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敌我双方都没有动用太多空军力量,但这丝毫不影响老山战役的惨烈程度。越军经历几十年的战争,不仅装备水平大大提升,而且单兵作战能力也愈发强悍。

老山的猫耳洞是最难熬的地方,低矮、狭小的猫耳洞或许可以保住战士的性命,但无法给予战士们足够的自由。这里潮湿、肮脏、缺水,还有毒虫蛇鼠的骚扰,烂裆和皮肤瘙痒无处不在,与此同时,在猫耳洞外还有大量无人知晓的地雷,随时都可能夺去战士的双腿或者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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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烈的战斗造就了数不清的英雄,却也让后方的火化队忙碌不已。军医赵其法在火化队整容洗消组工作,在他的印象中,这项工作虽说没有安全风险,但也并不好干,因为这涉及到烈士的尊严,也并非是个人就能干。

赵其法本身就是个军医,所以他对这些工作还能顶得住,可对于一些战士而言,他们还是有些畏惧。曾经活生生的战友,如今躺在冰冷的床上,或许缺胳膊断腿,或者被炸弹炸的面目全非,血腥味和腐臭味充斥在工作间,令人无从下手。

遗体送到整容洗消组,战士们需要对烈士遗体进行清洗,并进行伤口缝合。伤口小的容易缝合,伤口大的就只能填充三角巾。老山地区的气候和越南类似,湿热的气候会加速遗体的腐烂,气味自然也是难以形容。

火化队的战士原本是想带上防毒面具的,可带上防毒面具,就好像和烈士隔绝了,心理上感觉对不起烈士,所以,大家只戴着口罩整理遗体。

大多数烈士眼睛都是睁开的,整容时会将烈士的眼合上,缺少肢体的还会用假肢补上,烈士的胡子由于肉皮松,不好刮,只能手指绷紧后再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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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赵其法的回忆中,曾经在7月份来了一位烈士,伤口在腹腔,而且是炮弹伤,整个腹腔被炸开,内脏全都流了出来。赵其法心中难过,用手将肠子归于原位,但由于味道太大,他还是没有忍住,吐了出来。

据副班长史有康回忆,他第一次处理烈士遗体就有点害怕,好在人去得多,他才敢去。第一次,史有康没有具体任务,就跟着旁边看战友处理遗体,一位烈士胸腔被高射机枪射穿,可谓惨不忍睹。

“经此一役”史有康2-3天吃不下饭,甚至晚上连厕所都不敢去。可随着时间长了,史有康也就慢慢适应了这种工作节奏。史有康印象最深的,是一位翻车牺牲的烈士。

刚到的烈士,需要先脱掉衣服,进行遗体清洗,再进行整容等后续步骤。这位烈士的一块大伤口在下体,待战士们将烈士裤子脱掉,很多脏器和肠子直接从下面流了出来,史有康实在忍受不了难闻的气味,吐得稀里哗啦。

火化队的战士用最大的努力保障烈士的体面和尊严,但战争给人体带来伤害太大,以至于会碰到各种难处理的烈士遗体,但战士们依旧在坚持。

尽管火化队的战士并非和敌人以命相搏,但他们同样应该受到后世人的尊重和敬意。据班长邓业付回忆,在火化队的日子,有一个非常奇怪的事情,只要一吃饺子,准有烈士来。

起初,大家以为这只是巧合,有的时候刚煮上饺子,有的时候饺子吃了一半,有的时候煮好了饺子还没来得及吃,喇叭一响,众人清楚,有烈士来了。

以至于大家对吃饺子都有些忌讳,一次,大家2个月没吃饺子,就合计吃一次,可还是来了烈士。或许在冥冥之中,饺子和烈士有着某种说不清的联系。

不论古今,人们对于处理遗体的工作都有些忌讳,甚至听说某人是从事相关工作,更是离得远远的,生怕沾染了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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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80年代的老山也同样如此,卫生员栗成江也在火化队工作,尽管工作没有什么危险,但他也不想给家里人说。

家里人问栗成江在部队做什么,栗成江也没有明说,只说没有危险,让家人放心。栗成江心里清楚,前线的战士抛头颅洒热血,他们在后方做火化保障工作,还有什么可说的,随着工作时间越来越长,即便被人知道他也不在乎了。

对于处理烈士遗体,栗成江轻车熟路,但对于站岗放哨,栗成江心中还是有些抵触。一次,栗成江和几名战士晚上站岗,那天正好停电,而且外面狂风大雨,铁门被大风挂得咣咣直响,当时烈士遗体已经处理好了,但没有电,烧不了。

老鼠是老山的常客,如果没有人看守,烈士遗体很可能被老鼠啃咬,所以,他们4个人围成一圈,在几个角落里点上蜡烛,待到了凌晨1点,才来电。

来了电,接下来的工作就好进行了,照相、敬酒、敬烟,最后火化。战争对躯体的破坏是极其恐怖的,有一位烈士在进入火化炉之后发生了爆炸,甚至炸坏了炉壁,事后查明原因,原来是那名烈士所带的光荣弹被炉火引爆了。

按照常理说,经过洗消、化妆,身上不可能还带着爆炸物,可这名烈士所带的光荣弹就是没被人发现,直到进入火化炉。

事实上,一些烈士遗体破损可能还算是好的,另外一些烈士,甚至缺少四肢,乃至连头颅都没有。一位被高规格送来的烈士,让火化队的战士措手不及,这名战士仅仅保留了头颅,而没有四肢,且偏偏当时还没有假肢,即便如此,战士们也想尽了办法将烈士完整得送走。

那场残酷的战争已经离我们远去,但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不论到了什么时候,我们都不能忘记,在80年代的南疆,曾经有无数战士为了保家卫国牺牲在战场,他们忠魂不泯,浩气长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