二届中国电视剧年度盛典上,游本昌荣获终身成就艺术家奖。

他在获奖感言中提到:

这个荣誉将是我的一面镜子,面对它,我要自问终身成就我够格吗?我做到了吗?我尽责了吗?还有什么不够的?我这一辈子就是活到老,学到老,干到老。终身成就奖是我的一面战鼓,一面镜子,我面对它,要自问,我够了吗,我尽责了吗,还有什么不够吗?我这一辈子就是活到老、学到老、改到老、干到老,现在证明,也能乐到老。

春节过后,到老伙计刘小冰同学主理的芳华里康养社区,和 “爷叔”天南地北侃了一个小时的大山,闲聊之间,收获了满满的人生智慧。

艺海浮台八十载,直到《繁花》,他还说他有太多要学习的,参与《繁花》是他上了一堂大师课。

鲐背之年再回首,“爷叔”的对自己人生浓缩成三个词:专业、立德、因缘。

命运的馈赠

(您还有什么事是特别希望去完成的?)

报恩啊!

我从初中到高中都是通过慈善助学金完成的学业,后来参加文工团,保送到戏剧学院上学,也是用的人民助学金…………如果没有这些,就不可能有我现在的这些成果。

没有这些扎实的基本功打底,我后面根本不可能演好。

另外,对生活的体验是至关重要的。

我记得16岁时得了中学生戏剧一等奖,当时我演了一个老教师,之所以比较成功,因为我见过老教师的形象。

后来到了单位需要再演农村戏,让我演工农兵,我以前没有农村生活,没有体验生活,所以就演不好。

直到进了戏剧学院,贪婪地学习理论和专业知识,为后来打下好的基础,这都是要感谢的。

分配工作的时候,本来我是要被分去贵州的,但因为中央实验话剧院(中国国家话剧院的前身之一)刚成立,需要青年演员,正好我在上海戏剧学院毕业,他们来看我们的毕业公演,于是选中了我。

这就是命运。专业改变命运。

到了中央实验话剧院,我度过了非常幸福的50年代,当时周总理几乎每场戏都会来看,让我非常难忘。

能让我们在文革风暴各种打击下一直抱有希望走过来的动力,就是周总理的支持。

出身,成分不能选择,但是道路是自己可以选的, 我在童年时期是见过旧中国的各种不堪,见证了国民党政府从主张三民主义到最后堕落为腐败的官僚资本主义,眼看着一个政权的堕落。

1948年底因为我父亲在上海工作,所以我也跟着去了上海,有机会亲眼见证了上海的解放。

1949年5月28日,就是在《繁华》里写的西康路,头一天,国民党兵还在大街上打砸抢,疯狂抓人,第二天,鸦雀无声,打开门一看,全是解放军。他们不打扰老百姓,在路上。

新旧转换,都在那一天。

所以我希望活着的每一天,都可以用来感恩、报恩。

艺立于善德

(您太值了,一辈子,见证了那么多时代。改革开放的1980年代是中国文艺的春天,百花齐放,您在文艺的春天,正赶上自己生命中最好的时候,年龄、精力……现在,90多岁高龄又参与到这么优秀的作品。您的人生有什么遗憾吗?)

没有,我没什么遗憾的事。

(想了想),其实也有。就是16岁时,解放了,我看到小学生们戴红领巾,羡慕啊,我当时戴不了,年龄过了,遗憾啊。

不过,都是命运,(如果)早出道、晚出道,可能都不是现在的我了。

一个事,如何看待,要不断地总结,本来是遗憾的事,换个角度看可能感到很幸运。包括在那个特殊年代,压制打击我的人,我要感谢他们。都变成了我的见识。

《繁花》里的很多情节我都能有真切的理解。爷叔被金花告密,吃了五年官司,(站在爷叔的角度)我感谢她啊,要不是因为她,我还要犯更大的错误。

正因为这五年牢房,才能在牢房里遇到高人。才能有后来不同的人生。

(《繁花》的经历对您来说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这个剧做了四年。 作为一个舞台剧演员, 能有机会和王家卫合作,还有这么多优秀的青年演员合作,让我重新认真体会了影视剧拍摄的很多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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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拍摄的过程,我觉得自己好像是上了一堂大师课,收获很多,很有长进。

舞台剧的特点是,观众很多时候是看不清演员的表情、眼神这些细微变化的,但是电视剧因为有很多镜头的特写,可以拍得很细致,所以我必须对表情有更加细致的表达,这上面要下很多和舞台剧不同的功夫。

(您演了爷叔、济公……您觉得您演过的角色对您人生的影响是什么?)

我还演过列宁。

(您会有些方面变成他们吗?)

太有了。我对社会的态度。

会的,我的世界观也会随着变化的,逐渐认同和理解我的角色。'

我的自我改造是比较认真的,再反思,再改造。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人生如戏莫虚假

戏如人生要真诚

所以我在表演时,也是很真诚的。这已经成为我的信仰。

不要自我欺骗,那是没有用的,人在做,天在看。

善者天佑,德者长寿

如何走过人生?有的人就过不来

得天独厚,就靠着善与德,终究不会吃亏。

自然生童心

(都说返老还童,您觉得老了老了,什么是可以还童的么?)

童心啊,心决定一切,心主一切,心可以变得越来越简单与单纯。

心会还童,但身体、精力都不可能再返回去,人只要保持一颗童心,就会一直有童真。

(我们都知道,现在中国社会的老龄化越来越严重,在天津国资的支持下,芳华里这种新型养老社区的模式,您住着还习惯吗?)

满意呀!住在这里,确实很有家的感觉。他们做这个工作太不容易了,众口难调啊。但是,这样的服务真是越来越需要的。

(您有过对衰老和时间有限的恐惧吗?)

没有,顺其自然。 我相信三世因果,三世呢,后面还有很多时间。

信佛的好处在于,这不是假的,这是对三世因果的认知,是一种觉悟。

佛,就是觉悟的人。

更重要的是,我们不应该去想“够不够”的问题,而要多积累福报,结善缘,这样就不会感觉时间的紧迫了。

(您觉得长寿的意义是什么?)

可以做开心的事情。只有不断想做开心的事情,长寿才能有意义。

游老说话的语速与声量和缓平稳,很自然地坐在椅子上,坐得久了,两腿一缩,轻松双盘如自在佛,恍惚是济公?是爷叔?或是我们心里的一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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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大庆博士,人口学、城市更新与区域经济学学者,注册建筑师,专栏作家。

优客工场(纳斯达克:UK)创始人,优享创智(共享际)创始人。

任中国科协八届、九届、十届全国委员会委员、九三学社中央促创委副主任、北京市人民政府专家顾问、北京市政协港澳台侨工作顾问、盘古智库学术委员副主任、中国与全球化智库常务理事、中国建筑学会专家库专家。

著有《城市更新空间内容探索》、《城市人居生活质量评价体系研究》、《永不可及的美好》、《无处安放的童年》、《一口气读懂新加坡》,译著《奔跑的力量》、《朝圣波士顿马拉松》、《鞋狗》、《为谁留的空椅子》、《凿开公司间的隔栅》、《布隆伯格传》、《成就斜杠人生》、《全黑军团》、《发明:詹姆斯·戴森的创造之旅》、《进无止境》、《高成长思维》、《全球新常态》。

马拉松爱好者,中国探险协会百马跑者分会会长、“毛线团”公益跑团创始人。截至2024年2月,已完成全程马拉松195场。荣获2016年CCTV体坛风云人物体育精神奖(提名奖)、2017年“中国马拉松年度人物”荣誉称号,2022年2月受邀作为2022北京冬奥会第97棒火炬手传递奥运圣火,2023年第七届世界马拉松WMC777完赛选手,第十届“中国当代徐霞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