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7日以来,巴以新一轮大规模冲突造成的伤害持续扩大,以色列总理宣布进入战争状态,我们不禁关注,为什么“巴以冲突”那么难以调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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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城”耶路撒冷

耶路撒冷是犹太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这世界三大宗教的“圣城”,而巴勒斯坦和以色列都将耶路撒冷作为首都,又都认为自己对耶路撒冷有所有权。

2019年,以色列大使丹侬在联合国举起一本《圣经》,并说:“这就是我们的地契”。

他在会议上宣读《圣经》的经文,试图用“宗教经书”证明犹太人对耶路撒冷的所有权。而如果根据《圣经》记载,在耶路撒冷这片土地上最先出场的其实是阿摩利人和赫人等其他民族,直到公元前11世纪左右,犹太人才在此建立以色列帝国。

所以以《圣经》为地契,不仅不被联合国承认,也不被《圣经》本身承认。

在历史上,犹太人建立希伯来帝国后,巴勒斯坦又先后被亚当、巴比伦等外族占领,最后在公元135年,犹太人多次起义失败后,罗马帝国的皇帝下令将所有犹太人赶出巴勒斯坦,禁止犹太人在耶路撒冷居住。

之后阿拉伯人在公元7世纪来到了巴勒斯坦,建立了阿拉伯帝国,组成了现代巴勒斯坦阿拉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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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将近两千年,生活在巴勒斯坦的一直是阿拉伯人,而犹太人早已流亡在世界各地,按两个民族的人口分布来说,犹太民族早就已经不是巴勒斯坦的主体民族了。

而对于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经历了“犹太人大屠杀”的犹太民族来说,要寻求建立自己的国家,就需要有土地,他们最后把目光瞄准了祖先建立过帝国的巴勒斯坦地区。

而最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对于巴勒斯坦和以色列必争的“圣城”耶路撒冷的名字的由来,一个比较普遍的解释是“耶路”是《圣经》“城市”的意思,“撒冷”则为“和平”,因而耶路撒冷的有“和平之城”之称。

但在“和平之城”这片土地上,冲突和摩擦已经断断续续持续了近一个世纪。

犹太复国主义

在19世纪初期和中期,欧洲各地民族主义兴起,德国和意大利相继建立国家。在19世纪末期俄国、德国等地出现了反犹太主义浪潮,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犹太复国主义”思潮开始发展。

最直接的导火索是1894年的法国法国德雷福斯事件。

在这个事件中犹太裔法国陆军上尉德雷福斯被诬告叛国罪,哪怕最后证实罪名是莫虚有的,军事法庭却因为他的犹太人身份拒绝改判,致使雷德福斯流放外岛服刑终身苦役。

犹太人迫切想要拥有自己的国家,以此保障民族的权益,于是1897年,犹太复国组织的首届主席赫茨尔在瑞士召开了第一届世界犹太复国主义者组织大会,并规定目标为:在巴勒斯坦为犹太民族建立一个为公法所保障的犹太人之家。

而在二战期间这种复国渴望达到了顶峰,1938 年 11 月在犹太公墓墙上的反犹涂鸦 —“只有犹太人的死亡才能终结萨尔州的不幸。”

“犹太复国主义”是一种犹太民族主义思潮,号召散居世界各地的犹太人返回巴勒斯坦,重建犹太国家,复兴犹太民族。

一开始犹太复国运动追求的只是建立一个犹太人自己的国家,追求民族的自由,不惜在过程中伤害了巴勒斯坦地区其他民族的合法权益。但在“代尔亚辛村大屠杀”之后,认为犹太复国主义的目标只限于建国就不合理了。

1948年4月9日,犹太人建立以色列国家的前一个月,犹太复国主义部队在在耶路撒冷西郊的代尔亚辛村进行了“代尔亚辛村大屠杀”。在这场惨无人道的屠杀中,有上百名平民被以色列建国前的伊尔贡和斯特恩团伙的犹太复国主义民兵成员杀害。

这或许预示了在实现建国目标后,犹太复国主义组织内涵一定会变质。

在第五次中东战争中,以色列军队趁黎巴嫩内乱占领了贝鲁特西区,并且围困巴勒斯坦解放组织的总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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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以色列现任总统内塔尼亚胡犯下的战争罪之一,臭名昭著的“贝鲁特大屠杀”。

以色列进占贝鲁特西区后,对当地进行了猛烈的轰炸,又武装清除了难民营,造成了数千人死亡。

而犹太复国主义犯下的战争罪行远不止此。

而在今年10月8号,内塔尼亚胡宣布以色列进入战争状态,并且往加沙地带北部边境集结坦克和装甲车。美国也在近日派出远超巴勒斯坦军备实力的舰艇前往巴勒斯坦地区。

北部加沙地带的普通民众只能在上午10点到下午4点撤离当地,但即使去到加沙南部,那里的情况也并不缓和。

联合国称加沙地带面临严重的人道主义危机,可能会造成一些灾难性的后果。

“河豚鱼计划”

在二战法西斯进行“犹太人大屠杀”期间,犹太人曾经试着在中国东北建立实现复国,当时的中国正处在“九一八”事变、日本占领东北三省的境地。

日本政府一方面为了拉拢犹太人,通过“和犹”实现“亲美”的目的;一方面为了得到犹太人的资金资助加速日本人到中国的移民速度,于是向犹太人伸出了橄榄枝。

日本政府于1938年12月6日通过了“河豚鱼计划”,让其在中国东北建立犹太人留居地,乃至建立一个犹太国家。

但由于日本高估了犹太民族的经济和政治实力,且当时西方势力在中国已经没有了垄断性格局,再加上种种因素,“河豚鱼计划”并未实现。

《贝尔福宣言》

1916年后,第一次世界大战进入僵持期间,英国注意到正发展的犹太复国主义思潮和运动,意识到拉拢犹太人可以给自己带来的好处。

一方面,可以抑制犹太人占很大比例的俄国布尔什维克派,防止其与德国议和;另一方面,可以离间同盟国政府和他们国家的犹太群体,使世界犹太人经济倾向于协约国。

于是英国同意与犹太复国主义者合作,攫取巴勒斯坦,进而控制中东地区。

1917年11月26日,英国政府发表《贝尔福宣言》,宣言说到:“英王陛下政府赞成在巴勒斯坦建立一个犹太人的民族之家,并愿尽最大努力促其实现。”

对此宣言,英国作家Arthur Koestler做了形象的概括:“一国正式对第二国许愿第三国的土地。”

《贝尔福宣言》表示了英国和犹太人对巴勒斯坦的态度,那就是认为实现这一目标无须征得殖民地居民(巴勒斯坦人)的同意。

这份宣言是世界主要国家正式支持犹太复国主义者在巴勒斯坦建立国家政策性文件,有了这份宣言的保障,就代表了犹太复国主义者在巴勒斯坦建国是合理的,可行的,合法的。

于是在一战结束后,英国获得了巴勒斯坦的委任统治权,犹太人在帝国主义的支持下,开始肆无忌惮地集体移民阿拉伯人集居的巴勒斯坦西海岸地区。

在这期间巴勒斯坦阿拉伯民族主义运动爆发,犹太人和巴勒斯坦人的冲突不断升级,犹太人与当地的巴勒斯坦阿拉伯人发生过多次流血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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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0年到1945年期间,犹太移民巴勒斯坦人数高达36万人。

再说回对犹太复国主义的发展和中东局势都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的《贝尔福宣言》。

《贝尔福宣言》其实还有后半段:“但应明确理解,不得做任何事情去损害目前巴勒斯坦非犹太人的公民权利和宗教权利,或者损害其他国家犹太人所享有的权利和政治地位。”用以强调犹太移民不得伤害巴勒斯坦本地居民权利。

但很显然犹太人从一开始就忽略了宣言中的后半段,在巴勒斯坦人民的家园用政治、军事、文化等手段进行犹太复国主义运动。

《贝尔福宣言》里耐人寻味的一点是,宣言中用“民族家园”代替“国家”,这个模糊定义的做法对后来的“巴以冲突”负有一定的责任。

1947年2月15日,英国宣布巴勒斯坦问题交联合国处理。

巴以分治《181号决议》

在英美等西方国家的推动下,联合国通过了违背《联合国宪章》的181号决议,提出巴勒斯坦人和犹太人的领土分配的不平等方案,而耶路撒冷则由联合国来管理。

其中,占巴勒斯坦地区总人口数1/3的犹太人分到了超半数的肥沃土地,而占总人口2/3的阿拉伯人只分到了不到半数的贫瘠土地。

按照当时联合国演示文稿中显然犹太人(红色)少,阿拉伯人(绿色)多的人后分布,181号决议是绝不合理的。

这让阿拉伯人很不满,于是中东国家集体反对181号决议,巴勒斯坦人则拒绝接受。

随即犹太人在1948 年 5 月 14 日宣布建国,5月15日,第一次中东战争就开打了,这场战争最后,以色列入侵并占领了西耶路撒冷。

1967年6月5日,第三次中东战争爆发,以色列又称六日战争。这场战争最后,以色列占领了整个耶路撒冷,并强迫在此居住的巴勒斯坦人离开。

1980年,以色列国会直接忽视181号决议,立法确定耶路撒冷是该国“永远的和不可分割的首都”。

从1947年到1950年,犹太复国主义军队至少驱逐了75万名巴勒斯坦人,并占领了历史上78%的巴勒斯坦。剩下的22%被划分为约旦河西岸和加沙地带。

而以色列在五次中东战争中,都高喊着“以色列都快没了”,其实真正快没了的是巴勒斯坦。

国际因素

这么多年来,国际社会一直试图用多边和双边谈判来解决“巴以冲突”问题。

而其中美国从《贝尔福宣言》至今,始终站在以色列一方,并给予以色列大量军费支持。

在20世纪80—90年代,美国参议院在大力压缩美国对外财政援助的时候,却批准了对以色列的大量援助。

美国多年力挺以色列。

一个原因是,基于基督教的基础,美国社会对以色列的支持程度一直较高。

而纽约时报曾说:“犹太人正在改变美国的社会格局。”美国的舆论、经济行业几乎被犹太人垄断,又由于,犹太人手握经济命脉,美国领导人竞选通常需要他们的支持,犹太资本集团对美国无论社会还是政坛的渗透都相当严重,足以影响美国在国际上对以色列的政策。

最能代表美国民意的国会多年持续偏向于以色列。美国国会的共和党领袖如理查德阿米甚至曾经公开提出从巴勒斯坦地区驱逐所有巴勒斯坦居民的想法。

另一个原因是,通过对以色列的军备支持,美国可以压制以色列周边中东国家的民族运动,断绝叙利亚与俄罗斯来往的可能。并且作为发“战争财”的国家,在中东支持以色列,无疑为自己国家的军事发展和武器经济提供了土壤。

而这样复杂的国际因素,给“巴以冲突”问题又上了一把没有钥匙的锁。

巴勒斯坦的内部问题

1988年巴勒斯坦建国后,国内政治、经济都处于落后、混乱的局面。

政治方面,巴勒斯坦自治运动(法塔赫)和巴勒斯坦伊斯兰抵抗运动(哈马斯)是巴勒斯坦的两大重要派别。在和以色列的斗争中曾经并肩作战,但最后因为哈马斯坚决反对巴以和谈,两大派别的矛盾日益加重。

经济方面,由于巴勒斯坦本身分到的土地贫瘠、资源稀缺,农业落后的事实导致经济非常落后。

可以看到以色列的农业、房屋建设、植被和巴勒斯坦的贫瘠、荒芜形成鲜明对比。

现在的巴勒斯坦和以色列经济、军事方面都有着巨大悬殊,而巴勒斯坦地区实际上大部分都在以色列的管控下。

巴以冲突作为一个复杂的历史遗留问题,涉及到领土争端、宗教纷争、民族自决等多个层面。要实现持久和平,需要双方以及国际社会共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