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性欲,人类的两性关系将变得索然无味,男女之间将难以互相吸引到对方。爱情和恋爱,这些美好的现象也将不再会发生了。性欲和性,是自然繁衍的基石,是亲情家庭的屏保。
毋容置疑,地球环境深刻地影响着生物生存,反过来,生物也极大地改变了地球环境。从无细胞到有细胞,从单细胞到多细胞,从无性繁殖到有性生殖,生命变得越来越复杂与完善。这是为什么?是什么促使生物进化?奥妙在于生物活性。
扩张性是生物活性的重要表现之一,入侵和侵占则是生物扩张最直接的手段。占有欲是生物最原始、最古老的欲望,入侵和侵占是生物本能。从根本上说,这是物质的物理、化学特征决定的,物质扩散、交换(含化学反应)、沉淀、电离等是自然世界普遍的自然现象,生物正是巧妙地藉此获得更多的生存资源、更优的生存方式、更好的生存机会和更稳定的生存状态。在大自然原始、野性的条件下,空间和资源相对有限,这给生物扩张带来了极大的障碍和挑战。许多物种在漫长的进化中被迫学会了积极向外拓展空间和发掘利用资源,如动物迁徙、人类航天,这是生物扩张行为的表现。
生物扩张,既有质量上的,也有数量上的。质量上的扩张,包括生物器质上的进化,如基因改良和器官强化,这是生物内在的从本质上对外部环境的长期适应。假设有一群人,被随机分成2组,一组人在地球环境下繁衍生息,另一组人在航天器上繁衍生息,那么一万年后,他们的后代肯定分道扬镳为不同的人。这就是生物质量上的长期适应。除了内在的长期的适应,生物还有外在的短期的适应,这就是学习、模仿、创造等能力的提高以及克服、忍耐等意志的磨砺与锤炼,包括生物谋生本领的加强,如捕食和逃生本领,甚至包括习性、习惯的改变等。数量上的扩张,则反映了物种繁殖能力和存活能力的强弱。有一些物种,繁殖能力很强,存活能力很差;也有一些物种,繁殖能力很差,存活能力很强。当然还有繁殖能力和存活能力双强或者双弱的物种,前者如美洲河狸,繁殖力强,扩张迅速,后者如长江白鳍豚,濒临灭绝。
存活能力首先包含生存能力。蝼蚁偷生,体现了生命的顽强,这就是生存能力。生命不息,奋斗不止,是大自然对每一个生命的恳请,也是每一个生命应有的义务。不论宏大的还是卑微的,每一个生命必须充分燃烧和尽情舞蹈,从虫的角度,叫做“春蚕到死丝方尽”,从人的角度,叫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才是生命的真谛。花花世界,任谁来一趟都不容易,无论发自本能还是发自意识,都必须好好地拥有和珍惜。然而,仍然有人并没有领悟到生命的崇高意义,堕落、沉沦、自暴自弃的人不在少数,反之生活在人类周围的许许多多的小动物,如蛇、蛙、蝉、蚁,在生存顽强程度上值得人类尊重和学习。
存活能力其次包含生产能力。生产能力包括对资源和相关环境的占有率、利用率、加工能力、流通能力、创新能力等。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不劳而获的寄生虫严格意义上是不存在的。生产创造价值,创造维系生命的物质、精神必需品。任何物种,都离不开生产,吸收、吞食、采食、捕食、筑巢是最基础的生产环节。生产的复合,称为劳动。研究表明,劳动并不是人类的专利。不能简单地用“本能”来诋毁其它物种的进化成就和劳动成绩。很多物种学会了劳动,并通过劳动分工与合作,或者通过劳动工具的发明和运用,优化了它们的生活。中国中部地区有一种大头黑蚂蚁,剖开其巢穴,可以见到黑蚂蚁蓄养着一种无名的能够分泌淡黄色浆汁的小昆虫。黑蚂蚁通过摩擦小昆虫的尾部,刺激小昆虫分泌出浆汁,然后黑蚂蚁享用这种浆汁。这种卑微小虫的生产能力使人强烈震撼,这种劳动跟人类饲养奶牛有区别吗?!
跟生产能力正好相反的,是破坏能力。应该说,生产的过程同时也是对生产环境、生产原材料破坏和消耗的过程。一般来讲,破坏能力跟生产能力成正比,生产能力越强,破坏能力也越强。这是一把锋利的双面刃。许多物种在长期的生存进化中,有意无意地避免竭泽而渔、赶尽杀绝的野蛮生产作业,从而把对资源的破坏降至最低,如食蚁兽、蜜蜂等。如此,一个持续的、和谐的、多赢的生态圈便可以建立起来,长期受益得以保障。人类进程中,发展出了许许多多的民族和多种多样的文明体系。各民族和文明在碰撞中,或者融合了妥协的民族和文明,或者毁灭了失败的民族和文明,这正是破坏能力的作用。
存活能力最后包括生活能力。生活能力是存活能力的一个重要方面,活着,必须活出自由自在,活出幸福感,活出精彩。当人类理智地观察动物们,我们可以看到非洲幼狮在一起嬉戏,做游戏,甚至在成年狮子有意识地指导下练习捕猎;我们看到,鳄鱼的爱情故事充满温馨浪漫;我们看到,秋沙鸭的交配前戏引来鸳鸯偷窥,并在发现被偷窥后表现出明显的“害羞”一面;我们看到,公鸡在母鸡面前表现出的那份担当,那份体贴关心,那份绅士风度和母鸡的那份十足的幸福感;我们还看到,斑马爸爸在小斑马失去母亲后义不容辞地担负起养育义务。可以说,所有物种,都有自己生活的范畴和意义。生活,不单是人类独有的。要特别强调的是,是所有物种共同生活在这地球家园上,唯一不同的是生活的气息有浓有淡,生活的印记有粗有细而已。
在物种进化中,不同的物种之间,甚至同一种群的不同个体之间,由于自身或者外部的差异和限制,可能导致生命权利、生存权利、生产权利、生活权利差异化,发展进程也不相同,如发展在生命阶段的物种如病毒,发展在生存阶段物种如鱼类,发展在生产阶段如鼠类,发展在生活阶段如人类。动物的筑巢行为是明显的生活标志。
多样性是生物活性又一个重要表现。在相对固定的受限的空间和资源范围内,物种之间、生物之间不得不形成竞争态势,或者依存关系。对于物种来说,这就是生态。而对于生物来说,这就是社会。一个地区物种越丰富,生态越发达,物种越单一,生态越脆弱。稳定的生态环境下,物种之间构成成熟的生物链或者食物链关系,直到外来物种发起新一轮“入侵和侵占”。通过生物多样性来遏制生物扩张性,或者通过生物扩张性来牵制生物多样性,这就是大自然的手法。
生物多样性反映了生态系统的健康水平,表达了生态系统整体的生存能力。栖息地的破坏,将直接影响种群的数量和质量,或者迫使种群改变生活习性,或者逼迫种群外迁,或者招致种群消亡,酿成不可逆转的生态危机与灾难。偌大的地球,在气候、地缘、海拔等的影响下,经过千百万年的积淀,形成了许许多多的稳定的生态圈。这些生态圈,一旦遭受外来生物“入侵和侵占”的袭扰,往往带来严重的后果。今天的人类,足迹已经踏遍全世界,对于那些生态圈来说,我们人类才是最凶恶的“外来生物”,是破坏生态的魁首和元凶。人类必须收敛狂妄自大的心态,破除狭隘的自私自利的人类观,把总人口减下来,把大部分家园退还给其它物种,让所有生命共享地球。这么做,也是为人类生存筑下长久的牢固的生态屏障。
生殖和繁殖是生物活性最为重要的表现。有了生殖和繁殖,生命得以绵绵不断、生生不息。生物最重要的使命,是享受生命的过程,包括生命的诞生、绽放、凋零一系列过程。事实上,无论低等生物,还是高等生物,生命之旅并不都是一帆风顺,如人类,疾病、饥饿、贫穷、战争的困扰依然存在。公平地讲,对于许多生命个体来说,与其说是为了享受生命之乐而来,倒不如说是为了承受生命之重而来,那顽强,那挣扎,那抗争,那煎熬,那坚韧不拔,那不愿噤声的呐喊,那不肯熄灭的生命之火……所有欲望中,最崇高的欲望——求生欲,这就是。人类的所有欲望中,和社会力最密切相关的是求生欲。求生欲是生命的火炬,也是社会力的源泉。所有求生行为,即使为求生而背叛,或屈服,必须给予充分理解。例如饲养与驯化,实际上就是被饲养与驯化动物的求生。人类必须尽可能地尊重、理解被饲养和驯化的动物们。有一个社会病,叫做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本质上也属于驯化。
有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性欲和性,正是从占有欲和占有活动中分裂、分化、细化出来的。而占有欲,则是从求生欲细分出来的。入侵同类,或者标榜武力,或者发泄压力,或者伺机侵占,以期更加方便快捷地夺占更多的生存资源和机会——并从入侵同类而获得安全感、成就感、满足感、快感等复合体验,成为驯化过程;而另一方面,被侵者在被侵的过程中,创建了适应机制,经过不断妥协与和谐,逐渐争取到自身的特殊的复合体验,成为被驯化过程。这是一种典型的“虐待”和“受虐”,“强迫”和“被迫”,经过漫长进化,进而演变成为一种崭新的“需要”和“被需要”之间的特殊的联盟。这是斯德哥尔摩效应的根源。这种特殊的占有欲渐渐固定下来,自立门户,成为性欲。可以说,性欲是社会力的纽带。
性是从无性“畸变”发展来的。性欲和性的产生,有一个漫长的过程。从无性到有性是一个伟大的跨越,是一种了不起的另类。在遥远的生命发萌时代,无性生殖作为唯一的生殖方式而存在,并不断地完善、成熟。怎么看待无性生殖?它是一种“自虐”行为,是生命缓解压力的一种方式,是生命对于自身储备的过多的物质资源的减仓,是生命对于求生欲过激反应的表现。那个时期,生物多样性严重不足,物种单一,无法制衡生物扩张性的膨胀,直接导致单一物种过度繁荣,数量爆炸。生物个体之间由于生存空间和资源的受限带来彼此之间的摩擦、竞争,随着摩擦、竞争不断加剧,压力也不断积累。在那样原始的状态下,单靠“自虐”已经不能满足压力的释放。那么,释放压力的新渠道又是什么呢?当然没有现代人类通过旅游、购物、谈心、听音乐那样时髦的方式来舒缓压力。在“自虐”之后,新的释放压力的方式是虐待同类。一些强壮个体把压力发泄在弱小个体身上,通过“凌辱和霸占”,强壮个体得到了满足。那么弱小个体得到了什么呢?得到了保护。强壮个体在实施虐待中,逐渐圈定了固定的受虐对象,并学会了对受虐者予以标记,作为不容其它强壮个体染指的信物,标榜了自己的势力范围。而对于弱小个体,接受熟知的固定的施虐者的虐待所造成的伤害和压力,比接受不同的施虐者的虐待所遭受的伤害和压力要轻一些,因而间接地得到了保护。在进化中,一轮轮的强壮个体和弱小个体之间接力发展出一套渐趋完善的“社会规则”,这种“社会规则”在群体社会中并不因为某个单个个体死亡而消亡,而是得到了约束、导向、延续、继承、传递。这是性道德的雏形。同时,在进化中,强壮个体的“自虐”行为慢慢退化,也就是生殖功能慢慢退化,而标记物却得到不断发展、强化,渐渐固定下来,成为“精子”一类的东西。强壮个体成为了“虐待”一族。弱小个体的“自虐”生殖功能也慢慢退化,随之“受虐”功能却得到了强化、发展,弱小个体成为了“受虐”一族,在被迫接受标记物后,渐渐从生理上包容、接纳了标记物,自身也最终发展出了完善的新的生殖模式。
那么,强壮个体和弱小个体之间是发展同性恋关系吗?回答“不是”。但无疑为同性恋行为找到了原始的依据。强壮个体和弱小个体之间存在鸡奸行为吗?回答“没有”。只是有点象,不过它们还没有发展出性器官。弱小个体是性奴吗?回答“不是”。弱小个体依然是自由的个体。为什么提出这三个问题,这是为了帮助理解,因为它们依旧处在无性生殖阶段。不过,性的萌芽却出现了。也就是说,这是一个过渡阶段。可以这么说,性起源于暴力,是抗争与妥协的结果,也是斗争与和谐的过程。强壮个体把自己的紧张、不安发泄在弱小个体身上,从凌辱、玩弄弱小个体中得到满足,而不是掠夺弱小个体的财产如食物、领地等,而弱小个体在受虐中,建立起对施虐者的复杂情感并得到满足,这种奇特的占有欲望和被占有欲望成为性欲的起源。
在漫长的进化过程中,性欲不断强化,逐渐成熟,完善了难以忘怀的愉悦的快感,并渐渐地获得了专门的器官(如有的物种后腿退化为性器官)来满足快感和专门的物质来开启这种欲望,甚至发展出高潮、性爱和性享受,有的物种进一步发展到运用意识去分辨和使用意志来克制它。尤其值得注意的一个现象是,在以性为目的的占有活动中,胜利者(强壮个体)和屈服者(弱小个体)在漫长的岁月里分别获得了不同的性体验,完善了不同的性器官和合作的性交方法,并在岁月的日积月累中给予“性”更多的使命,分化出雌雄、公母等不同的生殖角色,成为生命繁衍新方式的基础——从“自虐”(无性生殖)到“虐待和受虐”(有性生殖)。在以性为目的的占有活动中,通过赤裸裸的占有(霸占),或者自组织(恋爱),或者组织(鸳鸯成对和人类家庭),甚至人类制定了婚姻法——如此种种性(交配)的同盟,同时完成了生育的大事。而对于人类等高等物种来说,仅仅生殖是不够的,还需要抚育和优育。这是残酷的本能和性爱的标记。很多物种开展了这项工作,人类一概称之为本能。而人类自己更是遥遥领先其他物种,在优生优育方面取得的成就更多。
性暴力在生物文明中,占据重要地位。虽然人类反感,还是不得不说,强奸在大自然是一种较为普遍的行为,甚至鸡奸、兽奸等反常现象也时不时发生。性暴力的证据比比皆是。尤其疯狂的黑寡妇,更是臭名远播。幸运的是,许多物种,正在不断地从性暴力中探索得到文明的成果,品尝到了爱情和恋爱的甜蜜芬芳。恋爱、爱情是从性暴力发展、畸变而来的文明的果实,只有少数物种品尝到爱情的芬芳。从这个角度看,恋爱反而是一场“性变态”。对于人类、鸳鸯等等物种来说,性暴力遭到了遏制和唾弃,性爱得到了认可和尊重,性交得到了体贴和照顾。人类将会更理性、科学地看到性和性欲,同性恋行为也将渐渐地得到体谅和包容。可以想象,未来人类可以不依赖子宫而开展大规模社会化造人。彼时,性爱只有单纯享乐的目的,人类的社会模式也将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前面讲到,性源自暴力,是暴力的产物。需要说明的是,性源自暴力和性暴力是两个不同的重要概念,是不可以混为一谈的。性暴力包括性交强迫、性别歧视、性侮辱、性冷漠、性虐待等,是文明的敌人。那么,性的贡献在哪里?正是性和繁殖(生育)不断结合,赢来了从无性到有性的转折,为生命多姿多彩做出了伟大的贡献。有了性,性行为中的法则,即正真的性道德开始萌芽,并不断地发展。性道德作为一个良好的“软件”,成为制约性暴力的首选工具。性行为的发生,以及与性密切相关的生育和养育,密切了个体之间的交往。这种基于性的个体之间不断发生联系,形成性交纽带和亲缘纽带,刺激家族或者更大的部落,甚至种群建立并稳定下来,形成一个社会。这样,家族、部落、种群从性道德向更广泛的社交道德、亲子伦理道德拓展延伸,最终更复杂、更庞大的道德系统逐渐建立起来。反过来,在道德体系的指导下,个体之间开始了更加紧密的规范的快捷的交往,个体成员之间的信任和理解程度不断加深,促使个体之间交往的范围不断扩大,从性交向社交,并向更多更广泛的领域发展,如展开生产合作、生活互惠等等,个体之间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复杂,甚至发展到不同的物种之间能够建立起亲密合作的共生关系。可以说,性起源于暴力是自然界的一场伟大的革命,它具有两大贡献——促成了生殖转型和社会成形。
社会成形之后,社会道德、社会成员共同完成社会功能。动物社会有动物社会的道德体系。举例来说,一个猴群就是一个家族社会,它的道德是显而易见的,猴群中的个体成员和其道德共同完成它的社会功能,如保卫领地、觅食、选择新猴王等。在这里,我们优先关心的是人类社会本身。在最初的人类社会结成之后,社会功能同样由群体中的个体成员和他们的道德一起来完成。当这个原始的道德不能满足社会需要的时侯,道德必须往前进一步发展。当原始道德发展受阻,不能满足社会功能的时候,将带来焦虑和危机感,人类开始审视自身的局限性,同时自然而然地把目光投向外部广大的自然界,那些看似神通广大的、不受任何制约的事物得到了人类充分的注意,原始崇拜这时出现了。人类开始崇拜某些能力超过自身的自然事物,比如狂放不羁的流水,自由翱翔的飞鸟,大放光明的太阳、星月等等。原始崇拜的对象具有人类不可逾越的超能力。因为认知、技术有限等原因,人类羡慕并试图获得或者揭示超能力现象失败以后,认为超能力背后有某种更强大的神秘力量在支配。人类认定那是超自然的力量,在看不见的世界里左右现实世界,神秘莫测,这就是宗教的动机。当原始崇拜受阻,不能满足社会需要的时候,原始宗教开始出现在人类社会中。原始道德、原始崇拜、原始宗教分别代表了人—自然—超自然三个不同的方向,表明人类拥有丰富的探索和实践历程。原始道德表现了人类对于自身力量的认识、肯定和人文主义精神,原始崇拜表现了人类对于自然力量的尊重、追逐和现实主义精神,原始宗教表现了人类对于超自然力量的恐惧、敬畏和浪漫主义精神。正是源远流长的人文主义、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元素,人类披荆斩棘,迎难而上,从遥远过去迈向遥远未来。原始道德得到人类忠实地执行,人类小心谨慎地规范、发展它,这就为原始部落壮大提供了可靠的“社交准则”,原始社交行为开始标准化,人格(品质)开始塑造,从无德到有德的临界点出现了。原始崇拜获得人类激情地响应,人类千方百计地刻画、模仿它,这为原始文化(包括语言、文字和绘画艺术)的产生提供了契机,从无知到有知的临界点出现了。原始宗教得到人类虔诚地拥戴,人类竭尽全力地赞扬、维护它,这为原始精神追求和积淀提供了原动力,为人类精神靠泊找到了归宿和庇护所,从无畏到有畏的临界点出现了。可以说,宗教是人类精神残疾的拐杖,也是人和兽的分水岭。
当原始道德、原始崇拜、原始宗教还不能满足社会发展需要的时候,一种综合能力——社会力——人类改善社会的能力——便萌芽了。遗憾的是,直到今天,地球上的大多数人们还没有认识“社会力”这个和人类最亲密的概念。社会力是一种综合能力,包括社会组织力、社会创造力、社会爆发力。举例来说,创造力包含思考能力、学习能力、模仿能力等,思考能力又包括质疑、反思、批判。当原始道德、原始崇拜、原始宗教不足以解决社会发展中的难题,当社会发展出现停滞、退步、恶化甚至面临崩溃的时候,当原始人群体需要重大抉择的时候,综合解决社会问题的能力——社会力——得到人类的运用。奇怪的是,人类千百万年以来不断运用社会力的同时,却好像对社会力视而不见,从来没有系统地认识它。它似乎时睡时醒,似乎无影无踪,又似乎大者隐隐。为什么会这样?这是因为社会力很快有了两个“儿子”。
社会力产生之后,人类得到大发展,足迹遍布五大洲。随之人类必须优先解决吃饭问题,生产必须发展。社会力的第一个“儿子”——生产力首先从社会力中分化出来,一个先进的刀耕火种的石器时代来临,茹毛饮血、漂泊不定的苦日子逐渐淡出了人类历史。当旧石器向新石器过渡,生产力因为生产工具改善、劳动者的劳动技能增长以及劳动者体能增强而获得空前发展,导致公共利益——劳动果实开始有那么一点点富余,这就需要分配。于是社会力的第二个“儿子”——权力便产生了。在那个非常遥远的时代,权力的概念是本真的和唯美的——改善公共利益分配的能力,它包括无私、高尚、责任、担当、勇敢、奉献、规划、协调、带领、关怀等一系列美好的词汇,绝对没有现代权力容易感染上的控制、暴力、贪欲、自利等等。谁有这个能力,谁这个能力最大,他(她)必然拥有这个权力——把公共利益公平地分配给每一个成员。今天,我们只能在现代家庭中,隐约追寻到一点点最初的“权力”的美好的影子。
权力变异是俘虏造成的,是俘虏的复仇(报复)。人类发展史,同时也是一部暴力史,这是必须客观承认的。在那个遥远的时代,部落之间发生战争是家常便饭。战争的结局,意味着失败者的迁徙退避,间接促进了人类空间的拓展扩大。有战争就有俘虏,那么如何解决战争中的俘虏呢?在旧石器时代和旧石器时代之前,食俘是一种普遍行为,俘虏是战利品,也是食材,一旦被俘就成为胜利者的盘中餐,无法存活。到了旧石器时代晚期,由于食物有一定保障,食俘现象减少,杀俘是普遍现象。此时俘虏成为泄愤施虐的对象,同样必死无疑。到了新石器时期,生产开始出现积余,俘虏可以打造成会说话的工具,蓄俘现象开始出现。这就是奴隶的前身。带着深刻仇恨的奴隶,由于生存的需要,不得不对胜利一方低声下气、奴颜媚骨。正是奴隶的狡猾和故意,对胜利一方的成员采用了务实的差别化的“势利眼”态度,对于那些惹不起的成员,即有权力的成员百依百顺,而对于那些好惹的成员稍显怠慢,刺激一部分人(有权者)实实在在地感受到权力的好处,导致私欲膨胀,权力不断变形,这样成功地瓦解、分裂了胜利一方。胜利一方不再是铁板一块了,部落开始分化、转型,部落成员之间开始不平等起来。如此,便产生了部落内部矛盾,消弱了部落力量。
于是,以性为基础的、更小的、更牢固的家庭单位出现了。这为继承权的诞生奠定了社会基础。部落成员同时也是家庭成员,人类开始承担家庭责任和义务,部落责任和义务不再是唯一的了。人类开始为捍卫家庭财产、地位、荣誉而奋斗,为家庭兴旺、繁衍而努力,为光耀门庭而努力,并由子孙后代继承前人的一切。
家庭是如何组合的?这涉及到婚姻的价值观这个复杂的社会问题。婚姻是性的联盟,是家庭的基础。对于家庭来说,婚姻只是一个基础,家庭不单包括婚姻,还包括财产、地位、荣誉、继承等。而对于婚姻来说,性同样只是一个基础,婚姻不单包括性,还包括幸福、满足、安全、健康、愉悦、长久等。可以这么说,性是婚姻的一部分,婚姻是家庭的一部分,而家庭则是社会的一部分。家庭更象是“物质结构”,婚姻更象是“精神产品”。性、婚姻、家庭三者关系复杂。为了家庭(家族)利益,婚姻被交易和利用,性被压抑和扭曲,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人类在性、婚姻、家庭的漩涡中不能自拔,再加上复杂的社会因素,家庭暴力屡见不鲜。
实际上,人生的大部分幸福,来自家庭、婚姻和性。必须反对婚姻中的功利主义,提倡性解放,实行性自由,捍卫性忠贞,抵制性泛滥。必须提倡人人平等,婚姻自主,恋爱自由,对家庭实施社会援助、保障和关爱,干预和减少家庭暴力的发生。
性暴力、家庭暴力是社会暴力的一部分,现代化的立体战争、街头流氓斗殴、非法军事组织的军令和非法政治组织的政令同样都是社会暴力的一部分。社会暴力范围非常广泛,人类似乎还是习惯于使用兽性野蛮的方式——暴力冲突来解决问题,实际上通过暴力掩盖了矛盾。社会暴力发生的地方,社会道德必然破产。来自权力系统的法律、法规、政策、方针是刚性的,来自生产力系统的契约、商誉、信用、凭据同样是刚性的,社会道德则不同,来自社会力系统的道德是软性的。道德是无冕之王。全人类通行的部分,首先是道德文明,其次是语言文明(如音乐),再次是行为文明(包括工业文明)。道德并不是空泛的东西,它具有坚实的利益基础,它拥有基本的原则和框架。强化社会道德和弱化社会道德,将为人类带来两个不同行进方向的世界。人类必须确立自己的总的道德发展纲要和指南,为人类建立灯塔。
须要指出的是,道德并不是“万能药”。在社会力领域里,道德只是一项基础工程,起到的也只是辅助作用。站在21世纪之初,当前的人类社会模式并不能解决人类的暴力问题,也无法杜绝人类的暴力倾向。这就决定了人类必须大步往前迈进。而推动人类迈步的主要力量,将来自社会力。它将引领人类发动一场又一场深刻的社会革命,把人类带到今人无法想象和企及的高度。它的作用将在未来被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