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1948年5月,党中央决定重建中原军区,并委派李先念同志担任第二副司令员。正当李先念准备走马上任之际,因长期过度劳累,他不幸病倒。

正在医院养病之际,我军著名战将陈锡联专门来到医院探望这位年长于自己,亦是同乡的李大哥。

二人刚一见面,陈锡联就笑着说道:“20年前,您曾经带领几名游击队员处决过一名叫做陈芝斌的恶霸流氓,这件事还记得吗?”

李先念想了一想,立马肯定地答道:确有此事。

陈锡联接着又说:“这个陈芝斌其实与我有一点亲属关系,论起来我还得喊他叔叔。”

李先念似有不解,他不清楚为何陈锡联在解放战争进行到白热化阶段时还要旧事重提?

不过,陈锡联接下来的一番话完全打消了李先念的顾虑。他这次到医院探望李先念不是为了算旧账,若论起来,李先念还能称得上是陈锡联的革命领路人。

这两位同出生于湖北红安,有着深厚战斗情谊的李先念与陈锡联究竟在交往过程中发生过哪些不为人知的故事呢?

图|青年陈锡联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一、我的良师益友——陈锡联评价李先念

湖北红安,解放前称之为黄安,这处不大的地方却涌现了200多名开国将军。在众多璀璨将星中,出生于红安的李先念与陈锡联两位原党和国家领导人格外引人瞩目。

说来也巧,1909年出生的李先念年长于陈锡联六岁,他们二人都出生于红安南部的红马寨。红马寨背靠大别山,往南就是武汉,山上有一条小溪,自南向北流淌,李先念与陈锡联就出生于小河边的同一村庄。

李先念的母亲王氏,前夫姓陈,丈夫去世后,就改嫁到李家。说起来,李先念与陈锡联还有点远亲关系。

虽是远亲,但陈锡联的幼年生活十分困顿,三岁时亲生父亲就因病去世,母亲王氏一人独自抚养他。七八岁时,陈锡联给地主家放牛,尽管很勤劳,却受尽欺凌,这使他深刻感受到旧社会剥削制度对普通百姓的残酷之处。

到了十岁时,陈锡联除了放牛还要干些别的农活,每天只能吃些剩菜剩饭,还经常挨饿受冻。

渐渐长大的陈锡联饭量逐渐增长,家里微薄的收入根本不够基本伙食费,每到青黄不接的时候,母亲总得带着他外出讨饭。

另一边的李先念其家庭条件虽然相较于陈锡联略好,因家中人口众多,十二岁的他被父母送到了地主家的杂货店当学徒,同样饱受地主的欺凌。

一年后,李先念跟着三姐夫袁传祖在麻城、黄陂等地走街串巷当木工,广泛接触社会。

1924年,国共两党开始第一次合作,十五岁的李先念被家人送到汉口一家棺材店当学徒。在武汉生活工作的这段时间,让李先念广泛接触工人罢工、学生游行与革命群众掀起的反帝爱国运动。

一连串的革命浪潮深深影响了他。

1926年,十七岁的李先念离开汉口,回到家乡红安参加农民革命运动。1926年底,李先念秘密加入中国共产党的青年组织——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

1927年4月,蒋介石发起反革命政变,轰轰烈烈的大革命陷入低潮。党的“八七”会议结束后,中国共产党确定以“土地革命和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总方针。

继八一南昌起义、湘赣边秋收起义、广州起义,1927年11月,湖北省委组织起了具有重要意义的“黄麻起义”。起义中,李先念担任红安县高桥区工人纠察队大队长,与各乡农民武装向国民党反动派、土豪劣绅发起进攻。

起义胜利后,我党立即组织红安县农民政府和工农革命军鄂东军,这标志着大别山区第一个工农革命政权和正规工农革命武装的诞生。

1927年11月25日,李先念率领一部分农民武装铲除了桂花楼、大塘湾的土豪地主势力与私人武装。

在黄麻起义的影响与带动下,我党提出的土地革命理念与口号得到广大农民的积极拥护。正是在这么一个大背景下,不满十五周岁的陈锡联决定投身革命。

1928年底至1929年初,鄂豫皖第一个红色根据地诞生,陈锡联拜别母亲参加了游击队。由于他个子矮小,游击队的司务长特意把军装改小,还告诉他:我们这支游击队有上百人,队长是大名鼎鼎的徐海东,副队长是詹才芳同志。

在徐海东、詹才芳的共同领导下,陈锡联跟着游击队转战黄陂、孝感、大悟等地。随后为了打破敌人“围攻”,根据上级指示,游击队在红安以北的河口兵分两路,一路由徐海东率领到孝感地区打游击;另一路由詹才芳带领转入红安的七里坪,正式并入红军系列。

就这样,陈锡联成为红军队伍中一名战士。往后数年,参加革命队伍的陈锡联冲锋陷阵、作战勇敢,被指战员亲切地称为“小钢炮”,职务也从班长被破格提升为连长。

图|从左往右分别是:李先念、陈毅、粟裕

当红四方面军转移到川陕地区后,四个师扩编为四个军,李先念担任第三十军政委,陈锡联担任第三十军红263团政委,这两位同出红安的老乡成为上下级关系。

在李先念的影响下,陈锡联不仅作战勇敢,他还学习到了很多有用的党政知识,二人配合默契,在战争中经常立下奇功。

比如1933年10月的达县战役中,李先念指挥236团正面进攻,陈锡联率领小分队在城外进行测验。双方里应外合,拿下这场战役的胜利。

部队进城后,缴获的物资琳琅满目,让大家眼花缭乱,陈锡联还误把金砖当成枕头睡了一晚。

第二天早晨,李先念过来找陈锡联谈工作,他哈哈大笑道:“锡联同志,你和我一样只听说过金砖,但不知道就是这个玩意,今天我们真是开了眼界。”

之后数年,李先念与陈锡联配合默契,率领红四方面军在反“六路围攻”战役中多次打破敌人的封锁线,党中央还特别授予263团“钢军”奖旗。

在部队行进过程中,李先念发挥出至关重要的主心骨作用。陈锡联则以善打恶仗、硬仗著称,在关键时刻即使挺身而出,带领部队以弱胜强。

故此,李先念多次评价陈锡联“打仗就属他第一”。

陈锡联晚年时曾深情地回忆:我和先念同志有着特殊的感情,是他引导我走上革命道路。先念同志不仅是我的老首长、老领导,更是一位可亲可敬的良师益友。

二、李先念处决陈锡联的叔叔

全民族抗日战争爆发后,红军改编为八路军,年仅22岁的陈锡联担任八路军第129师769团团长,率部队奔赴晋中抗日前线。

抗日战争中,陈锡联屡建奇功,比如著名的阳明堡战斗,使得陈锡联声名大噪,还得到蒋委员长的特别嘉奖。

不久后,全国各大报刊相继刊登陈锡联率领部队夜袭日军机场的消息。与儿子失联多年的母亲王氏得知后,请人代笔诉说自己的思念之苦。

陈锡联辗转看到这封信,心里既难过又高兴。为了顾全大局,他写了一封信寄回给家乡,说明自己正率领队伍与日军激战,暂时无法回乡伺候母亲。

与此同时,李先念率领一支部队挺进武汉外围。1941年初,鄂豫挺进纵队改编为新四军第五师,李先念担任师长。1941年夏,他从一亲属口中了解到自己的母亲已经于1935年去世,去世前仍不停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这不禁让李先念潸然泪下。

虽然李先念失去了自己的母亲,但他却抽空看望了陈锡联的母亲王氏。

据说,李先念曾到安南县检查工作,他还带上30块银圆,将其交给了陈锡联的母亲。陈母用这30块银圆购买了一辆纺纱车,她再也不用外出讨饭。

全国解放后,陈锡联本想把母亲接到身边,让其安度晚年,但母亲却不愿意。李先念便主动自己的姐姐和陈锡联的母亲接到武昌居住。

图|李先念与邓颖超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他还写信对陈锡联说:老母亲住在我这里,一切平安。这让陈锡联更加放心地投入到新中国的建设中。

渡江战役结束后,已是第三兵团司令员兼重庆市委书记、市长的陈锡联主政重庆。

1950年6月,陈锡联奉周恩来之命赴京汇报工作,听取汇报的民主人士都惊叹不已:没想到,一个领兵打仗的将军居然对重庆这座城市管理得这么好。

不久后,党中央任命陈锡联为解放军首任炮兵司令员,后来陈锡联在军委炮兵工作整整九年,为我军的炮兵建设,整体实力的提升起到重要的帮助作用。

1959年10月,陈锡联调任沈阳军区司令员,在这个位置上一干就是十四年。1973年年底,八大军区司令员对调,陈锡联担任北京军区司令员。

在这十几年里,李先念先后担任财政部部长、国务院副总理,为探索社会主义财经工作规律,中国社会主义工业化的发展做出卓越贡献。

1975年初,第四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召开,在十二名副总理中,李先念排名第三,陈锡联排名第四。二人同出红安,也同为国务院副总理,工作上的联系更加频繁。

这一阶段,由于“四人帮”上蹿下跳,令陈锡联、李先念、叶剑英等党和国家领导人非常不满。1976年9月9日,毛泽东主席逝世后,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四人帮”反革命集团却疯狂发难。

千钧一发之际,李先念完全赞同华国锋铲除反革命集团的意见。陈锡联多次表明自己的政治态度,他坚决站在正义的一方,还向华国锋和叶剑英保证过“部队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在粉碎“四人帮”反革命集团中,李先念与陈锡联功不可没,足以让他二人彪炳史册。

不过,晚年的陈锡联将军曾经向身边的工作人员和家人回忆过一段趣事。那是1928年初,李先念担任九龙冲乡游击队长时,他曾领着几名游击队员突袭了高桥区一个大恶霸陈芝斌。

历数罪状后,李先念带人将陈芝斌的头砍了,并在村里张贴布告,以儆效尤。陈芝斌是当地臭名昭著的恶霸土匪,他鱼肉乡里,还给国民党反动派通风报信,李先念铲除恶霸这一举动迅速传遍高桥区。

然而,陈锡联于1948年5月探望患病的李先念时却说:陈芝斌其实是我的远房叔叔。

早年间的陈锡联曾经与母亲王氏外出讨饭。有一天,母子二人外出讨饭时被陈芝斌看见了,他大为恼火,认为陈锡联和母亲丢了陈家的脸面,便骂骂咧咧。母亲王氏忍不住还了几句嘴,陈芝斌这个恶霸居然恼羞成怒,举起拳头就把陈锡联的母亲毒打了一顿。

看到躺在地上哭泣的母亲,陈锡联异常愤怒,他紧紧攥住拳头,压住心头的怒火,扶起母亲说道:“等我长大去当兵,带人回来报仇。”

自己还没有报仇雪恨,这位恶霸就被李先念给处决了。所以回忆这段往事的时候,陈锡联十分感激李先念对于自己的革命影响。

还有一些报道称:李先念率领几名游击队员曾经找到过陈锡联,让他帮助自己铲除恶霸陈芝斌。陈锡联光着脚,用侄儿的口吻哄骗陈芝斌开了门。

这种说法没有得到当事者的承认与确凿证据的佐证。可以肯定的一点,陈锡联对于李先念铲除陈芝斌的这一举动是举双手赞成的。

图|晚年陈锡联

结语

李先念与陈锡联并肩战斗半个世纪,彼此间培养了深厚的革命情谊。在不同的历史时间段,二人配合默契,为党和国家乃至全国各族人民立下汗马功劳。

至于李先烈处决的恶霸是陈锡联的远房叔叔,这件事情丝毫没有影响二人的革命情谊,相反还会加深彼此的战斗情谊。

革命工作就是这样,只有对与错,没有亲属关系之间的私情。况且,陈芝斌鱼肉乡里,还和国民党反动派狼狈为奸,这样的恶霸必须铲除才能后快。

就算李先念当时没有铲除陈芝斌,陈锡联参加革命队伍后,他也会率领部队剿灭这个恶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