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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阿强和伯父阿明,可以说是典型的不合拍。
自从我有记忆以来,他们就经常吵架,有时候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能让两人扭打在一起,吵个不停。
“阿明,上次我给你的百元钱,什么时候还我?” 一天早上,我父亲忽然说道。
“什么百元钱?我不记得了。” 阿明伯父头也不抬的说。
“得了吧,我上次给你买药,你说等收了工资一定还我。”
“行了,有钱我自然会还你,最近手头紧,你也别催我。”
我父亲一听这话,立刻火冒三丈:“我当你是兄弟,你倒好,拿我的钱当免费借贷了!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简直无耻到家了!”
“无耻?我看是你小器!区区百元钱,至于这么计较吗?” 阿明伯父也怒了。
两人很快就在餐桌上翻起了脸,貌合神离的一顿早饭吃得毫无滋味。这已经是这周两人第三次大吵了,我和母亲都已见怪不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毁掉一顿饭。
然而就在昨天,一场意外彻底改变了他们的关系。
中午时分,阿明伯父突然在家中倒下,被紧急送医抢救,诊断结果令人震惊——严重的脑溢血,已危及生命。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我父亲马上赶到医院。
“大夫,我伯父的情况怎么样?” 父亲着急地问道。
“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但需要住院观察。”大夫说,“这段时间还需要家属全天候照顾,病人自己无法起居生活。”
我原以为父亲会找各种理由推脱,毕竟他和伯父向来不和。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父亲二话不说就决定每天来医院照顾阿明伯父。
“你不是最讨厌他吗,怎么会主动照顾他?”我不解地问。
“亲人生病在床,我总不能视而不见。”父亲说,“再说了,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从那天开始,父亲兢兢业业地照顾起阿明伯父来。起初,两人还有些尴尬,但渐渐地也打开了话匣子。
“阿强啊,让你受累了。” 一天中午,伯父突然说,“以前我总看你不顺眼,现在想来真是无理取闹。你能来照顾我,我很感激。”
“伯父你这是什么话,我们是一家人,你生病了我理应照顾。”父亲愣了一下,说,“我也错怪你许多,这次下来,我发现你其实是个心地很好的人。”
“哈哈,我们兄弟一场病,也算开开眼界。” 伯父笑了。
我默默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和睦的样子,心里升起了久违的温暖。或许,他们心中的隔阂,就要消除了吧。
时间一天天过去,伯父的病也有了好转。终于,在父亲一个月的悉心照料下,医生宣布伯父已可以出院。
出院那天,天气非常好,阳光明媚。父亲开车去医院接伯父,一路上他兴高采烈的样子,就像一个久别重逢的儿子。
“阿强,我总算又回到家了。” 下车后,伯父感慨地说。
“是啊伯父,今后你要多保重身体,别再让我们担心了。” 父亲笑着说。
两人相视一笑,眼中满是说不出的亲情......
可就在我们以为父亲和伯父关系将会完全修复时,一场让人难以理解的争吵又突然爆发了。
那天,父亲特意开车去接伯父回家,还兴冲冲地说要举办一场欢迎宴会,款待伯父平安出院。母亲在家忙前忙后准备了许多好吃的,我也提前布置好了餐桌。
然而就在宴会开始后不久,一场争吵突然打破了欢乐的气氛。
“阿明,来,喝口酒暖暖胃!”父亲举杯建议道。
“我现在不能喝酒。”伯父板着脸说。
“就一点点,反正你现在已经没事了。”父亲笑着说。
“我说了不能喝!”伯父忽然放下筷子,怒吼道。
“好嘛好嘛,我错了。”父亲讪讪地收回酒杯。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刚出院就力劝我喝酒,是想害死我不成?”伯父仍然很愤怒。
“伯父,我只是开个玩笑,您别生气。”父亲解释道。
“开玩笑?关于生命健康开玩笑?”伯父激动地说,“我才刚躲过一劫,你却来取笑我,真是豺狼心肠!”
“伯父,你这是什么跟什么?”父亲也来了火,“我好心相请你吃饭,你倒贬低我!”
“好心?我看你就是虚伪!”
两人很快就吵成一团,异口同声地互相指责。气氛瞬间由欢乐变得剑拔弩张,我和母亲都劝不住。
“你们别吵了!”我急忙劝阻。
“让开!今天我就要和他干一架!”父亲把我扶到一旁,就要动手。
就在父亲和伯父的争吵即将演变成家暴之前,我慌忙挡在两人中间,使劲把他们拦住:“你们冷静一点!家人间何必这样!”
两人这才停下动作,但依然目露凶光,针锋相对。
这一场争吵,简直比他们以往的任何一次争吵都更加让人无法理解。明明两人关系正在修复,明明今天本应是个欢乐的日子,为什么最后会演变成这样剑拔弩张的局面呢?
宴会破裂了,客人们都尴尬地离开,母亲失望地摇头,而我更是一头雾水。
“伯父才刚出院,你怎么还跟他吵起来?”回到家后,我责问父亲。
“都是他无理取闹!我哪句话惹他生气了?”父亲一脸的不解和愤懑。
“可你也不该这样大动肝火,伯父身体还没完全康复。”我劝导道。
“他先撂我脸上,我能不还嘴吗?”父亲理直气壮地说。
看来父亲并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正烦恼该如何提醒他时,忽然想到——伯父的反应也很奇怪。
以往,伯父最喜欢喝酒。父亲的那句玩笑话,以前听了只会觉得很正常。今天这突如其来的大动肝火,实在不像伯父的作风。
难道,伯父其实是在刻意找事?
这个想法令我大为震惊。我立即驱车赶往伯父家,想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
“伯父,我能进来聊聊吗?”我礼貌地敲门。
“来吧。”伯父的声音里透着一丝颓丧。
我坐下来,直接问他:“伯父,请告诉我实话,今天晚上你是不是故意找父亲的麻烦?”
伯父先是一愣,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你猜得没错,的确是我有意为之。”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为什么呢?难道你并没有原谅父亲?”
“不,其实我早就不再介意从前的事了。”伯父神色复杂地说,“只是我的自尊心作祟,我无法开口跟他道歉和解......所以我希望他能主动低头,来找我重新修复关系。”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伯父的骄傲阻碍了他主动挽回这段关系。他希望父亲来追求和解,所以刻意制造了今晚的矛盾。
“伯父,你这么做会把事情弄糟的。”我劝说道,“我相信只要你主动示好,父亲一定会欣然接受。”
“唉......我也知道这么做不对。”伯父满脸懊悔,“其实我非常庆幸阿强来照顾我,可我就是无法开口。他那么骄傲,指不定会怎么想......”
“伯父,你完全可以试一试。”我鼓励他,“我会跟父亲谈谈,化解他的情绪。你就鼓起勇气走出第一步吧!”
“好,我知道了。”伯父郑重地点点头,“我会重新挽回这段亲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