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5月4日7时17分,上海市公安局浦东分局刑侦支队接到分局110指挥中心的出警指令:位于栖霞路300弄梅园二村8号201室发生一起命案,一对母女惨死在屋内。在接到指令后,浦东分局刑侦支队当即出动刑侦、技术人员火速赶往现场——然后火速兵分三路,一路勘查现场、一路检查尸体、一路对目击者进行访问。
1995年时的上海市公安局浦东分局的110指挥中心
经检查,被害人——时年34岁的中国工商银行东大名路储蓄所职员吕钰躺在床上,手脚分别被白色和红色的绸带绑着,嘴里塞着电视机的套子,身上共有二十处被锐器刺伤的创口,其中十四处位于胸部区域。吕钰的女儿——时年8岁的福山路小学二年级学生赵吕臻的手脚被一根180公分长的绿色绳子绑住,脖子处有被掐过的淤痕,上身有三处锐器刺伤痕迹。经法医检查,母女二人生前均没有受到性侵,死亡时间确定在5月3日20时至21时30分之间。
捆住赵吕臻双手的绿色绳子
绑住赵吕臻双脚的绿色绳子
吕钰胸口毛衣上密布的锐器扎刺留下的破口
屋内所有橱门柜门以及抽屉都被拉开,有大量被翻动的迹象。吕钰手上原本戴着的两枚金戒指被拿走,但钱包里的三百多元现金却依然在原处没被拿走。室内门窗均完好,没有撬压迹象,认定凶手应该是屋门进去,作案后原路离开并带上了房门。
由于犯罪分子在作案的时候戴了手套,地面足印也因为赵某娣以及多名邻居的进入而破坏严重,因此现场勘查时没有提取到有价值的指纹、掌印或者足印等有价值的痕迹物证。
正在进行现场勘查的技术人员
正在对受害人遗体进行检查的法医
被严重翻动的现场
根据最先发现惨案的人——死者的婆母——70多岁的赵某娣回忆:当天6时左右她起床梳洗后,在小区里锻炼了近二十分钟,然后步行去奶站拿了一袋纯奶回家,然后吃了早饭,随后在7时整准时来到位于自家前一排楼的8号201室的儿媳家。因为儿媳吕钰作为银行工作人员每天都要很早离家去上班,因此上小学的孙女赵吕臻就由赵某娣接送去上学。只要是正常工作日就天天如此、风雨无阻。
但那天很奇怪,首先原本房门和防盗铁门都上锁的201室居然两道门都没锁,她推门进屋后发现赵吕臻的人,因此就怀疑赵吕臻出去买早点了,之前这也是常有的事情。于是她就出去到孙女经常光顾的早点摊去寻找,结果找了一圈没找到,于是赵某娣又大约在7时07分左右折返回201室,推开卧室房门想看看孩子是不是生病了没起床。结果这一看当即将老太太吓得魂飞魄散,她的儿媳吕钰和孙女赵吕臻都被捆绑手脚躺在屋里一动不动,吕钰躺在床上,赵吕臻躺在地上,现场被翻得天翻地覆。赵某娣顿时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大声呼救,呼救声惊动了邻居前来查看,发现屋内惨状后立即回家拨打110报警。
赵某娣老人
通过现场勘查、尸检和走访,警方认定这是一起性质恶劣的入室抢劫杀人案,也是浦东新区自从1993年成立以来发生的最严重的刑事案件。尤其还是发生在人员密集的居民小区内,社会影响极为恶劣,造成了案发地附近居民的群体性恐慌。因此浦东分局刑侦支队当即抽调精兵强将组成专案组,对本案进行侦办。对此,浦东新区区委、区政府表示全力支持配合、要钱给钱、要车给车、要人给人,务必在最短时间内将本案给破了,还居民一个安宁祥和的环境。
召开案情分析会的专案组成员们
现场勘查结果初步表明,犯罪分子应该有两名,是通过和平方式进入吕钰的家里,应该和死者认识、或者认识死者的丈夫赵智平。而且从作案手法上看,犯罪分子有案底前科,且急需用钱。所以专案组首先要做的就是排查死者吕钰以及吕钰的丈夫赵智平的社会关系,希望发现有用线索。
赵某娣告诉警方,5月3日19时30分左右,吕钰和赵吕臻在自己家吃完饭后就回家了,也没有说当天晚上有没有客人,吕钰对她说回家后要给赵吕臻辅导一下功课。
8号楼对面的15号楼304室的住户告诉警方:5月3日21时左右,自己听到吕钰家有吵架的声音,还有人大哭,他们以为是有人上门讨债,或者赵智平回家夫妻俩的争吵。因为不论是哪一种情况,邻居们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专案组对犯罪分子的刻画分析
走访得知:吕钰的丈夫赵智平没有固定工作,成天游手好闲,一天到晚跟别人“做生意”,但人菜瘾大志大才疏,所以一分钱没给家里拿回来,反而欠下了巨额的外债,此时的赵智平因为涉嫌伙同他人对其他债务人实施非法拘禁,涉嫌非法拘禁罪正被闸北和杨浦两个区的检察院取保候审,此时的赵智平正北杨浦区检察院监视居住。导致债主因为找不到赵智平本人而三天两头来向死者吕钰要债,搞得吕钰不胜其扰。
而邻居反映:和赵智平结婚十年的吕钰是小区里出了名的贤惠儿媳,她白天上班,晚上辅导孩子功课。平时都是单位和家的两点一线,除了必要的打招呼外一般不和邻居有更多的交流和往来,一回家就立即将房门和防盗铁门全部锁好,非熟人是绝不开门的。
吕钰和赵智平结婚照
赵智平、吕钰夫妻和女儿赵吕臻早年合影
吕钰的同事一致反映:吕钰作风正派、工作勤勤恳恳,从来不和顾客起纠纷,作息时间也十分规律。不过储蓄所的所长提到一个细节:吕钰经常会接到讨债的电话,面对这样的电话吕钰显得很不耐烦,一般都是接起来不久就直接挂掉,也不和电话那头多废话。为此,所长将这一情况上报给支行,由支行党支部书记亲自出面找吕钰谈了一次心。
吕钰工作的中国工商银行东大名路储蓄所
在这次谈心中,吕钰表示有债主向虹口区和浦东新区法院起诉她的丈夫赵智平欠钱不还,所以她很苦恼,因为要债的人很多,都是赵智平欠下的债务,她和女儿对此完全不知情,而这帮债主找不到赵智平却来骚扰她们母女。并表示:如果我哪天出事情了,希望组织通知她的父母,像是预见到自己要出事的样子。
吕钰的父母回忆起一个细节:某天吕钰的父亲给女儿和外孙女送一些生活用品,结果发现女儿家的电视机不见了,就问外孙女赵吕臻怎么回事?赵吕臻回答说:电视机坏了,拿去修了。最后一段时间吕钰父亲好几次去送东西时发现电视机依然没有搬回来,外孙女依然说:电视机在修。回去后老两口一合计发现情况不对,电视机会不会被债主搬走顶债了?于是吕钰的母亲一个电话要吕钰下班后回娘家一趟。吕钰到后老两口追问电视机的下落,果然是被债主给搬走了。
通过调查,专案组认定吕钰和赵吕臻的社会关系都十分简单,相关关系人都不可能有杀人动机,唯有赵智平的债权人因为赵智平长期欠钱不还又长时间找不到赵智平本人,可能会迁怒于吕钰和赵吕臻母女,在上门讨债未果后愤然行凶杀人。故而接下来的重点排查对象就锁定在和赵智平有债务纠纷的人员头上。
住在隔壁202室的邻居此时向专案组提供了一条线索:5月3日20时左右他在上厕所的时候听到有人在敲201室的门,隐约听到门里面有死者吴某的询问“是谁啊”的声音,然后敲门的人回答:我是老X外甥的朋友。按照一般惯例,既然是朋友家的亲戚,吴某应该马上来开门的,但很显然吴某迟疑了大约半分钟才将门打开让人进去,之后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专案组首先怀疑到曾经借款给赵智平,后又成为赵智平最大债主的何岳定,两人曾是多年的好友,后合伙做生意。至案发时,赵智平欠了他7.2万元,由于这笔钱的大部分都是何岳定自己从老家亲戚朋友那里凑来的,因此当赵智平无力还款的时候何岳定在老家也彻底“社死”,江苏老家的老宅连同宅基地也被何岳定的债主卖掉还债。所以,家破人亡(何父被气死)、妻离子散的何岳定对赵智平恨之入骨,曾多次带人到赵智平家讨债,也曾经放出要烧掉赵智平家这种“狠话”。但是在案发的时候,何岳定有充分的不在现场的证明,因此被排除了嫌疑。
此外,赵智平的其他债主经公安机关一一过筛,也因为没有作案时间而一一排除了嫌疑。债主们普遍表示:赵智平是个王八蛋,罪该万死,但冤有头债有主,他们再怎么样也不会对赵智平的老婆和女儿下毒手。此外,他们所提供的曾随他们上门讨债的人员经过专案组的核实也全部排除嫌疑。
从5月4日至5月8日,专案组总共排查了吕钰的社会关系人以及与赵智平有经济纠纷的人员总共一百五十多人,全部被否定。
案件的侦办一时间搁浅了。
这时,赵吕臻的班主任老师赵某向专案组提供了一条线索:
5月4日当天8时点名的时候,赵老师发现赵吕臻没来上学,心中感到奇怪,因为品学兼优的赵吕臻之前从来没请过假。于是在8时20分晨会课结束后,她拨打了吕钰留下的手机号码,询问赵吕臻是不是病了。
赵吕臻生前遗照
然而接电话的竟然是个男的,然后就有了如下对话:
陌生人:“你是什么人?干什么?”
赵老师:“你好,我是赵吕臻的班主任赵老师,我想问问,她今天为什么不来学校上学?”
陌生人:“她请假了。”
赵老师:“请假了?她请的什么假?是身体不舒服呢还是家里有事?”
陌生人:“小孩子刚刚上学没多长时间,不好好学习,请两三天假。”
赵老师:“请那么长时间的假?你是她的谁呀?是她爸爸吗?”
陌生人:“我是公安局的!”
然后电话那头就挂了。
接受东方110记者采访的赵老师
5月8日深夜,专案组再度召开案情分析会,对前一段时间的侦办工作进行总结,会后一致认为前一阶段的侦查方向没有错,而可能是排查工作不够细致导致嫌疑对象“滑”掉了,故而决定对赵智平的债主以及曾经跟着债主来赵智平家讨债的人员重新排摸一遍。
此时,之前访问202室邻居时,该邻居在上厕所时听到的“我是老X外甥的朋友”这句话重新引起了专案组的注意。当时这位邻居表示,他只听到“老X”,但这个“X”是哪个姓他真的没听清楚。因此专案组分析这个“X”肯定是个轻发音,于是就找到正在被监视居住的赵智平进行询问,赵智平给专案组列出了十名姓氏面前加“老”的熟人的姓名,让专案组意外之喜的是,其中只有何岳定的“老何”的上海话发音中的“何”是轻发音。
那么凶手到底和何岳定是什么关系呢?于是专案组继续围绕何岳定的社会关系进行排查。
既然此人声称是何岳定外甥的朋友,于是专案组传唤了何岳定的外甥蔡某银,询问他认识的人里面有没有人曾经跟着何岳定来过死者家讨债。蔡某银表示,他曾两次跟着舅舅何岳定来到死者家讨债,当时跟着一起去的还有一个他不认识的男子。按照正常推理,既然蔡某银是何岳定的外甥,那么这个男子声称自己是“老何外甥的朋友”也就顺理成章。
不过,蔡某银说他不知道这个男的姓甚名谁,只知道他的外号叫“小路王”,但是蔡某银提到,“小路王”表示自己和一个叫韩立强的人曾经和自己一起在白茅岭劳改农场“改造”,他被放出来的时候韩立强依然在“改造”。
专案组立即派人赶往白茅岭劳改农场核实情况并提审了韩立强,韩立强交代“小路王”的真实姓名叫丁希员,家住上海市杨浦区长白一村或者长白三村,具体地址他也不清楚。在核对了丁希员留在白茅岭农村的档案后,确定他住在长白三村118号101室。
在获知这条重要线索后,另一队侦查员于5月12日赶到辖区涵盖长白三村的延吉新村派出所核实情况,确定丁希员的户口确实在长白三村118号101室。但是,他本人并不住在这里。
经多方面的查找,专案组于5月16日查明丁希员此时正住在他的朋友王宝龙在徐汇区嘉善路17号甲的家。于是派四名侦查员在当天10时30分左右来到王宝龙的家,敲门后来开门的是王宝龙本人,他的床上还躺着一个女人,而丁希员正席地而睡……
随后丁希员和王宝龙被带到浦东分局刑侦支队,但是在接受询问中,他显得极不配合,始终回避5月3日晚上19时至23时这段时间内具体在做些什么,表现出非常强的反审讯经验。
被拘审的丁希员
王宝龙则交代称:5月3日晚他一直在外帮人搞装修,到家的时候已经23时以后了,到家的时候看到丁希员已经睡了。也就是说,5月3日19时至23时丁希员是不是在家,没有人可以证实。
此时,杨浦分局隆昌路派出所向专案组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在5月10日那天他们曾因为一起盗窃案传唤过丁希员。其实这个案子和丁希员无关,但本案的犯罪嫌疑人赵英却是丁希员的好哥们。在了解到丁希员住在徐汇区嘉善路王宝龙家时,四名隆昌路派出所的民警来到嘉善路对丁希员实施传唤,三名民警上楼敲门,一名民警在楼下接应。然而不久,在楼下接应的民警看到有个人影从二楼的窗户纵身而下,落地后拔腿就跑,他立即紧追不舍。
七拐八拐后,丁希员在一条弄堂处不见了踪影,民警发现这条弄堂的门开着,就进去查看,结果发现丁希员正在弄堂里拿着一口空的锅子在装模作样的炒菜,结果被堵了个正着,戴上手铐被提溜回隆昌路派出所。在被押上警车之前,丁希员还突然将他的BP级摔在地上。王宝龙还跑过来拉着丁希员的手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对他说:在里头要自己保重,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
当时,隆昌路派出所民警找丁希员只是为了了解赵英的情况,而丁希员的种种反常举动引起了民警们的怀疑,如今也引起了专案组的怀疑。侦查员们认为王宝龙身上一定也有问题,于是加强了对王宝龙的审讯力度。
5月18日,被连续审了六天六夜的王宝龙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交代了自己跟着丁希员于5月3日晚上到赵智平家讨债后发生的一切。
4月下旬的时候,王宝龙跟着丁希员来到一户人家讨债,但因为当天家里没人而被迫折返,在路上,丁希员告诉王宝龙:他曾经跟着一个老头去这户人家讨债,这家男人是个“阿诈里”(上海话“骗子”的意思),已经被公安局给抓了,这家女主人的“黄货”(上海话金银首饰的意思)蛮多的,家里少说也有9万。不如我们去搞一下,搞完就杀人灭口。反正来这户人家讨债的人很多,即便我们把人杀掉,别人也不知道是谁干的。而丁希员口中的“这户人家”就是栖霞路300弄8号201室,也就是吕钰的家。王宝龙表示,自己自从那次后就再也没去过那里,所以这件事真的和自己没有关系。
不过,当王宝龙交代后,丁希员依然拒不交代5月3日的行踪,反而说出在王宝龙家屋后的小储藏室里藏有电击枪一支和手铐两副的细节。专案组派人搜查了王宝龙的家,果然起出电击枪一支和手铐两副。丁希员为什么要交代专案组尚不掌握的罪行,一时间也让专案组的预审专家们也拿不准了。
从王宝龙家起出的电击枪和手铐
为此,专案组再度派人前往丁希员户籍所在的延吉新村派出所调看丁希员的案底,发现此人早在1980年就伙同他人在杨浦区与虹口区的交界地域数次抢劫过路单身女青年的金银首饰被杨浦区法院判处有期徒刑7年,1987年刑满释放后,就旋即在1988年伙同他人在杨浦区实施抢劫最终又被杨浦区法院判处有期徒刑4年。而且案底中还提到一个细节:在两次被抓并人赃并获的情况下,丁希员坚持一口咬定不承认实施抢劫,往往知道最后一刻才认罪,认罪态度极为恶劣,所以两次都被从重判处。当年办理过丁希员案子的民警、法官和检察官都一致认为丁希员此人有极强的抗审讯心理,不见棺材不掉泪的那种人。
此外,专案组还了解到:丁希员有很严重的毒瘾,每个月都要花大量的钱在买毒品上,所以才不择手段到处搞钱。
与此同时,专案组在王宝龙的家中搜出了一只装满丁希员和王宝龙所穿过的衣物的行李箱,从里面的一件丁希员穿过的白衬衫上发现了两处血迹,一处为一小滩三角形血迹,经化验血型和丁希员本人相符(王宝龙以及受害人都不是这个血型),而另外一处呈三小滴状态的血迹因为量过少而无法提取。
于是,专案组就将这份样本送至北京,请公安部第二研究所进行鉴定,最终得出来的结果令专案组极为振奋:这三小滴微量血迹的血型和死者吕钰和赵吕臻的血型是一致的,并且通过细分试验,进一步从这份样本中细分出了两份个人血型,分别和吕钰以及赵吕臻的送检血样可做同一认定(当时全国公安机关能做血型细分鉴定的只有北京和沈阳两家,上海市公安局要到1997年后才具备这种鉴定能力)。
这份铁证彻底击碎了丁希员的精神防线,终于在7月11日凌晨4时交代了自己的犯罪事实。
为了筹措买毒品的钱,丁希员将目标瞄准了没有男人,只有一对母女在家的栖霞路300弄8号201室。5月3日,丁希员伙同同伙吴剑伟以讨债为名骗吕钰开门。两人进门后,丁希员立即拔出匕首将吕钰顶住,并用绳子将吕钰和赵吕臻母女捆住。然后两人在屋里翻箱倒柜结果却没有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宝石一块、手镯一只以及两根领带还值点钱。
恼羞成怒之下,丁希员对着吕钰就是一阵乱刺,将她杀害。同时吴剑伟将赵吕臻掐死,丁希员唯恐赵吕臻不死,又补了三刀,然后两人携带赃物逃离了现场。
根据丁希员的交代,专案组侦查员直扑日晖新村的吴剑伟好友徐成飞家,将吴剑伟捉拿归案。同时,他的朋友徐成飞在明知道吴剑伟杀人事实的情况下依然窝藏吴剑伟,所以也一并拘审。
吴剑伟到案后,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吴剑伟还交代了一个令侦查员们愤怒无比的细节:当丁希员对着吕钰乱刺乱捅的时候,8岁的赵吕臻对吴剑伟哭喊着:“你们不要杀我妈妈”。可这样的哭喊并没有让两人动恻隐之心,最终没能躲过毒手。
被抓获的吴剑伟
审讯吴剑伟的侦查员拍着桌子问吴剑伟:“这么小的孩子你们怎么能下得了手?”
吴剑伟表示:“没有办法,孩子蛮大了,已经可以记得我们的面貌了,她要是跟警察讲了,我们都逃不掉。”
至此,本案真相大白。
1996年2月5日,上海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开庭,依法对本案做出一审判决:
丁希员因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因抢劫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剥夺政治权利三年;因盗窃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六年、剥夺政治权利一年,决定合并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法庭上的丁希员
吴剑伟因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因抢劫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剥夺政治权利三年;因盗窃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五年、剥夺政治权利一年,决定合并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法庭上的吴剑伟
王宝龙因盗窃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六年;徐成飞因窝藏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法庭上的王宝龙
法庭上的徐成飞
1996年春节前夕,丁希员和吴剑伟被押赴刑场执行枪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