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在儿子林哲12岁那年，我心里就萌生一个念头，不除掉他，我家永远不得安宁。可是，他是我的亲生儿子，怎么下得了手啊？就这么反复纠缠，直到他十八岁，带了个女友回家，每天晚上在床上极尽折腾，搞得鬼哭狼嚎，我终于下定决心，杀了他！

【一】

林哲是我的亲生儿子，也是我和妻子的第一个孩子，他刚出生时给我家带来无尽的喜悦。

看着这个幼小的生命，当时的我全身上下充满了干劲，暗中发誓，一定要努力挣钱，给儿子创造最好的成长环境。

儿子虎头虎脑，十分可爱，爷爷奶奶更是把他宠上天，连大声对他说句话都不可以。

每次带儿子去医院做例行检查，总是超高超重，和同龄人相比，要高出半个脑袋，只是学会走路和开口说话却比别人慢了半拍。不过，我们也没放在心上，我妈说了，我小时候说话也是比较晚的。

在儿子长到四岁时，终于学会了走路和说话，我和妻子决定外出打工挣钱，改善生活；儿子就交给爷爷奶奶照看。

自从儿子林哲学会走路后，家里和左邻右舍的鸡、鸭、狗、猫就遭了殃。我爸第一次打电话向我告儿子状，就是儿子把邻居家刚刚孵化出来的一窝小鸡全砸死了。

那天，我妈带着我儿子去邻居家串门，邻居家有一窝刚孵化出来的小鸡子，老母鸡领着小鸡们在门前晒着太阳。儿子想玩小鸡，结果被老母鸡狠狠啄了一口。

大人们都觉得好笑，谁知儿子突然飙了，捡起地上的一根竹竿，一阵猛抽，不等大人们反应过来，13只小鸡子全都被抽死了，动作又快又狠，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那时，他刚满五周岁。

大家全都惊呆了。最后自然是我家赔钱了事。

本来，我们以为这只一起偶然事件，儿子是因为受到刺激，才做出的过激行为。谁知没过多久，他把自己家的大白鹅的脖子拧断了，原因是这只大白鹅每天一大清早就叫个不停，影响到他睡觉了。

这件事发生后，大事都很诧异，村里人都说这小子杀性很重，长大后是个惹不起的主。

类似的事件还有不少，而且我们发现，林哲的脾气十分暴躁，稍有不顺意，就乱砸东西，家中的碗碟几乎每个月都要买新的；村子里的家禽动物见了他都要躲。严重的时候，还会对疼爱他的爷爷奶奶大打出手。

当时我们不太在意，总觉得孩子还小不懂事，等他长大一些，自然会好起来。直到他上幼儿园，和小朋友抢玩具，结果没有抢到，他就抄起一把木椅子，向着小朋友的脑袋就砸了过去。

这件事的恶劣程度十分严重，给班上的大多数小朋友造成巨大的心理阴影。

幼儿园老师给我们打电话，说她看到我儿子抡起小板凳的那一瞬间，流露出来的眼神让她这个成年人都感到害怕，并希望我们能带孩子去医院做个检查，在检查报告出来之前，要我儿子先留在家里休息。

我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连忙和妻子请假赶回老家，并带儿子去医院作了个全面检查，最后得出的结论，我儿子是典型的超雄综合症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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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超雄综合症是一种先天性的基因缺陷疾病。正常男性的染色体是XY，超雄症患者是XYY，患者往往体形高大，力大无穷，暴躁易怒，性情冷漠，行为极端，多半有反社会型人格和犯罪倾向。甚至有人说，超雄患者是天生的坏种，长大后容易成为社会的毒瘤，常说的“忤逆胚”大多是这种疾病的患者。

我从来都没听说过这样的病，也没听说过身边有这样的病人。

医生告诉我们，超雄综合征是一种相对较常见的染色体疾病，男性新生儿的患病概率在五百分之一到千分之一之间，只不过大多数的患者症状较轻，表现不明显，在日常生活中仅表现为脾气暴躁，同情心缺失等状况。如果我们能做产前检查的话，就能及时发现，并可以采用终止妊娠的方法，进行有效防止。

可是在我们农村，产前检查最多去乡村卫生院做个B超什么的，根本发现不了这些问题。

医生同时告诉我们，这种病症目前没有有效的治愈手段，但可以采用矫正的方法控制病情，我们已经错过了婴儿期的最佳矫正期，但还可以试着补救一下，毕竟孩子还小；不过，这需要耐心。

我和妻子商量过后，决定不再外出打工，留在家里陪儿子成长，尽最大的努力控制病情。

我们听从医生的建议，先采用怀柔政策，就是儿子做对了事，就给予奖励，比如零食、玩具，甚至新衣服、鞋子等，首先让他分清对和错，哪些事可以做，哪些事不可以做。但如果做得不对，就得狠下心重重惩罚，轻则做家务，重则不给吃饭饿肚子。

我的爸妈成了我们执行怀柔政策的最大障碍。

两老根本搞不懂什么是基因疾病，只知道这个宝贝孙子是他们的心头肉，看不得他受一点苦。我们罚林哲做家务，两老偷偷地帮忙；我们饿他肚子，我妈妈偷偷地塞零食给他。导致的结果是，我们的政策完全不起作用不说，有了爷爷奶奶的撑腰，儿子更加的有恃无恐。

在林哲进入小学的时候，我们又生了一个女儿。这一次，我们不敢大意，产前做了各种检查，幸好没什么问题。

女儿的到来，让我们又多了一份念想，但也增加了不少压力。我把村里的七口池塘全都承包下来，搞淡水鱼养殖，虽然又苦又累，还好收益不比外出打工差。只是儿子林哲的状况没有丝毫好转，我才三十多岁的人，愁得头发都白了。

儿子的学习成绩是班里垫底的，患有这种疾病的孩子，大多领悟能力差，接受能力也不强，我对他的学习成绩没有任何的期望，只希望他能不惹事生非就好。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林哲暴躁易怒的极端脾气越发明显，惹得麻烦也越来越多。今天打破同桌的脑袋，明天把同学的书包扔进了河里……赔礼道歉赔钱，成了我和妻子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我们每周都要被班主任叫去一两趟，同学们谁也不敢和他玩；到最后，别的学生的家长联名要求开除林哲，如果林哲继续留在这个班里，他们的孩子就换班。

迫于家长的压力，班主任陪同校长上门来和我沟通探讨，想让我们找个借口主动提出休学在家。说真的，我也已经心力交瘁，也打算让林哲在家里呆上一段时间。

只是这么一来，我们村子里就不得安宁了。门窗玻璃被砸只是小事，哪一家的猫狗鸡鸭不见了，到最后是他干的，不是扔进了水井，就是埋进了地洞里。谁要敢说他几句，他会直接发动攻击，十来岁的小男孩，力气已经比得上成年女子；村口的张大爷被他推了一下，滚进水渠里，摔断了股骨，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我是既赔礼、又赔钱，还要去上门陪夜照看伤者。

我和妻子意识到怀柔政策已经失败，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以暴制暴、强制干预。

对于儿子林哲，我们不再心慈手软，只要他犯一点错，我们就棍棒相加，非打到他满地打滚求饶不可。

刚开始的时候，我爸妈极力维护孙子。直到那一天，林哲又犯了错，妻子忍无可忍，拿了根柳条抽了他几下。

其实我妻子很少打儿子，她下不了手，每次我打儿子时，她就抱着女儿躲到外面去，说听不得儿子的哭喊声。

那天因为我去鱼塘不在家，妻子想到我说过的话，儿子犯了错要及时惩罚，不能留着慢慢清算，否则他会搞不清自己到底错在哪里。

儿子挨了打后，口上认了错，竟然趁着妻子做饭不注意，拿起热水瓶，将一瓶开主浇在妻子的后背上。当时，我爸妈都在场，两老亲眼目睹林哲浇完热水，眼中流露出的残忍目光，都被震撼到了。从此以后，我们教训儿子时，他们再也不插手。

直到林哲12岁那年，他将妹妹扔进粪窖，女儿满身恶臭地站在我面前，一边大呕特呕，一边放声大哭，我心中起了念头，这孽子不能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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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那天，妻子带了儿子和六岁的女儿就田头干活，需要带一些农具，就让女儿自己走。

走到村口时，女儿不想走了，哭着要妈妈抱。妻子没办法，就让儿子帮忙拿农具，她抱女儿。

儿子拿农具时，有一把锄头没拿稳，掉下来砸中他的脚趾，顿时就怒了，一把从我妻子手中抢过妹妹，不等我妻子反应过来，就把我女儿扔进了村口的粪窖里，幸好有村民路过，及时救上来。

经过这件事后，我想到儿子越长越大，暴虐的性格没有丝毫好转，可能会成为我们家的祸害，心中第一次产生了除掉他的念头，但也只是一闪而没。

妻子却是被吓坏了，成天担心儿子会伤害女儿，到了草木皆兵的程度，最后带着女儿去娘家暂住，远离这个大祸害。

我对儿子的管教更加严格，只要他稍有过错，就会遭到一顿毒打，在一段时间内，他看到我就躲；不过，脾气确实有所改善。他在家里待了一段时间后，想回学校，一直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再去上学？

我想到他一直留在家里不行，必须去学校读书，就找到校长，把他最近的表现说了，并保证不会再欺负别的同学。

我对儿了说得很清楚，一定不能再欺负别的同学，也不可以做别的坏事，否则以后就再也不能上学了。并要他把“不能做坏事”这句话，在本子上抄了一百遍。

班主任也已经知道我儿子的情况，事先在班里要求同学们不能刺激林哲，否则共同承担后果。

同学们知道林哲的恐怖，都不敢招惹他。他回到班上后，大家小心翼翼地和他保持着一段距离，一直没什么事发生。日子磕磕碰碰，总算没有大的状况出现，我也终于过上了一段安稳日子。

马马虎虎念完小学，儿子要上初中了，身体也在噌噌噌地往上蹿，比大多数的同龄人都要长得高大壮实，和我站在一起时，比我还略微高出一些。

初一顺利度过，到了初二时，也不知是谁知道了我儿子的病情，并在学校里传播开来，又有人查了资料，说超雄患者是天生的杀人犯；一时之间，每个同学都防着他，甚至针对他，令他遭受前所未有的压力，情绪处于崩溃的边缘。

班主任一看情形不对，连忙打电话给我，我赶去学校把林哲带回家。

回到家后，他彻底爆发了，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野兽一样的声音，两眼血红，把家里的家具、餐具……凡是能砸的，都砸了个稀巴烂，而我根本无力阻止他。

儿子是因为我们一再告诫他不能做坏事，他才尽最大的努力克制着自己，没有对同学出手，但压在心里的怒火必须暴发出来。

在这一刻，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和恐惧，也终于意识到，这几年来，他的病情并没有丝毫好转，只是被我打怕了，不得不克制住自己而已。

【四】

学校里针对我儿子的流言蜚语，对他造成很大的伤害，他不想去上学了，辍学在家里，每天在村子里晃荡。这个年纪的男生，精力本来就旺盛，何况是超雄患者，又开始到处惹祸。

这一天，他闯进同村村民张成伟承包的果园，偷吃了几个石榴。张成伟的老婆可不是省油的灯，知道后，冲进我家院子，指着我儿子破口大骂。

我听到儿子的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野兽般的声响，就知道他快要克制不住了，连忙让妻子把他拉进房间里，同时向张成伟的老婆表示，我们赔就是了。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第二天早上，村民们惊愕地发现，张成伟家的果园被夷为了平地，五十多棵石榴树竟然在一夜之间全被锯了。我儿子自然就成了第一嫌疑人。

张成伟家要报警，我请求他们先缓一缓，跑回家询问还在睡觉的儿子，问他那些石榴树是不是他锯的？

儿子满脸无所谓地点头，说不让采石榴吃，就把所有的树都砍了，大家都没得吃。

我好说歹说，张成伟家才没有报警，但我为此赔了五万元。

想到儿子闲在家里容易惹事，就让他跟我去鱼塘里干活，但他想出去打工。我告诉他，年纪还小，没有一家单位敢用他的。他说可以去打零工，那个没有年龄限制。

我不敢放他出去，怕他这样的脾气，惹出更大的祸事。就对他说，我最近身体不好，鱼塘的活需要他帮忙，等冬季鱼塘收获后再考虑出去打工的事吧。

林哲满脸阴沉着不说话。结果第二天，我承包的七口鱼塘里的鱼，鱼肚子朝天全死了。他把家里除虫除草用的农药，全都投进了鱼塘。我白干一年不说，光鱼苗、鱼食成本就超过十万。

我把他绑起来打，只打得他放声嚎叫，惊动全村的人。村里人甚至觉得我这个做父亲的太心狠。但我知道这是我最后的机会，如果我不能压住他，这个家迟早会被他毁了的。

林哲一边哭喊，一边向我放狠话，他要杀了我。

这一刻，除掉他的念头，再一次涌上我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