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我捡了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言湘故事会
2023-09-27 10:16浙江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是京城里最为懦弱无能的郡主,本以为要被压迫半生,却在雪夜捡到了黑衣少年,我以为他是真心待我,可少年人依旧心冷。
那个雨夜,我被压在床上,冰冷的剑柄抵住我的下巴,他眼眸淡的看不出情绪,“郡主以后莫要轻信他人。”
01.
我端坐在软垫上,手里瑟瑟发抖提着毛笔,纸上的字迹模糊,被泪水晕染,手心仍然有阵阵刺痛。
婢女柳青手里拿着果盘自顾自吃着,见我眼角含泪,笑着说道:“郡主还是早些写完,别让夫人久等了。”
我沉默未语。
昨夜我被继姐推下荷塘,挣扎许久被下人救下,继姐诬陷我故意落水欲陷害于她,于是我被关在祠堂里一天。
要说委屈,更多的是麻木,自从长公主病逝,我早就从受宠的郡主沦为人人可欺的阶下囚,哪怕再奇怪的借口,我都会受到惩罚,关禁闭,我不清楚被关在这偌大王府究竟多久。
祠堂颇为阴冷,柳青打了个冷颤,把吃完的果盘扔到一边,像是施舍扔了蜡烛,“郡主可别着凉了,屋外有柴记得烧。”话完,她哼着歌轻快离去。
窗外大雪纷纷,窗口似是漏了缝隙,那粒雪轻飘飘落到了我的脖颈,我无奈起身。
周围静得出奇,竟也没有侍卫的打呼声,许是他们偷懒,被关了不知道多久,我竟然因为可以放松而觉得喜悦,真是可笑。
小心翼翼打开了窗,黑夜如墨,凛冽的寒风席卷大地,一株株老树虬枝在北风中摇曳不止,凉风刮在脸上异常的痛快,我轻闭双眼,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
抬眼间,不远处突然看见一抹黑色身影,白茫茫之间突然多了一抹浅淡的黑,雪模糊视线看的不太真切,但黑色边缘的雪上还有红色的印子。
那人受伤了。
我纠结了许久,叹了一口气。
算了,还是不要去了,万一遇到了什么危险,这人一身黑衣看着就古怪。
我关上窗户转身,脑海里却浮现出那抹黑色身影,雪地上渗满血红。
啧。
我停住脚步,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观察侍卫不在后,手撑着窗边一翻而过。
林夫人命侍卫把门锁加牢固,钥匙独她一人所有,她忌惮着我,担心只要我存在一天,安年便会回心转意,她想把我关在祠堂,关在安王府一辈子,亦或者草草找人把我嫁了。
可她忘记封窗。
02.
这人身子不重,但到底是男子,我拖着他来到祠堂,翻窗时差点被绊倒,稳定后,我盯着这男子的脸,玉白的脸上沾上血渍,薄薄的唇轻抿,皱着眉。
我沉默地看了几眼。
还挺好看。
还是少年模样,白皙的脸上染上红晕,平白的生出几分柔弱来,他的身上伤口不重,祠堂里也没有麻布,我看了眼用来擦桌的抹布,歉意的扯起嘴角。
简单用水沾湿后,我掀开他的外衣,打量了一下伤势,草草擦了几下。
嗯,问题不大。
正欲用沾满血水的抹布擦他的脸时,突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握住我的手腕,我吓了一跳,手里抹布啪嗒一声掉在他的脸上。
黑衣少年愣了一下,他面无表情的拿开抹布,欲言又止的看着我,“你用抹布擦脸?”
我没想到他会醒,反应慢了半拍,“有什么问题?”
少年有着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含笑时却似乎带着逗弄,他的声音透着漫不经心,“没什么,没想到郡主还有这喜好。”
我这才反应过来,见他打量祠堂,了然道:“这里只有书纸毛笔。”
少年不情愿的回头,夺过我手中的抹布,随后像是示范给我看一样,用力拧紧,血水顺着流了出来。
我自知他是嫌弃我刚才用沾满血水的抹布擦他的脸,所以别过脸去,装作没看到。
见他脸上的血渍被擦干净,我与他面对面,盯着他散漫的双眼问道:“你是谁?”
黑衣少年轻笑,“我是雁时。”
我想了一秒,脑海却并没有这陌生的名字,随后继续审问,“为什么出现在安王府?”
雁时轻飘飘的解释道:“我被多人追杀,翻墙躲到了安王府里,仅此而已。”
他说的太过轻巧,我怀疑的望了他一眼,却见对方没有丝毫破绽,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你赶紧离开吧。”
他挑了挑眉,“郡主就这么放过我?”
“要不然呢?我与你无冤无仇。”我语气坦然的说道。
“无冤无仇……”他淡淡的低声念道,眼里的冰冷转瞬即逝,仍旧是漫不经心的样子,他像是为了转移话题,含笑道:“郡主为何在这?”
我白了他一眼,“我被关起来了。”
“也对,毕竟是京城里最为无能的安楚郡主,想必又是犯了什么白痴的过错。”他的话语里有些讽刺。
我又白了他一眼。
近些年来,我的身子愈发虚弱,被林夫人喂了不知道多少所谓强身健体的药,虽然有些偷偷倒掉,但是还是吃了一些,自此以后,就常年在府里待着。
后来我得知安依月在外面编排了我不少,说什么爱慕太子不得闹着要自尽,嫉妒继姐博得安年喜爱于是东施效颦,惹得安年更为厌恶,还有什么和继姐比拼才艺,结果闹得笑话,琴棋书画还不如一个丫鬟此类云云。
我淡道:“我早就习惯了,反正不管怎么解释都是徒劳。”
他见我这般说,突然拿起一旁摘抄的纸,玉白的手状似无意的点了点大片晕染的字迹,“可看似毫不在意的郡主,好像躲在祠堂里偷偷哭鼻子呢。”
我脸色一红,迅速抢过纸,把纸放在背后,不自然说道:“那又如何。”
他轻笑,“不如何。”
我忽然有些摸不透他,面前的少年一身黑衣,眼眸里总是似笑非笑般令人捉摸不透。
他被多人追杀,却能仅仅受轻伤,身处安王府神色自然的像回自己家一样,实在奇怪。
……也许他可以帮到我。
见他欲走,我突然抓住的他的手,雁时皱了皱眉,很快掠去眼里的不适,黑亮的眼里再度闪现笑意,“郡主换口味了?”
我知道他在暗示我耍流氓,但我仍旧紧紧的抓着,“你在安王府养伤吧。”
他神色变了变,低垂的眼眸探究的看向我,“为何?”
我面色不改,“心悦于你。”
他轻嗤一声,满脸的不信,但还是配合的说道:“没想到我这沾上血迹的脸能博得郡主的喜欢,真是受宠若惊。”
我与他相互对视,谁也不肯错开视线,他的眼里满是玩味,而我仍然冷静的看着他,就这样对视许久,他似是有些无奈,叹了一口气。
“知道了。”
我想,也许他是因为受了伤才会答应我的要求。
03.
一夜未眠,祠堂的门被慢慢打开,一双软袖双色芙蓉鞋停在门前,女子一身云雁细锦衣,抹上白粉的脸透着几分违和,她眉毛微挑,声音里透着讥讽,“不知妹妹昨夜有没有偷懒?”
我抬眼望去,下一秒切换出柔弱可怜的模样来,“自是没有。”
其实京中传闻倒也没错,我确实如他们所说的懦弱无能,被妾室欺压,被继姐陷害,下人不敬,安年视我如蝼蚁,我的身体愈发虚弱,林夫人再过不久也要将我嫁给五十岁年老好色的宰相做妾。
我一步步被逼在角落,进退两难,稍显锋芒就会被马上察觉,并彻底打压,只能一辈子懦弱的委身求全……
我垂下眼眸,眼里看不出情绪,眼角微红,一副受挫落泪的模样,惹得安依月阵阵发笑,她心情极好,想必是特意起早来看我惨败神情的。
而她显然得逞了,虽然我是故意所为,但如若仍是淡然模样,安依月便会极其愤怒,转而又编些可笑的借口来诬陷,这些年里,我早已习惯。
见她离开,我习以为常揉了揉发红的眼,眼底一片清明。
窗户外,黑衣少年双手抱胸饶有兴趣的看着,见我冷冷一瞥,仍是笑眯眯的,“郡主盯着我做什么,怪我看你笑话?”
我沉默不语。
雁时利落的翻窗,“我已经处理好了。”他有着含情般的双眼,即便是冷淡的看着我,也能让人平白生些暧昧,“郡主对我爱慕至深,真是让在下为难。”
我不理他的骚话,见他处理的好了,心里的负担略微放下,想要让雁时不留痕迹的留下,只能买通刚入府中的侍卫,恰好前几日安年随意招了位新侍卫,让他时时刻刻盯着我。
我拍了拍落了灰的披风,打开门时冷风嗖嗖的让人打颤,我停了下来,望向比我高出许多的雁时,后退一步,“你走我前面。”
雁时轻笑一声,把我护在身后,他看起来高高瘦瘦,却着实为我挡了不少风,我看了眼面前一身黑衣的少年,他的发尾轻晃,看上去心情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