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创想说‘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挂了’，恰好浴室门被从里打开，姜楠迈步走了出来。
周昂嘴角噙着一抹坏笑看她：“赵创说新做了份策划书，待会儿去公司后你看看。”
姜楠：“……”
赵创：周总，您非得这么坐实对面的人就是姜经理吗？我不想知道的这么确定啊！！
如果说刚才她在浴室里周昂喊她倒水的事，她还能替周昂辩解他是无意的。
那现在姜楠基本可以断定，周昂就是有意的，有意让赵创知道他们俩的关系。
姜楠剔看周昂，半秒后淡然接话：“好。”
姜楠只回了一句‘好’，赵创那头却感到一阵窒息，匆匆对着周昂说了几句抱歉的话，挂了电话。
切断电话，姜楠提唇：“你故意的？”
周昂明知故问：“什么？”
姜楠汲气：“让公司的人知道我跟你有这种暧昧关系，对你有什么好处？”
周昂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手机，掀眼皮看姜楠，玩味的笑：“可以让他们离你远点。”
姜楠：“……”
姜楠当然不会觉得周昂说这番话是因为喜欢她。
她猜，周昂应该是觉得他们俩睡过了，在他没睡腻之前不想她被别人染指。
两人对视，姜楠眼底闪过一抹不悦：“那你呢？”
周昂轻挑眉梢：“我什么？”
姜楠冷眼看他：“不准其他男人靠近我，那你呢？一天到晚花边新闻不断，就拿这个月来说，我帮你处理了多少绯闻？”
周昂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眯了眯：“你想让我跟那些女人都断了关系？”
姜楠：“周昂，我不是你，不自负。”
周昂：“……”
这个早上两人算是不欢而散。
姜楠穿戴整齐下楼的时候，陈助理已经帮她把车开回来停在停车位上。
姜楠开车前往公司，一路上心情莫名的烦躁。
车抵达公司，姜楠踩着高跟鞋进办公室，刚坐下，赵创就带着新做好的策划书敲门走了进来。
四目相对，两人都挺尴尬的。
赵创脸上赔笑，把策划书递给姜楠：“姜经理，这是最新的策划书，你看看。”
姜楠接过，客套：“赵经理坐。”
赵创拎过一旁的椅子坐在姜楠正对面，在姜楠低头看文件的时候暗暗观察她。
以前没细打量过，只觉得姜楠长相是属于惊艳的，让人一眼就能记得住那种。
打量过后赵创发现，何止是长相惊艳，认真工作的劲头更让人着迷。
再加上，她清冷的跟一朵桔梗花似的，很容易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难怪，就连周昂那样的男人都对她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赵创正出神，姜楠抬头把策划书顺着桌面推到他面前，用指尖在上面一处点了点，提唇道：“这个地方需要修改下，不过是小问题。”
赵创顺着姜楠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抬眼看姜楠：“这个站位？”
姜楠：“后期艺人们拍照的时候把C位让出来。”
赵创安排的是艺人拍照C位的位置留给关蕾。
自从关蕾被取消特邀嘉宾后就一直在闹脾气，好几次公司电梯碰面，关蕾都对赵创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在今天之前，众所周知关蕾是周昂的人，赵创不敢太过得罪她，想着给她安排个C位，当作是补偿道歉，也省的回头关蕾在周昂耳边吹枕边风。
可在今天之后，赵创觉得自己的处境……更难了！！
关蕾是周昂的人没错，谁能想到姜楠也是呢！
起初他以为姜楠和关蕾针锋相对，是因为跟周昂不和。
现在才知道，原来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两个人是情敌！！
姜楠话落，赵创不敢吱声。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站在悬崖边上，而且还是那种前是万丈深渊，后是汪洋大海的悬崖边。
往前，粉身碎骨；往后，尸骨无存。
见赵创不作声，姜楠多多少少猜到了他心中的想法，浅笑：“C位这个位置留给李老。”
听到李老两个字，赵创愣了下，吃惊的看向姜楠：“李老？”
姜楠接话：“嗯，我这两天跑了趟安市，去请了李老。对了，特邀嘉宾那块把李老的名字填上去。”
赵创这下找不到反驳的话，承应：“好。”
从公关部出来，赵创抬手抹了把冷汗，嘴里嘀咕：谁说女人之间的战争不厉害？燎原之势啊！
赵创离开后不久，乔然敲开姜楠办公室门，把自己的手机递到了姜楠面前。
姜楠狐疑扫了眼手机屏，在看到关蕾置顶微博时愣了愣。
关蕾的置顶微博是一张自拍，挺普通的居家服自拍，亮点在于时间和落有吻痕的锁骨。
时间是周昂被拍到脖子有挠痕的时间。
吻痕和周昂脖子上的挠痕相呼应，引的人遐想万千。
乔然见姜楠不作声，开口道：“姜经理，你看下面的评论！”
姜楠视线往下挪，评论区关蕾的粉丝炸了锅，各个都在夸关蕾人美心善还积极努力。
——姐姐明明都是周氏传媒总裁夫人了，居然还这么努力，嘤嘤嘤。
——比我们更优秀的人比我们还努力，我们有什么资格不努力，正能量艺人啊！
——我想把关蕾老婆抱入怀里，但是我打不过那个叫周昂的男人！
评论区粉丝的评论一边倒，一致都认为关蕾锁骨上的痕迹跟周昂有关。
就连公司几个名气不大的明星也说了几句吹捧的话，不太露骨，却把祝福写在了明面上。
瞧着姜楠看完了，乔然气鼓鼓的收回手机：“这个关蕾是不是有病啊！她故意的吧！”
姜楠没接乔然的话，脑海里想到了昨晚在包厢周昂对待关蕾的态度。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啊！
她还以为两人是吵架了，没想到是关心则乱。
周昂大概是担心万一哪天他跟自己的婚姻曝光，把关蕾推到风口浪尖上。
姜楠不作声，乔然捏了捏手机：“姜经理。”
姜楠抬眸漾笑：“去工作吧！”
乔然抿唇：“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啊！关蕾这不是明摆着骗人蹭热度嘛！”
姜楠不以为然：“没什么，如果这点热度能对她的事业有帮助的话，我无所谓。”
反正她跟周昂也没多深的情分。
听到姜楠的话，乔然心里还是不舒服，替她抱了几句不平，才温吞的转身离开。
乔然前脚离开，后脚陈助理的微信就发了过来，小心翼翼中带着试探：太太，您跟周总吵架了？
吵架？
她跟周昂？
姜楠看着陈助理的信息，指尖在手机屏幕上点了点，回了一个字：没。
陈助理看着姜楠的回答嘴角抽了抽，抬头看向衬衣领微敞满身戾气的周昂，大气不敢喘。
周昂正在训教一个高管。
高管低着头不敢吭声，任由周昂把他刚提交上来的投标书砸在他身上。
“你自己看看你给我提交上来的是什么东西！”
“这次的投标对公司有多重要，你们一个个心里应该都清楚，拿这东西糊弄我？”
高管年龄四十出头，战战兢兢站着，脸红的厉害。
周昂骂完，抬手扯了扯自己脖子间的领带，修长的手指敲打在桌面上：“我再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内如果做不出合格的投标书，你们整个部门都给我收拾铺盖卷滚蛋！”
高管涨红着脸接话：“是，是，周总。”
周昂嘴里又骂了两句脏话，烦躁的拽下领带扔进陈助理怀里离开了会议室。
周昂前脚离开，后脚会议室里的一众高管长吁了口气，刚刚被训教过的高管更是直接跌坐进了椅子里。
“周总今天这是怎么了？很反常啊？”
“可不是，平时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什么时候见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难道是这份投标书真的很重要？”
众高管讨论间把目光落在了刚才被训教的那位高管脸上。
被训教的高管脸色难看：“重要个P！一个小项目而已！”
众高管：“……”
从会议室出来后，周昂阴鸷着一张脸在前面走，陈助理胆战心惊在后面跟着。
一路上碰到的员工都纷纷假装鸵鸟，唯恐殃及池鱼。
回到办公室，周昂温怒坐在办公椅上：“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他们有什么用？”
陈助理：“确实。”
周昂抬手在眉心挠了两下：“昨天你把太太的车送到公寓没？”
陈助理：“送到了，今早太太就是开车来的。”
周昂：“你今天早看见她了？”
陈助理：“看见了，我在小区门口等您的时候，太太刚好开车出来，不过太太好像没看到我。”
周昂神情晦暗不明：“她今天看着怎么样？”
陈助理回想了下今早看到姜楠的情景，如实回答：“看着挺好的，没看出跟往常有什么不同。”
周昂冷脸。
陈助理跟了周昂多年，知道他现在是在生闷气，轻咳两声开口：“周总，您是不是有点喜欢太太？”
周昂掀眼皮看陈助理，嘴角噙着嘲讽的冷笑：“你觉得呢？”
陈助理对上周昂阴鸷的眸子，顿时后背沁出一层薄汗。
对于姜楠跟周昂的关系，陈助理其实一直都感觉很迷。
有一段时间陈助理也曾怀疑过周昂喜欢姜楠，就是姜楠刚入职周氏传媒那段时间。
周昂让陈助理私下多照顾姜楠，那个关心劲，一天最少询问六七次。
后来有一天，周昂深更半夜给他打电话哑着嗓音道：“明天开始就不用再照顾姜楠了。”
换作平时，他对周昂的决定绝对不会多问，那天也着实是睡迷糊了，下意识反问：“为什么？”
周昂沉声答：“她长大了。”
那句她长大了，陈助理至今记忆犹新。
总觉得周昂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莫名苦涩。
如今想来，陈助理忽然觉得周昂对姜楠的感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想到周昂对姜楠感情没那么简单，陈助理琢磨了琢磨又有点自我怀疑。
像周昂这样的男人，他要是喜欢谁，还用得着这么小心翼翼藏在心底？
不应该啊！
周昂话落，见陈助理一副想不明白事情的模样，蹙眉道：“陈哲？！”
陈助理回神，开口接话：“周总，我听说姜经理打领带打的不错，您这领带……”
陈助理说着，拿出周昂刚才在会议室里强塞进他怀里的领带。
周昂用手捏眉心：“你自己安排吧！”
陈助理‘嗯’了一声，觉得自己没下错赌注，掏出手机高高兴兴的拨通了姜楠的手机。
姜楠接到陈助理电话的时候正准备去看年会酒店的布置，扫了眼手机屏幕上陈助理的来电提醒，按下接听：“喂，陈助理。”
“姜经理，你现在方便吗？周总领带没系好，想让你过来帮忙系一下。”
陈助理话落，面带微笑等待姜楠回答。
姜楠在电话那头顿了数秒，淡声接话：“不方便。”
陈助理脸上的笑僵在脸上，看了眼周昂犹如淬了冰的脸色，对着手机道：“姜经理，系个领带用不了多长时间的，你……”
不等陈助理把话说完，姜楠开口打断他的话：“陈助理，我这边还有事要忙，你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挂了。”
陈助理：“……”
姜楠挂断话是秒挂，陈助理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感觉到自己脑袋嗡嗡作响，没敢再抬头看周昂。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转眼就到了周氏传媒举办年会的日子。
自打那天起，姜楠再也没有见过周昂。
两人都忙，谁也没有时间在情情爱爱这种小事上斤斤计较、浪费时间。
成年人的世界里就是这样，在一起欢愉，就享受狂欢，在一起不高兴，就一拍两散。
年会举办当天，热闹非凡。
到场的除了商界大佬们，还有不少娱乐圈里的俊男美女。
姜楠作为周氏传媒公关部的经理，在当天基本就成了场控，没资格入席，站在某个角落处观察把控全场。
周昂是最后一个到的，没携女伴，身旁站着的是退出演艺圈许久的李老。
一众艺人看到李老，纷纷惊愕。
“李老。”
“压轴啊！真有面儿！”
周昂带着李老入席，不少人上来同两人打招呼。
有人调侃周昂：“还是你的面子大，上次我公司举办宴会，我让助理亲自去安市接李老，李老都没给我这个面子。”
周昂笑容肆意，跟对方轻碰酒杯：“这你可高看我了，李老这次能来参加周氏传媒的年会，可不是看我的面子。”
对方诧异：“哦？”
周昂含笑的眸子在大厅扫了一圈，在角落处发现了正在讲对讲机的姜楠。
姜楠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西服套裙，肉色丝袜，脚上是一双酒杯跟的黑色高跟鞋。
很中规中矩的打扮，可穿在姜楠身上硬生生被穿出了制、服、诱惑的感觉。
对讲机那边的人不知道跟姜楠说了什么，姜楠微拧眉，看着神情似有些不悦。
周昂向来花名在外，站在他对面的男人见他往姜楠那边瞧，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笑着调侃：“美女啊，周氏传媒的人？”
周昂收回视线睨向对方，眸色冷淡：“嗯。”
对方没看出周昂的冷淡，继续说：“周总对那人有兴趣？”
周昂唇角勾了下：“王总有？”
被称作王总的男人笑的有几分猥琐：“先紧着周总，周总什么时候玩腻了，我再接手。”
周昂笑笑，伸手在对方的手臂上拍了拍。
男人以为周昂是默认了，脸上笑容越发深，殷勤的跟周昂碰酒杯。
今天是周氏传媒的主场，周昂是主角。
除了要跟圈子里的各界大佬虚伪周旋，还要接受旗下艺人的敬酒。
几圈下来，周昂有些不耐烦了，给陈助理使了记眼色，轻扯着脖子间的衬衣领口往二楼休息室走。
周昂刚走到楼梯口，就见角落处一个年轻男孩在跟姜楠说话。
男孩神情腼腆，脸和耳朵都是红的，手里拿着一杯果汁递给姜楠，见姜楠接过，眼里全是藏不住的喜悦。
跟姜楠说话的人是荆源，为了上次帮忙的事道谢。
“姜经理，真的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演艺圈的路恐怕是走不下去了。”
姜楠浅笑，说了一晚上的话刚好口渴，抿了口果汁道：“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
姜楠说举手之劳，但荆源还是感激，满是崇拜的盯着姜楠看：“姜经理，我可以私下约你吃饭吗？”
姜楠掀眼皮看他：“为什么？”
荆源局促，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就是，就是想表达下感谢。”
姜楠：“有时间吧！”
荆源：“这么说您是答应了？”
姜楠回笑：“你现在这个时期是最敏感的，如果被拍到单独跟异性吃饭，对你不好，等你休息的时候带着你的经纪人一起约我。”
荆源高兴点头：“嗯。”
陈助理从服务生那里要了一杯茶水准备拿给周昂醒酒，走到楼梯口，就看到了自家老板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敲着扶手往角落方向剔看。
陈助理上前，顺着周昂的视线看了一眼，低声道：“那个男孩叫荆源，公司的练习生，是这批新人里目前最受欢迎名气最大的。”
周昂剔看陈助理：“你认识他？”
陈助理：“您忘了，上回太太就是为了帮他解围、炒作的您跟关小姐的绯闻。”
周昂回想起来，眸色暗了暗：“呵！”
陈助理：“……”
周昂接过陈助理手里的茶水上楼，陈助理紧随其后。
这段时间以来，周昂跟姜楠没有联系，陈助理都看在眼里。
两人之间的关系仿佛又回到了曾经。
陈助理瞧着同样淡定的两人，内心不禁有些感慨：城里人真会玩儿！
走进休息室后，周昂坐在沙发前喝茶，陈助理毕恭毕敬站在一旁。
一杯茶水喝了过半，周昂从兜里掏出烟盒咬了一根烟在薄唇间点燃，深吸了一口，冲着空气吐烟圈：“最近周延那边有没有什么动作？”
陈助理：“有，听说上次从您手里抢的那两个项目赔了，老爷子很生气。”
周昂蔑笑：“然后呢？”
陈助理应：“跟您上次预测的差不多，集团那边的几个老人有些坐不住了，纷纷要求老爷子回总部坐镇。”
周昂斜斜叼着烟笑：“老爷子都一把年纪了，他们这哪里是要求老爷子回去坐镇。”
陈助理接话：“是，那几个老狐狸明摆着就是想把周延踢出总部。”
周昂身子前倾，双腿自然敞开，取下薄唇间的香烟弹烟灰。
“最近没事的话再帮我制造点绯闻，别让老爷子那边起疑。”
陈助理点头：“我明天就去办。”
周昂：“下次再找危机公关，别再让太太去。”
陈助理闻言愣了愣，承应：“嗯。”
周昂把手里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抬眸看陈助理：“你下去看看太太跟那个男孩说完话没有，就说我有事找她。”
陈助理有了上次打电话的前车之鉴，这次十分谨慎：“万一太太不愿意上来呢？”
周昂沉声：“陈哲，周延前两天跟老爷子说想让你过去帮他，我觉得……”
陈助理脊背挺直：“我觉得太太肯定愿意上来，问题不大。”
陈助理说完，也不等周昂再说第二句话，转身直接走出休息室，直奔楼下。
陈助理运气好，抵达楼下的时候荆源已经离开了。
陈助理三步并两步走到姜楠跟前：“太太，周总说想见您。”
姜楠闻言拧眉，陈助理怕她不愿意，连忙又补了句：“谈公事。”
听到公事两个字，姜楠拧着的眉舒展，冲着陈助理点了点头，道了句‘谢’，提步上楼。
周昂在这里有自己固定的休息室，姜楠知道是哪间。
走到休息室门口，姜楠抬手轻敲了两下门板，在听到里面道了声‘进’之后推门而入。
姜楠进门，周昂正在跟人打电话。
看到姜楠，周昂抬手冲她勾了勾。
姜楠站着没动，周昂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大哥，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你说你有办法让楠楠死心塌地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