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为给侧妃保胎,端木璃扯走我的药囊。

可他不知道,

有子嗣的是我,快没命的也是我。

他精心呵护侧妃的每一刻,我都在饱受折磨。

后来,他得知真相,到处寻我。

可我连骨灰都未留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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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本不想去芳澜苑的。

近来身子越发不好,动一动都感觉力气被掏空。

可琉璃去取炭和过冬的衣物没领来,还肿着一张脸回来,我便躺不了了。

“谁打的?”

琉璃捂着脸不吱声。

其实她不说我也知道,萧侧妃最近是越发嚣张了。

我攥着鞭子,亲自往芳澜苑去。

一路上,就听到几个婢子小声议论:

“萧侧妃自从有孕,脾气就越发不好了。”

“是啊,我昨天还挨了她两巴掌。”

“都小心做事吧,可不要让她寻了错处。”

原来是有了孕,迫不及待想升级换位了。

2

“谁打的琉璃?”

才迈进芳澜苑,我便出声质问。

萧侧妃顶着那张跟我有八分相似的脸,坐在椅子上,笑吟吟出声:

“姐姐来了。”

“恕妹妹有孕在身,行动不便,就不给姐姐请安了。”

“琉璃不懂礼数,辱骂本妃,本妃教训教训她,姐姐不会有意见吧?”

这院子里,冷风萧瑟。

可萧侧妃却身着狐裘,坐在椅子上晒着太阳。

身下四五层皮毛垫子垫着,身边五六个暖炉烘着。

愣是在她身上罩上了一层春意。

“琉璃是本王妃的人,打她的脸,就是打本王妃的脸。”

我一步一步上前,扬起鞭子。

“住手!”

就在鞭子即将落在萧侧妃身上的时候,一道声音传来。

我只感觉身子一轻,整个人连着鞭子飞了出去。

“顾卿卿!谁让你来这里撒泼!”

端木璃将萧侧妃护在怀里,宝贝的跟什么似的。

萧侧妃挑着一双明媚的眼睛,带着得意的表情,却窝在端木璃怀里泪眼婆娑地颤声求饶:

“妾身知错了,求姐姐看在妾身怀了王爷骨肉的份上,饶了妾身吧!”

3

我从地上爬起来。

手擦破了,很是生疼。

心更疼。

曾经,端木璃将这鞭子送到我手里,对我说:

“卿卿,往后若谁惹你不快,就用这鞭子抽他、打他!本王给你撑腰!”

可如今,端木璃却卸了我的鞭子,给别人撑腰了!

“娘娘……”

琉璃心疼我的身体,连忙扶起我,张口想要跟对端木璃说什么。

我却打断她:“琉璃,我们走!”

“站住!”端木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本王准你走了吗?”

我扶着琉璃的手,勉强站稳身子:“王爷还有何贵干?”

“侧妃因你受了惊吓,本王要你,给侧妃赔罪。”

4

府里的下人,眼观鼻,鼻观口,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一府正妃给侧妃赔罪,这主子,不是宠妾灭妻是什么?

我心脏骤然收缩,再度望向端木璃。

他眼中是无尽的疏离和漠然。

还有一种异样的情愫。

“好!”

我强忍着五脏六腑的疼痛,缓缓走到萧侧妃跟前。

倒了热茶,端到她跟前。

不待她有所动作,自己的手先颤了,将自己烫了个遍。

端木璃怒吼:“笨手笨脚的,滚!”

5

没有冬资,琉璃不得不拿出所有的棉被给我御寒。

即便如此,还是暖不透我的心。

“娘娘,您为何不让奴婢告诉王爷实情?”

“那个时候,说了,他会信么?只会以为我耍手段、耍心机罢了。”

“更何况……”

我伸出手,轻轻抚摸小腹。

“以我现在的身体,这个孩子,恐怕也很难留得住吧?”

“不会的!娘娘您一定会没事的!”

琉璃哭着翻出药箱,一股脑将所有的药材都塞进我的脖子上挂着的药囊里。

“娘娘,奴婢还要看见小世子健康出生呢,您一定要好好的!”

我和端木璃,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

大约是我们大婚那一晚吧?

那天,萧侧妃跟我一同被抬进府,可我却亲手把她送到了端木璃的榻上。

6

说起来,端木璃这个摄政王得的并不顺遂。

早些年,他只是先皇冷宫废妃所出的不受宠的皇子。

是我,不离不弃照顾他,暖他,许他可期的未来。

数九寒冬,我为他能吃上一顿热餐,候在御厨房两个时辰,腿都冻麻不自知,偷了吃食之后被掌事太监发现,险些打死。

他找到我的时候,我吐出一口血,却笑吟吟从怀里掏出热乎乎的包子:

“还好没给公公发现,阿璃,你吃!”

他当时就红了眼眶,硬是将包子塞到我口中。

我坚持不吃,想留给他。

推搡之下,包子落在地上,脏了。

眼见着野猫扑过来,他一脚将猫踢走。

最后,包子到底被我俩一人一半分着吃了。

8

那年,他被端妃诬陷,先皇一鞭一鞭抽他,逼他认错。

他咬紧牙关,拒不低头。

最后,是我将过错全部揽在身上,险些给鞭子抽死。

他红了眼眶心疼我,却恨自己身份低微,只能任人玩弄。

我捉住他手安慰他:无论何时,我都会护他。

直到有一次,他遭了刺客。

我为救他,挡了刺客挥向他的刀。

我在血泊中倒下,足足昏迷半月。

醒来那一刻,他狠狠抱住我,哭成泪人。

他说,以后定会宠我护我,让我过上好日子。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他成了杀伐果断的将军。

他向先皇自荐去了边关,上阵杀敌。

屡次积累军功,逐渐成了让先皇忽视不得的战神。

班师回朝的时候,端木璃许我大婚,他说:

“卿卿,成亲那天,我定十里红妆,让你做这世间最美的新娘。”

9

寒冷之中,一道阴影笼罩了我的身体。

“卿卿……”

端木璃在我耳边低语。

哈气喷薄在我的脖颈,瞬间由热变凉,冷得我牙齿直打颤。

带着体温的狐裘立刻裹在了我身上,立刻暖了不少。

端木璃的味道,熟悉又陌生。

忽然,他将我整个人揽入怀中。

“卿卿这里,着实有些冷了。”

他不追究我这里为何冷,只是吩咐道:

“来人,速速将冬资给王妃送来!”

“王爷,有何贵干?”我哑着嗓子问出声。

我已许久不曾与他有身体上的接触,突然的拥抱,让我的身子不由自主抖了抖。

“本王来看自己的王妃,不行?”

我惨然一笑:“王爷有话就直说吧,不必绕圈子。”

“卿卿,就不能如从前那般,唤本王名讳?”

我不禁冷笑:“是王爷不准妾身以后再唤你名讳的,王爷难道忘了?”

他似乎并不在意这些,拥着我,手直接探向我的脖颈,去解我领口的扣。

我猛然想起一个月余前,端木璃不知发什么疯,冲进房就不管不顾,对我肆意横行。

也是那次,让我肚子里有了这意外的小生命。

“王爷,不要……”

还未待我说完,他便越过衣衫,一手握住了我戴在脖子上的香囊。

“媚儿的胎有些不稳,卿卿,你也知道的,本王需要子嗣堵皇家的嘴,本王想要借你的香囊……”

“滚!”

还不待他说完,我使尽全身力气,一脚将他踹下床去。

10

冬资到底没有送来。

五脏六腑又开始疼痛了。

我的四肢百骸都凉得发僵,可都不及心凉。

我对着天花板,回忆着彼时大婚的场景。

迎亲的时候,没等端木璃前来,先皇率先出现在我房中。

他端详着手中的酒壶,似自语,又似警告:

“皇家身份尊贵,璃儿哪能娶个身份卑微的奴做正妃?”

我不惧先皇,正色凛然:

“若他身份尊贵,他需父母怜悯时,您在干吗?”

“他冷得生疮、餐不果腹时,您又在哪?”

“他被人诬陷,被抽鞭子的时候,皇上,您当时在干什么?”

“若他不是被逼绝处,逆境重生,若他还只是个冷宫弃子,他身份,还依旧那般尊贵么?”

先皇依旧只是把玩手中的酒壶,笑道:

“念在你这么多年把璃儿照顾好的份上,朕就不追究你以下犯上了。”

“只是,听闻卿卿姑娘为我儿,多次出生入死,身子早已病骨支离。”

皇帝就是皇帝,即使身处京中,也对边关了如指掌。

当年,我和端木璃的日子并不安稳。

在冷宫时所受的罪暂且不提,在边关之时,要时常忍受苦寒天气和缺衣少食的局面。

有时还会遭遇边境敌军偷袭。

有一次大军外出,敌军偷袭了大本营。

我和一干伤兵被捉,成了俘虏。

冰天雪地,我们跪在雪里,三天三夜。

等端木璃找到我们的时候,伤兵已死了大半,我也仅剩一口气吊着。

这件事导致兵营士气大减。

后来还是端木璃并行奇招,将敌军全数歼灭。

那低落的士气这才重振起来。

可惜,我的身子,旧病累新伤,却是再也好不起来了。

11

“以卿卿姑娘的身子骨,不知还能为璃儿诞下一子半女吗?”

先皇不愧是皇帝,最是会玩弄人心。

他忽然将酒壶放下,而他身边的太监,又不知道从哪拿出个药囊,与那酒壶一并放好。

“卿卿姑娘,若同意侧妃进府,朕便认了你这正妃之位,并赐你这药囊。你可知,这药囊里的天材地宝,续你十年寿命绰绰有余。”

“若认不清形势,朕便助你早日脱离这病魇折磨吧!”

先皇说完,便出了房门,只留那太监侯在一边,带着看好戏的神色,蠢蠢欲动地盯着酒壶。

若能活,谁愿死呢?

我还没同端木璃双宿双飞,我还想同他期许未来,我还想看十里红妆……

我的手掠过酒壶,伸向药囊。

12

暖意将我从回忆中唤醒。

琉璃将一个烧得热乎乎的暖炉提到我跟前。

“娘娘,暖些了没?”

“琉璃,哪来的炭?”

琉璃倒是没隐瞒:

“奴婢把这屋子里还值些钱的东西都拿去当了。”

“做得好。”

我点了点头,将手贴近暖炉。

能暖着,谁愿意寒着呢?

更何况,我这身子,早已落下病根,越是寒着,四肢百骸便痛得更厉害。

就算是当初跟端木璃在冷宫、在军营,我也一贯秉着这原则。

能多舒适一分,绝不会亏待自己一分。

我对琉璃说:

“钱财乃身外物,有需要的时候,断不用留着。”

可是琉璃眼神却仍旧带着愁:

“可是娘娘,这么些东西也没换来多少,只怕这炭也挺不住几日。”

我命琉璃把我的匣子拿来。

开了锁,在匣子里翻翻摸摸,值钱的倒是真没什么了。

唯独还有一个……

我看向了匣底的玉如意。

“拿去,当了!”

“可是,娘娘,这是您和王爷的定情信物……”

“当了!”

情都没了,还要信物作何用?

“是。奴婢这就去。”

12

炭烧没了,屋子又冷了,琉璃还没回。

“琉璃,琉璃?”

我大声唤着,偌大的院子里,只有我自己的回音。

我只能穿上衣服,自己去寻。

才走出院,就听几个下人议论:

“侧妃娘娘又在院里惩罚人呢!”

“怎么回事?”

“说是有人偷了府里的东西出发卖,被抓了现行!”

“真的假的?”

“谁知道呢,反正最近还是都小心了些吧,萧侧妃喜怒无常,现在又有了身孕,深得王爷庇护,咱们惹不起!”

听了这话,我心里没来由焦虑起来。

跌跌撞撞走到芳澜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