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年间,苏州府吴县东山镇堂里村有个叫戴东林的人,戴东林已经十六岁了,他的母亲容貌秀丽,即使现在已经快四十的年纪了,可仍旧有很多男人对戴东林的母亲投来欣赏的目光,而戴东林也继承了母亲的相貌,不仅长得高高大大,还一脸秀气,惹得村里还未出阁的女孩子见了戴东林个个都犯花痴。

戴东林的父亲在他三岁的时候,就因为去很远的地方干活儿挣钱,从此就一去不复返,村里的老人有些说他死了,有些说他在外面又找了个女人,跟那个女人走了,总之整个人都失踪了,以后会不会出现,他们娘俩也不知道,反正戴东林的父亲不在的日子里,家人都当他死了。

戴东林父亲的失踪,可苦了这娘俩,村民们都说孩子他爹放着孩子的母亲这么好看的女子不要,去外面就不回来了,真是可惜,母亲吴氏在戴东林三岁的时候开始,就一个人到处找活儿干,有时候是去村民家里帮忙种田或者收麦子,有时候去县城给大户人家当下人,要是这些活都没有着落了的话,她就做缝缝补补的活儿,养活自己和儿子。

一路下来,各种艰辛滋味,只有吴氏自己能够体会,村民知道她家苦,有时候那些种田的村民有了收成之后都会往戴东林家里送,这也给了娘俩很多温暖。

吴氏知道自己没有什么本事,她之所以到处做工就是想让自己的儿子去学一门手艺,这样就可以安安分分地留在村里或者去城里做活儿,不像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一走就是十几年,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起码要是会一门手艺饿不死,所以吴氏就让自己的儿子去学做木工,木匠在古代可是很吃香的,大家对木匠很是尊敬。

戴东林从八岁开始学木匠,十二岁的时候就跟着自己的恩师走南闯北,做了一趟又一趟的活儿,积累了很多的经验,别看他现在才十六岁,各种小的手工活儿和大的木件都是信手拈来。

虽然他很会做木工活儿,平时出去也是以挣钱为主的,但是如果村里有村民,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纪的爷爷奶奶找他帮忙做活儿的话,他都是能帮则帮,从来不会收别人费用,特别受村里爷爷奶奶的喜爱。

这一天,戴东林正好要去山顶的水月庵给寺庙修亭子,他到了半山腰,碰到他的好哥们刘夏海,这个哥们住县城,在县城也算得上是高门大户,但是他喜欢时不时去爬爬山,或者去海边钓鱼,就是喜欢在各个地方游走,要是把他关在家里,他可是闲不住的。

刘夏海看到戴东林一直走着,也没有注意到在大树旁休息的自己,赶紧起身,追上去和戴东林打招呼,戴东林看着气喘吁吁的刘夏海,疑惑地问道:“你怎么忽然出现了,又来爬山吗?”

刘夏海一脸失望地看着戴东林:“还是好哥们呢!我就躺在大树下都没有看见,要不是看见前面走路的那个背影像你,我才不会追过来呢!”

他们两个在山路上一边聊天,一边往山上走去,快要到的时候,刘夏海说道:“这尼姑庵里都是尼姑,我还没有进去过呢!今天你就带我进去见见世面吧!”

戴东林无奈地摇摇头:“你呀,真是什么都要凑热闹,我去水月庵是干活儿的,又不是去玩儿的,哪里像你大少爷那么闲,天天这里玩玩,那里看看,再说了里面都是尼姑,有什么好看的,就算再好看,都不能嫁给你,你还是去那边山顶上玩会儿,要么自行下山,要么在门口等我吧!”

刘夏海被说得哑口无言,只好朝远处走去了,戴东林进了水月庵之后,却不是庵中的某位师太迎接他的,而是一位和他年龄相仿的女子,戴东林以为自己走错了,难道这不是水月庵吗?虽然门已经开了,但是他没有马上进去,而是往后又退了几步,抬头看看门口的牌匾,的确写着“水月庵”三个大字,可是怎么是个小女孩呢?

那女孩子也是个很腼腆的人,她的话不多,但是从戴东林的行为上她猜出了戴东林的内心想法,便解释道:“我是前几天才来这庵里的,师太看我的面相说我尘缘未了,让我暂时带发修行。”戴东林终于明白过来,随着姑娘进了水月庵的里面。

这姑娘告诉戴东林,因为她还是带发修行,师太没有给她取法号,叫她素娘就好了,素娘将戴东林带到毁坏的亭子处,只见这个亭子的一根柱子已经被风吹得有点塌了,亭盖往下掉了一点点,戴东林检查了一下告诉素娘,问题不大,只要在柱子上加几根木棍加固一下,然后再刷点漆就看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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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娘好生应着,就去做自己的事情了,正当素娘要走的时候,戴东林问他水井在哪里,他要去打桶水来,素娘就带他去了一个围墙边,这水井就打在围墙边,这下戴东林才礼貌地说道:“素娘,你先去做自己的事情吧,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 了。”

素娘一转身,忽然看见围墙边的篱笆那里怎么多了一根树藤,隔着绿油油的一堵墙,她将这根树藤扯了下来,哪知道她一扯,就扯出了一个陌生男人,那个男人从围墙外面掉了下来,摔在了地上。

素娘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去,问道:“你是谁?这里是水月庵,是女信徒待的地方,你一个大男人爬墙进来想干嘛?我要喊人了。”说着就准备开始叫唤。

戴东林一看,这不是刘夏海吗?我叫他乖乖在外面等我,他倒好,爬墙进来了?戴东林觉得好丢脸,都不想跟刘夏海走近,哪知道刘夏海三步并作两步,蹭到戴东林的身边,搂住戴东林的肩膀,笑嘻嘻地说道:“姑娘莫害怕,我是来给戴木匠打下手的,刚刚我在前面敲门没有人来开门,我等得急了,就从后院爬墙进来了。”

素娘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戴东林,问道:“这是真的吗?”

戴东林实在是不想承认自己和刘夏海有什么关系,他尴尬得都要抠脚趾了,此时恨不得挖条缝可以钻进去,这也太丢脸了,可是听着这两人的问话,他只好哈哈一笑,对着素娘说道:“是呀,这位是我的朋友叫刘夏海,他是来帮我打下手的,我刚刚把他忘在门口了,正想和你说呢,结果他自己就爬进来了,还请姑娘不要生气。”

素娘知道了之后“噗嗤”一笑:“我以为什么呢?你要是有人打下手干活也会快一点,这里都是女流之辈,你待久了也不方便,有个人帮你不是很好吗?你们两个人继续干活吧,我先走了。”

等素娘走后,戴东林瞥了一眼刘夏海,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打了桶水就往亭子那边走了,刘夏海知道自己做错了,赶紧抢过戴东海手里的水桶:“爷,您这边请,小的来。”

他们走到亭子旁边,戴东林拿出一些工具塞到刘夏海的手里,说道:“你自己要来打下手的,可怪不得我了,别想给我到处逛到处跑,少给我惹麻烦。”

刘夏海理亏,他只好陪着戴东林,干了一天的活儿,总算将这个亭子给修好了,素娘走过来,将今天的工钱塞到戴东海的手上,然后感谢道:“多谢戴木匠,这是师太叫我给您准备的工钱。”

戴东海又将钱重新塞回到素娘的手中,摸摸自己的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道:“姑娘这钱我不要了,来水月庵修亭子是我的荣幸,我就当自己行善积德了,你拿回去吧,要是你怕师太会责怪,就将这钱当作香油钱捐了吧!那我们就先走了。”说着就收拾完自己的工具和刘夏海一起回家了。

在下山的路上,刘夏海调侃道:“哥们,你是不是对这个叫素娘的有意思,有意思就说呀,你看她带发修行,你还有希望。”

戴东海看了一眼刘夏海,懒得跟他废话,在山脚的时候直接回家了,真是个冤大头,今天可被这哥们整惨了。

回到家,母亲刚好煮了晚饭等他吃,他吃着饭,刚好有人敲了敲门,原来是村里的媒婆周婶来了,周婶看他们在吃饭便说自己迟点来,反正都是隔壁邻居,却被吴氏一把抓住说道:“我早就吃好了,东林还要吃,我们聊我们的就好了,你今天来啥事儿呀?”

周婶一直看着戴东海,然后回过头来微笑着问吴氏:“你家东海可有心仪的女子,若没有的话,我给他介绍一个如何,这都十六啦,该成亲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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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氏没有说话,她只是看着儿子,想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因为她也不知道儿子是否有心仪的对象,若是有,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他也不会告诉自己的母亲,只见戴东林刚好将最后一口饭塞到嘴里,然后说道:“周婶,你也说了我才十六,再说吧,我现在才刚刚开始做木匠不久,还没存够钱,哪有那么多时间儿女情长。”

周婶听了之后只好扫兴地走了,吴氏看儿子的反应,肯定是有喜欢的人了,正所谓知子莫若母,若是戴东林年纪很大了,她也会着急,既然才十六,那她就先由着儿子吧,也不过多地去管。

而戴东林在晚上的时候,一个人躺在床上睡觉,他回想着自己拒绝周婶的事情,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难道自己真有喜欢的人了吗?他一边想着,脑海里却是不断地浮现出素娘的脸,这一个晚上,素娘和她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在他的脑海里回荡。

忽然,戴东林噌的一声从床上坐起来,自言自语道:“不会吧,难道说我对素娘?不可能,今天我们才第一天见面?可是为什么我的脑海里都是她的身影和声音,难道被那个该死的刘夏海说中了?”戴东海不敢相信自己,他又重新躺下,为了让自己快点睡着,她开始数羊:“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也不知道数了多少只,只知道天快亮的时候他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日晒三竿了,戴东林从床上爬起来,才想起自己今天没有接活儿,要是接活了这个点才起来的话,可要被东家骂惨了。

他来到厨房想看看娘有没有煮什么好吃的,却发现母亲坐着的灶台后面已经没有 柴火了,就去后面的柴房帮母亲拿点柴,可是他来到柴房,看见柴房的地上湿漉漉的一片,柴火已经不多了,但是昨夜下的大雨却将这些柴火都弄湿了,他抬头一看,柴房的屋顶漏水了,而且很严重。

于是戴东林赶紧将柴房里剩余的柴拿到院子摆在太阳底下晒,连母亲做的饭都来不及吃,就拿了两个馒头出发了,他看了天,如果现在出发将树木砍回来的话,动作麻利一点,就能将柴房上面漏水的地方给修好,这样晚上就算下雨也不怕了,多出来的木头还能劈了当柴火,反正柴火也用完了。

他一边想一边走,刚好到达了平时砍树的地方,拿起斧头看好位置就往树身上面砸去,他时刻记得以前拜师学艺的时候,老木匠告诉他砍树的第一步不是直接砍,而是先观察树的下方哪里最细,然后将斧头斜着砍到最细处,砍一半就停下,换个方向继续砍,将好几个方向用同样的方法砍了之后,那棵树会自己倒下。

一会儿,戴东林砍的树就往自己的对面倾斜开始倒了,在树木落地的那一刻,他好像听到了一阵叫喊声,于是戴东林赶紧跑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他循着声音找去,发现有人被这倒下的书给压到了,还好压到人的部位是树上的枝叶部分,缝隙比较大,应该没什么关系,要是树干砸到人就不好了。

戴东林将那个人从树枝下面拉起来,他一看,这不是他昨天在水月庵见到的素娘吗?他一直心心念念的素娘竟然又被他见到了,只是素娘的这身装扮和昨天很不一样,昨天穿的是水月庵的衣服,今天穿的是自己的衣服,身上还背着包袱,重要的是她的脸上挂满了泪水,素娘是在哭的时候被自己砍的树给压到了。

戴东林见了赶紧问道:“素娘姑娘,你没事吧,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这里,我砍的树压到你了,你好像在哭,是有什么伤心的事情吗?被欺负了?我帮你去讨回公道。”

素娘赶紧制止道:“别别别,也不是什么别的大事,其实我是从外地逃荒过来的,要不是被水月庵的静怡师太收留,死了都没有人发现,我昨天就和你说过,师太看出我尘缘未了,不让我剃度出家,今天她竟然将我赶了出来,说我的缘分已经来了,叫我自己出去寻找,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在这里大哭的。”

原来是这样,戴东林听了之后还是有点小高兴的,他想这个人会不会是他呢?就对素娘说道:“要不这样吧素娘姑娘,我正好要砍树木回去修柴房,你要是没有地方去,先去我家,我把房间让给你,我将柴房修好,今晚就先将就一下。”

素娘听了赶紧擦干自己的眼泪,仿佛看见了曙光,望着戴东林说道:“真的吗?那真是太谢谢了。”

就这样戴东林带了个女子回家,村里的人都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更何况这素娘长得白白净净,惹人怜爱,母亲开门一看,听了原因,也同意将素娘留下来,她一直盯着儿子看,早就猜透了儿子的心思,但是她还是啥都不说,可嘴角却笑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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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娘在戴家的日子,怕别人说她白吃白喝,就很努力地去打水、做家务、烧饭,没有一刻停下来,她怕自己一闲下来就会被人嫌弃,到时候又要像在水月庵一样被赶出来了。

素娘每天早上都会起很早去打水,然后给一家人做早饭,可是今天出门之后就没有再回来了,戴东林和母亲把整个村子翻遍了都没有找到素娘,只是在村口的水井处发现了自己家里打水的水桶。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都没有素娘的消息,她也没有回来,戴东林只好放弃了寻找素娘的念头,可能她找到了自己的正缘,然后就随他走了吧,戴东林为此沮丧了几天。

他决定重新振作起来,不再去想素娘的事情,刚好刘夏海派下人过来让他去打一副棺材,他好奇地问那个下人,刘家的二老年纪又不大,而且身体很健康,这么早打寿材?

那下人告诉戴东林,这棺材不是为刘家二老准备的,是给刘家的二少爷准备的,这刘家二少爷从小体弱多病,一直在吃药,刘家二老怕被别人知道二少爷的存在会冲了二少爷的身体,就从来没有公布二少爷的存在,家里的下人都被封了口,不许在外面提二少爷,否则是要受罚的,所以大少爷刘夏海才会连戴东林都瞒着。

还有这种事情,戴东林听了之后赶紧带上自己的工具箱就随刘家的马车一起走了,出发前他和母亲说了自己的去处并表示可能几天才会回来。

来到刘家,戴东林看到刘家的灵堂已经摆开了,大堂上写了一个很大的“奠”字,除了供桌上的供果,刘夏海弟弟的尸体已经放到灵堂前了,只是缺副棺材而已,戴东林有一点奇怪,为什么这尸体上面盖着的寿被要将人的整个身体全部遮住,连头都不露出来,他始终没有见过刘家二公子的庐山真面目。

戴东林见刘夏海都没有出来迎接自己,一切都是府里的下人给他安排的,但是他转念一想,刘夏海现在应该很忙吧,弟弟刚死,二老白发人送黑发人,而且他家大业大,来祭奠的宾客应该不少,哪有时间管他,还是等他忙完这些以后再和他叙旧吧,他这几天的任务就是打造棺材。

戴东林花了两天的时间,连夜将棺材打好,还要上漆,可累死了,当他第二天晚上想见见刘夏海的时候却被下人阻拦,他就奇怪了,虽说这二少爷体弱,但是现在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他这两天在刘家,不仅没有听到大堂这边发出敲敲打打声,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人来拜访,既然这样的话刘夏海应该可以来和自己见一面啊,到底有什么事情这么忙?

一阵思绪过后,戴东林便应付着刘家的下人,说自己知道了,他在刘家吃了晚饭,想和刘夏海打个招呼,就准备走了,可一直等到了半夜,刘夏海都没有出现,算了,还是直接走吧,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但是走之前,他还是想去给刘夏海的弟弟上柱香,毕竟来都来了。

他走到灵堂前,竟没有一个人守在这里,他只好自己从旁边拿了三支香点上,拜了三拜,戴东林插好香,转身就看见一只黑猫在偷吃桌子上的供品,他赶紧伸手去赶:“去!去!去!”戴东林以为这黑猫会吓得逃跑,哪知道这黑猫不但不害怕,还把脚一蹬,跳到了戴东林的身上,用爪子抓着戴东林的衣服,挂了下来,这可把戴东林吓了一跳。

戴东林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这黑猫就在他的脸上和身上闻了又闻,戴东林伸出手,擒住黑猫的颈部,将黑猫整个抓了起来,那黑猫张大嘴,捋了捋舌头,还说话了:“朋友妻不可欺,你看看刘夏海对你媳妇做了什么?”

戴东林再次震惊,他的手顿时松开了黑猫的颈部,颤抖着说道:“你,你会说话?”

那黑猫拿起自己的前脚,舔了舔,说道:“我在你身上闻到了和这被子下面相同的味道,你敢不敢把被子掀开,看看这是不是刘夏海的弟弟?”

黑猫说了两句话之后,戴东林已经有点适应了,就不怎么害怕了,没猜,他的确没有见过弟弟的样貌,黑猫这样一说,倒是提醒了他,于是戴东林二话不说,就掀开了前面的被子,此时他倒吸了一口冷气,眼前不是什么刘夏海的弟弟,而是他熟悉的人——素娘。戴东林尽量保持冷静,不让自己失去理智,为什么素娘在这里?而且死了?刘夏海的弟弟去哪里了?还有刘夏海去哪里了?虽然自己来这么多天了,可他为什么一直不出现?一个又一个问题不断在刘夏海的脑海里萦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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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好像有人来了,戴东林赶紧将被子重新蒙上去,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那个刚来的下人是负责今天守夜的,刚刚去茅房了,戴东林和他告别之后就往门外的方向走了,可他到了下人看不见的地方就往一条走廊走去了,他想在刘府探查一下。

他没有想到那只黑猫也跟着他过来了,此时的黑猫在他的脚边“喵喵”地叫着,好像刚刚还没有吃饱,他戴东林只好拿出了自己包袱里的半个馒头和两条小鱼干,喂给黑猫,黑猫吃完之后还是没有打算离开,它咬着戴东林的裤腿像是要带他去什么地方,如果不去这黑猫就一直在这里叫得很刺耳,为了不被发现,他只好跟着去了。

黑猫将戴东林带到了一个房间外面,然后就不见了,戴东林往房间一看,是刘夏海,他不是明明在家吗?一个人坐在地上打坐,为什么装作很忙的样子都不见我,戴东林一时很气愤,想推门进去,可他看了一下刘夏海的前面,画了一个图形,有九个女子躺在他画的图形里面,全部都是没有意识的状态,这九个女子到底是死是活?难道和素娘一样,已经死了吗?

戴东林不顾一切地推开房门,冲了进去,刘夏海看见来者是戴东林也吓了一跳,他正在运气,突然吐了一口鲜血,立马说道:“这是我好不容易摆好的阵,你别过来,会有危险。”

刘夏海刚说完这句,屋子的里面发出一个声音:“哥,收手吧,不要再助纣为虐了,你这样就算我活下来,也不会开心的。”然后对着戴东林继续说道:“你是东林哥吧,快点阻止我哥哥,不要让他再犯错了。”

原来刘夏海的弟弟的确从小就生病,刘夏海喜欢到处游山玩水是为了去民间收集偏方看有没有什么偏方能保住弟弟的命,后来终于在一个术士那里打听到他做的这个阵法可以救弟弟。

可是这个阵法是个禁术,要在弟弟满十二岁的时候才能执行,而且要找十个十六岁以下的妙龄女子,吃下从术士那里得到的闭气丸,将其中的九个放在这个阵法里,还有一个要放在灵堂前供奉,等仪式结束之后,再将这些女子给杀害,来给弟弟续命,等于说是变相的一种冥婚,这十个女子都是要为他弟弟做祭的。

一下子抓十个十六岁左右的妙龄女子会被官府的人发现,于是刘夏海表面上看起来就是喜欢游山玩水,其实在这些游山玩水的过程中,他都在寻找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这些小女孩都是大街上的乞丐,就算失踪了也没有人会发现,而且他是分好几年将这些小女孩抓来的,他将这些小女孩骗到客栈,说是给好吃的,然后就在饭菜里下药,等这些小女孩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刘家后院的地窖关着了,这一关就是好几年。

上次刘夏海上山就是打听到山上的水月庵有个新来的女徒弟,还在带发修行,这个人就是素娘,她是逃荒来的,就算失踪了也没有人发现,而且素娘是最后一个要抓的姑娘了,可刘夏海并不知道素娘住到戴东林的家里,只是叫人绑了素娘。

刘夏海的这一做法非常荒唐,他的弟弟都看不下去,劝他不要这么做,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有些东西不是说改就能改的,靠的是自己的行善积德,在刘夏海的弟弟看来,这是在杀生,可是哥哥不听,弟弟看着戴东林,请求他快点阻止自己的哥哥。

戴东林看刘夏海已经口吐鲜血了,对自己也构不成什么威胁,便走到刘夏海的旁边,用墨斗线将刘夏海的身体绑住,接着到了那群女子的中间,将画在地上的阵法给擦去,之后他又重新在地上画了一个阵法,因为戴东林是个木匠,也精通周易之术,他虽然不了解刘夏海这个是什么术,但是他知道要将这些女子都救醒,他手上的周易之术可以派得上用场。

他画完周易的阵法,坐在中间,拿起手势开始念咒,一会儿,这些姑娘都苏醒过来,醒来后的这些姑娘,都挨个抱在一起,显出一副很害怕很慌张的样子。

这时房间里忽然发出了一道金光,众人都循着光的方向看去,是观音菩萨,大家纷纷下跪,连后面被绑着的刘夏海也跪了下来,观音菩萨拿出玉净瓶,抽出里面的柳条枝,将玉净瓶里的水洒到姑娘们和弟弟的身上,弟弟的病好了,那群姑娘被关了很久,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红润了很多,接着说道:“刘夏海,你为了弟弟做了很多错事,你的弟弟要保命,更为了帮刘家赎罪,由我带去和黑熊一起看守加洛山,你可有怨言?”

弟弟满口答应,刘夏海也表示同意,感谢菩萨救命之恩,不一会儿,弟弟和菩萨都消失了,刘夏海赶紧放了那些姑娘,不断地和戴东林说对不起,是他骗了戴东林,戴东林听着像是想起了什么,赶紧跑去大堂,只见素娘已经坐起来,她看着灵堂,吓了一跳,戴东林将一切都告诉了她,她才反应过来。

后来,刘夏海为了赎罪,他将绑来的女子都收到府里做下人,没有让她们在大街上再流浪了,并且经常在自己家门口进行施粥,救济那些流落街头吃不上饭的人。

戴东林也向素娘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吴氏为两个人举办了婚礼,刘夏海自知有错在先,一直在戴东林的婚礼上忙前忙后,为他处理各种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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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的两口子生了好几个孩子,也经常和刘夏海一起施粥,大家的生活都过得美满又充实,快快乐乐,非常幸福!

【凡凡故事馆】

声明:本故事旨在传承民间艺术,劝人从善,弘扬传统美德,与封建迷信无关,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