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一道圣旨,我便要远嫁北垣和亲。

夫君宿懔宠我无度,我原以为和亲不过是邦交的牺牲品,未料竟贪恋上了做宠妃的滋味儿。

只是有时我也怀疑,这做宠妃,待在床上的时辰竟这样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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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九月初,我与永乐被封为公主,即日启程北嫁。

仪仗行进了两月有余,和亲队伍终于抵达北垣帝都奉京。

次日入宫觐见,北垣皇帝将我指给了太子宿懔,我从天祁国一个不受宠的宗室女,摇身一变,成了北垣国的太子妃。

三日后,我与宿懔大婚。

走完仪式进入东宫椒房殿后,宿懔许久没有来,我等得没了耐性,便自顾自掀开了头顶的盖头。

我带来的丫鬟清儿澄儿见状霎时惊慌起来,双双跪在我腿边,「公主您这是做什么,殿下许是被前来贺喜大臣牵绊住了……」

我并不解释,只对镜卸了钗环,轻声道:「你们退下吧,我想歇了。」

清儿听了有所迟疑,「公主,太子殿下还未回房,若是您先歇了,恐会……」

我制止了她继续往下说,起身往床榻走去。

落人话柄也好过把腰累断,夜里还有一场大战,我得养精蓄锐。

「即日起,不要再唤我公主了。」

清儿澄儿对视一眼,旋即应声,「是,太子妃。」

我睡得并不踏实,眼前似乎出现了许多重重叠叠看不真切的幻影,一直在半梦半醒间游离。

不知过了多久,烛火摇曳,我隐约见到一只手掀起红幔,探入一张绯色氤氲的脸。

眼前人着大红喜袍,清瘦挺拔、轩然霞举,面貌亦是昳丽万分,我一时怔住了。

世人皆道我娘祸水,我承袭了她九分相貌,自认姿容在过往所见之人中无人堪比,不想此刻竟被一名男子盖过。

我大约明白,他为何会被废了。这样的相貌长在男人脸上,也未必是好事。

我心底不仅没有产生同病相怜的共感,反而生了几分痛快。

这吃人的世道,总不止让女子难过。

我扮痴相望着他,对上一对红了眼尾的凤眸,却并未起身,只半眯着眼、伸手勾住他中衣襟轻施巧劲儿,便把这位姗姗来迟的太子殿下带入帐内。

「妾还以为,殿下不会过来了。」

我双手环住宿懔的脖颈,将他的脸压得离自己极近,嗓音娇软蛊惑,气息喷洒在他的唇畔,观察着他的反应。

我自然清楚正妃是不会使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可如今我的处境,由不得我的矜持。

既是正妻,我也要做宠妃!

想来宿懔也未料到我这个远道而来的和亲公主在朝堂端得是绰约多姿、仪态万方,私下竟如此娇媚无骨、入艳三分,他眼中那几丝氤氲散去,盛出一抹真纯的笑意。

「公主姐姐如此绝色,孤如何舍得辜负这一刻千金的春宵?」

「如此好景良宵美人风骚,殿下若是不来,妾也觉着可惜。」

大概是在为我的放浪形骸吃惊,宿懔眸色暗了暗,好一会儿才吻上我的唇珠,音色低哑而蛊人,「公主姐姐,脸皮倒是不薄。」

他口中还有好酒的余香,我有些不自在,身子微僵,又喘息着吻回去,「殿下谬赞,莫不是想同妾身在唇舌上缠斗一夜?」

宿懔闻言,长眸微敛,与方才唤我「公主姐姐」的少年仿若两人,他咬上我绒绒的耳尖,咬牙低语,不知赞贬,「姐姐真是媚骨天成。」

「殿下不妨试试?」

我不再开口,一手勾着他的颈,另一只手沿着他的锁骨下移,娴熟地解开了他中衣上的结。

他身子也僵了,下一瞬便与我气息缠绵,身影交叠,不知是谁蛊了谁。

芙蓉账软,一夜被翻红浪,交颈效鸳鸯。

晨光未熹,门外内侍的声音传来耳畔,「殿下,该起身了。」

宿懔与我同岁,正是年少方刚的时候,加之昨夜我也使了全力配合,更是被翻来覆去地冲撞折叠。现下意识虽醒了,身子却依旧瘫软在宿懔胸膛。

宿懔应了声,动作还算轻柔地将我挪开,掀开红幔就要下床,我倏然睁眼,手掌向他游去,勾住他撑在榻上的小指。

他回过头撞入我染了七分媚意的墨眸,掀开床幔的那只手,又缓缓放下了。

我脸上一抹得逞的笑一瞬即逝,忍着酸胀再度缠上了那具清瘦峻峭的身躯。

伺候的侍女正要入内室,又被床幔间传出的娇媚喘息羞红了脸。

外间那个提醒宿懔起床的内侍只得无奈吩咐:「全都退下。」

这位天祁国来的太子妃,真真儿不知轻重。

(二)

我复姓夏侯,名为落色,是天祁朝阳长公主唯一的女儿。

父亲在我八岁时失踪,从此再无音讯。十二岁那年,母亲也死了。

孤身一人在公主府生活了六年,我等来的,是一道和亲的旨意。

和亲这事儿我是从永乐那儿知道的,她与我从小便不对付,这回也是慌了神才对我透了些口风。

但其实在北垣使臣到京城那日,我便有了猜测。

只是我那皇帝舅舅早年风流成性,皇子公主一大堆,却都已过了婚嫁之龄。

皇帝为难,北垣使臣亦是有备而来,他们退了一步,指名要我和永乐。

我与永乐都是宗室女,待遇却天差地别。

我母亲是先帝贵嫔所出,不甚受宠,又长了一张所谓「祸国殃民」的「好」相貌,曾险些引起祸端,被太后下旨下嫁了我爹那个江湖草莽。

我自然也不受待见。

出嫁之前我那个晋西郡主的封号,都是太皇太后可怜我母亲护驾有功又死得惨烈,才特例赏下的。

而永乐郡主翟罗绮,是沁阳王最小的女儿。

从依了公主们封号这点上便可看出,地位可不是我这个穷乡僻壤的封地郡主可比的。

永乐受宠,一同帝女,我则是北垣作为弱国的退让,顶多算个赠品。

谁又能料到,我这样一个赠品,竟成了北垣的太子妃呢?

(三)

觐见终究还是误了时辰。

北垣那位年轻的皇后满脸含笑,不仅没有怪罪,还笑着调侃太子年轻,血气旺盛,定能早早为皇室开枝散叶云云。

皇后的反应在我看来理所当然。

宿懔是元后所出,继皇后到底不是亲母,自然巴不得他终日沉迷于美色,把太子之位拱手让给她的儿子才好。

倒是皇帝面露痛色,骂了一句:「如此不知轻重,如何对得起你母后和太傅的教导!」

一听便知道我与宿懔昨夜的骇人战绩已有人上达天听。

我不由得好笑。

这皇帝若真似他表现得这般看重宿懔,又怎会将我这个无权无势的和亲公主许给他做正妻?

回东宫的甬道上,宿懔似乎丝毫没有受皇帝的影响,依旧对我和颜悦色,牵着我的手一口一个「公主姐姐」。

我笑眼观察着眼前这个少年太子,若不是与他共榻一夜,抵死缠绵间嗅到了些许他深藏的危险气息……他瞧着还真仿佛一块没有杂质的上等羊脂玉,纯粹又温润。

我与宿懔厮混了半月有余,东宫里那些个女人终于坐不住了。

晨间请安个个明里暗里要我别一个人霸着太子,动辄便抬出帝后、子嗣威胁。

我都笑呵呵应了,末了才做了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道:「本宫自然明白众位妹妹的苦心,可我对殿下一见倾心,劝诫之言,着实是难以开口呢~」

这些个妃嫔大多都是千金闺秀,年岁又不大,哪里是我的对手。听我说完先是错愕,而后都不约而同露出一副嫌恶的神情。

她们大约无法理解,我作为太子妃,为何能如此直白地说出这等自降身份的话。

我不禁想笑,若是有得选,我或许还真能做个步步为营、上下讨好的他国太子妃。

可惜,上头无人撑腰啊。

偌大的东宫,自然也不缺能看破我想走专宠路子的聪明人。

太子美人孙氏,仗着入宫多年,自幼与宿懔一同长大的情分,不痛不痒地驳了我的话,「娘娘与殿下新婚燕尔、鹣鲽情深,自然不容妾等置喙。可殿下尚未及冠,娘娘如此不知收敛,也得仔细爷的身子!」

我扶了扶发间的凤钗,眼角风流,「美人这话说得倒是轻巧,殿下若去了你房里,你还能放过他不成?」

这话摆上台面来说,多少有点大逆不道,可惜后院女人的眼睛和脑子都长在男人的子孙根上,自然不会有人深究。

孙美人被我这孟浪言语气得俏脸通红,倒是比方才假惺惺的模样动人多了。

我打眼瞧过去,满屋子莺莺燕燕,竟无一相貌平庸的。可见宿懔亦是爱美之人,我托福生得这般容貌,自然要借此巩固住我这不堪一击的太子妃之位。

话也说透了,我清了清喉,笑呵呵赶人:「今日所提之事,众姐妹大可不必再在本宫面前多言,殿下在谁房中过夜,且看各自的本事罢。」

不过多时,清儿便带来蒹葭宫的消息,说孙美人那儿打碎了一套茶盏,好闹了一通,担心她向宿懔告状。

我清浅一笑,面不改色地又让澄儿去库房挑了一套新的送过去。

告了又如何?

宿懔如今对我正在兴头上,我又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妃,他岂会驳了我的面子?

恃宠而骄又能当家做主的滋味,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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