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 刘虎
2013年，湖北省仙桃市人肖剑回乡创业，投入原本由地方国资主导的“仙桃市中小企业融资担保平台”系列公司的经营，却遭遇复杂政商纠葛，身陷囹圄。
2019年11月27日，肖剑被仙桃警方以涉嫌“寻衅滋事罪”抓捕；2020年10月31日，肖剑被以“非法拘禁罪”、“寻衅滋事罪”、“挪用资金罪”和“重婚罪”四项罪名，一审判处有期徒刑5年10个月。从被抓再到一审、二审判决、被送往沙洋县熊望台监狱服刑，正值新冠疫情爆发，各地屡屡封控，律师会见、家人探视也颇为不便。
正是在这一阶段，肖剑公司的留守团队接到以肖厚宽名义提出的“民间借贷”诉讼，要求返还本金+利息1100万元，被仙桃法院一审判决给付1100万。
肖剑家人认为，肖剑所以被以刑事手段追诉打压，直接起因是在仙桃经营期间，遭遇“薅羊毛”——部分仙桃市官员一方面要暗里入股公司求分红，一方面又安排亲朋好友到平台公司融资贷款，造成巨额贷款难以收回。据肖剑家人的不完全统计，有十余名当地官员以个人身份为他人和经营实体担保贷款融资，却拒不履行担保义务，造成呆坏账8089万元。
前述肖厚宽“民间借贷”案中，一审肖剑公司败诉，此后，他的妻子潘女士翻阅公司文件发现所谓的借贷合同并不属实，经过与在牢狱中的肖剑核实，才知道该案背后另有乾坤——分管公检法的仙桃市人大时任副主任肖俊，在肖剑公司红火的时候拿出760万隐名入股，在公司遭遇困境的时候又并逼迫把入股本金改为借款，在肖剑被抓后，又以代持者肖厚宽名义起诉公司并胜诉要求支付本息1500万元。
仙桃市人大。刘虎摄
肖剑律师及家人介绍，发现新证据后，留守团队向法院申请再审，却被以时效已过的技术性理由拒绝，仙桃市检察院也拒绝启动民事审判监督程序。
这一阶段，肖剑家人通过相关渠道向湖北省纪监委反应情况后，也并未获得令其满意的回复。
01
返乡创业者的金融梦
肖剑1969年出生于湖北仙桃市，在武汉读完中专后，辗转在甘肃兰州创业并拿下第一桶金。
原本从事化工行业的肖剑在兰州投身商业地产、汽车零配件等行业，曾担任兰州市汽车服务业商会、兰州仙桃商会创会会长、沔商总会副会长（会长是仙桃名人雷军）、湖北省担保行业协会副会长。
肖剑的家人回忆，肖剑所以离开打拼多年的兰州回到仙桃创业，很大程度上是当地政府招商引资，给他投资切入金融行业提供了机会。
肖剑接手的“仙桃市中小企业融资担保平台”旗下的投资公司、担保公司由仙桃市政府主导成立于2004年，小贷公司于2010年成立，总注册资金为18500万元。在2012年前后，这几家公司已经处于风雨飘摇的的状况，而肖剑则认为，从原本的官办企业转为民间资本经营，仍有巨大机会。
“仙桃市中小企业融资担保平台”顾名思义，是仙桃市政府主导成立的地方性的政策性金融公司，本意在于通过活跃区域金融生态，为仙桃当地中小企业发展提供融资支持。
由于种种原因，原本的团队经营并不理想：2012年12月30日仙桃市审计局的《审计报告》中结论是，老平台已经形成11亿多元的债权债务，相较初始真实投资规模放大100倍。平台的经营风险凸显。
位于仙桃市科技局内的仙桃市中小企业融资担保平台办公室大门紧闭。刘虎摄
正是在这个背景下，仙桃市政府决心引进战略投资方重组平台，肖剑牵头的新经营团队入局。
2013年2月，肖剑回乡与仙桃市政府签署了战略重组该融资担保平台的《合作协议书》，成为仙桃市投资管理有限公司、仙桃市中小企业信用担保有限公司、仙桃市金信盛小额贷款有限公司等多家准金融企业实控人。
肖剑的妻子潘女士回忆，肖剑在兰州的经营情况相当稳定，所以返乡创业，还是想圆民营企业家的“金融”梦，但仙桃的水深超过了他的预计。
02
举步维艰图自救
肖剑入主仙桃市中小企业融资担保平台后不久，很快发现，和仙桃市政府《合作协议书》的许多约定并不能兑现。肖剑出事后，其团队分析，政府的承诺没有兑现有多个原因。
仙桃市政府大楼。刘虎摄
首先，《合作协议书》的谈判、协商过程始终由仙桃市融资担保老平台（2013以前）市政府留守专班原三家公司负责人具体与市政府那些部门或人员左手和右手协商制定，肖剑参与不深，签字后发现又不少雷区。
肖剑入主后，发现仙桃市政府没有按《国有资产管理办法》对老平台的各个环节进行审计：没有按相关规定对原三家公司的负责人进行离任审计，对原经营团队经营平台期间的经营行为进行排查后发现，各种违纪行为造成国有资产直接损失近3亿元———老平台三位创始人现已全部双规入刑。
肖剑团队意识到，未对老平台的财务、债权、债务进行审计，致使合同约定“砍断结账、分段负责”的原则无法执行、没有依据；未请税务机关对老平台账务进行稽查，又留下税务风险。
肖剑家人和律师介绍，市政府原本约定的5000万股本金，未按法律规定和合同约定按时到位，2亿多老平台债务被迫由新平台代偿后不给做财务结算。市政府投入老平台的1000万元股本金在新平台接手经营前，连同其它的民营股本已全部亏空。
肖剑团队介绍，仙桃市政府违反双方约定的“砍断结账、分段负责”的原则、以5种办法化解老平台遗留的经营风险的约定，强行划走1.7亿多元债权，留下1.9亿多债务。债务到期后市政府不履行协议约定及时清偿老平台经营近10年留下的债务，而负债主体是三家公司，新平台想持续经营就必须代偿，否则就会遭遇诉讼风险，
这也就意味着，肖剑及其合伙人带到新平台的投入，代偿1亿多元后掏空了新平台所有投资资金，新的资金都用于填之前的暗坑，这也为后期公司举步维艰埋下了伏笔。
2017年，肖剑多方要求和极力推动下，仙桃市政府出具了继续支持融资平台持续发展的红头文件《会议备忘录》，提出了多项支持融资平台发展的政策承诺。但肖剑此后发现，诸多情况发生变化，政府的许多承诺仍然落空。
更重要的是，肖剑与当时分管金融的副市长（后调任外地任职）等人矛盾激化，这也使原本仍有仙桃市政府股份的该融资担保平台陷入“奶奶不疼、爷爷不爱”的尴尬境地。
仙桃市法院。刘虎摄
知情者介绍，仙桃市直属单位劳动局率先发难，中止与平台担保公司的合作并强行要求新平台代偿老平台所欠的再就业担保保证金1836万元。此外，仙桃市政府将担保公司甩包袱给肖剑后，又违反约定，启动市财政局旗下仙桃市财源担保公司的企业担保业务，不到三年就造成1亿多元亏损，且全部由市财政资金买单。
仙桃市中小企业融资担保平台的担保公司承担了为当地中小企业融资提供担保的政策性业务，累积了大量风险，但湖北省财政按相关扶持政策下拨9700万扶持资金也全部被新的担保公司全部截留并享受。
肖剑的家人告诉笔者，入主新平台以后，由于多重原因经营不顺，肖剑逐步变卖了在兰州的公司、房产等，将其投入到新平台的经营中去，而为了满足公司的短期资金需求，肖剑甚至以个人以及家人的名义，申请了部分短期贷款。
在朋友的建议下，肖剑一度将公司流动资金投入股市，这也成了他后期被定罪“挪用资金”的罪行之一。
03
买到假茅台？从政府招商伙伴到涉黑恶商人
肖剑的家人回忆，经营仙桃市中小企业融资担保平台过程中，与时任仙桃市分管副市长发生矛盾。
据他们回忆，此人在在葛洲坝集团投资公司收购湖北广兴停车设备股份有限公司（债务单位）尽调招待晚宴上指责从武汉麦德龙超市所购茅台酒为假酒、现场有市财金办、胡场镇政府等10多人在场。这位副市长毫不留情的指责，直接导致这次能盘活公司困境的重大引资失败。
湖北广兴停车设备公司。刘虎摄
事后来看，合作方未必真相信茅台是“假的”，但让对方不能不忌惮的是，作为分管金融的副市长对这次合伙不乐观其成的微妙态度。
仙桃作为一个省管县级市，其实并不大，县城里大部分人弯弯绕都会有共同的熟人，熟人社会信用扩张后，出现了新的挑战。肖剑团队在对不良贷款进行催收时，常常就会遇到各种领导等有力人士的关联关系，导致正常的催收司法手段很难奏效。
据肖剑团队的不完全统计，有十余名有公职身份的当地官员，通过肖剑经营的“仙桃市中小企业融资担保平台”，以个人身份为各种个人和经营实体担保贷款融资，却未履行合同约定的代偿义务，造成呆坏账8089万元。
这些官员中，职务最显赫是仙桃市公安局一位副局长，此人为他人担保贷款1060万元，至今仍未收回——出于可以理解的复杂原因，公司并未起诉绝大部分官员担保人。
肖剑团队显然还是希望这些人能够督促被担保的企业和个人积极还款，按照担保合同要求这些官员承担连带责任，虽然符合民法，在小县城其实很难走得通。
相关人士介绍，当地政府曾在肖剑推动下，发起了整治公职人员在金融机构贷款不还、担保不履责的活动，最终仍然是虎头蛇尾不了了之。
肖剑的家人认为，由于仙桃市政府对其接手的中小企业融资担保平台三家公司的承诺和政策未兑现，对公职人员融资担保问题的无视和放任，导致肖剑与当地政府关系紧张，并致使肖剑最终被抓。
几年来，肖剑经营的“仙桃市中小企业融资担保平台”多家公司起诉债务人2.5亿债权，其中有1.5亿多元胜诉并进入执行程序却长期未能得到执行。
仙桃市公安局。刘虎摄
2019年11月27日，仙桃市公安局以涉嫌寻衅滋事罪对肖剑刑拘，但目标是办成涉黑恶案。
肖剑家人认为，平台公司被迫起诉债务人（老赖）2.5亿债权，其中有1.5亿多元进入执行程序，在催收、诉讼、执行过程中得罪了仙桃官员和权贵，遭到报复陷害。
“当地警方从小贷平台上万次的电话催收、近千次的上门催收、几百次的法律诉讼中，挑出几起不当清收行为，趁着全国性的扫黑除恶风潮，对肖剑立案。仙桃市检察院以恶势力等五罪名起诉到仙桃法院。”肖剑家人说，当时气氛极为紧张，公司俨然成了地方政府的打击对象。
最终，恶势力定性没有被法院认可，2020年，仙桃法院和汉江中院去掉虚假诉讼罪，以前述四个罪名判处肖剑有期徒刑五年十个月。
04
多方罗织下的三大罪名
仙桃法院一审认定：2015年肖剑未经公司股东允许，将融资平台资金通过员工个人账户挪用用于个人炒股，之后在投资公司做账。
汉江中院二审认定：肖剑以公司实际控制人身份，利用职务上的便利，未经董事会研究同意擅自将公司资金挪用于个人炒股，且超过三个月未还，侵害了公司资金的使用权。
汉江中院再审中认定，肖剑擅自决定将平台公司2300万元转入自己银行卡及证券公司炒股，在无证据证实系公司投资行为的情况下，构成挪用资金罪。
湖北汉江中级法院办公地设在仙桃市，管辖天门市、仙桃市、潜江市。刘虎摄
仙桃、汉江两级法院给出的三个入罪理由是：1.未经股东同意挪用资金炒股；2.未经董事会研究同意挪用资金炒股；3.肖剑擅自决定，无证据证实系公司投资行为。
肖剑的律师介绍，举重以明轻。挪用公款和挪用资金是含义相同的罪名，但挪用公款的处罚要比挪用资金更重。最高法院《全国法院审理经济犯罪案件工作座谈会纪要》明确规定，单位领导集体研究决定将公款给个人使用，不构成挪用公款罪。重的都不构成犯罪，轻的自然不应构成。
肖剑案中，首先，肖剑实际控制的金融平台公司章程中有投资股票的业务。2015年5月13日，公司经过总经理办公会议决定进行股票投资，为了合理避税，使用个人的账号运行，肖剑个人没有得到一份钱的好处，这一事实有总经理会议纪要为证，有公司九位高管签字，但肖剑仍然被定罪入刑。
对“非法拘禁”和“寻衅滋事”两条罪名，肖剑的家人和律师认为，判决列举的事实中，根本不构成非法拘禁罪入刑标准——行为是外包团队实施，肖剑没有授意和默许，不应承担责任。
寻衅滋事罪的判决部分，事实是华美公司等拒不偿还经过法院判决的合法债务，肖剑的公司索要债务时发生的争执。根据司法解释，“行为人因债务等纠纷，实施殴打、辱骂、恐吓他人或者损毁、占用他人财物等行为的”，一般不认定为“寻衅滋事”。
肖剑的家人表示，仙桃市公安局以2015年间公司因债务催收发生的、派出所已处理完毕的几起事件为由将肖剑抓捕，原因现在来看，更多的是因为讨债过程中与当地官员持续升级的矛盾。
肖剑被抓后，留守团队一度由肖剑妹妹的儿子即外甥罗XX牵头，此人年纪不到三十，能力不错，也深得肖剑和家人信任。这个极端状况使公司经营基本限于停顿，罗XX主要精力投入到督促、协调当地法院对已判决执行的工作中，巨大的压力下，罗XX在讨债出差途中突发疾病去世——这对肖剑及其家族都意味着极大的打击。
在肖剑家人看来，一小部分官员为了个人的利益打压肖剑，致使公司近于破产边缘，还造成亲人的猝死。公司破产，主理人入狱，他们该承担的还款义务以及担保义务都灰飞烟灭。
05
隐名“股东”：人大副主任
2020年，肖剑公司留守团队接到以“肖厚宽”名义的1100万元本金的借贷起诉。公司的财务、会计均表示，不记得有这笔借款，公司账上也没有这笔借款的记录。
潘女士回忆，该借款案于2020年3月23日一审立案，4月20日开庭审理，期间，因为知情人肖剑已被羁押，不能到庭参与诉讼，且当时正值疫情的高峰期，代理人亦无法与肖剑会见，无法知晓本案的基本事实。
2021年12月初，潘女士在肖剑办公室的文件里发现新证据——一份《隐名股东投资协议书》约定，湖北融辰鑫将其部分股份转让给肖厚宽，肖厚宽作为隐名股东依附于显名股东湖北融辰鑫的名下。
根据肖剑在监狱中提供的回忆证词，这笔投资款虽然是以肖厚宽为名所签，但其实出面洽谈的一直是时任仙桃市人大副主任肖俊。
“相关合同中，签名虽然是肖厚宽，实际签名者是肖俊本人，入股的背景是2015年，当时公司的经营情况还相对较好，因此，肖俊提出隐名入股融资平台的持股公司湖北融辰鑫。”
具体而言，760万元是肖俊的儿媳于2015年6月26日汇入肖剑指定账号，2016年7月4日与肖厚宽签订的《隐名股东投资协议书》中反映实际出资额为800万元，相差的40万元作为给付肖厚宽此一年间的分红，未支付而将其转为股本。
2018年8月14日肖剑安排转给肖俊54万元股份分红，这在公司的账本上有清晰的记录。
资料图片。受访者提供
一审败诉后，基于潘女士发现的新证据，提出再审申请。2021年12月，仙桃法院工作人员在熊望台监狱视频会见肖剑时，专门询问了肖剑与肖厚宽的转款事宜。
肖剑介绍，时任仙桃市人大副主任肖俊是该笔投资的实际股东，肖厚宽是肖俊的哥哥，系为肖俊顶名。他又强调，所有入股合同的签署都是肖俊本人签的肖厚宽的名字，可以作笔迹鉴定确认。所谓的借款实际上是“股转债”的行为，即将其公司的股权转化为债权——2019年7月10日肖俊代表肖厚宽与肖剑签订了《还款协议》，在公司经营出现困境时，肖俊要求将投资款+分红转为借款本金。肖剑在强权压制下，不得不同意。
将公司投资转为债务，并不是简单的私相授受就能完成的法律行为。肖剑的律师称，“该行为系公司减资行为，违反法律强制性规定，不能成立。”依据《公司法》的相关规定，公司减资必须具备经股东会同意、经公司债权人同意等硬性条件，方为有效。
在之后的判决中，肖俊的领导身份似乎影响了判决。仙桃市法院以“当事人申请再审，应当在判决、裁定发生法律效力后6个月内提出，已超过时效”的理由，拒绝再审该案。
事实上，根据民事诉讼法，“如果出现有新的证据足以推翻原判决、裁定，原判决、裁定认定事实的主要证据是伪造的等原因，申请再审期限则是为当事人“知道或者应当知道该情形之日起6个月内”。
肖剑的妻子潘女士告诉笔者，从2013年3月接手到2019年9月，平台公司在仙桃法院有涉诉案件金额超过2.5亿，执行案件超1.5亿元，案件到执行环节，望穿秋水都执行不能。仙桃法院对被执行人几乎未采取任何措施，甚至连诉讼费也不曾执行回一分钱。
肖家人回忆，肖剑入狱后，事实上公司经营处于停滞状态，只保留留守团队对债务进行清收。作为公司实际上的隐名股东，肖俊对公司资产状况心知肚明。
在仙桃市法院执行局负责人和法官多次出面协调后，肖剑的亲属同意由肖剑的一家关联公司为这一债务提供担保。在这次执行中，仙桃法院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积极态度和雷厉风行。
他们多次前往武汉，强制执行位于光谷的肖剑关联公司的这处物业。肖俊方甚至一度提出了以这栋位于武汉光谷的十层楼物业（市场价值在3000万以上）整体抵债的要求。潘女士称肖俊“欲壑难填”。
位于武汉光谷的这处十层楼房。刘虎摄
肖剑家人回忆，湖北省纪监委一位官员参与核查肖剑案时，曾对肖剑表示，““我们调阅了你的全部卷宗。说句违反原则的话，指控你的每一项罪名，没有一项是上得了台面的......”
但令肖剑家人失望的，虽然身为人大副主任（目前已退休）的肖俊以来历不明的巨额资金入股管辖范围内的民营企业，又通过虚假诉讼等手段谋取更为巨大的利益，却始终没有被公开问责。
潘女士呼吁，相关部门应该对肖俊入股公司的过程进行深入调查，在她看来，肖俊入股、“强行股转债”、以虚假诉讼锁定高额回报后多方强制执行等诸多不正常现象，正是仙桃市少数官员巧取豪夺、破坏正常营商环境的一个缩影。
10月10日上午，笔者向肖俊核实相关情况，肖俊按掉电话，不接。笔者随后向其发了短信以及其领取分红的截图，询问：我们接到材料，你从肖剑经营的仙桃中小企业融资平台系列公司中领取分红，此事属实吗？肖剑先生的家人称省纪委曾就此到仙桃调查，结果如何未见公开，您能不能澄清一下？肖厚宽是你亲戚吗？为何你利用他的名义对外投资，是否就此投资向组织上报备？资金来源是什么？是否合规？省纪委的调查结论如何？
截至本文发布，肖俊未予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