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周八骏
2023年9月13日,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在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发表题为《新时代美国外交的力量和目的》的演讲,代表拜登政府阐述一个基本观点——世界告别了“后冷战时期”,正进入一个新时代。
布林肯没有说“后冷战时期”何时结束。但从他把新冠疫情包括在对“后冷战时期”的挑战,以及用英语现在进行时态描述“我们正在经历的,不是对‘后冷战秩序’(the post-Cold War order)的考验,而是其终结”来推断,布林肯是以俄乌冲突作为“后冷战时期”结束的主要标志。他还列举最近一二年出现的其他一系列变化,得出结论是——我们发现自己处于拜登总统所说的转折点。一个时代正在结束,一个新时代正在开始。(So we find ourselves at what President Biden calls an inflection point.One era is ending,a new one is beginning)。
尽管关于历史时期或时代的划分是一件很难做到精确的事,布林肯也承认有关论述会在今后数十年引起争议。但是,我们仍然拥有充分的事实和历史逻辑来证明布林肯所代表的拜登政府关于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观点,是避重就轻,无视百年变局的复杂性和本质。
首先,就“后冷战时期终结”而言,2022年2月开始的俄乌冲突固然是一个具标志性意义的事件。但是,普京领导俄罗斯挑战“后冷战秩序”,早从2008年8月俄罗斯与格鲁吉亚交战开始,中经2014年3月克里米亚并入俄罗斯。
更重要的是,所谓“冷战结束”不仅是苏联解体、东欧变天,而且,被美西方宣称是所谓“共产主义失败”、人类历史终结于美西方自由资本主义向全世界普及。关于这一点,事实是,美西方盲目自信。即使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旗帜在上世纪90年代初从分裂后的苏联和变色后的东欧国家降落,但是,一直在中国高高飘扬。正如习近平主席所指出,历史没有终结也不会终结;中国式现代化是科学社会主义在占人类约五分之一人口的中国的创造性传承和光大。
美西方曾数十年沉浸在中国改革开放将走美西方之路的幻想。布林肯在他的上述演讲中尽管承认美西方的民主制度陷入困境,却依旧攻击中国和俄罗斯实践威权政制,依旧信仰美西方政治模式,从而,妨碍他们看清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最重要的世界秩序变迁,是从16世纪至20世纪500年世界重心在美西方,进入21世纪向东方(亚洲)转移。概括的表述是“东升西降”。
特朗普政府代表美国在2017年12月、2018年1月宣布,美国调整其全球战略,中国和俄罗斯成为美国的主要对手。在2022年2月俄乌冲突发生前,2018年10月4日,美国副总统彭斯发表全面诋毁和攻击中国的演讲;2020年7月23日,美国国务卿蓬佩奥在尼克松图书馆发表演讲,污蔑、诽谤中国共产党。美国共和民主两党和战略界一致视中国为美国的最主要对手。布林肯在上述演讲中称中国“构成了最重大的长期挑战”,因为中国“不仅渴望重塑国际秩序,而且越来越拥有实现这一目标的经济、外交、军事和技术力量。”是同特朗普政府一脉相承。新旧时代的转变,早在2022年2月前便发生了。
布林肯在上述演讲中不得不承认,“随着(大国间)竞争加剧,许多国家都在两面下注。”他称,拜登政府应对世界秩序变迁的态度是“谦卑与自信”,这是美国霸权衰落的夫子自道。
回想2001年“九一一事件”发生后,布什总统强硬推行“单边主义”,是“后冷战时期”世界秩序呈现政治军事单极的写照。7年后,2008年9月美国投资银行雷曼兄弟被迫申请破产,美国次贷危机恶化为“百年一遇”金融危机。美国不得不要求召开二十国集团领导人峰会,请求中国等新兴经济体施以援手。2009年1月,奥巴马入主白宫,国务卿希拉里发表关于调整布什政府“单边主义”的主张称,世界事务没有美国不行,仅有美国也不行。希拉里还曾提议“重启美俄关系”。美国从“后冷战时期”的巅峰状态迅速滑落,完全是咎由自取。
拜登和布林肯都含糊地称“新时代”而说不清新在何处。因为他们看不清美国的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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