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范先生
作者：小雅
我今年60岁，结过两次婚，有两个儿子，老大是跟第一任妻子生的，今年36岁，老二是跟现任妻子生的，今年30岁。
两个孩子均已成家立业，也都有了两个孩子。老二结婚早，大学毕业后就娶了老婆，生了两个女儿。
老大结婚晚，直到29岁才讨了老婆，前段时间大儿媳妇生下了二胎，是个男孩子，这也是我唯一的孙子，这让我感到欣喜若狂。
上个星期，我满怀欣喜去看孙子，还给大儿媳妇带了农村散养的老母鸡、土鸡蛋、鸽子等很有营养的东西，包了1万块钱的红包。
看到可爱的孙子，我感到十分高兴，可是当在场逗孩子的亲家母喊出了“何磊”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当场愣住了。
我以为我听错了，问亲家母：“亲家母，你是不是喊错我孙子名字了？孩子不是应该叫作范磊吗？”
亲家母没说话，看向亲家公，亲家公淡定地说：“有什么不好说的？反正这已经是事实了。孩子就是叫作何磊，跟我姓。”
我的亲孙子不跟我姓，跟亲家公姓，这是何道理？我感到难以置信，也感到十分愤怒，认为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侵犯。
思来想去，我认为这件事情一定是儿媳妇自作主张，于是，怒不可遏的我冲到了儿媳妇的卧室里，质问儿媳妇为什么让我孙子跟她姓：“我的孙子凭什么跟你爸姓？这简直是岂有此理。立马给我改过来，马上，听到没有？你要是敢不听我的，我就让我儿子休了你，你带着丫头回娘家，孙子给我留下来。”
儿子当时也在屋子里，听到我的话，站了起来，一字一句地跟我说：“爸，你骂错人了，让孩子姓何，是我的主张，跟我老婆没关系。”
听到儿子的话，我当场愣住了，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等到我回过神来，更加生气了，一个箭步冲过去，给了儿子一记耳光，质问儿子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同意，我怎么样都不同意，这是我唯一的孙子，必须跟我姓。”
儿子依然是寸步不让，还反问我：“一碗水端不平，你有什么资格反对？在你的眼里不是只有何佳旺这个儿子吗？你想要孙子，找他去，找我干什么？这些年来，你什么时候把我当作儿子过？”
我本想骂回去，可是儿子一句“爸，你扪心自问，你对得起我妈的在天之灵吗？”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39年前，我21岁，在外省打工，我爸妈把我喊回家，让亲戚朋友给我安排对象。最终，在大姑的介绍下，我认识了第一任妻子小林，两个人结为夫妻。
婚后第三年，小林给我生下了一个儿子，本来这是喜事，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老大3岁的时候，小林一病不起。
小林的疾病放在现在不是什么大事，是可以治愈的，可是在当时是需要花费很多钱看的疾病，我们家庭条件不好，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钱，最终小林撒手人寰了。
去世之前，小林再三嘱咐我，一定要照顾好儿子：“我死了，你再娶我不反对，我只求你照顾好儿子，不要让我的儿子被后妈欺负。”
我拍着胸脯保证，告诉小林我会照顾好儿子的，还保证我不会再娶的。
小林下葬后，为了解决生存问题，我把老大托付给了我爸妈，一个人外出打工，一年后，我遇到了现任妻子小吴。
一开始，我不想违背对小林的诺言，没打算再娶，可是与小吴接触了一段时间后，我深深爱上了小吴，迷恋上了这个女人，最终我动摇了，想着老大小小年纪没有了妈很可怜，有个母亲照顾他也是好事，便求娶了小吴。
我与小吴结婚后，继续在外面打工，老大依然留在了老家跟我爸妈生活。老大六岁的时候，小吴也给我生了一个儿子。
老大10岁的时候，我妈因病去世了，由于我爸身体也不好，照顾不好孩子，因此我把老大接到家里，可是老大来了没多久，小吴就天天跟我告状，说老大不尊重她这个继母，还欺负弟弟。
在我的印象中，小吴是一个贤妻良母，心地善良，因此我相信了小吴的话，认为老大学坏了，狠狠地收拾了老大，可是老大屡教不改，小儿子也经常哭哭啼啼找我告状，我一看到老大就来气，于是两年后，我又把老大送回了老家。
说到这里，老大哼了一声，用嘲讽的语气说：“那个时候，我哭得撕心裂肺，跟你发誓说我没有欺负弟弟，没有顶撞继母，你根本不相信，你只相信你的好老婆，认为你老婆是个慈爱的母亲，认为我撒谎，恶毒。”
“我转学来转学去，你知道有多么折磨人吗？你知道有地么耽误学业吗？你知道已经快要下不了床的爷爷为了照顾我，受了多少罪吗？”
说到这里，儿子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仇恨，让我感到毛骨悚然：“要不是你为人父不合格，一碗水端不平，偏向老婆幼子，爷爷也不会操劳成疾，在我上高二的时候就去世了。”
我爸去世后，我本想把儿子接回来，可是儿子拒绝了我，坚持要住到外公外婆那里去。当时，小儿子已经10岁了，调皮捣乱耗费了我很多精力，实在是照顾不了大儿子，我也就没有接回大儿子。
大儿子考上大学后，拿着录取通知书就出去打工了，自己去报道，都不带通知我一下。我感到十分生气，认为大儿子越来越不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了，也没有给大儿子出学费和生活费。
当儿子控诉我，问我知道他是怎么勤工俭学攒下学费和生活费、辛辛苦苦完成学业的时候，我跟他说，我只是不满他的态度，以为他会求我，我可以重拾当父母的威严，可是他根本不给我开口的机会。
“我为什么这么晚才结婚？还不是因为你？有几个女孩子看得上我这样的家庭？公公偏心眼，继婆婆恶毒，婚后没人带娃，还隔三差五被要钱。”
大儿媳妇也在一旁补刀：“我问过我老公为什么这么晚结婚，他告诉我，他很清楚你们的秉性，他的继父绝对不可能让你给他出钱娶老婆的。”
我沉默了，小儿子结婚早，大学毕业就要结婚，女方要求18万彩礼，要求在省城买房子，我与老婆掏空积蓄，还欠了一屁股债，就算是我想帮大儿子娶老婆，也有心无力啊！
我想过弥补大儿子，想要帮他们带孙女的，可是大儿子根本不给我机会，小儿子夫妻俩又吵又闹的不让我过去，见大儿子的岳父岳母来了，我也就没有过来。
老大指着大门，跟我讲：“你现在来了，不就是因为你的宝贝小儿子只生了女儿，没有给老范家传宗接代吗？要是我老婆这一胎也是女儿，你还会屁颠屁颠上门吗？你为人父不慈，对不起我在先，有什么资格干涉我儿子的姓氏权？岳父岳母不要彩礼嫁女儿给我，给我带孩子，付出这么多，我让我儿子跟老婆姓怎么了？”
我还想再争取，可是亲家公直接把我推出了门外：“这儿子你不要，我要，以后他是我儿子了，与你无关，去找你的现任妻子和小儿子吧，我倒想看看你会不会晚景凄凉。”
我敲门无人开，打电话给老大，发现他已经把我拉黑了，这让我感到意难平。一方面，我实在是无法接受我的孙子不跟我姓，另一方面，天底下无不是的父母，就算我忽略了大儿子，他也不该这么恨我吧！我也是有难言之隐的，他怎么就不理解啊？
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大儿子不肯见我，不接电话，难道我就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孙子跟儿媳妇姓，失去大儿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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