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笑着听完最近这首爆曲。
最近最出圈的歌,大概是任素汐和瓦依那乐队的这首《大梦》。
一首歌把人的一生都唱尽,可能就是这种感觉,每句歌词截出来都是一个催泪的短视频,让人想起木心的那句“生命是时时刻刻不知如何是好。”
如果说瓦依那乐队和这首歌的意象是天然的适配:田野诗意,天地诘问,都是长在他们音乐里的东西;
任素汐则是在更抽象的概念上,和这首歌是天作之合:她演过的人物,恰就是《大梦》里,在平凡生活里笑着哭着也要去感悟的小人物。
甚至有网友说,她往那儿一坐,就已经赢了。
尤其是那一句“过往的执念,过往的云烟,太多的风景,没人看得清,放不下,怎么办“,唱至尾处,听得一声轻轻啜泣。
像一场表演一样,这声啜泣是神来之笔。
那是一种演员走出银幕之外,仍然让人惊叹的表演信服力。
这种信服力让人想起另一个演员唱歌,郝蕾。
是同样一种透明的破碎感,演不出也包装不出,会天然觉得她和她的歌和她的戏,从来都是三位一体。
听完任素汐唱歌,网友火:中国歌手最大的劲敌,可能是这位影后...
1.
任素汐的《大梦》,和那声啜泣,和她前几年在一档音乐综艺里的一场叫《时光机》的表演,很像。
讲的是一位患有哮喘的战地记者在采访中遭遇意外被困,生死之间,过往一幕一幕铺开,她想起父亲对自己的点滴,从成长到拯救。
值得一提的是,当年短片的导演,就是 Joyside 的辛爽,当然他现在还是《漫长的季节》的导演。
在短片里,任素汐唱了一首歌叫《儿时》,唱到“我们却一天天长大“,她声音发抖,还有那声哭腔。
屏幕外听哭的人,是王菲。
这个故事,几乎全部来源于任素汐和她已逝父亲的真实相处经历。
任素汐唱歌就像讲故事,讲到动情之处,眼泪如日常生活一般奔流,于是银幕内外,人人皆被打动。
2.
很多人知道任素汐这个演员会唱歌,可能是在 2012 年的喜剧《驴得水》里。
应该很多人记得她的角色叫张一曼,外表风情,内心单纯可爱的女教师,用自己的方式去反抗旧制度对女性的物化。
那年她凭这个角色爆红,顺带着那首浅浅淡淡的《我要你》,也火遍了全网。
张一曼面对大上海的向往,和求而不得的幽怨,全在任素汐的歌唱里。
不用看画面,从歌里就能感受到,这姑娘是带着笑在唱这首歌,但却在笑容背后,又听出破碎和飘零之感。
任素汐唱这首歌,就像把自己摊开来放进角色里那样。
《驴得水》从话剧搬上银幕,每一次这首歌都是点睛之笔。
当时有评论说:这姑娘明明不好看,但是就有种风情万种的美。
那一年,任素汐也正式从耕耘无闻的话剧演员,成为了在影坛能够独打一面的角色。
任素汐从小就是个艺术苗子。
她出生那年,因为家庭拮据,父亲放弃了当二胡演员,转行干起了销售。
但对音乐的热爱从来没有变。
从小,任素汐就是听着收音机里的吱呀信号长大的。
本来平静的生活,在任素汐三年级的时候发生了剧变:父亲罹患癌症,为了给爸爸治病,家里倾家荡产。
那时候正好姐姐在外上学,妈妈在医院陪床,任素汐那段时间,也看遍了世间百景。
父亲去世的那一天,她一度感觉天要塌下来,也却更明白无常和轮转的意义。
上中戏导演系,成为话剧演员,对任素汐来说应该会很幸运的事情,是可以一生精神寄托的所在。
苦是很苦,在《驴得水》之前,她跑了 10 年剧场,演过德云社舞台剧《唐伯虎点秋香》,还有台湾导演李国修执导的话剧喜剧《三人行不行》等作品。
从通州的出租屋到朝阳区双井的小剧场,经常为了一场戏 300 的演出费奔波。《大梦》里的那一句,“十字路口,往往返返,该怎么办“,唱的也是当年的任素汐。
但那段日子,被任素汐看作是难得的纯粹经历,因为“一心想着演戏”。
遇到《驴得水》是冥冥之中,角色和演员的双向选择。
“每演一次张一曼,我就要死一次。”
张一曼的拧,和对生活的赤诚,在任素汐身上也找得到。
3.
常说尝试对演员很重要,但突然想起任素汐曾经说的一句,角色就像是体内很小的一颗种子,只要这颗种子我有,我就会想办法去培养它,让它变大。
有记者当时问她,如果没有呢?
任素汐说,那就拒绝,我只负责我圈内的角色。
于是你在银幕上见到的任素汐,可以是百态,也可能是同一种:被生活撕裂开来,却又还是要在泪光闪闪中往前走。
郝蕾也是一样,一种疯狂而坚韧的觉知力。
其实好像真正打动人的顶级演员,都是有这种用生活把自我书写,然后用自我去反哺角色的能力。
恍惚 10 年又过去,直到听见《大梦》,才发现这十几年,任素汐某种意义上,把自己保护得相当好 —— 她回到了话剧舞台,接拍的电影并不多,相当珍惜作为演员的纯粹身份。
突如其来的走红之后,她的做法是,把自己“藏起来”。
你可以在西单图书大厦,在菜市场遇见她,但大概率不是在综艺里。
“演员不演戏的时候,要安静一些。”
“知名可以,出名就算了。”
在银幕以外的场合,在歌声里,那种没有静心包装过的纯粹甚至破碎感,依然原样存在。
而为了拥有这种被真实生活书写的能力,其实得割让一部分东西,比如说,明星身份。
成为明星当然也是很励志的事,但会让你失去感知很多事物的机会和能力。
像任素汐和郝蕾这种演员,被她们打动的原因,也许因为,她们主动撕开来给观众看见的缺陷。
听郝蕾唱《氧气》,“对我笑吧,对我说吧”,仿佛就真的看见了她演余红,演《恋爱的犀牛》里的明明,爱力竭,如幻影;
任素汐自写自唱《无名之辈》主题宣传曲《胡广生》,唱出每一个无名之辈的结局,不是喜剧,不是悲剧,苦海无涯,却依旧值得平凡普通的人,拼尽全力活着 —— 和《大梦》,又是像的。
当时这首歌,还是导演为了省钱让任素汐唱的。
结果现在有 4 亿播放。
13 首歌,任素汐足够给乐坛一点小震撼了。
周迅唱歌也有相似的意境,听她唱歌和看她演戏,感受无太大分别,无非就是在不同的艺术表现形式里,把自己剖开撕裂一遍。
袁泉唱《那件疯狂的小事叫爱情》,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用体验派的方法去唱歌,加上本身嗓子条件若有特色,不变成乐坛劲敌,就怪了
有趣的是,这些歌手,也往往是尽最大可能,让自己保持“演员”身份纯粹性的人。
这种体验派歌手,大概发片的可能性不大(周迅除外),毕竟唱歌是尽兴而至,浓缩即精华,最深最广最极致的自己,往往就放在那么一句唱词里。
所以也如此打动人。
靠技巧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但难免有一天会腻;影后的必杀技,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