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赵明亮

撰写:明豪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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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入伍的那一年,情景仍历历在目。那天我穿着崭新的军装,戴着大红花,屋门口挂着显眼的“光荣之家”的牌子,村里敲锣打鼓,为我们几个入伍的青年送行,父母眼里泛着喜悦的泪花,有高兴,有不舍。

部队几年历练,练就我健壮的体魄,培养了我坚强的性格,一生受益匪浅。

也认识了来自天南地北的战友,每天在一起训练和学习,结下了深厚的战友情谊。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到了退伍的那一天,战友们举杯畅饮,哭成泪人,各奔东西。

此时一别,再相见不知是何年何月,战友情是深厚的感情,永远值得铭记。

总要回归于生活,大家开始了人生的下半场,或打工,或创业,或进入体制,娶妻生子,为生活奔波。

我回乡后,在村支书的关照下,在村里任职小干事,每天整理报表,处理村民纠纷,做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复昔日入伍时的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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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日,徐家湾的徐世军和徐荣华两户村民为占用屋基的事发生争执,村里让我去调解一下。

我骑着摩托车,几分钟就到了徐家湾,徐世军带着老婆和两个人在建屋基,徐荣华带两个儿子扛着铁锹在旁边阻拦,两家争执不休,怒气冲天,几乎要动手了。

两个年轻姑娘声泪俱下,拉着徐世军,要他别动手、让一让,她们应该是徐世军的女儿。

千钧一发之际,我冲上前,拉开了他们。

我说:“都是本家,从小一起长大,不是外人,有事好商量嘛,为什么要闹到动手的地步?”

徐世军介绍说,他在自家老屋门前的空地建房子,徐荣华一家开始什么都不说。等把屋基快建好了,徐荣华却跳出来阻拦,硬说屋基占了他家出行的路,要徐世军拆掉。

其实,屋基就一个拐角过去不到半米,根本不影响出行,而且路也不是他私人的,村里人都没说什么,在农村也是正常现象。

徐世军一脸委屈地说,徐荣华就是故意找茬,仗着自己有两个五大三粗的儿子,欺负他家只有女儿,仗势欺人。

徐荣华的两个儿子一脸不屑,鼻孔朝天,露出嚣张的神情。

我对徐荣华说:“都是乡邻,又不是什么大事,人家建也建了,不可能再去拆掉。到时让他把路往另一边加宽一点,弄得平平整整,保证你好出行。”

徐荣华坚决不肯让步,两家人继续争吵,越闹越凶,徐荣华的两个儿子又冲上去了,用铁锹敲打建好的地基,徐世军奋不顾身上前阻拦,眼看一场斗殴不可避免。

我大喝一声:“还有完没完,再这样我就不管了,直接打110,关你们几天。”

我拉开徐荣华的两个儿子,说道:“你们很厉害是吧,我大小当了几年兵,不是纪律约束,你们这样三个都不够我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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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荣华吼住儿子,把我拉到一边,这才对我说起一件事。以前他建房子时,想找徐世军换屋头边的一块地做屋基,让老屋和新屋能连在一起,图个方便。徐世军死活不肯,不得已,他们只好把新屋建在两百米开外的自家地上,吃个饭都要走老半天。两家人因此不和,徐荣华一直耿耿于怀。

我又问徐世军对此事的说法,他说自己只有两个闺女,迟早要嫁人,也想留住屋头这块地,等老了走不动了,种种蔬菜也方便。

不过,随后他也向徐荣华表示了歉意,其实自己想太远了,身体也还硬朗,当时应该把地换给徐荣华,毕竟小时候两人一起长大,感情还好,徐荣华也帮过他。

徐荣华的怨气慢慢消了,不再言语。

后来,按我的意见,徐世军建好房子后,把路加宽,铺好水泥,两家人都好出行,徐荣华也无话可说。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事后想起来,处理这场纠纷,有我曾当过兵的光环加持,大家对我高看一眼。

因为这场纠纷,徐世军一家和我熟悉了,他建好房子,办贺屋酒,还特意请我去喝酒,我也封了一个红包。

不久后的一天,我在村里办公室外面遇见徐世军,他来村集市买菜,邀请我下班后再去他家喝酒。

盛情难却,到他家时,已是傍晚七点钟,他们已准备了好酒好菜,等我入座。

徐世军的大女儿阿珍也在家,以前对她没留意,这次见到她,留着齐耳短发,穿着黑色休闲服,更衬托出皮肤的白净。

她朝我笑了一下,有些害羞,低头进屋了。

我和徐世军,对了,现在应该叫徐叔,两人开怀畅饮,边吃边聊。

聊到那天处理纠纷的情景,徐叔对我赞不绝口,说我虽然年轻,处理事情有板有眼,以后一定会大有作为。

我又聊起在部队中的经历和一些趣事,满屋子欢声笑语。

不知什么时候,阿珍也出房间了,坐在一个小板凳上,听我侃侃而谈。

无意中我看了她一眼,只见她双手托着脸颊,专注地看着我,两眼亮晶晶,如同一池秋水。

两人眼神交集,她连忙避开,脸色红润。

我的心怦怦直跳,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我故作镇定,和徐叔继续喝,继续聊,但一颗心早就不在酒桌上了。

告别徐叔,因喝了酒,我没骑摩托车,走路回家,步行不过半个小时,徐叔说次日帮我把摩托车送到村里。

自那天以后,阿珍的身影一直浮现在我的脑海,常常夜不能寐,但我却无处诉说。

时间不紧不慢地过去,在这期间,我以走访农户的名义去过几次徐叔家,遇见阿珍不在家,我就一阵失落。每次遇见阿珍,我表面不露声色,内心喜不自胜。我和她也会说几句话,比如,问她在哪里上班,今天怎么有空在家,等等。甚至有一次我骑摩托车返回时,她让我带她一程,去村里集市买东西,一路上,我看得出,她心情很好。

我虽然喜欢阿珍,但对男女之事,一向口拙,不知如何开口,也担心徐叔一家对我误解,认为我早有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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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阿珍的妈妈徐婶来村里找到我,悄悄对我说:“明亮,有人上门给我家阿珍说亲了。”说完,她饶有兴致地注视着我的神情。

我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已翻江倒海,细微的表情变化瞒不过见多识广的徐婶。

她笑了,说道:“我看得出,你喜欢我家阿珍,阿珍对你也有好感,可你们两个都太老实了,开不了口。我们两家知根知底,我和徐叔都认可你,知道你人品不错,对你也放心。”

她接着说:“你要是愿意的话,和你父母说一声,也上我家提亲,把你们的事定下来。”

我有些犹豫,问她:“阿珍真的喜欢我?”

“傻孩子,阿珍是我生的,我怎么会不知道?有人上门给她说亲,她不同意,我当然会问她。”

巨大的喜悦毫无征兆地袭来,我有些语无伦次。

晚上回家告知父母,他们也是喜不自胜。

我们准备好礼品,选了一个日子,我去阿珍家上门了。

阿珍躲在屋里,满面娇羞,眼睛里泛着喜悦的光。

第2年五一,我和阿珍结婚了。晚上,我拥着她,问她:“阿珍,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她笑着说:“那天,我爸爸和荣华伯父家差点打起来,我和妹妹急得直哭,你冲过来的样子好帅。”

她顿了顿,又说:“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自小崇拜军人。”

我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幸福,没想到几年当兵,退伍后却让我收获了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