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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想着,我妈从姜教授怀里出来,对她说:“妈,我陪你去北京!我们一起去找秋辞,等找到了秋辞,我和她一起孝敬您!”

“不是说了不去的吗?怎么突然又要去了?”姜教授问。

我妈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她说:“就突然又想去了嘛!”

“好好好,你要是想去,我就提前订票,到时候咱们一起去!”姜教授说着,朝衣服示意了一眼,说,“先把衣服换上试试大小!”

我妈点了点头,高高兴兴地换好了衣服。

姜教授之前买给我妈的那条裙子穿在身上,让整个人看起来温柔又美丽,但是这套衣服却恰好相反,白色的荷叶领的吊带,再加上紧身的蓝色牛仔裤风格,使我妈看上去青春又活力。

“真好看!”我妈看着镜中的自己说道。

“是挺好看的,大小也合适,咱们就不换了。只是杨小花,你穿这么好看的衣服,怎么不想着把你的头发收拾一下?看你这头发的样子,之前应该烫过吧?既然烫了就好好打理,现在弄得跟个鸡窝一样,难看死了!”姜教授说。

我妈摸了摸自己枯燥的发尾,带着撒娇的语气说:“妈,我之前不是要干活卖包子吗?哪有时间打理头发?再说了,我做食品的,不把头发包起来就已经很不错了,哪敢披头散发的啊?所以,我也没必要打理了!多浪费钱啊!”

“你倒是挺会过日子的,但谁说的做食品的就不能把自己收拾妥帖了?”姜教授说着站起身来,对我妈说,“现在你身体还没恢复好,等过段时间身体舒服了,我帮你看着孩子,你去再拾掇拾掇!”

“嗯!”我妈点了点头,姜教授拿起另一个袋子,朝一旁听着她们说话的我伸出了手,说,“走,嫌嫌,你妈累了,要休息了,咱们去我屋里试衣服!”

“耶!又要穿新衣服了!”我高兴地说道。

“你给她也买了衣服啊?”我妈问。

“你瞧你说的,只许我给你买,就不许我给嫌嫌买了?”姜教授说着,牵过我的手,对我妈说,“今天刚出院,不宜太折腾,你早些休息!”

“嗯!”我妈点了点头,目送着姜教授带着我离开。

飞机和北京一样,我妈只在书本上看过,广播中听过,电视上见过。她本以为,在这个炎热的夏天,可以跟着姜教授体验一回坐飞机的感觉,甚至能到北京去看看天安门的雄伟,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在姜教授竟然告诉她,我没有身份证、或者户口簿买不了票。

我妈有些失落,但她还是对姜教授说:“没事儿的,妈,你不是说你一年要去两次北京吗?既然这次我去不了,那下次我和嫌嫌再陪你去!”

“也只能这样了!”姜教授说。

本来我妈还想着等陪姜教授从北京回来再回老家的,现在看来,她要早些回去了!有些事虽然她也很想弄清楚,但是老家的“计划生育”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她之前还担心被人举报,但好在现在陈彩娟进去了,应该没人再和她作对了吧!

这样想着,她长长地吁了口气,说:“那看来我要早点回去了!”

“既然要回去,那就把你和嫌嫌的户口也顺便迁上来。”姜教授说。

“户口?”我妈曾经也想过这个事情,但是近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都有点忘了这件事,如今听姜教授提起,她不免觉得有些意外。

“是啊!你都已经离婚了,和那家人也没有多大关系了,户口还放在他们家干嘛?你户口迁兰州来,不管是办身份还是什么的,都要方便很多!”姜教授说。

我妈点了点头,姜教授说的有道理,如果迁了户口,那她就是兰州人了,以后就算是再回去,也不怕被搞计划生育的给强行“计划”了。

“妈,那户口怎么迁啊?”我妈又问。

“你去派出所问问呗!我只听说像你这种在这里有房子的,是可以直接在上户口的。但是你都离婚了,就算在这里有了户口,另一个放在老家也是膈应,还不如直接迁上来呢!”姜教授说着,顿了顿,又说,“当然了,你也可以直接在这里上了新户口,老家那个消掉!具体怎么做,我也不太清楚,你去派出所问问看!”

我妈点了点头,当天就骑着她的三轮车去派出所咨询了。

我妈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又忍不住地插嘴:“你们那个时候,户口说新上一个就上一个啊?”

我妈说:“也不全是,那个时候,第二次人口普查还没开始,这方面管的比较松,但上户口也是需要准备资料的,只不过兰州那样的城市要求严格一点,但农村就容易多了,所以近几年总有一些多个户口的人去消户。”

我点了点头,这个不难理解,毕竟我的公公就拥有两个地方的户口,2015年左右上面有明确要求,他才不得已消掉一个户口。

“那后面呢?”我问我妈,“后面还发生了些什么?”

“后面?”我妈笑了,她说,“后面当然是回老家了,只不过在我回老家之前,燕柳森又来过一次!”

我特别想知道我妈和燕医生的这段感情,听她这么说,赶紧点点头,说,“那你快继续说!”

我妈笑了笑,又开始回忆了起来。

我妈的身体虽然受过伤,但是经过医院的治疗和姜教授的悉心照料,她早就感觉不到疼痛了。出院时,医生是叮嘱过不能干重活累活,但是打扫卫生可不是什么重活,也不会很累,所以我妈在出院的第二天就开始偷偷地打扫卫生了,直到后来有一天,姜教授发现了她在干活。

“你身体还没恢复呢!怎么就开始干活了?”姜教授问道。

“医生说我不能干重活,这扫扫地,擦擦着子的,也不是什么重活!再说了,你不是还说让我适当运动运动的吗?我成天待在家里,都快要生锈了。”我妈说道。

姜教授笑了,她说:“适当的运动运动确实是好,但我怕你干起活来,就忘了你的身体!”

“怎么会呢?”我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我还要靠我这幅身躯赚大钱呢,我可舍不得糟蹋它!”

姜教授又笑了,她宠溺地说:“人家真正赚大钱的都是靠脑子的,有几个是靠蛮力发财的?”

我妈点了点头,说:“你说的有道理,但是聪明的脑子,也得要壮实的身体支撑,所以我肯定不会干重活累活的!”

“你要这样想,我就放心了!”姜教授说着,拿起包包,对我妈说,“学校临时有个会,刚刚打电话需要我过去,你和嫌嫌好好在家里,我回来估计就下午了。”

“嗯!”我妈点了点头,替姜教授打开了大门,可是门刚一开,她就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燕医生竟然站在大门口。

“燕医生,你怎么在这里?”我妈诧异地问。

“我……我……”燕柳森可能没想到大门会突然被打开,他吞吞吐吐的,一时没有找出借口来。

“哼!”姜教授冷哼了一声,目光中带着凌厉和审视,她问,“说吧!你鬼鬼祟祟地在我家大门口,在干嘛了?是又来交朋友吗?”

“交朋友”三个字一出,我妈的脸红了,燕医生那张文雅的脸上也涌现出了阵阵尴尬,为了掩饰这种尴尬,他笑了笑说:“老师,你这出门是要去学校吗?我开了车,我来送你吧!”

“谁要你送了?”姜教授又回到了记忆中那种强势冷漠的模样,她冷着脸对燕柳森说,“男子汉大丈夫,自己心里怎么想的,就应该直视自己的内心,做出相应的决定来。如果自己心里都无法接受,却还要来招惹的话,柳森,你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姜教授的话,让我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燕柳森的脸也涨得通红,他看了我妈一眼,对姜教授说:“老师,我……我很困惑!”

“既然困惑,那就想明白了再来。我家小花是带着孩子的单身母亲,你这样在我家门口逗留,可有为她的名声考虑过?”姜教授很生气地说。

“小花姑娘,对不起!”燕柳森说着,朝我妈深深地鞠了个躬。

我妈不知该说什么,他又转身朝姜教授鞠了个躬,说:“谢谢老师教导!”

姜教授横了他一眼,说:“你说你今天开了车,那你送我去学校吧!刚好今天我不想坐什么校车!”

“哎!”燕柳森答应着,和姜教授离开了,走了没几步,他欲言又止地看了眼我妈,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