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拾忆 图:来源网络

“大嫂,昨天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今天轮到我家的田放水,你怎么一大早就把水引到你家的田里面去了?”,6岁的我穿着一件单薄的衣服跟在妈妈的身后学着妈妈的动作把田里面的泥巴捞上来堵住河沟。

正当我和妈妈成功将水引进已经开裂的田里面的时候,身后传来2叔大声的呵斥声,“二弟,你看我家的田昨天没有引到水今天已经开裂了,你就让我引 一个小时,你田里面的水都准备溢出来了”,听到声音后妈妈站了起来跟着2叔说。

“不行,你田里面没有水不关我的事情,今天轮到我家引水,谁都别想偷走”,2叔说完拿起手上的锄头往我和妈妈刚刚堵上的泥巴一挖,然后把泥巴扔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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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河沟里面的水就哗啦啦地往2叔家的田里面流,妈妈有些无奈地把那一坨被2叔扔出来的泥巴拿到手上然后堵住田的缺口,生怕刚刚引进的几平方米的水流了出来。

2叔走后,我妈心疼地看了一眼开裂的田,然后叹着气带着我回家,“妈,你在哭什么?”,走着走着我听见妈妈吸鼻子的声音,于是好奇地问。

“没什么,风有点大,我们赶紧回家吧,别着凉了”,妈妈说完之后把我背了起来一步一步地往家里面走去。

“我说大嫂也真是的,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还种什么田,你看她田里面一滴水都没有,稻谷都准备死了,早知道这样我们今年就不让她种了,真是浪费了那么好的一丘田了”,到家门口的时候我和妈妈听到2叔家传来2婶和2叔的对话声。

“先不要管她,反正她都是要走的,到时候大哥的所有田地都是我们的”,2叔笑着回答2婶,然后两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妈妈默不作声地把我背回家,把我放下来之后拿起火炕旁边的一根小竹子开始生火,不一会火炕里面的柴火就燃烧了起来。

妈妈叫我拿着烧水的热水壶去接一壶水过来烧,然后她背着背篓就到院子里面打猪菜了,我知道妈妈需要些时间才回来,于是学着妈妈的样子把米给煮上,等到妈妈回来的时候就可以煮菜吃饭了。

那一年我家田里面的稻谷全部死了,是干枯死的,收成的时候妈妈看到2叔家大丰收再看到我们家少得可怜的一袋稻谷,她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哎呀,大嫂你怎么不看好你家的猪呢?都跑到我家的猪圈里面抢食了”,一天我和妈妈上山种玉米回来,2婶就大声地跟我妈妈告状说我家的猪跑出来到她家的猪圈里面抢食了,我妈妈当时很好奇明明早上出门的时候把猪喂得饱饱的,猪圈的门也是锁起来了,猪怎么就跑出来了呢?

妈妈当时不明所以于是跟2婶道歉,回到家后我妈妈还没来得及放下背篓就去猪圈里面看,这时候家里面的那两头猪已经躺在里面睡觉了,2婶说是她帮忙赶回来的。

为了表示歉意我妈妈拿着前一天准备好的一桶猪食还给了2婶,2婶抬着猪食就走了,第二天村里面的一个小孩子跟我妈妈说是我2婶自己打开我家的猪圈让猪跑出来的。

后来又陆陆续续地发生了一些事情,有一次我妈妈一个人到山上干活,我2叔看到我妈妈后隔着两丘田的距离做出一些不雅的动作,我妈妈当天委屈极了于是带着我回到外婆家。

“姐,这个家你没有必要待着了,你现在还年轻你趁早找一个嫁了吧”,晚上吃饭的时候大舅跟着我妈妈说,外公外婆听完之后也支持我大舅,都劝我妈妈改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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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回到家后,果然有很多人来我家给我妈妈说媒了,这时候我爷爷奶奶犯愁了,如果我妈妈改嫁那我该去哪里?跟着我妈妈一起去吗?还是留在家里面,留在家里面又怎么养活呢?二来我妈妈和爷爷奶奶已经有感情了,爷爷奶奶自然很不舍。

最后我妈妈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还是选择了改嫁,在得知我妈妈决定改嫁的那一天,2叔和2婶开心极了,两人跑过来假惺惺地关心我的妈妈,然后问我妈妈我怎么办?

“妞儿我自然是要带去的”,既然已经选择了要改嫁妈妈当然不会把我留下来,于是如实地跟着2叔2婶说。

“孩子还小跟着妈妈自然是最好的,要不然留在爷爷奶奶身边,爷爷奶奶年纪也大了恐怕也不能养活”,2婶听完我妈妈说要把带走后立马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谁说妞儿非得要跟大嫂走的,没有人养我来养”,不知什么时候3叔拿着一袋东西走了进来然后对着在场的所有人说。

“三弟,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刚刚出去没多久吗?外面的活不好干还是?”,看到3叔后我妈妈很吃惊,于是急忙问3叔怎么突然回家了,担心3叔是不是在外面遇到什么事情了。

“大嫂,我没有事,这一次收到的货都卖完了就回来了,正好好久没有看到妞儿了,回来看看她”,3叔说完把我抱在怀里面然后从衣兜里面掏出几颗水果糖。

“老三,你说妞儿不能跟大嫂走,那你来养?你确定吗?你才多大?都还没有满20岁,你拿什么来养妞儿?”,2叔显然很不满意3叔说不让我跟我妈走的这件事,于是质问起3叔。

“就算养不起我也不让大嫂带走,把妞儿带走了大哥怎么办?每年清明节谁来给他扫墓上坟?”,3叔坚决不同意让我妈把我带走。

“没事,妞儿跟我到时候长大了我再让她回来”,我妈看到2叔和3叔为了我差点吵了起来,然后把我拉回怀里面说。

“小丽,老三说他能养就让他养吧,妞儿跟着你不方便,那边还有3个孩子呢”,奶奶走了过来,含着眼泪跟我妈说。

“再说吧,天色也晚了大家先回去睡觉吧”,我妈把所有人送出门后,她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面,给我打来一盆暖呼呼的水洗澡。

那天晚上妈妈一整夜都没有睡着,第二天我妈妈起来之后依旧忙碌着家里面的农活,3叔回来之后经常带我去山上打野果,带我认识山上的草药,3叔说他要努力地找药材,这样就有很多很多的钱给我买糖果。

两个月后的某一天,爷爷奶奶叫来家里面的亲戚,大家忙碌着推豆腐,做糍粑包粽子,第二天一大早我妈就给我穿上一件特别漂亮的衣服,她高告诉我等中午家里面来客人的时候要乖一点。

直到中午的时候我继父来了,一同来的还有3个和我妈妈一样年纪的阿姨,还有两个叔叔,这时候妈妈把我带到继父的面前让我叫他“爸爸”。

我当时很害怕愣是叫不出口,继父看到我的窘迫后,然后从袋子里面取出一个袋子,袋子里面有一套粉色的衣服,他说是送给我的礼物。

下午6点我妈妈抱着我就要跟着继父他们走了,这时候3叔走了过来跟我继父说了几句话后从我妈的手中把我抱走,3叔跟我妈说“嫂子,妞儿跟我你放心,有空的时候回来看看”,说完之后我妈哭着跟继父走了。

那天晚上2叔2婶从集市赶集回来看到我还在家之后大发雷霆,2叔说我爸爸不懂事,本来我可以好好地跟着妈妈一起生活的,非得把我留下来。

一个星期后,我还在奶奶的床上睡着的时候,2叔就带着家族里面的几个长辈来到我家,2叔说既然我妈已经改嫁了,那么我爸爸生前留下来的家产需要重新分。

2叔说我爸爸已经走了,他现在就是家里面的大哥,现在他们生有2个孩子,我爷爷奶奶因为还有我3叔和小姑没有结婚所以需要帮着3叔和小姑,为了补偿没有老人帮忙带孩子,所以需要把我家的大部分田地分给他们。

2叔刚说完,3叔就急了,他说我家的田地不应该分,因为我还在,应该由我自己支配,毕竟我爸爸还有我这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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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经过激烈的争执,2叔还是把我家的大部分田地给拿走了,只留下来一些贫瘠的远的田地给我,3叔心疼我,然后安慰我说没关系,反正以后我们也不靠这些田地吃饭。

就这样,我在3叔的照顾下茁壮成长了,那时候3叔没有什么钱,他就上山找草药,然后拿着积蓄去收购药材,一点一点地把钱存了下来,3叔还送我上学。

遗憾的是我自己不争气,成绩总是垫底,再加上在班级里面年纪最大总是被嘲笑,于是我早早就辍学了。

等到我13岁那年,3叔终于结婚了,我3婶是一个特别善良的漂亮姑娘,第一次来我们家的时候她就给我绣了一身衣服,还给我纳了一双绣花鞋。

3婶来了之后我的生活过得快乐了许多,3婶对我很好,她经常跟别人说我就是她的大闺女,3婶的这话并不假,因为后来3婶生了弟弟妹妹后,她经常对弟弟妹妹说我就是他们的亲姐姐,让他们疼我爱我。

我20岁那一年,33岁的3婶有一天晚上跑到我床上跟我睡,她问我“妞儿,你愿不愿意在家养我和你3叔?”。

我想都没有想就回了一句“不愿意”。

“为什么呢?”3婶继续问。

“只有我离开了,你和3叔的生活才会好过”,一想到这些年2叔2婶因为3叔养我的事情总是针对我3叔3婶,我就觉得心疼,于是我说出了自己心里面的想法。

“随便你吧,只要你幸福就行”,3婶说完就呼呼大睡了,那一晚我是一夜没睡,脑海里面一直回忆着这些年来2叔2婶对我3叔3婶做的那些事情。

后来我还是出嫁了,3叔3婶给我准备了丰厚的嫁妆,给我办了我们方圆几个村最大的酒席,我出嫁那一天来了很多很多的人,大家都说我3叔3婶真的把我当成自己的闺女养了,第一次见娘家给闺女准备这么丰厚的嫁妆的。

婚后公公婆婆对我很好,他们总说我有一个好叔叔好婶婶,逢人就夸我3叔3婶把我教育得很好,现在我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大女儿已经上高三了。

3叔3婶也已经是60岁的中老年人了,我的弟弟妹妹们也很争气,两人都是大学生,现在也都成家立业了,我们每年过年的时候都会去跟3叔3婶吃饭,让我很自豪和感动的是,哪怕现在弟弟已经结婚生子了。

家里面也已经盖上新房了,但是3叔3婶还是会给我留了一间属于我自己的房间。对了,我爸爸生前留下来的那个小泥巴房早就被2叔2婶霸占了,分给我的那点田地3叔3婶帮我种上了杉木。

3叔3婶说现在杉木已经长大了,等明后年我们家排上可以砍伐木材的时候我就有钱花了,是的,分给我的那点田地我3叔3婶一点都不要,他们说那是我的,只要我还在我的孩子们还在,那田地永远都是我的。

如今,我们的生活过得很幸福,我的妈妈自从改嫁之后经常回来看我,每次回来都会跟3婶彻夜长谈,她们两人就像是亲姐妹一样相互关心着。

反观我的2叔2婶,他们现在的生活过得普普通通,两个孩子都离婚了,现在正忙着帮两个孩子养孙子呢,日子过得很磕碜。

感恩我的3叔3婶把我当成亲闺女一样,让我感受到父爱母爱,是他们给了我新的生命,如今看到他们过得幸福,我也就放心了。

往后余生我只希望3叔3婶健健康康地能陪我们走到很远很远。

故事主人公是我的大姐,如今大侄女已经高三了,我大姐的公公婆婆对她超级好,我爸爸妈妈说因为大姐的前半生太苦了,所以才会遇到神仙公公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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