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斗投稿,为阅读方便对部分段落作虚构处理】

1968年入伍后,一次战友酒后失言我被部队退回老家,无奈上山下乡4年,1972年我二次入伍到部队,入党、当班长,退伍后以“二无”身份入职设计院,最后竟成高工和知名大学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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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经历堪称一部书,承载着那个年月人生的坎坷、无奈与成长。

1968年12月,我入伍到了河北一个部队,作为一名初中文化的战士,在部队里算得上有文化的人,连队也比较器重,写学习心得,写表扬稿,办黑板报,每天忙得不亦乐乎,在走秀一般的连队生活里,我忘却了内心深处的忧虑和不安,憧憬着自己在部队的美好未来。

然而,一次周末的战友聚会,却让我顿时陷入了黑暗的深渊。

奸个周末的傍晚时候,我和赵朋志还有其他2个战友,弄点黄瓜和花生米,在宿舍偷偷喝酒,不曾想,和我一起入伍,对我家十分熟悉的赵朋志喝多了,竟说出了我父亲被关进“牛棚”的事。父亲原来是市里一名干部,被关“牛棚”后,我曾偷偷地看他,他胸前的牌子上,写的是“黑帮分子”,干活时摘下,其他时间都挂在胸前,旁边还跟着两三个人。

说者无意,但听者有心,和我们一起喝酒的一个湖南兵,竟悄悄跑到连队领导那里邀功,说我的父亲有问题,还被关进了“牛棚”,领导一听战士父亲被关“牛棚”,是极为严重的阶级斗争问题,随逐级上报。

第二天上午,我就被一名干部押着离开连队,这时,那个打我小报告的湖南兵却傻眼了,他没想到,简单一句话,就让我当不成兵,而且,还被干部押回原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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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个人人羡慕的军人,一下子变成了被批斗者的子弟,巨大的心理落差,让回到家里的我十分的郁闷,我不知道自己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然而,就在我心灰意冷、无路可走的时候,区里一位领导却悄悄找到我,这位领导说,他是我父亲的学生,相信李老师是无罪的,这年头,“牛棚”里关着的,并不一定是坏人,许多有才华、在某些方面独当一面的人被关“牛棚”,只能说明社会的严峻和形势的复杂。

他希望我振作起来,好好生活,自己把生活过好,就是对“牛棚”里父亲的最好报答。

后来,在他的帮助下,我成了一名知青,到了偏远农村上山下乡,跟着群众一起下地干活,接受群众再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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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每天天不亮就下地干活,太阳落山了,收工回青年点吃饭,晚上有时还编草把子,用于盖房子或蔬菜冬天御寒。

天寒地冻时,我们跟着贫下中农上山,干的活基本上都在山上凿炮眼,放炮崩石头,抬起一块块沉重的石头,整修梯田,或者从山下老乡家挑着一担担人粪猪粪,往山上的田地里倒,有时也会上山砍些树枝回来,给青年做饭烧炕用。

那时我才18岁,县里那位领导为了保护我,把我下到了省里最贫困山区。记得我刚到那里的时候,村里刚刚通上电,电压不稳,时断时续,灯泡度数小,亮后像萤火虫,不忙的时候,或寂静的晚上,我时常望着头顶上的这个“萤火虫”发呆。

我不知道路在何方,也不知道自己的明天会怎么样,我多像吊在屋顶上的这个“萤火虫”。

越是呆得不顺,越惦记家里,母亲在家里陪着两位老人,我们都不在家,他们的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回趟家要早上两三点就得起来,从大队坐几十公里的马车到公社,有时公社当天也没车,就扒过路的车到县城,再坐长途车回家。

这样的日子,我一过就是4年。

1972年的一天,我们刚下地回来,就看到知青点附近的墙上,张贴着新鲜的标语,写着欢迎参军,参军光荣之类的标语,组长看到我们下工回来,就说部队开始征兵了,知青可以报名参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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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到当兵的消息,我的心一阵激动,当兵一直是我心中的梦想,4年前因为战友酒后的一句话,让我仅当了半年兵就被退回,如今,再次听到征兵,心中那已经沉寂的湖面,又泛起了阵阵涟漪。

十分欣慰的是,在这一年的早些时候,父亲已解除“牛棚”生活,恢复了原来的工作,还补发了工资,父亲恢复工作,说明父亲没有问题,那我是还可以当兵的,但考虑到自己是被部队退兵的人,尽管十分喜欢部队,想当兵,但是当时我没敢多说话。

令人意外的是,当时我们那个知青点女同志多,部队又征男兵,公社征兵任务眼看着完成不了,领导们都着急了,完成不了征兵任务,那麻烦就大了,知青点的负责人明知道我是个曾被退兵的人,他告诉我说,你那退兵是因为你父亲有问题,现在你父亲没问题了,可以当兵,于是我在完成体检政审后,就又到了部队。

我这次到的部队,是军区通信团,由于有了之前当兵的经历,到团里后,即便在新兵阶段,我也表现突出,新兵第二月就当上了副班长,负责班里的内务和日常生活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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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兵下连后,我分到了团司令部,当时,团机关战士只有团首长的公务员是战士,司令部还有一名战士,就是我。领导给我的任务中,帮助各股的参谋们做些杂事,如传递文件,搬运材料,会议室内勤等等。

经历过挫折,我更加珍惜再次当兵的机会,听话、勤快、积极负责,成了我生活的主基调。

然而,正是在我司令部的这段时间里,我跟着作训股的股长和参谋,跑过多次外线,也服务过两次军事演习,目睹过他们的图上作业,接触过许多重要的图纸和计划书,耳闻目染,通信业务上的理论和专业术语我也能说上一二。

在我当兵的第三年,我下连了,被任命为二连的班长,同年还入了党,但是,正在我信心百倍地在部队大干一场时(当时领导已准备把我提干,指导员比较信任我,已悄悄向我说过提干的事),我们家接连遭遇重大变故,我的父亲因关“牛棚”身体严重受损,恢复工作后一直吃药,就在我当兵的第三年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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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漏又遇连阴雨,父亲去世后,奶奶悲伤过度,也在半年后离开了我们,而我从小就是奶奶把我带大的。

半年的时间里,父亲和奶奶两位亲人去世,母亲一下子病倒了,收到家里的电报,我匆匆赶回家处理一大堆的事务,看着病怏怏的母亲,望着没有一点生机的家,我明白我如果再不回来,妈妈不知该咋生活,这个家就要彻底散了,于是我决定退伍回来。

回到部队后,我把家里的情况和连长说了,他们非常理解,但又找不到解决这些难题的办法,只好同意我年底退伍。

1976年年底,我退伍回到了家乡,由于在部队时一直搞通信,劳动人事局就把我安排到了省邮电工程公司,算对口安置。

到一个新单位,我从最基层的线务员干起,整天和班里的同志,一起架设线路,抢修故障,处理通信工程上的疑难杂症,时间久了,全省邮电系统的线路及设施情况,我都记在本子上,没事的时候就学习和琢磨,基本上烂熟于心,第二年的下半年,我就当上了副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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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年,省邮电设计院成立,缺少有现场经验的通信工程技术人员,于是,设计院在全省范围选人,在这个时候,我被调入这个新单位,和从北京来的一些专家,和本省院校的一些课题组的老师一起,全程参与全省通信现代化工程的调研设计。

然而,此时的我,依旧是入伍前的初中文化,学历和文化水平在设计院基本上算是最低的,然而,由于我熟悉通信工程业务,且在设计中承担了多项具体的工作,在专家组的建议下,1980年我转成干部身份,之后,我全身心投入通信工程诸多项目的设计,多次担任外线工程作业的现场技术指导。

1995年以后,省里成立相关工程学院,缺少通信工程方面的师资力量,我又被调入省里一家工程学院当教员,此时的我,仍旧是初中学历,无学历,无文凭。

但根据这些年我参与和完成的重大通信工程项目,组织上评定我高级工程师、某领域首席工程师,在大学教了15年的书,直至退休,而我所任教的这所大学,不久又成为重点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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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共和国龄,怀着对军队和军人的喜爱,我二次入伍,能有这样的经历,我倍感荣幸!

并非每一个逆境都是灾难,青年时期遇到这些逆境,则是福。

人生常常是这样:曲折中前进,往往会让人更有建树!

【部分情节虚构处理。图片选自网络,联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