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文慧(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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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对所有母亲来说是一个值得庆贺的日子,因为有母亲节。但对我来说更是一个难以忘怀的日子,因为上帝把我们母女也安排到这个特殊的月份里,那就是我的生与母亲的死。我非常感激母亲把我生在槐花飘香的五月,时常能让我的生日与母亲节同日,感受做母亲的自豪和骄傲。而我的母亲却去世在五月,在享受母亲节的日子里完成了一个母亲最后的责任。

母亲别世快三周年了,日夜思念之情难于言表。记得母亲去世后我的第一个生日,正是5.12汶川大地震的第二天,为了报答母亲给我生命,当天我便去献了血。今年又快到我的生日和母亲节及母亲的祭日了,我不知如何度过这个喜与悲的日子,忽又想起母亲去世时,为了给母亲写挽联,我们几个儿女讨论了三天,无论如何都觉得涵盖不了母亲一生的仁慈、善良、勤劳、节俭、坚强、豁达与宽容,经过反复修改,最后定格为:含辛茹苦厚德载物,千泣百跪悲情动天,加横批:母恩似海。

母恩重如山,母爱深似海。一位母亲的素质决定一个家庭的希望,一位优秀的母亲诠释一个家庭的全部。我的母亲是楷模、是榜样,她时时刻刻在激励和教育我做一个合格的母亲。我有幸有这样的母亲,是我一生的幸福,更是我一生的骄傲!从不拿笔的我决定用文字记录母亲一生的一点一滴,追忆(怀念)我那平凡而伟大的母亲,并让众多做儿女的在母亲节听听我母亲的故事,同我一起分享我的母爱。

母亲刘凤鸣,生于一九二三年十月二十日,属猪,一米六几的个头,长发飘肩,长得十分漂亮。但与属相性格完全不同的是,母亲是位特别勤劳节俭的家庭妇女。十七岁嫁给父亲,由于家境贫寒,未曾缠脚,很受歧视。父亲姊妹八个,排行老二,旧社会老大是管家,其他姊妹未成家。父亲一九三五年参加革命又在外,家庭重担就落在母亲的肩上,纺线织布、耕作种田、打乱柴火、烧火做饭样样不误。她好强利索,很要面子,做过的活无人不夸。

在随军期间及以后的日子里,母亲养育了我们姊妹六个,为了我们能吃好穿好,母亲经常半夜的熬夜,手工缝衣纳鞋,由于革命时期,父亲是边区保卫团的连长,母亲也随父亲到延安,自然见识多。从旧照片上看,母亲一辈子穿的都非常整洁时尚,五十年代就穿双排扣列宁装。所以母亲为我们做的衣服都比较时尚,我们姊妹穿戴经常是干净整齐时尚,同学们羡慕至极。母亲随父亲在关中朝易大荔几年,学会了关中的烙锅盔,从此锅盔就一直是我们家保留的主食。上学中午不回家,拿锅盔和煮鸡蛋吃,没把同学馋死。我是家里老小,生在困难时期的六一年,身体一直较弱嘴又馋,这也就成了母亲照顾的对象。记得最清楚的是母亲蒸玉米馍时,最后总要用白面撮手上的面,然后拍成片一同蒸熟,这个特殊的白面糕就是我主食。哥姐也从来不争,这样的待遇一直延续到生活条件好转。

六十年代动乱期间,父亲被打成走资派,家里没有分文收入。母亲就带我们姊妹假期回乡种田,上学回来下河捞石子、打石子、包水果糖、糊火柴盒、捣核桃、做蜜枣赚钱。记得最清楚的是母亲包糖,那时是古巴水果糖,包一斤一百个左右才仅挣二分钱。只见母亲左手拿糖纸,右手拿糖,在手里左右一拧,一个糖飞快地从母亲双手间滑落到胸前准备好的筐里。母亲从不浪费一分钱,自己有病都是硬扛着从不上医院,她把不用的旧纸、牙膏皮、玻璃等废品集中起来卖。补给家用给我们交学费。遇到新点好点的牛皮纸母亲总是留下,每当我们开学发新书时为我们包书皮,常包一个漂亮的角。

母亲还经常给我们调剂生活。在榆树、槐树开花季节,母亲就从上山采摘榆钱和槐花,洗净拌面蒸熟,再调些做好的汁子,真好吃。等到山果成熟季节,母亲总是早早就把饭做好放在锅里热着,等我们醒来母亲早已出去了,下午放学回家后,母亲从山上摘回来满筐子杏、桑果、木瓜等,真是馋死人了。去年,一个在西安的朋友,还说起吃过木瓜几十年了,真想再吃一回。为了满足她的心愿,我便在延安到处给她找,终于在一个小学门口找到,当她拿到时,迫不及待的在大街上用脚一踩拿起就剥着吃里边的仁,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每逢清明,母亲就给我们蒸各式各样的花馍,蒸的大的是当天吃的,男的是老虎,结过婚的妇女是花篮,未婚女子是梭子;蒸的小的,用线将花馍与红枣间隔串起阴干,当现在的饼干吃。到了端午、中秋节,母亲不但给我们包粽子、烙月饼,还帮助邻居做,还经常给有困难的人家送些。为了烙月饼,母亲在门前专门垒了个烙月饼灶台,供全院子人用。

到了过年,母亲更是忙碌,扫房子、糊窗纸、剪窗花、做新衣、置办年货,尤其是做年茶饭,母亲早就筹备软米、黄米、九谷米,准备好红枣、粬,前一天就把米泡上,第二天天还没放亮,我们早早起床就跑到有碾子的地方排队碾米,大人们罗着面,孩子们兴奋地推碾子,遇到前面有人后边的总是帮前面的。回来后,开始发黄酒、蒸年糕、蒸黄米馍馍、炸糕、炸油馍馍、炸麻花、摊米黄,真是样样俱全。而今什么都可以买到吃到,倒很怀念小时候的情景。现在想想,我们做儿女的有这样的母亲,真是有口福啊!

母亲是一位特别坚强豁达的家庭妇女。母亲一辈子为人亲善友好,从不与人争吵,从未骂过人。直到母亲去世后,我们姊妹几个在讨论教育孩子问题时,还说起要向母亲学习,母亲骂过谁?!总是耐心的教育我们。记得我上小学三年级时,由于延师附小要办二中,所以全部学生转到宝塔小学。因为新小学在河对岸当时没有桥,冬天踩石头过河就在河里捞冰吃,晚上回家咳嗽不停,没办法母亲只好去就近的南关小学找人说情,把我和我们院子的小朋友一起转了学。长大我在银行工作,回家走时母亲总要问:“有没有钱,要不要钱,可不敢拿人公家的钱!”在她的想象中好像银行人就是管钱的。

嫂子是北京知青,母亲不但经常送这送那,还经常安顿我们说:“人家是外地人,跟前没亲人,你们可要对人家好点!”二哥小时调皮,爱打架,真让母亲操了不少心,但母亲始终未打骂过二哥。三姐小时候还偷偷拿过母亲的钱去照相,母亲问清原因后也未打骂。还记得小时候我偏食不吃好多东西,萝卜、芹菜、香菜、茄子等等。有时母亲为营养或颜色搭配做进去,我们就当着母亲的面把不吃的全部挑得扔到地下专门气母亲,那也许就是我们的青春叛逆期吧。现在自己有孩子也常常生气,并经常发火,想想母亲的容忍度真是超强。

当时父亲被打倒,下放到五七干校劳改,家贫如洗,而母亲不离不弃,毅然撑起了全家。在父亲精神、身体受到严重伤害时,母亲始终陪伴左右,周到地调剂着生活。大哥当时才十七岁被打造成终身瘫痪,母亲不知付出了多少辛劳,流了多少眼泪,这也成了母亲终生的心痛和牵挂!母亲不是她们家最小,但家人全部先她而走,两个哥哥战死在疆场,烈属的外婆外爷也在悲痛中相继离去,姐妹都先走于她。父亲是军人,南征北战,母亲也随父亲枪林弹雨地南征北战,生下的第一个孩子就在转战途中夭折,使她承受了初为人母的喜悦与悲痛,又继续坚强地与父亲出生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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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姐是在延安保安(现志丹县)出生的,当时父亲是部队的连长,便给她取名保连(宝莲)。转战途中,国民党胡宗南的飞机狂轰乱炸,马受惊,大姐从马背摇篮里滚落沟底几回,没把母亲吓死。母亲常说,大姐命大。父亲在关中朝易大荔几年,大哥二哥在那里先后出生,取名荔朝、小荔。我们三个小的在延安出生,名字里都有一个“延”字。母亲生我们姊妹从没坐过月子,都是生下我们后便下床做饭、担水、干活,从此落下一身的病。但母亲从不叫苦,坚强地渡过一个又一个难关。嫂子的两个小孩生下没奶,是母亲没黑没明地抚养大,每天照看,做饭、洗涮、取奶,遇到取奶点没奶,还要走到几里以外的奶场亲自去取。母亲一生不但亲自带大六个儿女,还先后照看过六个孙子和外孙,真是辛劳一生。

母亲是一位特别助人宽容的家庭妇女。母亲没上过学,不识字,但她很通情达理。其实在延安时,母亲也有几次扫盲识字学习的机会。由于孩子多家务重,父亲没同意去,母亲耿耿于怀了一辈子,常说是父亲害了她一辈子只做家庭妇女。母亲热心公益活动,居委会小组长又苦又累琐碎事多没人干,母亲主动担当。六七十年代活动多,由于当时没电话,遇事总要挨家挨户通知。学生上山下乡、计划生育、结婚等她都热心帮助。那时义务劳动很多,植树造林、西河改道,母亲从未落下,积极组织带头参加。有一次劳动完回来时,别人骑自行车带母亲摔倒,膝盖肿的很大,母亲休息了一天又去劳动,结果睡了一宿,第二天肿的更大,只好去医院拍片,膝关节骨折。

六七十年代物资贫乏,母亲不上班总是断堆堆买菜图便宜,回来又无赏的断堆堆给院子邻居分,母亲总是先让别人挑,把最不好的留给自己。有一个邻居经常在另一堆里挑好的,别人看不惯说,人家累了一回,常拿最不好的,母亲总是笑笑说没关系。父母家亲戚多,尤其在六十年代困难时期,叔父们相继都回了乡,最后只有父亲一个在城里工作。祖母等所有亲戚看病、办事、路过都来家中,在那么困难的供给制时期,母亲总是想办法给做白面吃。而自己舍不得吃只喝点面汤或吃点五合粉(玉米秆和麻渣等五种)等,直到人浮肿得不成样子。既是讨饭的来,母亲也客气地给点吃的,从不厉害。而且总是教育我们,既是讨饭的,你有了给上一口,人都有有难的时候,不要伤人。

母亲去世前虽已不太懂事了,但亲戚邻居来看她,“快给做饭吃”还常挂在嘴边,好让人心酸。我家以前在市政府后面的半山坡居住,当时是地委行署的家属院。几十家共用的一个旱厕,母亲几十年如一日义务打扫。遇厕所满了,母亲还要走上几里路到附近农村叫人掏粪。冬天下雪,母亲总是早早起床扫雪,把院子扫完,还要扫一条路到山下,方便大人上班小孩上学。

母亲是一位特别仁慈善良的家庭妇女,经常助贫扶弱。二十多岁随军,虽然不在公婆身边,但孝敬始终。爷爷去世早,母亲年年做新衣、买药、买滋补品孝敬奶奶,还将奶奶接到城里住,奶奶高寿九十四岁,也有母亲的一份功劳。大伯父伯母去世早留下独生女儿就由几位叔父供养上学,来延安时父母看其可怜就留身边,后来为她找工作又看着她成家立业。我们家农村亲戚比较多,母亲就把我们穿过的旧衣服洗净补好,在我们回老家时分给亲戚们穿。母亲回老家时,还经常买很多糕点糖果等好吃的分给各家,分时常嫌买的东西少。

母亲不但对家人和亲戚好,对邻居和其他人也是如此。有一个邻居父母离婚,姊妹两个住,母亲看两个孩子可怜,就经常照顾,送饭送药,帮助洗衣服。现在这两个孩子已长大,还经常挂念。我的一个同学姊妹六个,她老大,父亲癌症去世,家庭特别困难,时常到我家,母亲就给她煮鸡蛋烙饼吃,还给粮票救助。我二姐的一个同学,父母是支援大西北到延安的,父母返回上海时她还插队,母亲就叫她把我家当自己家,每次回延安就住我家,还给做好吃的。

父亲爱打篮球,每到一个单位都要组织一个篮球队,母亲便是球队的义务洗衣工和炊事员。这事还是有一年我在西安出差,遇上铜川驻西安办事处的主任,是以前父亲一个单位的叔叔说的,你母亲真好!原来,我们家住窑洞时,进门墙上钉一条木板,木板上钉一排钉子,一排钉子上挂好多钥匙,这是母亲专门为邻居们准备的。因为那时大家住一个院子,而每家只有一把钥匙。母亲不上班,人品又好,又爱助人,所以大家都放心留钥匙到我家,不管谁先回来,都能进门。大人回来迟的,母亲就把他们家的小孩叫到我家做作业吃饭。遇到下雨,母亲还帮助收院子里晾晒的衣服被褥,直到我家搬进楼房。住干休所后,门房的同志看到老干部提东西就主动帮助送到家里,母亲很有心常记在心里,不管吃什么好吃的总要给门房的送些。

好在让我们儿女们比较欣慰的是,随着动乱年代的结束,父亲解放了,姊妹们相继都工作了。生活条件的好转,儿孙们百般地孝顺,父母的晚年是非常幸福的。父母住进干休所后,我们为父母装修了房子,全套的新家具都是儿孙们你一件我一件给买的。连两米的大床都是大姐的儿子朵朵送的,父母可高兴了。因为当时是干休所第一家装修,所以引来很多老干部参观。父母床上用品全是成套的,衣服也都是姊妹们给买,都很时尚。光睡衣半袖、薄的、厚的、棉的、棉袍就各有六七套,我在北京一次就为父母买过八双鞋。

父母常安顿不让给她们买东西,说赶死都穿不完。母亲的金戒指是父亲给买的,金耳环金手镯是我孝敬的,玉佛及玉镯是哥嫂孝敬的,说开过光保健康平安的。由于老人牙口不好,肉绞碎做成丸子是父母最爱吃的保留菜,每天早餐半斤奶两个鸡蛋外加糕点,小吃和水果一年四季都是儿孙给买从未间断。三姐夫做得一手好菜,经常回去给改善生活,最后把几个保姆培养得都做一手好菜,遇到父母生日或节日,我们就在酒店包饭庆祝,她们也会收到各种各样的礼物。母亲走不动时我们子女就推着轮椅领她上街逛超市。

母亲八十大寿时,我们为其定了四桌酒席,因为父亲八十大寿来了很多战友同事共八桌,母亲只有家里人想着四桌差不多,但没想到来的人也很多,最后也是八桌。父母各八十大寿,各八桌酒席,真是天意。我们还为父母举行了仪式,有儿女的祝酒词,有同事邻居的祝词讲话,有孙子曾孙敬献的鲜花蛋糕,还录了像并在电视上点了歌。父母高兴死了,来人就放录像看。

母亲爱旅游,因为二哥在北京工作,所以她就去了好多次北京,每次去了哥嫂及孙子百般照顾,名胜古迹都去过。我在海南工作时,把父母也接过去住了一个多月过了个年,去了很多度假地方,母亲还穿泳装游了一次泳。过年单位联欢时,还与当时我国经贸部部长吴仪一起欢渡,回来在电视上看到吴仪,还常说给别人听。西安的好多地方母亲也都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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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最后也不花什么钱,因为儿孙很多你一样我一件的孝顺什么也不缺。每次买回去东西,母亲总让父亲把钱给我们,说他们是跑不动了,但不能让我们又跑腿又贴钱,各家有各家的光景。父母一生从不给儿女添麻烦。父母后事也是自己准备的,柏木棺材料是大姐夫托人买的,父母自己找人打好的。寿衣是八十年代做的有点过时,二00六年我们又重新为父母做了寿衣,父母很满意。来了亲戚朋友就让人家看,很多人看后还让我们介绍做了很多。

在我的记忆里,母亲只住过两次医院一次是两千年公交车肇事,再一次是八十年代拉痢疾,延安住院怎么也治不好,还是大姐领到西安才治好,是阿米巴痢疾。

母亲病时,我们儿女经常回家,孙子们也回家逗逗老人,母亲去世前半年眼已不睁,孙子们就摆开她的眼睛逗她,她还说:我妈就生我这么个小眼睛那能摆大,逗得大家开心笑笑,我儿子还画了母亲的素描来人都说非常像。

父亲先母亲去世十个月,父亲去世后母亲已不太懂事,我们儿女不忍心告诉母亲,但姑姑说还是告诉的好,最后由保姆告诉说老王死了,已不太说话的母亲反倒骂道:“你死了,人么心眼子那么坏,又不吃你的喝你的”。这是我们听到母亲唯一一次骂人,顿时,在场的人都愣了,真让我们心痛不已。

由于我们儿女都在工作,在父母八十岁时考虑到老人的安全,我们雇了两个一大一小的亲戚保姆照顾老人。在父亲临终前,二哥专门请假回来照顾。在母亲临终,是三姐和女儿专门照顾。他们伺候得非常周到,三姐的女儿贝贝不但给买好吃的,还从网上给订购好多东西。父母都是安详地走的。

母亲的一生看似平平常常,却最能打动人心的是母亲去世时,亲戚朋友和以前的邻居及邻居的孩子都来为她送行。一个叔叔领着他家四个孩子,对孩子交待说,其他人去不去无所谓,但你们一定要给你姨姨送行;母亲照顾过的两兄妹,哥哥远在河南工作,不知怎么知道的,来不及回来,特意从邮局汇来一千元,表示哀悼;好多家的孩子帮忙始终。

二零零七年四月初八(公历五月二十四日)母亲去世,享年八十四岁。追悼会上,二哥读悼词时,几次泣不成声,悼词是我们和两个要好朋友及邻居这样写的:

给母亲送行

妈妈,您就要走了,就要离开我们去寻找爸爸了,您的儿女和爱您的亲朋好友来给您送行了。

妈妈,您太累了,您用柔弱的肩膀支撑着整个家庭,您的一生是把自己泡在苦水里,把他人捧在甜蜜中,您历经了风雨沧桑,却又平平淡淡的一生,您实实在在的太辛苦了。我们是一个大家庭,爸爸是个革命人,一生都南征北战在为公家的事奔波,家庭的重担全部落在您一个人肩上,从儿女们的衣食住行到品德的培养、都凝聚了您的心血。正因为有您默默无闻的奉献,才有了爷爷奶奶的健康和幸福生活,才有了爸爸事业上的成就,才有了左邻右舍亲朋好友的和睦相处,才有了我们兄弟姐妹的茁壮成长,您厚德载物的情操感召了我们每一个人。

今天,我们站在您的面前感到母亲的伟大,我们给您的回报再多、再多,也显得太少、太少。妈妈,您以巨大的包容、宽厚,始终不渝地爱着我们,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还给我们留下了深情难忘的目光。妈妈,我们只想说一声,您辛苦了,我们由衷的感激您的养育之恩,从您的身上我们学会了做人道理,也继承了你勤劳、善良、节俭、助人的美德。虽然我们没有显赫的地位、过多的钱财,但您的人格魅力时时鞭策着我们去老老实实做人,本本分分做事,这是您给我们最宝贵的财富。在这里我们要大声地说:妈妈-我们深深地爱着您,我们将永远地爱着您,我们将像您一样教育、养育好我们的后代,妈妈您放心的去吧。

今后,我们每年聚在您和爸爸的坟前,倾听您的唠叨,与您和爸爸拉拉家常,我们还在一起,永远在一起!有您和爸爸的呵护是我们最大的幸福,当我们回忆那些幸福时光的时候,相信您和爸爸也会含笑九泉的……。

妈妈,慢慢地垂下您辛酸的双臂,静静地安息吧!当下一个黎明来临的时候,我们相信您已经静静地躺在爸爸的身旁安息了。

妈妈,您一路走好!

敬爱的爸爸、妈妈,我们永远、永远的爱你们!

母亲去世后,陪父亲安葬在延安“四八”烈士陵园。陵园是全国第一批重点烈士纪念建筑物保护单位,是为1946年4月8日遇难的我党高级将领王若飞、叶挺等烈士而建的。陵园依山傍水,群山环抱,延河水山前躺过,满山松柏苍翠,庄严肃穆。墓址是父母十几年前自己选定的,当时选了几处,其中一处在延安万花山,也是个有牡丹的好地方,山很阳,太阳从早照到晚,山下还有一水库,父亲说葬的人太少太孤单了,最后选定延安“四八”烈士陵园,与王若飞、叶挺将军为邻。这也许是父亲从小跟着共产党闹革命,过世后依旧要靠近共产党的缘故吧!奇怪的是母亲更有灵感,去世竟选择了陵园“四八”烈士纪念日—四月初八(公历五月二十四日)。

二零零八年清明,我们为父母立碑。知道父母非常爱好干净,姊妹几个无数次商讨方案, 丈量尺寸,东奔西跑,千挑万选四十多天。跑了几个石场精选百块石头,从延川老家请来手艺高超的石匠,为父母墓口垒了高两米宽四米的一堵墙。从延安南川松树林买来兰砖为父母铺了陵院,围了花篮墙。坟上种了好多草,陵院栽了六颗柏树,墓后栽了八颗柏树,象征我们六个儿女和八个孙子永远陪伴着父母。墓碑最终选定一款黑色花岗岩,且深知儿孙无法用文字概括父母的一生,特意邀请了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为父母写碑文。碑文在描述母亲时写道:

先母与先父相濡以沫,如影随形。惟勤惟俭,贤于内外。赡老养尊,恪尽孝道;抚子爱女,含辛茹苦;济亲善邻,良温敦厚,实乃吾辈之师表也。

这就是我的母亲,一位八十四岁高寿的母亲,一位平凡朴素的母亲,一位把毕生精力无私奉献的母亲,一位传承中华文明“和”为贵的母亲,一位能征服一切的母亲,她将母爱的伟大诠释得淋漓尽致,那就是——责任与奉献。

每当想起她,耳边便会传来那首著名的《母亲》“你入学的新书包有人给你拿,你雨中的花折伞有人给你打,你爱吃的那三鲜饺有人她给你包,你委屈的泪花有人给你擦,啊,这个人就是娘,这个人就是妈,这个人给了我生命给我一个家……”这个人慢慢地垂下那辛酸的双臂,在儿女孙辈的眼泪朦胧中渐渐远去……

亲爱的妈妈,这辈子做你的儿女还没做够,下辈子您一定还来做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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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李勋修/李辉民《青烟威文学》编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