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的初冬,18岁的我应征入伍,我和县里的65名战友,从徐州来到了千里之外的陕西蒲城,后被分到了84807部队38分队新兵一排一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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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兵连的日子,我最害怕的就是夜间紧急集合,白天训练已经很疲惫不堪,可是睡到半夜,一声急促 “嘟嘟嘟”的紧急集合号音,将我们从睡梦中惊醒,几分钟中内穿好衣服,打好背包跑到操场集合,然后班长带着我们到营房外跑上几公里。

可以说,在整个新训期间,我们能睡安稳的的日子不超过5天,除去三顿饭共计约一个小时以外,我们大部分的时间,都就是不停的体能训练中。

虽然我和战友们大多是农村出身,但在这里受的苦,却是先前想也未曾想到的,有时累的实在撑不住了。不少战友面临着睡眠不足而精神恍惚。

那段时间,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想着哪天能够好好的睡一觉,直睡它个天昏地暗。

有一天晚上,我们的体能训练结束后,已经是晚上十二点,我正要躺下休息,班长这时来到我面前,把一封信交给了我。

我看了下信封,发现是父亲写来的,在那种非常的日子里,虽然家书抵万金,我的疲惫感顿时无影无踪,我赶紧撕开信封,一个人穿上衣服,躲在宿舍外的墙根下,一边流泪,一边体味着父母的亲情。

那两个月的强化训练历程可以说是让我终生受益,后来我步入社会后,发现再大的困难和波折,我都有勇气直接面对。

训练是辛苦的,但在短短六十天的日子里,却也发生了不少小插曲。其中后两件事情,感觉有些奇葩!

第一、是新兵连还发生了打架事件。

有一天晚上,一个徐州兵和一个济宁兵,因为做俯卧撑,两人较上了劲,谁都不服谁,最后还动手推搡起来,结果济宁兵的嘴巴被打出了血。

当时有一个邹城的战友担心出事,就上报给了领导,领导命令全连的战士,在外面站了一个小时,紧接着,又让大家在室外跑步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后,领导过来训话,让打人的战友公开道歉,这件事情才算最终收场。

另外,我们中间还发生了一次新兵逃跑事件。有一个浙江籍的士兵,因为无法忍受高强度的训练,在趁大家不注意时,偷偷溜出军营。

当一个战友发现浙江籍士兵不见踪影后,大家就分头寻找,在连队周围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角角落落凡是能藏人的地方,都不放过,大伙儿沿着营区外两公里范围搜了一圈,依然是连个人影也看不到。

至此,班长、排长和连长、指导员心里都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们交换了意见,最后由连长、指导员向团里作了汇报和检讨。

好在,当派人赶往车站时,发现那个战友正坐在候车室里睡觉呢。于是,就把他带回了新兵连。

后来,那个浙江籍战友和班长分别受到了一个警告处分,他觉得班长因自己他无辜受了连累,内心感觉很过意不去。

从那以后,他和班长就像亲兄弟一样,配合默契,在训练中全力支持班长的工作,后来他还被评为了“优秀士兵”,班长立了一个个人三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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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也不怕大家笑话,在新兵连这些天里,我们那批战士都没有摸过枪。这对大家来说,未免有些遗憾。

至于没有摸过枪的真实原因,原来竟然和一次枪支失窃有关。

我们刚到连队的前两个月,师部大院门口执勤战士的枪“丢了”,知情的老兵说,那次丢枪事件,其实就是一个误会。

那天,师警卫调整连执勤站岗的两名河南籍战士,当天晚上站岗执勤。上半夜值班的是战士王星。

后半夜,是他的老乡李文接岗,可是他在十一点出头的时候,被一泡尿憋醒了,于是,李文早早地来到了岗哨,在那里,他发现王星竟抱着枪睡着了。李文当时脑子里也不知他在想啥,估计他想搞一个恶作剧,吓唬一下自己的老乡王星。

李文喊了几声,也没见王星有任何回应,他上前悄悄地把王星怀里的枪抽走了。

李文拿到枪后,看到离交接的时间还早,就想着回去再眯一会,可他哪里知道,他这一躺下,竟然睡过了头,从而错过了换岗的时间。

十二点时,被闹钟惊醒的王星,发现自己执勤的枪没了,吓得他面无血色,找了一圈无果之后,他只好硬着头皮向带班的领导汇报。

在部队,一旦发现枪支丢失,那么无论如何也要找回来,按照规定,必须要在二十四小时内上报中央军委。带队的领导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立即在第一时间里上报到师首长那里。

如果实在找不回来,那么不仅个人会受到记过或者处分,甚至还可能会被判刑。而他所在的班、连、排等都会受到影响,

当时,在营地的所有部队都紧急集合,师部的和师直的官兵都第一时间出来找枪。

大家都在奋力找枪的时候,李文如果及时把枪交上去,也许后果没有那么严重,但他由于害怕承担责任,他没有做任何声张,把枪直接扔在了营区的一个下水道里。然后再去哨岗去交接班,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

两天后,经过全体官兵的仔细搜查,一个战士终于在下水道发现了丢失的枪,接下来,经过一系列的侦查询问和指纹对比。战士李文藏枪的事情最后水落石出。

虽然枪支没有流入社会,但这次“丢枪”事件造成的后果是非常严重的,为此,很多领导都受到了影响,并予以了处理。

而王星和李文两人,几个月之后被军事法庭审判,两人分别判处三年和两年劳动教养。

事件发生之后,我所的部队开始整顿,并加大了枪支的管理。因此,在我们新兵连那两个月的日子,所有的枪支都收了起来,我们正好赶在那个节骨眼上,于是,也失去了打靶练枪的机会。

如今,我脱下戎装回到地方工作已经二十多年了,如今对部队现在的训练、学习、工作等情况,已经明显地不如从前那么了解和熟悉了。但我每当想起自己在军营新兵连里度过的日子,内心就会油然想起那些来自五湖四海的战友们。

那是一段无怨无悔的怀念,那是一首青春的恋歌,那是一曲同生共死的和弦,说真的,那段军营岁月值得我留恋、回味与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