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一项针对英国国家医疗服务体系（NHS）员工的调查有了重大发现，三分之一的女外科医生表示，她们受到过同事的性骚扰、侵犯，甚至还在某些情况下遭到了强奸。
进行这项研究的作者表示，女性实习生被资深男性外科医生性侵的现象已经形成了一种模式，这种情况现在正在NHS医院发生。
甚至还有人认为，性骚扰、性侵犯和强奸已被认为是英国外科手术界的公开秘密。英国皇家外科医学院对这一发现表示，“着实令人震惊”。这是一项怎样的调查研究？这一研究结果真实存在吗？为什么不少人选择了沉默呢？我们接着往下看。
01
调查报告发布在《英国外科杂志》上
这项分析由英国埃克塞特大学、萨里大学和外科手术性行为不端工作组共同完成。在接受调查的女外科医生中，近三分之二的人表示，在过去五年中，她们曾是性骚扰的目标，三分之一的人曾遭到同事的性侵犯。
这个调研项目是由手术中不当性行为工作组（WPSMS）委托第三方进行的独立调查，共分析了1434份匿名的调研问卷。结果发现，29.9%的女医生和6.9%的男医生在过去五年内曾经历过同事的性骚扰或性侵。
29%的受访女性在工作中经历过令人尴尬的身体触碰，超过40%的人在工作中听到过关于自己身体的评论，38%的受访人在工作中听到过黄色笑话。
调研还显示，63.3%的女医生和23.7%的男医生表示曾遭受过性骚扰。调查问卷还揭示了在医院以外的环境中，比如在教学场所、参加会议期间和下班之后的社交活动中，也发生过各种性侵犯事件。
参与这项调查的其中11名医生甚至报告了11宗强奸事件，震惊了整个英国医学界。
研究人员认为，医疗环境中存在特殊的等级制度和性别失衡，性骚扰问题在手术室或医院环境中频繁发生且难以监管。
不少接受调查的女性表示，她们担心举报事件会损害她们的职业生涯，而且她们对NHS采取行动缺乏信心。
英国皇家外科学院负责人承认这是外科界的“Me Too”，呼吁对医院文化进行深刻反省和改革。
02
朱蒂丝：“他把脸放在了我的胸口”
朱蒂丝现在是一位经验丰富、才华横溢的顾问医生。她回忆称，在自己的职业生涯早期，就在做手术时遭到一名很有名气的外科医生的性骚扰。
“（他）转过身来，把他的头自然地放在了我的胸上，我这才意识到他在我身上擦汗。”
那名资深的男外科医生热得汗流浃背。
朱蒂丝当时愣住了。当那个医生第二次这样做时，朱蒂丝主动给他拿了一条毛巾。对方的回答是“不，这更有趣”……朱蒂丝回忆当时的感受，并说，“我觉得很脏，觉得很丢脸”。
对朱蒂丝来说，更糟糕的是同事们的沉默。
“他不是手术室里级别最高的人，但他却知道自己的这种行为会被其他人默许，这太糟糕了。”
这件事发生在朱蒂丝的手术室里，但性骚扰和性虐待的范围远不止在医院里。
报告称，91%的女外科医生和81%的男外科医生表示，自己看到过女同事被性骚扰。性骚扰乃至强奸已经是手术室里公开的秘密，英国皇家外科医生协会对调查结果表示震惊。
03
安妮：“我信任他，却被‘强奸’”
安妮一开始没有选择将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描述为强奸，但很明显，发生性行为并不是她自愿的。这件事就发生在一个与医学会议有关的社交活动上。
按照熟悉的模式，她是实习生，他是顾问医生。“我信任他，尊敬他。”安妮说。
“他利用了我对他的信任。在他送我回到我住的地方后，我以为他只是想和我谈谈，但他突然转向我，和我发生了性关系。”
安妮说，在那一刻她的身体僵住了，“我无法阻止他”。“这不是我想要的，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当安妮第二天见到他时，她“几乎无法振作起来”。“我觉得我不能大惊小怪，我觉得有一种非常强烈的职场文化，那就是不管别人对你做了什么，你都要忍受。”
这件事对安妮产生了持久的不良影响。起初，安妮在情感上变得很麻木。多年后，当她准备给一个病人做手术时，“这段记忆像噩梦般恐怖地涌入了我的脑海里”。
人们普遍认为，对这种行为保持沉默是一种文化。外科培训依赖于向手术室的资深同事学习，不少女性认为，说出那些对她们未来职业生涯有权力和影响之人的不当行为是有风险的。
04
菲利帕·杰克逊：“他从背后亲吻了我”
来自布里斯托的整形外科顾问医生菲利帕·杰克逊表示，自己曾经在和一位男同事讨论病人的病情时，男同事突然走过来抱住了她，还在她的耳边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并用行动和言语对她进行性暗示。
“我当时并没有表现得大惊小怪，因为我们即将要进入手术室了。这太可怕了，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能立即放下手上的工作，所以我必须继续干活。”
菲利帕还表示，在当晚另一台手术开始前，继续遭到那位男同事的骚扰。那位同事主动提出要把她的工作长袍绑起来。虽然，这在外科医生中是很正常的，但是之后他从后面亲吻了她的脖子。
萨里大学的外科医学顾问医生纽兰德表示，报告中的大量案例说明了，通常是医院里级别高或资历深的男医生会对地位不高的女同事不敬，当然其中还有很多是直属上下级关系。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当事人选择保持沉默的原因。
调查发现，在男性主导的职业中，女性与男性生活在“不同的现实”中，且更有可能目睹和经历性侵。女性表示，她们担心举报事件会损害她们的职业生涯，而且她们对NHS处理相关问题所采取的行动缺乏信心。
此前，英国妇女权利网络发布的报告显示，尽管英格兰和威尔士地区的医院普遍配置了监控设备和安保人员，但自2019年以来，医院仍发生了超过6500起性侵犯事件，其中部分受害者甚至在13岁以下，有七分之一的案件发生在医院病房内。
埃克塞特大学的克里斯托弗·贝格尼博士表示：“我们的研究结果可能会动摇公众对英国外科部门的信心。”
但与此同时，第二份名为《打破沉默：解决医疗保健中的不当性行为》的调查报告也正在进行中。
对于在英国NHS里发生的职场性骚扰，你有什么想法和建议？欢迎给华闻君留言。
本文部分素材来自英国广播公司、《太阳报》、《镜报》和《每日邮报》等，图片均来源于网络。
- The End -
文 倪佳辰
内容合作或商务合作，请发邮件至：editor@thechineseweekl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