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清酒一向有加热饮用的传统,从低温一直到高温加热,每隔五度一个间隔,各有各的名称,这些名称从古代传下来,详情请看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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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传统温酒的名称(李寻 摄)

属于冷酒的是在15℃以下,叫法还很优雅,叫雪冷、花冷、涼冷;在15℃—30℃之间一般叫“涼酒”,相当于常温酒;30℃以上的是经过加热的,加热酒叫“燗酒”。

五度一个档位,不同的“燗”有不同的叫法,比如日向燗可能就跟空气中的温度差不多,人肌燗就像肌肤的温度一样,温燗就是微微的热了,45℃就比较热了,50℃就称为热,55℃叫飞切燗,飞切如何理解,大概就煮的已经沸腾起来的感觉。

日本酒加热之后,总体来讲甜味增加,苦味减少,旨(也是日文中原文,不清楚对应“脂”还是“酯”)味变多,香气会扩散的快。更适合加热喝的酒是酸味成分多的,比如生酛、山废这类酸度比较高,多半是富含氨基酸的酒,就适合加热过了喝。

日本自由大学入门日本酒学教授杉村啓所著的《日本酒的书》(李寻 摄)

但是问题也来了,我读的这本书是日本自由大学入门日本酒学教授杉村啓所著的《日本酒的书》,译者是台湾的枼韋利,书中很多日文中的汉字,没有经过翻译直接引用过来,我不认识这个“燗”字,先查了《词源》,里面没有这个字,再查汉代徐慎的《说文解字》讲到等同于“爤”,是加热熟了的意思,它的发音是用làn,书中只是简单解释了一下也有“燗”这种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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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文解字》中“爤”字的释义(李寻摄)

“爤”字我认识,繁体字里就是灿烂的“烂”,顺着这个字查《词源》查到了“爛”字,词源里解释说用火加热熟了叫“爛”,用气加热的叫“糦(xī)”。

《词源》“爛”字的释义(李寻 摄)

我又请教了在日本的朋友日语中这个词怎么发音,是什么意思?他告诉我这个词在日语中发音叫kanzaki,意思就是加热过的酒。

日文汉字的意思和《词源》以及《说文解字》里的还略有不同,中文古汉字是加热熟了的意思,酒并不存在加热后变熟的情况,日语中只是纯粹加热了的意思。

至于发音,我觉得发làn不太准确,因为“燗”字的右边部分“閒”在繁体字里发音应该发xián。按照习惯,如果用这个用法的话应该发“xián”。

现在的日语里“燗”和“爛”是两个字,说明日语刚引进汉字的时候,“燗”和“爛”就是两个字,被一直沿用下来,而汉语中许慎在东汉时期将两个字解释成是一个字看来是不正确的。

日本在古代深受中国文化的影响,它的文字很大一部分是来自汉字的,而引进中国汉字的时候,那时候汉字的意思和后来汉字的意思可能不一样,有些意思在现代汉语里已经没有了,有些字也不用了,就像这个“燗”字,但是他们还一直的在持续使用,一方面表明日本温酒喝的传统非常古雅;另一方面也让我们去思考在遥远的古代,中国喝酒的方式是怎样的?这些汉字是否原本就存在于古代中国喝酒的礼仪里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