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故事多,但见到的并不是只有知青之间的故事,还有很多那年代有趣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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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插队的东庄生产大队,严格说来算是不错的地区,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不能说家家都能吃饱,却在风调雨顺的年份起码不会饿到人。

由于生活还算过得去,东庄大队中也有发生了许多有趣的事情。

我就认识当时村里的一位神人,他不是那种“跳大神”的神人,而是个二十郎当岁的年轻小伙,他叫张为民,与我的关系相当不错。

张为民是土生土长的东庄人,最出名的是两个事情,一个是小伙长得好,脸盘周正、身材顺溜,喜欢穿着白衬衣、绿军裤,配条武装带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帅呆了。另外一个就是这小子很能喝,一瓶白酒下肚就跟喝凉水一样,两瓶起步、三瓶不倒、四瓶也就是微醺。

队里知道张为民有这两个特点,就大手一挥让其当做了大队的“专业陪酒员”。

七十年代的时候,上级到下面大队检查是常有的事情,今天是革委、明天是联防办、后天是知青办,反正不管谁来都要热情招待,每天的欢迎标语都要换上一次。

我们知青经常被叫到大队部,今天写个欢迎这个,明天写个欢迎那个的。

而张为民的工作,就是专业陪酒,没办法,大队干部年纪大了,天天喝酒受不了。

他也甘之如饴,起码能天天吃到肉,还能在那些干部面前混个脸熟,小生活潇洒的很。

74年的时候,公社有个副主任叫周湘莲,是个当时少有的女干部,据说是地区先进,管的是农业生产和各大队的副业工作,来到公社也算是积极负责,经常在各大队视察指导。

这位周副主任年纪不小,四十来岁、气质卓然,更重要的是她的酒量惊人,大队六七个干部根本陪不住她,经常她走的时候还能骑着自行车,而大队的那些人只能互相搀扶着。

来了几次,大队干部受不了了,就把张为民叫过去陪,张为民小伙长得好看,加上有个海量,让周副主任大喜过望,直言这是个好苗子,要好好的去培养才行。

自从大队祭出张为民这件“法宝”,周副主任的视察指导就愈发的勤快。

有时候指导完工作,还要亲自对张为民栽培一番,耳提面命很久才完。

那段时间让张为民的思想觉悟提升飞速,很多政策更是张口就来,站在人群里一口官腔就像是真的干部没什么区别,每次他站在村口显摆都让我们笑得前仰后合。

当然私下也有不少的闲话,说周副主任“贴心提携”东庄最好看的小伙之类的。

他自然也听到过这种传言,却不去解释,让人也摸不清到底是不是很被“提携”。

大约被周副主任看重半年左右吧,他进了大队支部做了团委书记,虽然不是大队主要干部,却也算得上是“领导”了,更让我们惊讶的是没多久他就被借到公社去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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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张为民是风生水起,没多久就搞了辆自行车,天天挂着公文包去公社。

我们这些知青都羡慕的不行,更不要说农村那些普通青年了,大家酸的能酿醋。

后来就听说人家被派到地区学习,学习回来又被评为先进,路子是越走越宽。

等到他回来跟我和几个年岁差不多的喝酒,我们问他是不是要当公社干部了。

他嘻嘻哈哈地谦虚,说还差得远呢!但公社的生活那是真是滋润的很!

我们说当然滋润了,你有周副主任罩着,不滋润也不可能啊!

他的脸色有些羞涩,但并没有解释什么,可能是默认了很滋润。

不久后,我们听说他退婚了,将队里老牛家的姑娘给踹了。

农村说媳妇都比较早,有的十二三岁就跟人定亲了。

他也不例外,早早的就跟老牛家的牛春花定了亲。

牛春花也对他死心塌地,经常在人前都说俺家为民啥的,那是喜欢到了骨子里。

只是到底为啥退婚我们就不知道了,但据张为民家人的话来看,应该是张为民提出来的,自然是现在张为民前程远大,看不上土里土气的牛春花了。

牛春花那些天出来都是眼圈红红的,整个人看起来都消瘦好多,那磨盘一样的脸都瘦的跟锥子似的,可见被张为民伤的有多么重。

再过一段时间,就听说张为民与马家庄大队的马秋英结亲,马秋英是马家庄大队长的闺女,在公社里的副食品柜台当售货员,人长得.......比牛春花肯定要好不少。

他们结婚在76年,摆了二十多桌,堪称全大队第一,我们知青也去喝了喜酒。

马为民当时意气风发,一桌一桌的陪喝酒,喝到我们这里就显摆,不久后他就是干部了,到时候有什么事情就找他,他一定能给我们办,我们也赶紧恭维几句好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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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别说,后面一年大队有什么事情,还真是他给办的,给东庄要了不少好处。

只是在77年底,我们都打算回去的时候,忽然间就听说他家里出事了,原因是马秋英向上级举报了,他被带去调查,据说还牵涉到公社某些重点干部。

后来村里传的很邪乎,说马秋英跟他结婚后,就没见他在家里过过一晚上,整天都是在外面喝酒,再问为啥不回来,人家说是在值班室睡得。

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传言也未必可信,反正是多种版本,极其的夸张与挑战极限。

但无论是怎么样,马为民栽了是真的,等到我离开的时候马为民的事情还没有定性。

等得到他的消息是在82年了,东庄大队的朋友写信给我提到,说马为民如今回去了,在农村干农业,少言寡语,再也不复当日的风光,而且酒量也是恢复到普通水平。

我吃惊不已,这酒量还能下来?在写信问具体情况,就只是说具体不太清楚。

等我九十年代工作生活都稳定,带着东西再次回到东庄大队看看昔日的好友。

见到了已经将近四十岁的马为民,他孤身一人住在那座爹娘留下的房子里。

见到我有些紧张,说话也不再像当初那么畅快,带着许多的生疏与隔阂。

我留下些东西就出去了,和其他人打听,都小声说脑子受刺激有点毛病。

不喜欢跟人打交道,也不想着娶媳妇,一切自给自足的过小农生活。

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愿意跟他走太近了,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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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当初他是出了什么事情,如今也不得而知,但肯定是犯了错误。

所以说人还是不能太嚣张,时时刻刻保持谦虚谨慎,一步一个脚印。

走得快容易扯到淡,倒不如安安稳稳地过个平凡的日子来的踏实。

感谢支持,我是老闲品人生,在每个底层故事里,努力寻找人性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