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平峙峪出土的东周铜器

戴 遵 德

文物 1972-04-30

1964年9月,原平峙峪村社员遵照毛主席“农业学大寨”的伟大指示,在该村东南赵家垴进行土地整修时,由地下挖出了一批东周的青铜器。同年9月底,经山西省文物工作委员会派人前往勘察清理,得知这批青铜器系出自一座墓葬中。

峙峪村位于原平县城东北约八公里,地处津沱河东岸,南北贯穿一条大道,墓葬位

于村东约0.5公里赵家垴台地上(农耕地)。这一带西端较为平坦,东面是起伏的黄土丘陵。基葬形制南北呈长方形,为土坑竖穴墓,南北长约6米,东西宽约5米,因水土流失,地面土层被剥蚀,墓葬较浅。墓内被扰乱,已无法辨认葬式。在墓底南北两端发现有马头骨两个和部分马肢骨,系杀马殉葬的。随葬铜器置于墓底北端。

随葬器物除青铜器外,还有砌石1件。铜器中大多是实用器物,少数是明器,保存较完整。

一、食器

1.鼎4件。形制基本相同,只个体大小、花纹装饰不同,均为附耳,有盖,深腹,圆底,

蹄足瘦高,通高12.5——29.5厘米。1件较大,通体饰勾连雷纹、垂叶纹(图六);1件腹、盖饰蟠螭纹,足饰兽面纹(图一);1件腹、盖饰蟠虺乳丁纹;1件素面,底部遗烟熏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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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甑1件。附耳,窄沿,束颈,下腹内收,圈足,簟与器腹合铸而成,草作长条辐状孔,腹饰勾连雷纹、垂叶纹,通高25厘米(图三)。

3.甗1件。上部为甑,下部为鬲。甑形如前器,腹饰蟠虺纹。鬲为束口直沿,圆腹,平裆,空足,素面,肩部有二衔环钮,周饰一道凸棱纹,底部烟熏痕迹较厚,通高38.8厘米(图二,七):

4.豆,深腹,矮足,盖有三环钮,饰蟠虺纹,腹部素面,有双环耳。通高20厘米(图五):

5.小尊1件。绳纹双环耳,器腹素面,镂空圈足。通高8.5厘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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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酒器

壶1件。小口,长颈,深腹,圈足,盖有三环钮,肩部有兽首衔环双耳,腹下三环钮,盖饰捲云纹,腹饰蟠虺纹,足饰绚索纹(图四)。

三、兵器

1.戈3件。1件短援,隆脊,直内,上有一圆穿,长胡三穿,通长17.5厘米。2件长援,隆脊有棱,直内,上有一圆穿,长胡三穿。

2.矛2件。1件隆脊有棱,锋芒锐利,圆鉴,鉴有二穿。通长18.7厘米。1件扁平,末端尖锐,方整,有二穿,通长11.8厘米。

3.剑2件。1件为《吴王光剑》,首残破,茎为圆柱形,中间有两道箍棱,腊广,剑身双面有火焰状花纹,隆脊有棱,近腊处刻铭两行八字(见后),通长50.7厘米(图版贰;1、2)。1件首圆形,茎作圆柱形,首端中空,窄腊,隆脊有棱,通长47.3厘米。

4.刀2件。1件环首,单刃,微弯曲。1件首部残缺,单刃,微弯曲。

四、工具

1.饼1件。长方形,刃外侈,方鍪有穿。

2.凿1件。长条形,单刃。

3.铲1件。首窄,刃宽,长18厘米。

4.砺石1件。长方形,灰色细砂岩制,四面经使用磨成凹槽。

五,车马器

1.軎2件。圆筒形,有楼,素面,末端一道绚索纹,辖首为兽面纹,两侧镂空。

2.马衔2件。两端均作“g”字形环(图八)。

3.带夹1件。已残,夹内残存皮带腐朽痕迹,折叠处中间有活纽,上有穿孔。

4.环3件。一大二小,有磨损痕迹。

这批随葬铜器的组合为鼎、豆、壶、嗣。花纹以蟠螭纹、蟠胞纹为主,其次为勾连雷纹、三角涡纹、云纹、绚索纹等。从器形来看,鼎深腹,蹄足较为瘦高,造型与浑源李峪村鸟盖兽带纹鼎和1961年侯马市上马村13号基出土的Ⅲ式鼎风格基本相同(《浑源彝器图》,《考古》1963年5期),鼎与藏上多饰有细密整齐的蟠虺纹,与河南汲县琉璃阁战国早期墓铜器花纹风格相同。兵器中的戈、矛,车器中的有棱车喜均与寿县蔡侯墓中者类似。可见这批铜器都具有春秋晚期到战国早期的特征,其年代大体可定。

关于有铭文的1件铜剑,因锈蚀,铭文稍受损伤,但是基本上能够看清。铭文共两行八字,书法端庄整齐,句首三字为“瑛额王",与《吴王元剑》的铭文句首三字相同(郭沫若《两周金文辞大系图录考释》)。第四字较模糊,从字首与下半部看,与《吴王光监》的“栾”字极为相似(《寿县蔡侯墓出土遗物》)。第五、六、七三字为“自比用”,较清晰。

第八字也模糊,隐约可见为“锵”字,与《吴季子之子剑》的“剑”字相同,所以此剑铭文应读为“攻散王光自作用剑”,可名为《吴王光剑》,即吴王阔庐之剑。此剑当在吴王阖庐自立为王时期所铸造,即在公元前514年至前496年的十九年间。

《吴王光剑》的造型特征与过去发现的吴越铜剑相似,虽因锈蚀断裂,但从整体观察,铸造精美,剑例锋芒犀利,火焰状花纹,银光闪耀,堪称吴越名剑。

《吴王光剑》在山西出土,是一个值得注意的问题。过去山西曾经儿次出土过吴国的锅器,如:清同治年间代县蒙王村出土过《吴王夫差缝》;解放后,于1961年万荣县庙前村黄河岸崩塌又出土过两件吴国错金鸟书戈《王子于之用戈》《《文物》1962年4.5期)。据目前所知,《吴王光剑》在原平峙峪出土,是山西地区第三次出土的吴国铜器。从这批共存的铜器来看,《吴王光剑》传入山西的时间当在春秋末年到战国初期。据文献记载,春秋时期,晋、吴之间的关系是很密切的。如《左传·成公七年》,晋国(景公)曾派遣巫臣出使吴国,并带战车一队,教吴人学射法、御法、战车阵法,巫臣还命其儿子作了吴国的行人,从此晋、吴开始交通往来,以后也有不少接触。如:《左传·襄公二十三年》(晋平公八年,吴王诸樊十一年)“晋将嫁女于吴,齐侯使析归父媵之”。《史记·晋世家》记载,晋平公十四年“吴延陵季子来使”。《左传·襄公三十一年》(晋平公十六年)“吴子使屈狐庸聘于晋”。《左传·哀公十三年》(晋定公三十年)晋、吴互争盟主曾会“于黄池”。可见当时晋吴之间通过盟会、聘使、媵女等方式,采取赠送、贿赂等手段,晋、吴铜器互相传入是很可能的。从这批铜器来看,数量不多,当不是诸侯君卿之墓,也不是一般人的墓葬,而可能属于士卿大夫一类统治阶级之墓。这批铜器和《吴王光剑》的出土对研究我国东周时代的历史,增添了新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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