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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正是暑期档,各路大片云集,可谓神仙打架:《封神第一部:朝歌风云》《长安三万里》《芭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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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问题来了,哪一部更能获得你的好评?

要想评价一部电影,我们首先需要弄清楚的一个问题是——电影,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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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球之内,阿信觉得,最有资格能给你把这个问题讲透彻的,或许只有一人——查理·考夫曼

他写电影、拍电影,曾四度入围奥斯卡金像奖、三次提名金球奖、三度摘得英国电影学院奖最佳编剧奖,金狮奖、金棕榈奖、美国编剧工会桂冠奖等大奖更是拿了个遍。

他的导演处女座《纽约提喻法》,更是被评为21世纪最伟大的电影之一。

有人说,好莱坞只有一位编剧大师,那就是理查·考夫曼,他在一部部电影中为观众们编织了出一个个梦境。

今天要为你隆重介绍的,就是这位被誉为“世界第一傀儡师”的首部文学作品,某种程度上,这也是他的首部中文作品——《蚁》

虽然在定位上说,它是一部小说,但任何喜爱电影的人都不可错过

考夫曼写了大约5年半的时间,每一章都是一个迷离的梦境,他的电影、他的真实想法、他钟爱的元素,都被隐秘地融入了字里行间。

这么说吧,这本书是一部无法被拍出的电影、是无尽的灵感来源、是超级梦境制造机……

查理·考夫曼不是普通的编剧

查理·考夫曼是好莱坞当之无愧的编剧鬼才

他有着非凡的想象力,创造了一个又一个荒诞不经的电影时空,而在离奇的世界观设定、不可理喻的人物行动背后,是考夫曼对人性鞭辟入里的洞察,是他对冷漠无情的现代社会的辛辣讽喻。

由考夫曼担任编剧的作品有豆瓣高分电影《暖暖内含光》《改编剧本》《成为约翰·马尔科维奇》等,他还自编自导了《纽约提喻法》《失常》《我想结束这一切》等影片。

「暖暖内含光」

Eternal Sunshine of the Spotless Mi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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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编剧本 」

Adapt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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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约翰·马尔科维奇」

Being John Malkovi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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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提喻法」

Synecdoche, New Yo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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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常」

Anomali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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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结束这一切」

I'm Thinking of Ending Things

除受到观众的喜爱之外,考夫曼也得到了电影圈同行的极高评价。尽管有媒体称他是被自己绝妙想法诅咒的天才,但没人能否认考夫曼的才华。

四度入围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原创剧本奖,

三次提名金球奖最佳编剧奖,

作品入围戛纳、威尼斯电影节主竞赛,

摘下过英国电影学院奖、美国国家影评人协会奖、伦敦影评人协会奖、美国独立精神奖等桂冠......

“影评之王”罗杰·伊伯特曾评论道——

查理·考夫曼是少数几个真正重要的编剧之一,他在高处同英格玛·伯格曼一起写作。

《成为约翰·马尔科维奇》是考夫曼的长片编剧处女作,由他的老朋友斯派克·琼斯(《她》导演、编剧)担任导演。

首部长片便入围了当年的奥斯卡金像奖、金球奖与英国电影学院奖,获得了第56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费比西奖,堪称编剧查理·考夫曼的一次惊艳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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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成为约翰·马尔科维奇》宣传照

比起真实的编剧查理·考夫曼,观众也许更为熟悉的是由还没有成为烂片之王的尼古拉斯·凯奇饰演的编剧查理·考夫曼。

在电影《改编剧本》里,凯奇一人分饰两角,与“梅姨”梅丽尔·斯特里普、“谷一法师”蒂尔达·斯文顿玛吉·吉伦哈尔三位女星在现实、书籍和电影剧本中不断穿梭,共同演了一出“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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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改编剧本》剧照

凯奇也凭借影片中出色的表演再度入围了奥斯卡金像奖最佳男主角(也不知道吸引奥斯卡评委的是片中那个自卑的查理·考夫曼,还是他普确信的双胞胎弟弟唐纳德·考夫曼)。

在文艺青年的爱情圣经《暖暖内含光》里,金·凯瑞凯特·温斯莱特谈起了恋爱。温斯莱特一次又一次把头发染成红蓝橙等不同颜色,试图通过手术抹去曾经相爱的记忆重新生活,又一次又一次地重蹈覆辙,与金·凯瑞坠入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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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暖暖内含光》片场工作

2008年,考夫曼首次导演的作品《纽约提喻法》问世,这部电影被评为21世纪最伟大的电影之一。但是2000万美元的预算只换来了440万美元的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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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纽约提喻法》片场工作照

这部电影对考夫曼来说无疑是一场“灾难”,也是他职业生涯中的一个明显的转折点,他似乎被资本“抛弃”了。

他的首部长篇小说《蚁》

给出了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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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考夫曼在小说《蚁》中,讲述了一个影评人和一部无人看过的长达三个月的定格动画电影的故事。

他借主人公B之口赞扬、批评、揶揄、贬损、含沙射影了100多部电影,很难推断出查理·考夫曼本人对这些电影的真实看法,但他在一次采访中表示,他不同意B说的绝大多数话

B说:比利·怀尔德的杰作《红唇相吻》中,迪恩·马丁颠覆常规的表演引得满座皆惊,只比查理·考夫曼电影中,演员讽刺自己的“新颖”创意早了“区区”三十年。

B提到《银翼杀手》导演雷德利·斯科特的姓氏与一款卫生纸品牌相同时评价道:这位靠拍广告起家的导演似乎不愿或无法认识到,电影的宗旨是与贩卖卫生纸背道而驰的。

考夫曼借B之口自黑自己“最成功”的影片《暖暖内含光》:蒲柏的诗我已研读多遍(在毕业论文中,我揪住他那罪大恶极的厌女情结,把他批判得体无完肤),如果考夫曼真的读过蒲柏,就会知道,对于这部明显过誉的科幻电影,这可能要数最驴唇不对马嘴的片名了 。

逃不过去的被点评、被排名、被计算票房,影评人似乎是导演编剧们的“仇人”。而考夫曼选择写一位影评人的初衷也颇有趣味。

他说,了解一个鄙视你的人,要比了解一个喜欢你的人更有趣。他同样借B这个影评人之口大肆宣泄了一番:

B这样评价诺兰:星巴克是给蠢人喝的“聪明水”,堪称咖啡界的克里斯托弗·诺兰

甚至喊话诺兰:克里斯托弗·诺兰,你最好别跟我斗,你必输无疑。我知道你的底细,也知道我是咱们两人之中更聪明的那个。

B还称赞韦斯·安德森是一个“纯爱战士”:一直到现在,我都坚信安德森了解纯爱的滋味,那种“了解”的纯粹度,是你我永远无法企及的。

但B对《四十岁的老处男》《一夜肚大》的导演贾德·阿帕图却是大力吹捧:我不会在美国电影上花费太多精力,因为这些片子大多不值得一看再看。我想到了阿帕图的电影,在我们这些少数的开明之人看来,他是美国导演中一个“伟大的例外”

还用阿帕图“拉踩”昆汀:塔伦蒂诺那些备受推崇的作品虽有气势恢宏的场景,却永远也不可能像阿帕图的三俗电影那样探索地心引力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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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托弗·诺兰

考夫曼玩了一个叙事上的小把戏:在读第一人称叙述的小说时,我们往往习惯将叙述者的声音等同于作者的声音,认为作者在借他之口表明观点。

单纯的读者如果相信B的说辞,被他的“妙语连珠”吸引,就会如“提线木偶”般被考夫曼的叙事伎俩带偏(世界第一傀儡师,查理·考夫曼,呜呼)。

以及,再次声明!查理·考夫曼不同意B的大部分话

钻进——

查理·考夫曼的大脑

当然,考夫曼在这本书中除了过了一把瘾外,也向我们展示了他的“大脑切片”。

他用笔建构了电影无法承载的多重世界,他尽情地幻想,甚至在书中虚构了50多部电影、14对儿双胞胎,还发明了看电影的“7步法”(从这一点可以看出考夫曼应该是个量子力学大师)。

观影7步法

第一次观影只靠右脑完成摘掉评论家的“帽子”,以一个门外汉的眼光来观看电影。

第二步则是探究为什么。第二次观影时,戴上心理学家的“帽子”,找到个人与这部电影的关联。

第三步涉及“方法”。进行这一阶段的观影时,运用丰富的知识,探索导演如何营造出他(她、彼)的效果。

第四步:倒放。这一步旨在将影片视为一种“非线性叙事的先锋派外语实验”。

第五步:上下颠倒。忽视重力对我们和物质世界的影响,就是忽视重力对我们灵魂的影响。上下颠倒的观影体验能让我把注意力放在电影的这个方面上。

第六步:以传统的方式把电影再看一遍,以巩固我的观影感受,并确定电影在我诸多榜单上的排名。如果没有这些由真正受过教育的影评人列出的榜单,普通观众便会任由好莱坞宣传方和马屁精名人摆布。

第七步:不看电影。

《蚁》创作的B似乎是一种宣言,宣告了考夫曼对电影行业的指责以及对自己境况的自嘲——

我曾在私下里讨论过好莱坞的贪婪、肤浅和愚昧,讨论过创意和勇气的枯竭,讨论过那帮大权在握却又自私自利、自我膨胀、受人景仰的自恋者和投机者。

随着自己的提议被一个个拒绝,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自信心被一点点蚕食。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创意枯涸。

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变得无人问津,即使有人提起,用的也是过去式。

——查理·考夫曼

但查理·考夫曼不屈的姿态宣告着他仍是那个腼腆、害羞但绝不退让的“战士”。

他在2023年美国编剧工会授予他编剧桂冠奖的颁奖典礼上向好莱坞高管“开炮”,称“我们的工作不是为他们或我们自己的财富做出贡献,不是为了取悦他们、评论家或观众。我们的工作是反映这个世界,在如此多的谎言面前说出真实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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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莱坞编剧工会也在不久后正式宣告罢工,以此与资本家抗战。查理·考夫曼二十年如一日身体力行着自己内心的坚守。这个世界浑浑噩噩,还存在这样不屈的天才创作者是一件多么令人庆幸的事,他值得被看见、被珍惜。

在一次采访中,被问到“什么是查理·考夫曼”时,他回答:天气

因为天气是随机的,是无法干预的,他在《蚁》中将天气喻为命运的引擎。这正如他的电影剧本作写作原则:真实

电影的情节展开是故事本身在千变万化,而不是人为地靠剧情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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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我想结束这一切》片场工作照

考夫曼从不掩饰自己,“真实”的原则贯彻了他的电影和他本人。他花了大约5年半的时间写这部小说,试图不断假设、推翻、搞懂自己的人生

这本书是永远无法被拍出的电影、是无尽的灵感来源、是超级梦境制造机,会带你在斑斓的梦幻中坐过山车般穿行。

如果世界末日来临只能带一本书逃生,《蚁》一定是很好的阅读伴侣。正如主人公B沉浸在自己的幻梦中时,窗外警铃大作,世界末日倏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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