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2日,由四川省理县文学艺术界联合会、浙江省乐清市文化和广电旅游体育局、浙江省乐清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主办,浙江省乐清市文化馆承办的“寻找庄学本”西行影纪——叶朝晖银盐摄影作品展在乐清市文化馆展厅开展。精美的展陈,浓郁的川西风情给大家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与心灵撞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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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展现场

自2013年签订东西部扶贫协作协议至今,浙江对口支援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已近10年,10年间两地在经济、文化、民生等各方面联系日益紧密。2022年,乐清市融媒体中心主任记者叶朝晖作为乐清对口援助人员,踏上了前往理县的旅途。在一年时间里,他走遍了理县,拍摄了数千张照片。他带着一本《庄学本全集》,走了这位摄影大师曾经用十年走过的路。这次的西行影纪,是一次摄人心魄的记录,也是一场跨越百年的对话,也是一次穿梭时空的致敬……

摄影师、策展人、浙江传媒学院硕士生导师傅拥军在浙江纪实摄影大展上这样评价:一位浙江的摄影师,沿着庄学本走过的路寻访、调查、拍摄,并找到了一些当事人和后代,实属难得。不论照片拍多少,是否银盐,其行为便是纪实摄影的核心,直抵中国纪实摄影之源。这是一件带着满满诚意的作品,人物与风景,扑面而至。若再去,还可留下影音,让这份影像档案更有价值。

▲嘉宾观展

作家、乐清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副主席林晓哲说:一个雨夜,我们在晖哥家的客厅里观看他一年的收获,那是从两百多卷胶卷中选出的一百多张黑白照片,手工银盐放大,用的是不惜成本的依尔福纤维相纸,此前他在暗房里关了一个多月。我们一边品茗,一边听晖哥侃侃而谈,每一张照片的来历,按下快门的心情,以及与庄学本的关联——书桌上恰有《庄学本全集》,以及《庄学本西行影记》,偶尔开个小差,随手翻几页,目光回到晖哥的照片上,这种感觉是奇妙的,我们看到的,仿佛是庄学本西行影像的隔世回响。庄学本拍下了许多百年前的川西人,晖哥同样拍下了许多当下的川西人,那一张张质朴鲜活的面孔,正是最值得读者玩味的。有评论家称,庄学本的人物是需要凝视的,晖哥的人物同样需要凝视。无独有偶,二人均使用禄莱相机,均使用腰平取景器——其特点是,摄影师无需直视人物而只是低头望向取景器,一定会让极少面对镜头的川西人更自在自然。也许是受庄学本的启发——他在路途中写下了近百万文字,最多是日记,晖哥也在个人公众号上,随时发布他的西行笔记。

叶朝晖在他的《寻找庄学本》中是这样写的:

我第一眼看到庄学本的照片,就被深深吸引。一凝视,即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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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出作品

庄学本(1909-1984),中国影像人类学先驱,纪实摄影大师。1934-1942年间,在四川、云南、甘肃、青海四省少数民族地区进行考察,拍摄万余张照片,撰写近百万字调查报告、游记和日记。他的摄影,展示了那个年代藏羌民族的精神面貌,为中国少数民族史留下了一份可信度高的视觉档案。但直至20世纪末,庄学本影像才被逐步发掘,其在摄影史上的贡献和地位也被重新定义。

2017年十一假期,叶朝晖带着《庄学本全集》初探凉山彝族,当时只是走马观花。2022年,他作为一名对口援助人员来到四川省阿坝州理县,有机会系统地寻访庄学本。

1934年庄学本来到理县(民国叫理番厅),遇到一个贵人,就是他的向导嘉绒汉子索囊仁清,汉名杨青云,一路上两个人肝胆相照,生死相托,可以说是这个人成就了庄学本。在援川的近一年时间,他几乎走遍了这里的山山水水,对照着庄学本的日记,用田野调查的方式,沿着庄学本的足迹,一个点一个点得走过来。

▲展出作品

2022年4月26日在理县八什闹村,叶朝晖寻访到了索囊仁清的女儿杨淑芳,1934年庄学本为当时7岁的杨淑芳拍了一张照片,当时老人已96岁高龄,躺在病床上,当他拿着《庄学本全集》上册翻到83页,老人艰难地抬起身,眼睛亮了一下,指着照片上的小女孩说:那是我。叶朝晖翻到87页,老人凑近,仔细辨认,眼睛又亮了一下,指着照片说:那是我父亲,旁边是庄学本,在屋顶跳锅庄时拍的……

以理县为起点,叶朝晖走遍岷江流域,从四川阿坝走到青海果洛,果洛是庄学本第一次西行的终点。庄学本十年西行,犹如一行脚僧,奔波于天涯海角,行踪飘忽,细读他的旅行日记,无论怎么艰难险阻,庄学本总是那么淡定从容,唯独进入青海果洛地区遇到一个人,他的思绪出现波澜,有种朦胧的情愫,那就是遇到康干土司的夫人——阿赛。

▲展出作品

庄学本的日记写到,“土妇为余牵笼上骑,已见其泪盈于眶,淫淫欲出,余亦不禁为之黯然终目。盖彼既生长汉邦,远适番地,荒野寂寞,辄动乡思,兹见汉人,果视如家人,聚首未久,忽赋骊歌,自当挥泪也。而余以彼例已入山数月,所见者番蛮野人,今遇此境, 亦不禁悲从中来。惟吾侪匹夫家国之命脉绝续,非作儿女态时也,乃策马不顾而行。及返首视之,尚见土妇痴痴帐外,若有所思,余深恐为人识破,乃忍心前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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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朝晖

2022年12月14日,叶朝晖千辛万苦在果洛寻访到了阿赛的外孙女昂青拉毛,她对他说,庄学本的照片拍得太好了,太传神了……然后她向叶朝晖慢慢叙说了她外婆的传奇人生。

瞬间的接触被照片永恒地定格,再通过复制和传播让无数人“对视”。凝视庄学本的照片,照片里的人直视镜头,与今人四目相对,似乎在向我们倾述。

在这几年时间,叶朝晖走访了甘孜、康定、丹巴、理塘,还深入木里、泸沽湖等地……接下去的时间,他将继续沿着庄学本的足迹,向心目中的摄影导师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