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萌/文

“苏州毒地”事件沸沸扬扬,媒体是唯恐天下不乱,有新闻才有流量,新闻越大越好,越骇人听闻越好。这个事情用大白话来说是这样的,苏钢集团在2016年将一大块工业用地卖给了陆家嘴集团,后者将地买来建了小区、学校。今年,陆家嘴突然向法院起诉卖地的苏钢,称自己买来的地有一部分存在严重污染,以至于上面建好的房产、物业无法正常售卖和使用,要求苏钢赔偿100个亿。

事情就是这个事情,非常简单的一个买卖纠纷,但事实的真相却陷入了罗生门。陆家嘴说苏钢卖地的时候隐瞒了土地被污染的事实,伪造了环境检测报告;苏钢则说,一开始就已告知对方土地存在污染的情况,陆家嘴明知其中一块地不符合环保要求,但在未完成地块土壤修复的情况下贸然开工,而且在施工中存在二次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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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各执一词,但我们大概可以推断一下事情的真相。2016年,陆家嘴拿到一块被污染的土地,为了尽早建房卖钱,就一边修复土壤一边施工建设,因为地产市场火爆,巨额利益的催促下,于是在领导的默许、执行层面的层层推诿下,土壤修复工作并没有严格落实到位。更要命的是,为了赶工程进度,施工中很有可能造成污染的蔓延,导致一部分安全的地块也受到影响。房子紧赶慢赶建好了,不但环保验收通不过,地产市场也熄火,陆家嘴花钱买地、卖力建房折腾了个寂寞,全砸手里了,于是就找当初的卖家索赔。

至于苏钢,是否有隐瞒土地污染的情况,说完全没有肯定不可能。买过东西的人都知道,只要不是标品,价格是浮动的,卖方肯定会拼命放大商品的优点,尽量隐藏商品的缺点,而买方也会尽量放大商品的缺点,竭力压低商品的优点。双方反复博弈,讨价还价,最终达成买卖。这就是人性,就连相亲和面试,大家也都会展现自己好的一面,隐藏自己糟糕的一面。一个涉及近百亿的商业交易,卖方会完全将自己的缺点和短板毫无保留地向买方公开,除非脑子有病才会这么做,所以苏钢肯定是有所隐瞒。买方陆家嘴也不是傻白甜,付款之前也绝对心知肚明,现在招个员工都得做背调,结个婚还得婚检,85亿不可能稀里糊涂就给了。

媒体追问毒地真相,只是个噱头,买卖双方既各有隐瞒,也都心知肚明,真相是不存在的。现在陆家嘴闹上法庭,索赔100亿,无非是地产低迷,买方在交易中赔太多,想让卖方出点血,平衡一下。我预测一下,这个事情肯定会不了了之,建好的房子不会拆,这块地该干嘛还干嘛,只不过买卖双方会在背后进行利益勾兑,至于毒地到底是否有毒,真相永远不可能存在。

借这个事情再说几句题外话,这个是世界是没有真相的,我们每个人看世界都是盲人摸象,我们看到的世界只是视觉、听觉、触觉等身体器官扫描外部信息,汇总后再反馈给人脑处理成图像、声音和感觉,我们永远只能扫描一部分信息,而真相是信息的全貌,人类永远都无法搞清楚。随便举几个例子,这个世界到底怎么来的,有没有神明,人死后会去哪里……这些问题的答案就是世界真相的一部分,谁搞得清楚?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很多人连自己生活中的一亩三分地都搞不清楚,更不用说这个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