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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张润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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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今天的泰国有着多达1000万的华裔人口,但是绝大多数泰国华裔都不会说中文。泰国也是华人最早开始移民的国家之一,还是对待华人较为宽松的东南亚国家。早在宋明时期,就已经有华人在泰国担任官职的案例

但是今天的泰国华人,也是东南亚华人中受同化程度最高的群体。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一、早期同化

泰国是东南亚地区最早的文明国家之一,在唐代时期,泰国就已经有过和中原王朝的交流记录。泰国和中国之间的文化交流以及人员交流,也是从唐代正式开始的。而在南宋时期,南宋的抗元军队在战败之后,也通过越南进入了泰国避难。

根据《宋史》记载,南宋末年的宰相陈宜中所部最后就逃到了泰国,陈宜中本人也在泰国一直待到了老死。这也是有历史记载的,首批中国移民大规模进入泰国的记录。而在泰国素可泰王朝建立之后,泰国和元帝国也建立了亲密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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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元帝国是中国历史上首个外族统治的大一统王朝,汉人在帝国内的地位极低,因此泰国也得到了从元帝国“购买”汉人的机会。元帝国时期,大量汉人或主动或被迫的来到了泰国,也开启了华人持续移民泰国的先河。

只不过泰国对于汉人移民的态度相对友善,由于泰国的国家形式,也注定了其对于工匠有着较高的需求。而泰国也需要更多的人力进行垦荒,所以华人来到泰国就有土地。而且由于华人在泰国属于“外国人”,所以不会被纳入泰国的“萨克迪纳制度”,也就是分封制度。

这也意味着华人在泰国有着相当的人身自由,没有封田也就不需要承担劳役。而华人除了在泰国承担着农业生产和技术工作之外,在一定程度上也承担了商人的身份,负责对华贸易,甚至还打通了泰国与日本等国家之间的贸易。

在日本的幕府时期,泰国长期通过华人来冒充清国人进行对日贸易,而当时的日本仅仅只对朝鲜,荷兰以及清帝国三个国家通商。这样的一种实际情况,也使得在泰华人事实上生活的要比在本土的中国人好得多,华人对于泰王有着很高的认同感。

在阿育陀耶王朝时期,泰国法律明文规定华人子女生在泰国就是泰人,华人与泰人地位平等。在吞武里王朝时期,华人的地位甚至一度高于泰人,他们和泰人地位平等,却无需承担劳役,还享受着低赋税的优待。

曼谷王朝时期,华人不仅不需要承担劳役,不仅享受着低赋税,甚至还免服兵役。这也就是为什么泰国华人从宋代就已经出现,但是现今的泰国华人却没有从宋代时期一直繁衍至今的家族,因为他们已经在“甜蜜中被同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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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西方人的说法,华人父亲和马来人母亲所生下的孩子往往会自称华人。而华人父亲和泰人母亲生下的孩子,往往会自称泰人。因为在泰国华裔的观念中,华人概念早已不复存在。他们虽然有着华裔血统,但是普遍不会留辫子,讲泰语,吃穿用度和当地人基本相同。

二、转变的开始

泰王拉玛五世曾经说过:“我从不把华人看作为外国人,而是将其视为这个王国的一个组成部分,我和他们(华人)一起分享着国家的繁荣和进步。”

泰王拉玛七世后来也说过:“泰人与华人,固兄弟之亲也。即便是从现在来看,泰人与华人的血统也早已混而为一,以至于不可分化。泰国之高级长官,无论为以往或现在,多属华裔。即以朕躬而言,亦含有华人血份在焉。”

但是拉玛六世却并没有其他国王的“大度”,在民族主义时代的浪潮之下,拉玛六世成为了一位“大泰民族主义者”。拉玛六世颁布了非常多限制华人的法律,其中的《教育法案》是泰国历史上首个明确禁止华裔学习中文的法律。

《中国国籍法》则明令减少了中国妇女移民泰国的比例,从源头上断绝了中国移民家庭式的存在形式,强迫华裔男性娶当地女性为妻,从而达到同化华人并且减少华裔家庭的目的。但是归根结底而言,相比于越南和印尼,泰国的同化政策到底还是比较温和的。

至少华人的人身自由和人身安全,始终都能够得到泰王的保证。而拉玛六世之所以这么忌惮华人和中国,事实上也是由于当时中国的革命思想所导致的。拉玛六世时期,包括同盟会和兴中会在内的革命组织几乎是半公开的在泰国活动。

很多当地华人由于受到了革命思想的影响,甚至开始效仿同盟会建立当地的革命组织,意图推翻泰王的统治,在泰国建立共和制国家。1911年3月,泰国警方破获的“罗梭130”就是其中的代表。

三、军政府时期

而在披汶颂堪的军政府时期,官方对于华人的打压被进一步的提升了。根据军政府颁布的《国籍法》所规定,所有拥有泰国国籍的人,就必须改泰文名字,使用泰国姓氏。而拒绝入籍泰国的华人,则会在生活的方方面面中受到限制。

在二战期间,由于泰国军政府加入了轴心国阵营,所以泰国官方对于当地华人的抗日救亡运动普遍不满。在此期间,一万余名华人被逮捕,三千名华人被强制驱逐。泰国政府也开始着手取代华人在泰国的经济地位,华人的财产开始被充公,华人开始被强制聚居,并且禁止进入各大城市。

然而,披汶颂堪的政策反倒刺激了泰国华人产生了民族意识。在披汶颂堪上台之前,泰国华人往往在三代内就会被同化,然而在军政府时期之后,泰国华人往往讲着泰语,起着泰名,却依然自称华人。

虽然1975年之后,泰国重新恢复了对华人的温和政策,但是却依然保留了“忠君爱国”等大泰民族主义的部分内容。而泰国华人在经过军政府时期的压迫之后,也反而变得不那么容易被同化了。

但是随着温和政策的重新展开,泰国华人的被同化,无疑将会重新成为一个注定的过程。

参考资料:

傅增有.教育——是加速泰国华人同化的重要因素[J].华侨华人历史研究,1988,(03):63.

黄倩筠(SUTHASINEE PHONSAKUNPHAISAN).銮披汶政府时期同化泰籍华裔的政策(1938-1957年)[D].浙江大学,2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