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中石先生在当代书坛的地位非常高,还是首届“兰亭奖”终身成就奖获得者。他在首师大开设了第一个书法博士授予点,多年以来培养出了很多高徒。虽然成就高、影响大,但他为人非常低调,还曾说“我不是一个书法家,只是一名教师”。他的书法和谦逊都深受自己的恩师吴玉如先生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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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玉如也从不以书法家自称,他认为自己写诗、写字、画画都是日常乐趣,与其说是什么专业人士,倒不如称呼自己是一位“文人”。民国书坛有三位以学王羲之形神皆似著称,他们分别是白蕉、沈尹默和吴玉如,吴先生甚至有“当代王羲之”的美誉。

吴玉如,原名吴家琭,字玉如,号茂林居士,1898年生于南京,后久居天津。吴玉如与沈尹默合称“南沈北吴”,二人的书学理念也很相似,即“复兴帖学”,尤其是魏晋书风,而王羲之自然是取法首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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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玉如早年是以“馆阁体”小楷启蒙的,但他很快就发现其中不足:“白褶子(馆阁体)的功夫束缚住了手脚,总不及‘天足’那样行动自如。”于是他转而直接学习历代名家,从赵子昂、米芾、苏轼、李邕再到魏碑、“二王”、钟繇,转益多师使他能够取诸家之长。

吴玉如诸体皆能,但最精妙的还是楷书,尤其是小楷。他通过“欧楷”进而直入魏晋六朝,《元略墓志》《张猛龙碑》王羲之《黄庭经》《乐毅论》都学到了精髓,通过他的《小楷千字文》,我们可以领略其“外典雅而内刚健”的书风。

此帖写于1954年,纵28厘米、横261厘米,共85行、1010余字,单字大小约3厘米。书写时吴玉如57岁,楷书技法已然成熟,且到了“人书俱老”的境界。此作用笔朴实典雅,笔笔有魏晋风采。笔尖顺锋入纸,由提渐按,收尾时回锋而出,内敛含蓄、不露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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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笔多取中锋,笔画丰润、骨肉停匀。结字舒展,字内空间留白多,但无丝毫疏离感,原因是笔画的主次分明、横长竖实,使得整体联系紧密。同时间架四面开张、平衡了字内的萧散感。转折处圆转处理,勾挑回弹,极具张力。

《小楷千字文》斜画紧结,笔画粗细明显,铺毫缓急有度,平中有欹,书写时藏露、切锋也都变化十足,每个字都很见功力。作为津门巨匠,吴玉如的楷书还影响了田蕴章、卢中南等,欧阳中石先生感慨自己学老师很多年,但也仅得其皮毛。

吴玉如的小楷,用笔严谨而自然,笔法、结字富有变化,临摹他的作品,以他的字为“跳板”,会更容易理解“二王”楷书的要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