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4月,《袁隆平口述自传》问世之际,书中的一段序言令读过的人尤为感动。

“我与袁隆平同志相识,已经快40年了。那是我在湖南工作的时候,我们相识的媒介就是他的杂交水稻研究。如今,他已经是全中国和全世界闻名的科学家了,而我却垂垂老矣!”

对袁隆平奋斗历程不甚熟悉的人们,注定想不到这段序言出自谁手,即便如此,我们依旧能从这寥寥几句感受到此人与袁隆平的交情深厚。

殊不知,没有此人的鼎力支持,就没有如今杂交水稻的问世与袁隆平的备受尊重,而他,就是华国锋。

本文,笔者将要为大家呈现的是华国锋与袁隆平的一段情谊,也是有关华老推动中国“第二次绿色革命”背后一段不为人知的动人往事。

建国前夕,华国锋来到湖南省工作,1959年庐山会议后,他出任湖南省委书记处书记,分管农业工作,因为这份机缘,他得以比大多数基层干部更熟悉农业生产,尤其对粮食增产问题更加重视,也因此与袁隆平结缘。

十年动荡来袭,虽然很多国家建设事业被迫停滞,袁隆平主持的杂交水稻科研小组还是在国家科委及湖南省科委的大力支持下正式开展工作。

1970年6月,华国锋在湖南省常德市召开农业科技经验交流会,袁隆平在他的安排下参会并发言,全面介绍杂交水稻的科研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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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因为科研工作开展的不尽人意,袁隆平感到十分不安,就在他发言之后,华国锋还给了他不小的鼓励。

“你们研究的杂交水稻,周恩来总理也常常过问科研进展,希望你们可以排除万难坚持下去,尽快把工作搞通、搞成功!”

备受鼓舞的袁隆平,心头阴霾一扫而光,他没想到党中央会对这样尚无像样成绩的科研工作如此重视,自认一定要将杂交水稻科研工作坚持下去。

幸运的是,就在同年11月底,科研小组人员在海南岛发现了雄花异常的野生稻穗,经过反复杂交试验,终于在1972年3月获得第一代杂交种子,又在1973年生产试验中收获增产率20%的科研成果。

1973年10月,袁隆平发表论文《利用“野败”选育“三系”的进展》,正式宣告我国灿型杂交水稻“三系”配套成功,并在1974年再度通过生产试验进行验证。

虽说此时的华国锋已经去往国务院工作,曾与他共事的湖南省委第二书记张平化依旧十分支持袁隆平的科研工作,力推杂交水稻的全面投产。

1975年10月,中国农科院和湖南省农科院在长沙召开了全国杂交水稻第四次科研协作会,在这些科研人员眼中,杂交水稻推广的难题早已不是技术攻坚,而是如何尽快培育出足够多的不育系种子,这样才能加快杂交水稻的推广和应用。

经过讨论,大家认定“利用华南沿海地区有利气候条件、组织更多育种人员加速种子繁殖”是最好的解决出路,随即派出袁隆平、陈一吾两位专家进京向农林部汇报,偏偏此行却是乘兴而去、失望而归。

面对这样的结果,陈洪新一度心急如焚,12月17日,他再度进京汇报,可农林部的领导因为忙着应付“反击右倾翻案风”而分身乏术,汇报工作再度陷入困境。

就在此时,陈洪新想起了一位老相识,正是华国锋,这也让他重新看到了希望,12月20日,他将一封满满四页的长信投到了国务院办公厅,信封上写着“华国锋同志亲收”的字眼。

之所以陈洪新对华国锋寄予厚望,正是源于当年他对袁隆平说过的一番肺腑之言。

“对于科学研究,我是个外行。但我知道,农业生产要发展,就得依靠农业科学的进步;而农业科学的进步,离开农民和土地是不可能成功的。作为一个地方的领导人,支持和帮助科研项目,是我的天职。如果杂交水稻的推广工作遇到困难,这件事才是真正的刻不容缓,需要立刻解决!”

这份坚定的初心始终被华国锋铭记着,就在他认真阅读陈洪新的来信后,即刻指示陈永贵及农林部负责人听取陈洪新等人的汇报,源于他对这项工作并不陌生,自然能从这次汇报中了解到杂交水稻科研工作的突破与进展,还给出了高度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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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杂交水稻一定要有一个积极的态度,同时又要扎扎实实地推进,要领导重视、培训骨干、全面布局、抓好重点、搞好样板、总结经验、以点带面、迅速推广。”

此外,为了彻底落实工作,华国锋当场拍板,为接下来的杂交水稻推广工作彻底扫除障碍。

其一,中央拨款150万元支持杂交水稻推广。

其二,农林部立即在广州召开13省杂交水稻生产会议,加快推广工作。

多年后,袁隆平等人每每提及此事依旧感慨万千,他们都认定,如若当时没有华国锋的大力支持,杂交水稻的大面积推广注定是困难重重的,源于此,所谓“第二次绿色革命”全面胜利的背后,华国锋可谓功不可没。

对于华国锋而言,来到中央工作后,他也始终没有忘记杂交水稻科研工作的重要性,也从未忘记过自己与袁隆平因为工作建立起来的珍贵友谊,就在他选择淡出权力核心后,袁隆平依旧奔走在杂交水稻科研第一线,两人虽不常见面却始终深深记挂着彼此。

2004年底,袁隆平当选“感动中国”十大人物之一,华国锋特地指示秘书致电祝贺,并祝福袁隆平注意身体。

2006年6月,来到北京出差的袁隆平,特地登门拜访华国锋,两位老友紧握双手、相谈甚欢。

至于开篇提到的序言一事,是有着“沉默老人”称号的华国锋为数不多的公开致辞,足以见得他对中国农业发展的殷切期盼,还有心中对于袁隆平等朴实科研人员的深深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