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环球网

【环球网报道】据俄罗斯卫星通讯社等俄媒18日报道,俄罗斯外交部发言人扎哈罗娃在卫星广播电台节目中称,俄罗斯认为袭击加沙地带医院的行为是犯罪和非人性化的行为。她还表示,以色列应当提供卫星图像,以证明其未参与袭击加沙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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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哈罗娃称以色列应当提供卫星图像,以证明其未参与袭击加沙医院 俄卫星社报道配图

报道称,扎哈罗娃谈及中东局势越来越紧张,“它不是自然发展的,这一切都由华盛顿和伦敦操控。”她还表示,中东局势升级已远远超出地区范围,这是一场全球性人道主义灾难。

报道说,扎哈罗娃表示,以色列应该提供卫星图像,以证明其没有参与对加沙医院的袭击。“我们现在明显看到推卸责任的意图,如果真的想摆脱责任,不是说说而已,而是认真地想证明自己没有参与,那应当不只是在媒体和社交网站上发布评论,而是要拿出证据。那么,请提供卫星图像,如果他们的美国伙伴能提供卫星图像那就太好了,就能证明所有飞行的地理位置和现下的详细情况。我想,这将是自证清白严肃且重要的步骤。”扎哈罗娃称。

巴勒斯坦方面称,当地时间17日晚,加沙地带加沙城的“阿赫利阿拉伯医院”(又名:浸信会医院)遭以军空袭,造成严重人员伤亡。据路透社、美联社最新援引加沙地带卫生部门匿名信源报道称,袭击已造成至少500人死亡。控制加沙地带的哈马斯谴责,“以色列军队对加沙地带阿赫利阿拉伯医院的袭击是种族灭绝行为”。另一方面,以方否认对此事件负有责任,并归咎于巴勒斯坦伊斯兰圣战组织(杰哈德)。杰哈德方面则对以方的指控予以否认。

延伸阅读

医院遭轰炸致数百人身亡,“加沙的生命正在耗尽”

以色列军方的命令发出后,数十万巴勒斯坦人逃离加沙北部的家园,向南转移。但不管是逃亡路上还是艰难抵达加沙南部后,炮火威胁并未远离。

当地时间10月17日,以色列加强了对加沙地带南部城市汗尤尼斯和拉法的轰炸。当被问及以色列为何在呼吁民众撤离北部后,持续对加沙南部发动袭击,以色列军方发言人尼尔·迪纳尔称,以色列试图避免平民伤亡,但巴勒斯坦伊斯兰抵抗运动(哈马斯)武装分子藏匿在平民之中。迪纳尔还表示,加沙南部相对安全,但也不是完全安全。

同一天,北部加沙城的一座医院遭到轰炸。加沙卫生部门称,袭击由以色列发动。多家媒体还援引加沙卫生部匿名信源报道称,袭击已造成至少500人死亡。以色列国防军则表示,根据他们的情报,是巴勒斯坦伊斯兰圣战组织(杰哈德)向以色列发射的火箭弹偏离了轨道,击中了该医院。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随后强烈谴责针对加沙医院的致命袭击,表示医院和医务人员应该受到国际人道法的保护。

加沙医院遭到轰炸。图/网络

联合国近东救济工程处主任专员菲利普·拉扎里尼则表示,该机构位于加沙地带中部的学校当天也遭遇袭击,造成至少6人死亡。拉扎里尼表示,袭击发生时,至少有4000人在这所由近东救济工程处学校改成的避难所里避难。联合国人权高级专员办公室称,违反国际法的情况每天都在发生。

据巴勒斯坦卫生部门的数据,截至10月17日,以色列对加沙的空袭已经造成至少3000名巴勒斯坦人丧生,12500人受伤。以色列方面的数据显示,1400余名以色列人在冲突中死亡,另有至少155人被哈马斯挟持至加沙地带,至今生死未卜。近东救济工程处指出,目前加沙死亡人数中包括大量妇女和儿童,以及至少11名巴勒斯坦记者、28名医务人员和14名联合国工作人员。

“新的纳克巴”

清晨5时,一通以色列号码的电话唤醒了睡梦中的塔里克·哈贾季。“你必须疏散到南方去,你得为自己的生命负责。” 说话者自称以色列国防军成员。

哈贾季和家人住在加沙市中心以东的舒加艾耶。哈马斯曾经的二号人物艾哈迈德·贾巴里长期以舒加艾耶为据点,直到11年前被以色列暗杀。

10月7日清晨,在密集发射的火箭弹的掩护下,约1500名哈马斯武装人员,炸毁加沙边境的围栏,分乘快艇、卡车、滑翔伞等交通工具,从海陆空潜入以色列南部,向边境城镇、集体农庄和过境点发动袭击。哈马斯的军事领导人穆罕默德·戴夫表示,该组织发动这次袭击是因为以色列对加沙的长期封锁、对巴勒斯坦土地的占领,以及亵渎耶路撒冷阿克萨清真寺等针对穆斯林的罪行。

袭击发生当天,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向哈马斯宣战,称要进行“强有力的报复”。10月13日,以色列国防军在击退越境攻击的哈马斯武装人员后,警告加沙北部即将成为战场,要求当地110万平民为自身安全考虑,撤往南部。这一要求被视为以色列将发动地面进攻的信号。

当天收到以军要求撤离的警告后,哈贾季一家将床垫、煤气罐、剩下的食物和水塞进汽车,前往加沙南部城市汗尤尼斯。这已经是这家人在巴以新一轮冲突后的第二次逃亡。

通往南部的道路上排起大约16公里长的队伍。卡车、巴士、马车、徒步者,都在向南走。妇女光着脚在路边奔跑,肩上是哭泣的孩子。小汽车里挤满十多个人,相互叠坐在一起。从加沙市到汗尤尼斯的车程以往只需要17分钟,这次哈贾季却开了整整三个半小时。

以色列军队告诉逃难者,当日下午3点到晚上8点,加沙北部和加沙城的平民可以安全地转移到南部。“他们欺骗了我们,”哈贾季表示,“他们轰炸了一辆满载的大卡车,我们被迫在路上越过尸体和四分五裂的孩子。”

供职于当地媒体的哈贾季书写过很多关于1948年巴勒斯坦人逃亡的故事。“这一次,我亲眼目睹了所有这些场景。我在路上看到的景象只能被描述为一场新的纳克巴。”

1948年5月,在英国终止对巴勒斯坦的委任统治当天,以色列宣布建国。次日,包括埃及、伊拉克、叙利亚和当时的外约旦在内的阿拉伯邻国对以色列发动袭击,打响第一次阿以战争。以色列在战争中摧毁了数百个巴勒斯坦村庄,导致约75万巴勒斯坦人被迫离乡背井,成为难民。这场大逃亡被巴勒斯坦人称为 “纳克巴”,意为“浩劫”。

“加沙地带”就在这场浩劫中应运而生。1948年之前,“地带”这一地理单元并不存在。在奥斯曼帝国统治的四个世纪里,以及英国托管期间,加沙是一个“区”。第一次阿以战争爆发前,加沙区的面积为1196.5平方公里。以色列在战争中控制了加沙区七成土地,西奈半岛以北的滨海土地约365平方公里则被埃及占领,这片狭长的区域即日后所称的“加沙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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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沙地带”位置示意图。图/网络

大约22万巴勒斯坦难民在1947年至1948年间从雅法(1949年后与特拉维夫合并)及南部沿海地区涌入加沙地带,当地人口在短期内增加了两倍。然而,埃及关闭了加沙的港口,加之战争中大量农田被毁,以农业为支柱的经济走向崩溃,加沙基本没有能力养活新来的逃难者。联合国近东救济工程处从1950年起在加沙运作,为难民提供救济和关键保护。埃及放松对加沙的军事管制,要到1956年苏伊士运河危机爆发后。随着加沙港重新开放,加沙标志性的作物柑橘获得了进入全球市场的机会,原住民从中获得了经济收益,但难民仍基本被排斥在经济活动外。

1967年“六日战争”后,以色列占领加沙,并在此扩建犹太人定居点,当地巴以军民冲突不断。在以色列占领时期,大量加沙人开始前往以色列从事体力劳动,当地经济在一定程度上得到发展。不过,外出务工者没有给加沙本地农业和工业发展带回技术和资源,以色列对加沙经济部门和基础设施的投资也很少,因此加沙的经济结构依然十分脆弱。

哈佛大学中东研究中心高级研究员萨拉·罗伊长期在加沙进行田野调查。她指出,以色列占领加沙后,一直蓄意限制当地经济发展和结构改革,为的是阻止巴勒斯坦建国。在罗伊看来,此后的封锁也延续了这一系列政策的逻辑。以色列人权倡导组织Gisha的执行主任塔尼亚·哈里则指出,以色列的政策是“加沙可以接受援助,但不能发展经济;可以维持生计,但不能繁荣”。

1987年,巴勒斯坦人发起第一次“因提法达”(阿拉伯语意为“起义”),宣泄对以色列军事占领的不满。为了平息席卷约旦河西岸和加沙的起义,以色列一边在加沙周围修建隔离墙,一边与相对温和的巴勒斯坦解放组织保持接触,希望对方能阻止激进派哈马斯和杰哈德的崛起。

1993年签订的《奥斯陆协议》是第一次“因提法达”的间接产物。根据该协议成立的巴勒斯坦民族权力机构,在加沙地带和约旦河西岸享有一定程度的自治权。加沙的巴勒斯坦人预期,情况会有所改善,但实际上他们进一步失去了跨境自由以及在以色列的工作。《纽约时报》1995年的一篇报道写道,巴勒斯坦人依然“像动物一样被关在监狱里”。到了2003年,以色列社会学家巴鲁克·基默灵形容说,以色列已将加沙变成了“有史以来世界上最大的集中营”。

由于犹太定居者与当地巴勒斯坦人的流血冲突不断,以色列军队于2005年离开加沙地带,结束长达38年的占领。但此后以色列仍控制着加沙的边境、领空与海岸线,加沙形同孤岛。2006年,哈马斯在地区选举中获胜,取代法塔赫成为多数派。不甘失势的法塔赫与哈马斯展开内战。2007年,哈马斯占领加沙地带,法塔赫据守约旦河西岸。以色列随后宣布加沙地带为“恐怖组织”所控制的“敌对实体”并在埃及的支持下实行海陆空封锁,仅开放一个过境点用于运送人道主义援助物资。封锁的目的,是集体惩罚民众,逼迫他们对哈马斯反戈相向、迫使该组织弹尽粮绝。

管理约旦河西岸地区的法塔赫逐渐放弃暴力活动,加沙则在长期封锁下陷入暴力循环,逐步变成巴以冲突的主战场甚至唯一战场。每次遭遇哈马斯的袭击后,以色列就会进行武力打击,削弱哈马斯的力量。而后,国际社会介入斡旋,促成双方达成停火协议。以色列通常会放松对加沙地带的封锁,而哈马斯则会压制加沙地带的反以暴力活动。塔尼亚·哈里指出,“每次停火协议的条款都是同一主题的变体:扩大捕鱼区,允许更多货物进入加沙,向更多人发放出境许可证。但以色列经常不执行协议条款,加沙的绝望局势继续恶化。”

如今的加沙有230万人,是全球人口最稠密的地区之一。经年的封锁已摧毁加沙的经济和基础设施:80%的人口是难民,大约一半的人吃不饱饭,95%的民众无法获得清洁的饮用水。

为报复哈马斯的袭击,以色列自10月9日起切断了加沙的水、电和燃料供应,一场更加严峻的人道主义危机正在迅速席卷该地区。

以色列能源部长卡茨在10月15日表示,已恢复对加沙南部的供水。但加沙地带内政部于一天后表示,以色列在过去十日内没有向飞地提供过清洁用水。联合国近东救济工程处发言人朱丽叶特·图马10月17日称,加沙绝大多数人口仍然没有水,“水正在耗尽,而水就是生命,加沙的生命正在耗尽”。

世界粮食计划署10月17日表示,加沙的粮食库存将在两周内耗尽,而载有大量人道主义物资的卡车仍滞留在拉法过境点附近,等待进入加沙。世界粮食计划署中东和北非高级通讯官员阿比尔·埃特法称,埃及方面以边境安全和安保问题为由,推迟了人道主义卡车进入加沙的时间。

埃及和加沙地带之间的拉法口岸。资料图

世界卫生组织驻巴勒斯坦被占领土代表理查德·皮珀科恩也表示,燃料、水、食物和医疗用品即将耗尽,灾难正在加剧。以色列要求的撤离范围涵盖加沙北部的23家医院,将影响2000多名患者、工作人员以及在这些地方避难的人群。“强行疏散医院使病人的生命面临直接危险,对那些需要重症监护和救生手术的人来说相当于被判了死刑。”皮珀科恩指出,这可能违反国际人道法。媒体报道称,南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也人满为患,大量截肢或因脑损伤和严重烧伤需要手术的病人已无床位可使用。一次性的胸管也即将用完,医生只能对胸管进行消毒来反复使用。

哈贾季一家抵达汗尤尼斯时,街面上到处是无处可躲的难民,面包店要排队三小时才能买到面包。哈贾季担心撤离的命令会再次到来,要求他们离开汗尤尼斯,前往边境城市拉法或者撤离到埃及。“很快,我将开始书写我的纳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