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警卫员报告朱德元帅说:“找到了……杨汉秀烈士……遗体……”

正在工作的朱德手中的笔一顿,重复问了一遍:“确认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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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卫员点点头道:“已经派人确认过了,确实是杨汉秀烈士。”

朱德元帅放下笔,静静站在窗边,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眼眶都湿润了。

往日那个喊着“朱伯伯”的军阀叛女,终究还是香消玉殒了。

杨汉秀为什么会失踪20多年呢?

杨汉秀的出身

1948年,杨汉秀被国民党抓进重庆渣滓洞监狱,狱友都是同样革命理想的共产党人。

大家对杨汉秀的印象不错,每次狱警特务争取合法权益或谈判的时候,她总是第一个站出来交涉。特务们对她态度比较客气,她的来头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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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在监狱之中,经常还是能收到朋友家人送来的生活用品和吃食,杨汉秀每次都会将东西毫不吝啬地分给大家。

后来大家多番打听才知道,杨汉秀是大军阀杨森的亲侄女,她父亲是杨森的补给司令。杨森当时是重庆市长兼任警备司令,而二弟杨汉烈是国民党第20军79师师长。

家庭背景如此显赫,她为何会被抓进渣滓洞受罪呢?

1913年,杨汉秀出生在四川广安,成为渠河上有名的杨大小姐,杨氏家族第一个女孩。

她父亲杨懋修是杨森的二弟,富甲一方,广安、渠县一带的著名土豪。大伯杨森是赫赫有名的反动军阀,成为乱世之中不可忽略的一股势力。

杨汉秀从小聪明,爱读书看报,跟堂哥杨汉忻很有共同话题,两个人一起谈论时事,受到男女平等、自由民主的新思想影响。

家人看她如此好学,还给她找了一位家庭教师。这位朱老师知识渊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杨汉秀颇为喜欢朱老师。

朱老师其实是一名地下党员,经常对杨汉秀进行爱国主义教育,让她逐渐树立了坚定的革命理想。

跟大伯的矛盾

1924年,杨汉秀幸福美满的生活被打破,父亲杨懋修在宜昌大战里牺牲了,大伯就成了她半个父亲。

虽然大伯杨森依旧对她很宠爱,但是他身上的军阀脾性让杨汉秀很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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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家里时常都会送来大量金银财宝,堆满了整个厅堂,大伯杨森和几个儿子炫耀“战利品”。

“这些是抄了一个富商的家底,他们半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实在是懦弱至极……哈哈哈哈……”
“下次还得让他们多进贡点袁大头上来,军费吃紧,他们这些人平日全靠我们庇护……”

不仅如此,大伯家中完全是封建家庭的窒息氛围,杨森只要有点丁点不舒服,经常随意打骂仆人。

这与杨汉秀的进步思想是相驳斥的,她想要逃离这个军阀家庭当中。

1926年,杨森驻军在万县,杨汉秀跟随大伯转学到万县女中读书,并在这里认识了她革命道路的“领路人”——朱德元帅。

朱德元帅受到派遣来到万县做统战工作,杨汉秀因大伯的关系结识了他。在朱德元帅的启发下,他明确了人生目标。

“我一定要逃出去!”

杨汉秀的叛逆之路

中学毕业之后,杨汉秀不顾家人的反对,远赴上海求学,跟同学一起宣传新思想。

1934年,杨汉秀不顾家人反对下嫁给贫困男同学赵致和。大伯杨森本来都给她找好了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男方是一军阀长子,权势滔天。

但是杨汉秀坚决不从,杨森对侄女的反叛很头疼,但还是给她准备了丰厚的嫁妆。出嫁时抬盒摆了半条街,嫁谷在千石以上。

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杨汉秀抛下丈夫和儿子,毅然决然回到重庆参加革命。

很多人都说杨汉秀太“傻”,放着大好的富贵日子不过,竟然要上战场杀敌。

她投奔的不是自家大伯杨森,而是千里迢迢投奔八路军总司令朱德元帅。

她投革命的经历像唐僧取经一样困难,历经重重考验。

本来她在1939年夏天滞留成都,想要投靠当地党组织,但是了解完她的家庭条件之后,对她的动机存疑,不敢信任。

后来杨汉秀只能北上到宝鸡,结果胡宗南封锁陕北,只好在秦岭一所学校教书,暂时维持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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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0年,杨汉秀只身过黄河,在晋南中条山中当游击队员,经过大半年考验之后终于确定她是可以信任的。

本来即将随着游击队长奔赴陕西八路军总部,结果在陵川县又被军阀庞炳勋部包围,将他们关押在洛阳集中营里严刑拷打。

为了能让队友脱险,杨汉秀亮出杨森侄女的身份,成功逃出生天,装扮成朝鲜族妇女身份才来到西安办事处。

杨汉秀见过阔别已久的“朱伯伯”。

她语气铿锵有力地说:“我想投身革命,接受彻底改造,连名字和姓氏都要改了,下定决心做军阀、地主地反叛者!”
朱德元帅说:“那你就改名为吴铭吧,按照你说的无名无姓。”

此后,杨汉秀以“杨大小姐”的特殊身份,镇定灵活地完成组织交代地任务。

她回到渠县老家,收回了被她父兄掠夺的田产,利用蒋介石“抗日胜利后三年减免四川田赋”的诺言,成功地抵制了反动政府为发动内战而搞的征粮。

内战爆发后,杨汉秀以修建舞厅为名,私下变卖田产筹募资金,全部用于购买武器衣服等物资输送出去。

为了勘测华山地形,她假借画画写生地名义上山。起义战斗打响之后,直接冲上山去参加革命。

但是天下无不透风的墙,杨汉秀暗自从事革命的事情还是走漏了风声。

她在1947年被捕,先后被关在渠县警察局和成都将军衙门省监狱。因为她家庭身份的原因,特务不敢对她严刑拷打。苦于找不到确凿证据,只能把她送回家中。

1948年8月,国民党进行疯狂大清剿,杨汉秀暴露了,她被西北长官公署二处副处长杨元森亲加逮捕,专车押送重庆渣滓洞。

赤子之心依旧不改

在监狱里,杨汉秀总爱穿一件褪色的列宁服,整个人精气神都很好。跟狱友聊起自己去延安、陕西、上海的事情,但是狱友还是不太信任她。

这是因为杨汉秀的身份是急其报名的,她的上线王璞同志已经牺牲了,一时间也无法证明她的身份。只知道她的来头不小,特务都对她毕恭毕敬。

后来,杨汉秀因为生病,大伯杨森将她接出来就医,她才重获短暂的自由。

1949年9月2日,重庆发生惨绝人寰的“九二火灾”,城区大部分建筑都被烧毁。当时任重庆市长的大伯杨森,反倒是到处污蔑这场火是共产党造成的。

杨汉秀在公开场合揭露真相:“杨森才是制造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杨森对侄女恨之入骨,杨汉秀丝毫无畏。9月17日命人将她秘密逮捕,最后杨汉秀不知所踪。

一代烈士

朱德元帅一直牵挂杨汉秀的下落,四处派人搜寻。

但是直到1975年才被一老农发现她的遗体,2年后她的烈士身份才被承认。

当时杨汉秀被大伯杨森带走之后,随即将她勒死在小轿车内,将遗体扔在歌乐山金刚坡,年仅36岁香消玉殒。

杨汉秀留给世人的遗物里有3封重要的信件,一封周总理亲自写的介绍信,一封周总理的亲笔批复,以及王维舟证明文件。

虽然杨汉秀出身军阀世家,但是她勇敢坚韧,为实现革命理想不懈奋斗。

烈士千古!

参考资料:

盖青著. 1921-1949:中国共产党创建和领导的高等教育研究 上[M]. 广州:广东教育出版社, 2012.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