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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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女士,您的家属来了吗?”

市医院里,医生面色严肃地看着眼前的体检单,镜片后的目光划过半分迟疑。

我愣了一下,想到早上匆忙离开的背影,心底微颤,缓缓摇头。

“怎么了吗医生,我老公今天有点忙,有什么……是我不能知晓的吗?”

不知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此刻看着医生的欲言又止,我心底越加慌张。

但我强自镇定,笑道:“没事的,何医生,我可以接受。”

正午的阳光明晃晃的,像医院的墙面一样白得刺眼。

七月的太阳毒辣得很,像针扎在皮肤上,可我感受不到丝毫暖意,只觉遍体生寒。

喧嚣的蝉鸣入耳让人头晕目眩,一摇一晃便成了医生最后的几句话。

“肝内胆管上皮细胞发现有恶性肿瘤,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肝癌’……”

“目前看来是遗传因素导致,虽然有了恶化的趋向,但好在发现得早……还是有机会的……”

“建议您立刻住院观察,如果用最新的疗法……风险也是有的……”

“您可以和家属商量一下,毕竟一系列疗程的费用确实不是普通家庭能承受的……”

1

肝癌,这两个字像魔咒一般在我耳边萦绕,我感觉全身的力气都散了,咬着牙撑住墙,缓缓坐下。

我好不容易和陆铭结婚,这梦还没做多久,怎么就突然碎了呢?

“嘟——嘟——”

电话的忙音传来,我握着手机,蹲坐在医院门口角落的阶梯上,背靠着墙才不至于让自己软倒在地。

“嘟——嘟——”

此刻我如溺水之人,急需一根稻草救命。

我紧紧捏着手机,手心被硌得发白,可我全然没注意到,心底不断祈求:求求你,接一下,求求你,接一下……

终于,电话对面传来被接通的一声,对我来说有如天籁。

“喂。”对面的男声清冷淡然,一如既往。

我的声音忍不住发颤:“阿铭我……”想你了。

“我马上要开会,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男人的嗓音有些低沉,竟让我生出几分温柔的错觉。

隐约听见电话那头一道女声唤陆总,我回过神:“那我不打扰你了,今天能早点回来吗?我……”

“嘟嘟——”

我拿下手机才发现,不知何时电话已被挂断,盯着那个备注,我有些发愣。

早该习惯的,不是吗?一直以来,都是我在强求罢了。

我嘴角扯起一个弧度,可心底的苦涩不断蔓延,泪水像是有自己的想法,“啪嗒”砸在黑掉的手机屏幕上。

2

我和陆铭相识于大学。

那时的我还是众人眼中光彩夺目的赵氏千金。

我和几个狐朋狗友打赌,阴差阳错下结识了在咖啡厅打工的陆铭。

那时的大小姐张扬肆意、任性妄为,最受不得旁人激,于是堵在他楼下喊道:“陆铭,你要不要做我男朋友?”

周围的起哄声中,青年一身白衬衫长身玉立。

路灯洒在他干净温雅的面容上,朦胧的光像陈年的酒,晃得大小姐一时心慌胆颤、眼神飘忽。

却见对面的人露出了一个略带嘲讽的笑:“好玩么,大小姐?”

“女士,春天小区到了,一共23元,微信还是支付宝?”

我恍然回神,拿出手机道:“我扫你。”

我按了按手机开关键,手机黑的,我再尝试指纹解锁,依旧黑屏。

我皱了皱眉头,后视镜里司机的目光渐渐多了怀疑。

我有些尴尬,从兜里拿出零钱递给司机:“不好意思,手机没电了,您看看这些零钱够不够?”

好不容易下了车,我路过楼下超市,繁杂的思绪总算有了出口,阿铭的游戏公司刚刚起步,这段时间确实太辛苦了……

于是我回家把手机充上电,拿着钱到楼下买了许多蔬菜。

或许是有逃避的念头,我把家里彻底扫除了一番,又在厨房忙碌了四个小时,可依旧堵不住如同破了洞的心口,寒凉得让人发慌。

夜色降临,我坐在沙发上,抱着双腿望着桌上已经凉透的饭菜。

时钟机械的滴答声无端让人想到死神的呢喃,窗外的光无意间窥探此间,如墨的黑像巨兽之口吞噬了我。

我不敢与阿铭说。

对他来说,这段婚姻本就是我强求来的。

是我爸临终前逼着他应下的,现在有机会甩掉我这个累赘简直是惊喜吧?

可我心底又想起医生的话,得让家属知晓,而我的亲属,只有他了。

我忍不住期待,若是告诉他,能不能博得几分同情,让他在最后的时间爱我怜我?

我不敢奢求他会出资让我治疗,现在他的公司才踏上正轨,正是急需用钱的时候。

一头是厌恶的女人,一头是萌芽的梦想,孰轻孰重,毫无悬念。

“咔哒”

轻微的声响打破了这死寂的沉默,我动了动僵硬的脖子,缓缓转向大门的方向。

黑色的身影慢慢走进房中,动作轻缓地关上门,打开廊灯。

他扯了扯领口,随意一瞥,忽然对上了我的目光,于是顿住了。

“还没睡?”他的气音在这夜中轻得像风,仿佛在说什么悄悄话。

话刚出口,他好像意识到什么,恢复往常的声线咳了两下。

我把头搁在膝盖上,歪着脑袋看他。

岁月似乎格外优待他,少了几分大学时的青涩,多了几分诱人的神秘与成熟。

他结实的小臂上搭着自己的西装外套,走到沙发靠背后,阴影笼罩了我,若有若无的酒气缭绕在我鼻尖。

“还不休息?”他的语气似乎有些差,“我给你发微信说了今晚有事。”

我愣了,这才想起正在充电的手机,目光下意识望过去。

他顺着我的视线看到了我的手机,似是明白了:“没看到?”

目光划过桌上丰盛的饭菜,似乎有些惊讶,“怎么做了这么多菜?”

我摇摇头,面对他,竟多了几分忐忑和惶恐,他的神态如此自然,让我险些忘了结婚时他冷漠的神色。

我努力压住倾诉的欲望:“你快去洗漱吧,太晚了。”

话刚出口,才发现格外的低哑。

身旁的位置被压得一沉。

他凑近我:“你等我做什么?”声音低哑,扑面的酒气中带着几分灼热,让人忍不住红了耳朵。

一瞬间,我脑子轰的乱作一团,将头埋在膝间,声音被压得带了鼻音:“你快去……”

身边传来一声轻笑,接着,他离开了。

我松了口气,一时想不通他是什么意思,以前除了在床上,二人几乎没什么沟通,难道是因为喝了酒?

或许是他今晚的温柔让我昏了头,也或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一刻,所有的纠结都有了方向。

我决定放过他了。

我走进卧室,将检测单放在床头柜上,缩进被窝里假装睡着。

过了有一会儿,房间的门打开又关上,他没有打开灯,我正疑惑,忽然感到身上一重。

他的嗓音在耳旁,如诱人堕落的魔鬼:“妗妗,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