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二十世纪,大概是人类历史上最跌宕起伏的时代,历经“一战”、“二战”、“冷战”后,现代国际局势逐渐成型。

作者肯•福莱特野心很大,通过不同国家的家族命运来展现波澜壮阔的二十世纪。之前我看了第二部《世界的凛冬》(以“二战”为背景,点击蓝字可跳转),最近才看完第一部《巨人的陨落》(以“一战”为背景),感觉第一部更好看,人物性格更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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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福莱特被称为“现象级畅销小说大师”,在2007年法兰克福书展上,他仅以一个书名和千字梗概就卖了三个亿!当时,为了争夺“世纪三部曲”的版权,欧美各大出版商竞争激烈,最终成交的版权预付金高达5000万美元,折合人民币三亿多。

“世纪三部曲”不负众望,部部畅销。首部《巨人的陨落》两次登上《纽约时报》小说畅销榜榜首,并创造了16个国家引进出版、10周销量突破200万册的销售奇迹。

“世纪三部曲”是实实在在的大部头,与“轻阅读”反其道而行之,“整个20世纪的吉光片羽,都被写进了这部伟大的小说里。”

据说,为了写这部小说,肯•福莱特整整瘦了36斤。他做了一年资料搜集和整理,“不是翻阅了几本或几百本书,而是几座图书馆”。

小说里出现了很多真实的历史人物,为此他找来八位历史学者把关。有时虚构人物见证了真正发生的历史事件,有时真实人物出现在虚构场景中,“当真实人物与我虚构的人物对话时,他们通常说的都是实际上说过的话。”

我的原则是:要么某一场景真实发生过,或者有可能发生;要么某些话真正说过,或者有可能说。如果我发现有某种原因让某种场景不可能真正发生,或不可能说出某些话——例如某个人物当时处在另一个国家,我便将其略去。

把小说当正史来读大可不必,更不必通过小说去追寻历史真相,我们享受故事、享受阅读乐趣足矣。

小说出现一百多位人物,有不同年龄、身份、职业、阶层,有美国、英国、苏格兰、法国、德国、奥地利、俄国等。每个主要人物的设定都有巧思,与历史真实人物互动起来,你读起来就像亲临历史现场,酣畅淋漓又荡气回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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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媒体评论说:“这部野心勃勃的巨著,开篇第一句就展现了整本书的基调:‘英王乔治五世在伦敦威斯敏斯特教堂加冕那天,比利•威廉姆斯在南威尔士的阿伯罗温下了矿井。’大人物与小角色、气派与破败、历史真实与文学虚构,交织在一起。”

历史就是最精彩的故事,肯•福莱特就是高超的裁缝,把虚构故事嵌入真实历史,穿针引线,严丝合缝,功力深厚。

“世界是属于勇敢者的,所以世界是属于我的”。小说按时间顺序从1911年6月写到1924年1月,大时代下的众生相如此逼真鲜活。

个人奋斗

在小说里,你会看到蓬勃的生命力。

虽说时代洪流滔滔不息,太多身不由己,但总有人勇敢坚定,不断成长,努力改变命运。艾瑟尔从管家到议员就是一个例子。

艾瑟尔的父亲是矿工代理人,受雇于南威尔士矿工联合会,为工人争取权益。弟弟比利十三岁就做矿工学徒,而她从十三岁就在“泰-格温”做女仆。

泰-格温是菲茨的乡间别墅,建筑宏伟,有三百多亩花园。

泰-格温是威尔士最大的私人住宅,有两百间客房。当他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有一次跟妹妹茉黛数窗户,一共有五百二十三扇。房子是祖父建造的,三层楼的设计排列十分讨人喜欢。一楼的窗户又高又大,让充足的光线照进大会客厅。楼上有数十间客房,阁楼上是数不清的佣人的狭小卧室,斜屋顶的一长溜天窗显露出它们的位置。

▲ 温特沃斯庄园据说是菲兹家族地的原型。

菲茨是谁?他是伯爵,父母已逝,他在英国富豪榜上排第九位。

他不用做任何事便可挣得巨额收入。他只是继承了威尔士和约克郡成千上万亩的土地。农场赚不了什么钱,但地表以下蕴藏着煤炭,通过颁发采矿许可,菲茨的祖父变得非常富有。

菲茨24岁娶了俄国碧公主,还没有孩子。他珍视传统,期望像祖辈一样建功立业。妹妹茉黛“思想激进”,支持妇女参政,积极争取妇女投票权。

1914年,菲茨28岁,茉黛23岁,英王乔治五世将来造访,住在泰-格温。紧张筹备之中,老管家杰文斯夫人却病倒了。

艾瑟尔是杰文斯夫人的助手,她趁机表现,成功上位。

这对她是个绝好的机会。尽管她年轻,但她在王室到访期间成了代理女管家。杰文斯夫人看来一时下不了病床,艾瑟尔便承担起全部责任,将泰-格温的一切筹备停当,迎接国王和王后的到来。她一直认为自己能够脱颖而出,只要给她适当的机会。

艾瑟尔才二十出头,年轻漂亮。她实现了抱负,当上女管家,工资翻倍,从佣人房搬进管家房。不仅如此,菲茨还迷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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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顿庄园》电影剧照(2019年)。

艾瑟尔和碧公主几乎同时怀孕。菲茨很吃惊,他第一反应是别让碧发现这事,她承受不了如此严重的打击。他需要继承人,私生子是不能当继承人的。

艾瑟尔悲痛不已又焦虑万分,她会丢掉工作,也不能回父母家,父亲忍受不了这份耻辱。

第二天,菲茨叫她去书房,找律师索尔曼和她谈。

艾瑟尔一言不发。菲茨的冷漠倒是有个非常有用的效果,让她清楚认识到自己是在谈判。她熟悉这一领域里的事情。她父亲总是在谈判,跟矿井管理方争执不休,处理各种问题,一直在争取更高的工资,更短的工时,更好的安全防护措施。他有句座右铭:“除非必要,先别开口。”于是,她保持着沉默。

索尔曼提出条件,艾瑟尔说“这笔交易我不能接受”,然后就离开了房间。

菲茨感到压力了,当他看到艾瑟尔和碧说话,他紧张起来。

“怎么回事?”他厉声问道。
碧吃惊地看了看他,然后冷淡地说:“我在跟管家商量枕套的事。你觉得还能是什么不得了的事?”

菲茨想快刀斩乱麻,艾瑟尔此时才提出她的要求:她要放弃工作和她的家去伦敦,菲茨必须帮她开展新生活。

“你要给我买一所小房子。不需要多华贵——工人阶级住的地方就可以了。但我想要六间房,这样我可以住一楼,招个房客。租金可以支付修缮养护的开支。我也还要工作。”

艾瑟尔算了一下,房子大概三百英镑,碧在巴黎买衣服一个下午都能花掉这么多钱,对于菲茨来说不算什么,菲茨立刻答应了。

艾瑟尔收拾东西回家,告诉妈妈她怀孕了,谎称孩子的父亲是来别墅客人的贴身随从,已经去了部队不知去向。父亲果然很生气,立刻赶走艾瑟尔。

艾瑟尔不得已坐上去伦敦的火车。她在阿尔盖特买下一所房子,菲茨付钱。

▲《唐顿庄园》电影剧照(2019年)。

再来说菲茨的妹妹茉黛,她在贵族之中可谓离经叛道。她用菲茨的钱去办慈善诊所、办报,亲力亲为,为妇幼争取权益。

茉黛从她父亲那里继承了一份微薄的财产——每年三百英镑,这些钱勉强够买应季的礼服。菲茨得到了名分、土地、房子,还有几乎全部的钱。这就是英国的传统。但这并不是让茉黛恼火的事情。金钱对她来说意义不大,她甚至并不需那三百英镑。她想要任何东西,菲茨都会付钱,连问也不问——他觉得精打细算有失绅士风度。
她怨恨最深的事情就是自己没有受过教育。十七岁时她曾宣布自己打算上大学,于是遭到了所有人的嘲笑。原来,你必须从一个好学校毕业,通过考试后才能进入大学。茉黛从来没上过一天学,尽管她能够跟世上的伟人一起讨论政治,家庭女教师和辅导老师并没能让她通过任何形式的考试。她一连哭闹了好几天,哪怕现在回想起来仍然让她心情沉痛。这就是她后来支持妇女参政的原因——她明白如果女性不能拥有投票权,那么女孩子将永远无法受到体面的正规教育。

旧时英国,未婚女子出入社交场所必须有年长的女性陪同,以监督她的行为。一家之主有权阅读女性家属的任何来信。

茉黛想单独出门十分困难。像所有上流名媛一样,没有陪伴她不能去任何地方。男人用这种习俗假装他们是在保护女性,但实际上不过是一种控制手段。在妇女拥有选举权之前,这种陋习无疑会一直持续下去。

“一战”爆发后,茉黛办了一份报纸《军人之妻》,艾瑟尔和她并肩作战。

她现在一个人单独外出。自从战争爆发后,对少女的监护就松懈了,白天单身女子上街不再是件丢脸的事情。赫姆姑妈不赞成这种改变,但她不能把茉黛锁在家里,也无法跟菲茨告状,因为他现在人在法国,因此她不得不接受现实,尽管常常摆出一副苦脸。

艾瑟尔以前在“泰-格温”虽然是仆人,但吃饱穿暖,上流社会的生活方式也让她大开眼界。她漂亮能干有野心,被英俊多金的菲茨伯爵看上,一度得意忘形。她因怀孕被抛弃,在现实生活中逐渐觉醒。

艾瑟尔在伦敦买了房子,有了房租,但她还需要找工作赚钱,为生孩子做准备。她去做缝纫女工,还加入了工党。

各种新工作都面向妇女,但艾瑟尔很快就看清男女仍然是不平等的。一份男人每周能赚三到四英镑的工作,女人只能拿到一英镑。即便如此,女人还不得不忍受敌意和迫害。男乘客会拒绝向女乘务员出示车票,男技师会往女技师的工具箱里倒机油,工厂大门边上的酒吧不允许女工进入。最让艾瑟尔愤恨的是,同样是这些男人,如果看见一个女人带着的孩子穿戴破旧,就会说这女人懒惰无能。
最后,她只得忍气吞声,勉强在一向雇佣女性的行业里寻找机会,并发誓有生之年一定要改变这种不公正的制度。

▲ 工业革命初期的伦敦街头。

茉黛在东区贫民区办了军人妻子俱乐部,姑妈也去帮忙。菲茨作为出资人一时兴起,和她们一起去参加茶会。

菲茨重遇艾瑟尔,两年多不见,艾瑟尔还是那么漂亮,菲茨又心动了。他之前并不知道艾瑟尔和他妹妹一起做事。艾瑟尔一直很有组织能力,此时她是《军人之妻》的总编辑。

第二天,菲茨提出要艾瑟尔做他的情妇。

“你可以请一个保姆,一两个仆人,外加一个园丁。甚至可以有辆车,一个司机,如果这让你感兴趣的话。”
让她感兴趣的部分是他。
他误解了她那若有所思的表情。“是不是这房子太小了?你更喜欢肯辛顿吗?你是不是想要个仆役长和女管家?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不明白吗?没有你,我的生活一片空虚。”
他的确是这样想的,她看得出来。至少现在,他被挑逗却得不到满足的时候,确实是这样想的。痛苦的经验让她认识到,他随时都会翻脸。

艾瑟尔苦恼了几天。

她从此成了靠出卖自己过活的女人。难道“妓女”这个词还有别的意义吗?她永远不能让父母去她切尔西的藏身之所,他们马上就会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她在乎这个吗?也许不,但还有其他问题。她有更高的生活追求,绝不仅仅是舒适享乐。一旦成了百万富翁的情人,她就很难继续从事活动,为工人阶级的妇女利益而斗争。她的政治生涯也就结束了。

▲ “一战”之后女性穿起了短裙,历史上女性从未露出过膝盖以上

不久,菲茨发表演讲,呼吁英国不要和德国和谈,英国必将打赢战争。他的演讲获得很多人喝彩,而艾瑟尔的弟弟比利亲历索姆河战役,直指军官指挥失误才导致伤亡惨重。

艾瑟尔希望停战,她无法认同菲茨。之后,艾瑟尔和当地的工党主席伯尼结婚。

菲茨公开反对和平的态度让她再次认识到了他冷酷的本性。他支持的一切都让她反感:传统、保守主义、对工人阶级的剥削和不劳而获的财富。她不可能成为这种男人的情人,她为自己曾一度痴迷于切尔西的房子感到羞愧。她真正的灵魂伴侣是伯尼。

以前她从未想过妇女权利的问题,直到她未婚先孕。

在伦敦找工作让她变得更加愤怒。只有那些男人不愿意干的工作才轮到她,到头来她只能拿到男人工资的一半,或者更少。
这些年来,她那激愤的女权主义在和那些吃苦耐劳、一贫如洗的伦敦东区妇女共同的生活中,变得如混凝土般越发坚硬。男人常常把劳动分工挂在嘴上,男人外出挣钱,女人看家照顾孩子。但事实并非如此。艾瑟尔认识的大部分妇女每天都工作十二个小时,同时还得照顾孩子。

伯尼擅于思考和策划,但不善演讲;艾瑟尔活动能力强,善于鼓动人心,有人提议选艾瑟尔做工党议员,艾瑟尔大吃一惊,她从未想到自己能在政坛大展拳脚。

1923年,艾瑟尔和弟弟比利都成为工党议员。

一天,艾瑟尔带着快九岁的儿子劳埃德来威斯敏斯特宫见见世面,菲茨带着儿子乔治。

他们在上下议院交界区的狭窄楼梯中段相遇,艾瑟尔和儿子往上走,菲茨和儿子往下走。两个同龄孩子好奇地打量对方——一个是伯爵继承人,另一个则是私生子。

菲茨盯着她,似乎想要她让路。艾瑟尔记得在泰-格温的时候,每当她在走廊里遇到菲茨都必须站在一旁,垂下眼睛等着他走过去。现在,艾瑟尔扬起下巴和菲茨打招呼,往前迈了一步。

菲茨的表情十分可怕。他无奈地站到一旁,带着他的儿子退向墙壁,看着艾瑟尔和劳埃德径直朝楼梯上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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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人的陨落》小说里出现的部分真实历史人物。

贵族没落

在小说里,你会看到贵族的虚伪和没落。

菲茨招待国王的晚宴非常成功,但第二天上午矿井爆炸使得聚会的欢乐气氛一扫而光。

菲茨十分恼火。什么时候都会死人:战场上士兵作战身死,船员跟船一起沉没,铁路上火车相撞,酒店和熟睡的顾客一起被烧成废墟。为什么偏偏在他招待国王的时候要发生矿难呢?

菲茨周日邀请镇上的人来参观优美的泰-格温花园,提供茶点饮品。为表示对矿难死者的尊重,大家都戴上黑色的领带。

菲茨接待大家,碧留在房间。

碧公主留在她的房间里,这不是她乐于参与的社交活动。从艾瑟尔的经验上看,上流社会都是自私的,但碧能把这种自私发挥到极致。她的精力全部集中在取悦自己、按她的方式行事上。就算筹办宴会也一样——这是她的拿手好戏——她的主要动机在于展示自己的美貌和魅力。

茉黛用菲茨的钱开了慈善诊所,亲力亲为。

她和同是贵族的德国人沃尔特暗中相恋,沃尔特带父亲去诊所看看,介绍茉黛给父亲认识。

沃尔特为茉黛感到骄傲,“许多贵族妇女不过是掏出绣花手帕抹掉一星半点的眼泪。茉黛不同,她能大胆果断地施以援手,做出实际行动。”但他父亲奥托认为茉黛有失体面,简直是耻辱。

“带个食品篮子访问生病的农民是一回事,”奥托说,“可是一位伯爵的妹妹竟然呆在这种地方真是太可怕了,身边还有个犹太医生!”

“一战”爆发后,菲茨辗转法国、俄国多地,有很多情人,私生子起码有半打,他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地位高的男人总是在寻欢作乐,不放过任何机会。这种事情已经持续了几百甚至几千年。对此多愁善感太愚蠢了。

▲ 英国维多利亚后期的知名交际花Catherine Walters ,骑马高手

碧公主的哥哥安德烈王子在战时还举办宴会。

格雷戈里觉得贵族们活该受到旁观民众的嘲弄,正是他们弄出了这场战争的烂摊子。如果这里发生骚乱,他宁愿站在看热闹的人群那边,绝不会朝他们开枪,他估计这里很多士兵的想法都跟他一样。
半个俄国在闹饥荒,甚至连前线的战士都在忍饥挨饿,而贵族们竟会在这种时候举办如此豪华的宴会,实在让人匪夷所思。安德烈这种人在睡觉的时候被暗杀的话,那也是活该。

在俄国,“十月革命”推翻了沙皇。

在英国,比利在议员竞选的演说振聋发聩。

“我只想对他们说,先生们,你们已经成为历史了。”下面是一片欢呼。比利越过前排望着矿工群体——这些强壮、勇敢的人们生来一无所有,靠自己的力量求生,养活家人。“工人兄弟们,”他说,“我们才是未来!”

▲ 19世纪中后期英国殖民地分布图。

战争残酷

在小说里,你会看到战争的荒诞和残酷。

前面说过,菲茨一直渴望建功立业,“一战”给了他施展的舞台,且从他的视角看战争。

1914年8月,英国对德国宣战。当时法国被德国打得落花流水,英国是法国的盟友,菲茨熟悉巴黎又懂法语,作为联络官进驻巴黎。

1914年10月,凄风冷雨,英军还穿着夏季的服装,他们以为天气变冷之前战争会结束。

军官信誓旦旦地对战士们许诺一定会回家过圣诞节。现在看来,战争似乎会持续一年甚至更长时间。双方军队日复一日蜷缩在战壕里,吃变质的食物,饱受痢疾、战壕足病和虱子的折磨,胡乱扑杀那些被扔在无人地带的尸体上繁衍出来的老鼠。菲茨曾十分清楚英国为何必须参战,但现在他已记不清原因了。

三百多米开外是德军阵地,平安夜他们听到德军在唱圣诞颂歌。菲茨目睹“圣诞休战”的奇迹:士兵自发走出战壕,互道圣诞快乐。

好几百名士兵全都站在无人区那片弹坑累累的荒地上,德军和英军混在一起交谈。他们拿出照片互相传看,分享烟酒,还踢了一场足球。

▲ 1914年圣诞休战事件:英德双方士兵自发停战,还一起踢球。

1916年6月,从未担任过指挥官的菲茨被派往威尔士步枪团第八营,在B连任指挥。艾瑟尔的弟弟比利不听家人劝告参军,他没想到菲茨是他的军官。

索姆河战役打得惨烈。当时英国炮击了一个星期,并未扫平德军的防御,英国还是决定进攻。很多士兵还没有接近德军的铁丝网就倒下了,进攻变成了大屠杀。菲茨也因此受伤,他刚跳出大坑就被机枪打中,伤了一条腿和一只眼。

1916年底,西线阵地与年初一样,几乎没有任何变动,尽管双方都曾大动干戈——德军对凡尔登发动无情的进攻,英国人在索姆河一战更是不惜血本。

▲ “一战”中,前线遗留的弹壳,数量惊人。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战争机器一旦发动,人间就成炼狱。

英国报纸报喜不报忧,但伤员送回国内医治,统治者的昏庸、指挥者的无能和战争的无情口口相传,传言四起。

那时镇上的所有人都害怕邮差到来,害怕收到陆军部的电报,邮递员就像死亡天使。

电报全部送完,共有两百十一人阵亡,而战斗仍在继续,每天仍然会收到一两份令人悲痛的消息。小镇的每条街上都有人战死,排列拥挤的矿工棚舍每隔几米就有一户人家经历丧亲之痛。

▲ “一战”中,带着面具的妇女和孩子。

我们都在创造历史

在小说里,我们既能从宏大的历史叙事鸟瞰个人命运,又能从个人挣扎中窥视历史进程。

时代大潮汹涌而至,大浪淘沙,大人物、小人物因时势命运交错,下层觉醒要争取权益,上层希望秩序依旧、维护往日荣光。

各国博弈,风云际会。有人对皇权盲目崇拜,因循守旧;有人迎接时代,发出推动社会进步的声音。无论国家或个人,追求利益是永恒不变的过程。

在小说里,历史是可触摸、可感受的,人物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随时代浮沉,生活、家庭、感情都被时代左右,他们参与历史,见证历史,也创造了历史。

温故而知新,历史是过去的现实,现实是未来的历史。

为什么要写“世纪三部曲”?

肯•福莱特说:“历史总有它独特的魅力,因为‘昨天’生下了‘今天’。我想让读者在故事里感受他们的父母、祖父母曾经历的人生,然后去寻找答案——为什么世界是今天这个样子,为什么我们会以现在这样的方式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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