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01
这里是云南省的一个偏僻山村,是我爷爷的老家,整个村子加起来不到一百户。
折腾了大半日,临近傍晚,我和爷爷才到了二叔赵金家。
二叔赵金,二婶王丽,很是热情地招待我和爷爷,还把家里唯一的大公鸡给杀了。
吃饭的时候,我感觉到二婶王丽她一直在盯着我看,让我感到不舒服。
「把这女娃留下配阴婚吧!」王丽突然开口,笑着说道,她的语气根本不是在开玩笑。
「咳咳咳……」我正在喝水,被水呛到,不禁剧烈地干咳了两声。
「啪」的一声,二叔赵金抬起手就给了二婶王丽一巴掌。
接着,「砰砰」两声,赵金朝着王丽的头狠狠砸了两拳。
「胡说八道什么呢?!」赵金大声吼道。
二婶王丽的左脸被打得通红,嘴角还流了血,她低着头,浑身发抖,把脸埋在碗里。她好像很怕赵金。
「够了!」爷爷在一旁呵斥道。
我看了一眼埋头吃饭的二婶,她也够可怜的,远嫁给我二叔,还遭受毒打。
我之前有个堂弟,五岁时掉井里淹死了,二婶经受不住这种打击伤心过度,患上了间歇性精神病。
偶尔嘴里会说胡话,但没伤过人。
我注视着埋头吃饭的二婶,她蓬头垢面,身上穿的衣服破旧,我不禁陷入沉思——二婶,是这落后山村里女人们的缩影。
在这个地方,女人挨打是家常便饭,就连我爷爷也这么认为。男尊女卑的思想,根深蒂固。
吃完饭,我陪着二婶去了灶房刷碗,灶房空间不大,只有一个发黄的小灯泡,光线很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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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里拿着刷洗的盘子,笑着问道:「二婶,我听爷爷说,山上有红枣树……」
没等我说完话,二婶突然小声说了句:「这房子有鬼。」
有鬼?我不信。
我这人从不信鬼神之说,而且爱看各种惊悚、恐怖鬼片,还喜欢顺便评价一下「鬼」的演技。
这和我的职业有关,我是一名表演系的老师。
有些演员,十分地不专业,除了在脸上花心思画得恐怖些,完全忽视了鬼的肢体动作、鬼的眼神。
更有些天马行空的鬼片,里面的鬼会跑,且速度极快,不像去害人,倒像是去投胎。
「鬼」这种东西,见多了,就不会害怕。
我在心里犯嘀咕:二婶是不是又犯病了?
「二婶……」
「嘘——小点儿声,她能听见我们说话,我见过她……」二婶凑到我身边,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话,眼睛还在盯着四周看。
我愣住了几秒,咽了口口水。二婶的表情,惊恐中带着一丝麻木,仿佛已经跟她嘴里的「鬼」达成了某种程度的妥协。
二婶的表情让我想起一句话,我经常告诉表演系学生:「无痕迹表演,代入感最强。」
二婶此刻的表情,绝对是教科书级别的表情,连身为一名表演系老师的我,都未必能做出如此真实的表情。
「二婶,别动,就这个表情,我录一下。」我拿出手机,快速点开相机,给二婶录了短短十秒的视频。
二婶见我不害怕,急得直跺脚!
「王丽!」灶房外面突然传来二叔的吼声。
「来了!」二婶将手里刷洗的盘子放下,急忙跑了出去,灶房内就剩下我一个人。
我再次观看了一遍刚才录制的视频,学着做出相同的面部表情……算了,先刷碗,晚上回去再研究。
要不……发到班级群里,让学生们看看,什么叫「无痕迹表演」。
我将刚才录制好的视频发到了班级群里,并且嘱咐了几句话,就将手机放下,专心刷碗。
碗筷刷干净后,我又把灶房的地扫了一遍,将东西摆放整齐些。
好了,都收拾干净了!
我将身上的围裙解开,拿起手机,微信显示有「99+」条消息,我心想:二婶的表情,一定会让这些学表演的孩子赞叹。
我点开微信,从头阅读。
「我看到鬼了……」
「我也看到了……就在第六秒……」
「哭唧唧,老师,你吓到人家,有鬼脸。」
「这是特效吗?好真实。」
鬼?哪儿来的鬼?我怎么没看到?
为了平复群里学生们的心情,我在群里发了消息,说是在拍戏,不许「路透」。
我点开刚才录制的视频,刚看了两秒,手机突然自动关机了。
没电了?我叹了口气,目光溃散地看了看四周。
我的目光,突然定格在了墙角处的地面上,有两个脚印——是脚印,不是鞋印。我刚才明明扫过地,且没人在灶房内打赤脚,那这脚印是谁的?
02
鬼?
不可能,这世上不可能有鬼,我摇了摇头。
突然,那脚印朝着我的方向走来,且速度极快。
一步两步三步,脚印在距离我一米的地方突然消失。
随后,「砰」的一声,一阵阴风,将灶房的木门关上。
冷,刺骨的冷,灶房内的温度骤降,我仿佛掉进一个冰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轰隆隆……轰隆隆……」雷声滚滚,闪电将整个夜空照亮,亮得如同白昼一般,黑压压的云层,低得不能再低。

这场瓢泼大雨下得急,短短十几秒,院子里就泛起了白烟儿。爷爷、二叔、二婶都躲进了东屋,只有我留在了灶房里。
我咽了口口水,仔细地看着地面,确实没有脚印。难道刚才是我眼花了?对,一定是我眼花了,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鬼呢?
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小心翼翼地退到墙角。
好歹我也是演过贞子、演过笔仙的表演老师,我要是再化上装……谁吓人还不一定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突然,一阵带着颤音的笑声传来,格外清晰。
「啊……啊啊啊!」我被这笑声吓得腿软,瘫坐在地上。这声音我好像在哪儿听过。
对,在宿舍!当时宿舍的寝室门生了锈,一开一关就是这个声音。
一定是二婶家的生锈铁门出了声,是被风吹的。
任何不合理的事,只要探其根本,就一定会解释得通。我不停地安慰自己,给自己做着心理疏导。
没事,没事,雨停了就好,雨停后就离开灶房,然后找施工队把灶房扒了,再建个新的。
我深吸了一口凉气,之后吐气……突然,在我脚边又多了一双脚印,它好像就站在我面前。
「啪」的一声,唯一的小黄灯突然爆裂,黑暗瞬间将我吞噬,我仿佛堕入了深渊。我想跑,可我的腿已经软了。
此时,我突然感觉胳膊上的皮肤奇痒无比。
我本能地用手去挠,然而手的触觉告诉我:我胳膊上的皮肤正极速发生着变化,从一点点褶皱,变化成一块块的腐烂肉泥!
我的精神濒临崩溃!
「轰隆隆……」雷声剧响,伴着刺眼的闪电,闪电透过玻璃,照亮了灶房墙面。那一瞬间,墙面上映出一个惨烈的画面——
奄奄一息的女人,赤身裸体,双臂被砍断,心口处插着一把尖刀。她嘴里咒骂着,我甚至看得清她嘴唇在动,她咒骂的人,名叫李江。
早就听闻故宫里发生过类似的事:下雨天,在墙面上可以看到宫女、太监的虚影,还会动。
闪电过后,灶房墙面上的虚影消失,我仅存的理智告诉我:这灶房内绝对死过人。我刚才看到的,就是那女人惨死的过程。
那女人怨恨的眸子,看得我后背发凉。人横死后,怨念太重,真的会化为鬼魂吗?
我大口地喘气,感觉到窒息,像是要溺死在水里似的。我的眼皮变得沉重,在彻底昏厥前,我仿佛看到了那张鬼脸。
等我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胳膊上的皮肤也恢复了正常。身边围着爷爷、二叔、二婶,还有一个穿着黑衣服、头发银白的老奶奶。
我的头很疼,我试图抬起手,结果抬不起来,手腕处系着红色的红线,上面悬挂着一枚银铃。我怎么被绑在床上了?
「绑我干什么?快给我解开,不回血了。」我一脸的疑惑,这老奶奶穿得怪异,打扮得也怪异,像是驱鬼的神婆。
「文婶儿,你看,能解开吗?」这个被唤作文婶儿的人,是整个村子里唯一的神婆,她懂一些风水,谁家的孩子若是冲撞了鬼神,都会请她去帮忙。
文婶儿手上拿着两张黄纸。她将黄纸点燃,围绕着我的床榻,来回绕了三圈。待黄纸燃烧干净,「砰」的一声,绑在我身上的红线竟自动断了。
我被二婶扶了起来,浑身酸疼,整个身体仿佛被车碾压过一遍。
「这女娃,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吧?」文婶儿坐在椅子上,点燃了自己的大烟袋,抽了几口。
我确实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人,所以我的名字,叫赵暖阳。
「文婶儿,暖阳是这个时辰出生的,怎么了?」爷爷焦急地问道。
文婶儿冷哼了一声,用烟袋磕了磕桌子。
「怎么了?这女娃惹了大麻烦,被那女鬼招阴了!我当初就告诉过你,这房子不太平,你偏不信邪,非要贪图那几亩稻田地。这回好了,儿媳妇被吓成疯子,孙女又被女鬼盯上。」文婶儿朝爷爷翻了个白眼。
他们是老相识,年轻的时候,爷爷差点儿娶了文婶儿,只因我太奶奶不同意这门亲事,才作罢。打那以后,文婶儿终身未嫁。
「文婶儿……这房子我们都住了快十年了,也没见到女鬼,怎么暖阳会遇到?」二叔小声问道。
「这房子就像一座坟,道士做法把女鬼镇压在这里,估计道士出了事,这封印被削弱大半。这女娃的生辰最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好在身上带着东西庇护。」文婶儿说着,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她嘴里说的庇护,我有点儿听不懂,我全身上下就带了一个玉坠,还是姥姥给我的。
「招阴……是什么意思?」我一头的雾水,看着文婶儿。
03
「你和那女鬼的生辰八字一样,被她盯上了,她想附身于你,借着你的身体去复仇。」
附身?这要是以前,我绝不会相信此事,但此刻我信了。
「文婶儿,可有破解的法子?」爷爷站在文婶儿身边,焦急地问道。当初,就是因为文婶儿的神婆身份,爷爷家里才不同意的,感觉晦气。
文婶儿又吸了两口大烟,眉心微蹙。
「办法倒是有,那就是在女鬼附身之前,你这女娃娃替女鬼报仇,平复女鬼心中的怨念,女鬼自然也就消散了。」
「『李江』!昨晚我在灶房里,看到墙上有虚影,一个女子赤身裸体躺在地上,双臂被砍断。她面目狰狞,嘴里念着『李江』的名字,这女鬼最恨的人,一定是『李江』!」一幕一幕闪现在我的脑海里,那个叫「李江」的,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将那女子残忍杀害?
「你先休息会儿,吃点儿东西,晚上的时候,我来替你操办一下,我就先回去了。」文婶儿起身离开,二叔二婶跟在后面相送。
我和爷爷俩人在屋内坐着,爷爷给我讲起了李江的事。
十年前,李江从外地带回来一个女大学生,这女大学生就是后来惨死的女鬼,她叫胡怡,长得很漂亮。
李江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家里只有一个半瞎的奶奶。李江是村子里唯一的大学生,大家既羡慕又跟着高兴,觉得这是光宗耀祖的一件事。
十年前的大学生,可是稀罕物。有一天,李江把胡怡带回了村子,挨家挨户地去拜访,爷爷对胡怡这个女孩印象很深,或者说,村里人对胡怡的印象都很深。
胡怡年轻、漂亮,身上穿的衣服不像村里妇女那么保守。村子里不少男人都在偷偷谈论胡怡的身材。
没过多久,胡怡就和李江结婚了,村里人给办的婚礼,很是热闹。可婚礼过后的第二天,胡怡的娘家人就找上了门,要把胡怡带走。
胡怡的父母是开着小轿车来的,车上还坐着她家里的几个亲戚。胡怡的父母,一看便知是有文化的知识分子,他们家的条件和李江一比,实在是好太多。
在争吵中,村里的人才知道,李江和胡怡是偷偷领证的,根本不像李江和大家吹嘘的那样,说岳父家为他准备了车和房,等着他们回城里住。
不少和李江同龄的人都在看李江的笑话,而胡怡是个十分叛逆的女孩,她死活要留下,就是不肯随父母离开,僵持了一整天。
最后,胡怡的父母只能扔下钱离开,从那以后,再也没出现过。
又过了半年,李江说他和胡怡离婚了,说胡怡嫌弃他穷,抛弃他回娘家了。李江打算离开这个地方,想把房子还有几亩好地低价卖出去。
我爷爷就把房子买下来了,给我二叔二婶住。
「这姑娘好傻!」我大声说道。她一定恨死李江了,自己为了李江抛弃家人朋友,跟家里断了来往,结果却被李江给残忍地杀了。
到了晚上,文婶儿换了一件红色长袍,手里拿着一个类似于碗的椭圆形容器,里面还盛着半碗血——应该是黑狗血,我猜。
我被文婶儿带去了灶房。灶房的门被紧紧关上,文婶儿拿起毛笔,蘸着碗里的血在墙上写符文,一边写一边嘴里还小声嘀咕着。
文婶儿点燃了三柱香,手里拿起一叠黄纸扔在了地上。她在地上画了一个类似于八卦阵的符文,指示我站到那符文上面。
「从现在开始,把眼睛闭上,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许睁开眼睛,更不许说话!一旦前功尽弃,你和我都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