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许强奇坐在自己门口,嘴里叼着烟,眼睛放着光。从门口路过的乡里乡亲说着:“一个大男人整天在家里无所事事,真的是废了。”看到这样的场景,谁也想不到一年前的许强奇身价几百万,也是村里小有名气的人。一张彩票改变了他的命运,也改变了他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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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性格内向,少言少语,但心地善良,为人老实!许强奇最风光的时候莫过于前年,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农村小伙,一下获得400多万的财富,只是因为他多年的一个习惯!村里大多数人对许强奇的印象是不好的,就像大多数没事业的农村男人一样,背后没少被人说闲话。再加上许强奇本身就性格内向,不太爱说话,面对别人的指责也往往是全盘接受!

我们这些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心里很清楚,许强奇是个好人,起码心地善良,没什么坏心眼,对村里的孤寡老人和留守儿童比大多数人都要好。甚至比许多所谓的“正常人”都要做得合格,起码我当初做不到许强奇那样!许强奇,家里的独子,幼年丧夫,随母迁至本村,家里老妈妈多病,上到小学2年级,许强奇便下了学,因为年龄比我们略长1岁多,是我们孩子里面的孩子王!

小时候,为了给村里的孩子谋福利,许强奇一人与邻村的4个男孩大打出手。这件是在小时候的事情,记得当时和我一样在村里留守的孩子很多,大多数家里的爸妈都出去打工。我们不上学的时候,没什么乐趣,去村不远处的一个工厂捡铁皮和钢筋成了我们童年的乐趣。

说出来也不怕大家笑话,小时候我们都没什么零花钱,去工厂只是为了捡一点铁皮换点钱买零食吃。最初的时候是许强奇先发现的这门生意,他平时不上学,没事就在村子附近溜达。有一次我们几个发小放学之后,还没走到家,半路就被许强奇喊住了。

“走,带你们去个好地方,想吃糖得跟着我走。”许强奇笑嘻嘻地说。跟着他走了半个小时,在一处破烂的工厂停了下来,许强奇指着门口一排排垃圾堆说,里面有铁棍,铁条,你们赶紧去找,找到了能卖钱。现在回想起许强奇当时的眼神,尤为清晰,就好比发现了一个金矿急着和众人分享一样。他从来没想过独享这份果实,这和后来他中彩票之后的故事有过之而无不及,也许正是他这样的性格,导致了他人生的变化。

当我们都是奋力地从垃圾堆里找出一根根长短不一的铁条时,突然从旁边树林中窜出4个大男孩:“你们几个小屁孩,哪个村的,敢在我们的地盘上抢东西。”吓得我们几个连连后退,许强奇赶紧拦在了我们前面,大喝一声:“什么叫你们的地方,这个工厂荒废了好久了,一直没人,别在这里欺负人。”

把你们捡的这些铁条给我们,这事就算了,不然叫你们吃不了兜子走!许强奇看着身后的我们,示意我们拿麻绳把铁条捆起来,顺手捡起一根木棍对着对面4个人说,你们谁敢动,今天我跟你们没完!对方见状,也从地下一人捡了一根木棍。“快跑”许强奇大喊一声,同时朝对面冲了过去,扭头冲着我们喊了一声,到村口等我!我们几个早已慌了神,赶紧提着铁条就往村口跑。焦急的等了一个多小时,许强奇一瘸一拐的走了回来。快到我们跟前的时候,故作轻松地说:“没事,都被我打跑了。”

他让我们藏好捡来的铁条,独自回了家,事后才知道,他比我们想得多。你们把铁条藏在泥土下面,等下我先回去,你们离我远一点,不然回去你们又得挨骂!许多年后我才理解这句话,当是因为很多家的老人不让孩子跟着许强奇玩,觉得他没知识,会把人带坏!

回去的时候路过许强奇家的门口,老远就听到里面传来他妈妈的声音:“让你一天天不听话,到处惹是生非,你看别人家谁喜欢你。”对于许强奇母子来说,家里没爸爸,可能格外在乎别人的看法。第二天许强奇帮我们铁条拿到镇上收破烂的地方卖掉换了钱,每人给我们分了1块钱,他自己只拿了五毛钱,就连这5毛钱,他自己都没留着,全给村里的瞎眼婆婆买了玉米糊糊!

小时候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随着一个个孩子跟着爸妈去了外地,村里的孩子越来越少,最后到初中的时候我也走了,只剩下了许强奇。一晃十几年过去了,那时候的玩伴都成了家,有的定居在了外地,有的去了国外,许强奇和他妈妈也搬到了后村。一年春节回家的时候听村里的一个老人说:“那样的男孩能找到老婆就出了鬼了,这么大年龄了,也不知道自己家什么条件。”我顺口问了一句,您老说的是谁呀?

还能有谁,小时候跟你们一起玩的那个许强奇呗,你看看你们几个都出息了,他老大不小了还是个光棍,好不容易给他说了个对象,他把人家一个人丢街上站了半天,自己去买彩票去了。许强奇因为没有学历,没什么手艺,除了去工厂打工,还养成了买彩票的习惯,嘴里还爱叨叨

后来,我才知道,这么多年许强奇一直在工厂打工,直到现在也没谈到对象,家里老妈妈亲的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想起这些,再想想小时候他带我们捡废品换钱的事情,再看看左右早已物是人非的景象,我买了一条烟一瓶酒,打算去看看这个儿时的伙伴!问了几家人,在后村的一个新台上找到了许强奇的家,走进一看,门口的那个男人好像就是他,但多年没见,也不太好确定,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强哥,是你不?”

你是?那个邋里邋遢的男人满眼疑惑地看着我!我是阿军啊,小时候你经常带我们几个玩,还去捡过铁条不记得了啊?哦,哦,哦,你是阿军啊,你小子回来了啊,赶紧进来坐!我也不确定他是否想起来我,只是一个劲招我进来坐。我还没坐稳身,他朝里屋喊了一句:“妈,我朋友来了,我去镇上买点卤菜,你今天就不用做饭了。”不用了,不用了,我坐一会就走。说什么呢,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不得吃个饭。劝不过他,只好说了一句,你别买酒了,我带了酒的。

知道的,你坐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说着,许强奇骑着家里唯一的值钱货,一辆电动车朝镇上飞奔而去。大约十几分钟后,他便回来了。1只毛嘴卤鸡,一斤卤肉,半个腰花,还有一碗大素拼和一大盘花生米。这些菜说实话,在农村除了过年的时候,几乎很少有人家会这样买。许强奇捡了个碗,给妈妈端了一些进去,我招呼他喊妈妈一起出来吃,他笑着说:“她老人家行动不便,也不爱凑这个热闹。”吃饭的时候,我问了一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该找个对象结婚了,老大不小了,以后更不好找了。

许强奇叹了叹气说:“谁还不想找里,前几天村里的媒婆帮忙介绍了一个,我还专门去镇上请人吃了个饭,就因为我去买了个彩票,人家就说我不务正业了。”那顿饭吃得很快,也很慢。快的是跟许强奇聊了很多,大多都是从前小时候的事情。慢的是,许强奇好像一直没变,跟以前一样单纯,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整个吃饭的过程他说得最多的就是,有钱啥都好说,没钱啥都不谈!临走的时候我劝说他,少买点彩票,那东西都是骗人的,他笑了笑,表示知道了!

远在上海的我,突然接到许强奇的电话,我结婚了,你小子一定回来。接到这个电话也就是一年多以后,不到两年的时间。当时我还以为遇到骗子了,怎么一转眼就找到老婆了。我抱着怀疑的心态,给家里的亲戚打了个电话。“你说那个许强奇啊,人家现在可风光了,娶的是城里的一个姑妈。”确认一切都是真的以后,刚好还有年假没休,就请了几天回了一趟老家,一年多没回来,再看到许强奇的时候竟然有这么大的区别。唯独不变的是他的那份热情,对朋友,对我的热情。

下火车之后,是张东开车来接的我,张东这人小时候也跟着我们一起玩的,但几乎十几年没见他回来过了。在路上我问他,你们都回来了?得到的答案是,几乎小时候一起玩过的都接到了许强奇的电话,甚至用了一些不为人知的手段。除了2个出国的,全员到齐了。这让我很是纳闷,现在的人都这样讲感情的?

到了村口,满村的热闹,就像有天大的喜事一样,家家户户放鞭炮。许强奇家的房子也早不是从前的模样,三层小洋楼,里里外外都贴了瓷砖。当时楼房在村里不是没有,但很多都是那种简单装修的,许强奇家里三层,每一个拐角都装得整整齐齐。算不上富丽堂皇,但听说一个楼房下来,花了小50万。这钱在当时,那是相当的值钱了!

见到许强奇的第一时间,还没来得及打招呼。阿军,你小子终于到了啊,这烟拿去抽。我低头一看,1916,一百块一包的,直接给了我一条。我连忙推脱,我心里想着随礼的钱也就300。再说不要就不够意思了,记得那年春节你是不是也给了我一条,我都记着。那天许强奇喝得很多,本该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也一个劲拉着我们聊天,竟然没一个人说“没空”,在聊天当中我才知道,这小子走了运,中了彩票500多万!

也是通过这个聊天我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许强奇一声令下都能马上回来。张东借着酒劲说:“强哥,你答应我的那10万投资可别忘了啊,兄弟下半年就靠那个项目赚钱了。”强哥,你答应借我3万的,可别忽悠兄弟。说的好听是回忆童年,说的不好听这是在忽悠许强奇!我不知道许强奇是真不懂,还是不想面对现实。他只是一个劲地说:“放心,答应你们的不可能不算数,小时候答应你们的铁皮能换钱,是不是都给你们了,”

说着大家哈哈大笑,好不乐呵!我看了看时间,不早了,说了一句,今天新婚之夜别搞太晚了。说着一把扶住许强奇往楼上走去,快进门的时候我说了一句:“别人中个彩票都是偷着乐,你怎么搞的人尽皆知呢?最好别这样了,想个法子应付过去就行了。”我当时以为他会听进去,谁知道他是懂非懂的说:“就你真心为我考虑,哎,不想那些了,明天继续来喝,这几天玩开心就行了,一年难得见你们几次!”

真是人富有远亲,人穷无人问。那几天,许强奇家是人山人海,不知道哪里来的亲戚,都来随礼。平时那些戳着许强奇脊梁骨背后数落他的人也说:“我就说许强奇总有一天会出息的。”许强奇的妈妈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我想说点什么,又不好扫了人家的性质。总之,就我知道的几个发小,那一次从许强奇那里就借走了15万,还不算其他亲戚朋友的。

我劝许强奇省着点话,他总是笑着回答我说:“心里有数,有困难给他说。”临走的时候,许强奇一再给我强调的就是,经常打个电话,有困难记得给他说。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但也盼着他好,谁也想不到,2年的时间,好像一切都回到了从前,许强奇的老妈妈亲也驾鹤西去,老人家一辈子没享过几天福,算是在有生之年看到了许强奇成家!

再见他时,没了结婚时的风采,一个人坐在楼房的门口,一岁多的孩子睡在摇篮里,谁也不知道许强奇其实是独醒人间!那一年是我主动回去的,也是我主动联系的许强奇。我好奇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也担心他的钱被挥霍一空。电话接通的时候许强奇依旧笑着说:“兄弟,你总算来电话了,好的时候你不打,现在穷了你又打了,回来的时候小菜小酒还是有你的。”

听他的意思,好像是等着我的电话一样!但我知道,他这样肯定守不住财!老样子,我提着一条烟,一瓶酒去了他家。他就坐在门口,叼着烟,眼睛看着前方的菜园子。老远就听见有人在说:“这大男人一天不知道找个正事做,这辈子算是废了。”

我清晰地记得,说这话的女人,不是别人,就是许强奇隔壁第3家的邻居,许强奇结婚的时候说他有出息的也是他,人心就是这样,你过得怎么样,听到的话就是怎么样,我冷笑一声,心里想着:“看把你能的,你这一辈子不也就这样吗?”许强奇结了个婚,落下个儿子,现在老婆走了,老妈妈亲也不在了。我以为他本该很落魄,看他的样子也本该如此。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喝酒的时候他说出了一个藏在他心里多年的秘密。当年的他中的奖是1000多万,远比他说的500万要多!

这事情我只跟你一个人说过,其他人都不知道,包括张东他们,连我妈都不清楚。我也是现在才知道,当初许强奇结婚也是因为他妈妈身体不好,了老人家一个心愿。但是不管是真是假,我劝他还是把该要的钱要回来,甚至我还说你如果实在不好意思我去给你说。许强奇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我便算是他默认了,从那天开始,我便充当了说客的角色,用了1年多的时间把那几个发小的15万差不多全部要回来了。至于许强奇,可能大多数人都想不到他其实并非一穷二白。

他比谁都清楚,那天借着酒劲,他说得最多的就是这辈子也知足了,那些钱都留着给以后孩子用。该享受的也享受了,该看清楚的也看清楚了。用那要回来的十几万,许强奇在村口弄了个简单的养鸡场,一边带着孩子,一边养鸡。如果不是他跟我说,你压根想不到这个人身价近千万!你能说许强奇傻吗?他比太多人都清楚,他知道自己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只是我一直觉得他是一耳光极度容易满足的人,这也可能是他能守住财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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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年之后因为一次事故,我曾找许强奇借过50万,半年之后就还给他了,他一个劲推脱,表示自己拿着也没用,让我先用着。但我觉得不管别人用不用得上,借钱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再加上,许强奇对我的信任,是出于这么多年的感情,该还的一定也还上。许强奇这么多年一直没变的就是那份忘我的心,说是开了个鸡场,除了维持日常开销之外,他时不时地会给村里的老人送点鸡蛋什么的,就跟小时候一样。

现在一晃又过去十年了,每次见面,许强奇还是那句话,没事常联系,有空来家里吃饭。身边的人有富贵的,有返贫的,只是许强奇从来没离开过那个地方。就连他的孩子,也一直在普通的镇上上学,我也劝过他,没必要对孩子那么苦。许强奇总是说“是龙是从总是得靠他自己”。其实光这一点,我觉得如果换作是我,我就做不到。我一定会想方设法去城里买个房子,给孩子找个后妈什么的,让孩子有个好的教育环境。所以有时候我觉得许强奇这人好像跟圣人一样,无欲无求,对他好像很了解,但又想不明白。你说他无欲无求吧,他从前买彩票的习惯就是想着有钱。你说他追求享受吧,他这么多年了从没给自己置办过什么好的东西。如果换作是你们呢?你觉得你能守住这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