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弟回来了
我叫王小刚,在县城经营一家手机维修店,虽然一年能赚三四十万,但是在我们家族的年轻人里,我算是比较普通的人了。
我只有一个堂哥,堂弟堂姐比较多,他们个个都出色,小的时候爸妈就经常说,我和堂哥比不了,也不如堂弟和堂姐聪明,所以才更要努力工作,免得以后人家说起我们这些孩子,提到堂哥他们都是赞扬,提到我就是一句:“他不是上进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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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让爸妈对我失望, 所以工作上比较拼命, 可每次过年回家, 家族里都会拿着堂哥堂姐们的成就来刺激我。 我们家族里大学毕业后都去了大城市发展, 只有堂弟留在了县城。
堂弟从小学习成绩好, 毕业后考了公务员, 这些年从科员一步步升到了正处级领导。 堂弟是我们家族里唯一一个当官儿的, 也正因如此, 家族里的人都以他为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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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提起堂弟, 家里人都很骄傲, 有时候外出, 别人问我们家是哪里的? 我们说爷爷奶奶的名字他们未必知道, 但只要提起我堂弟, 他们基本上都知道。
身边经常有人羡慕我们, 说我堂弟当了官儿, 只要他稍微帮衬着我们, 我们家族的日子肯定会好过不少。 我们家族里出了堂弟这样的人才, 也算是祖坟冒青烟儿了。
我一般听到这些话, 心里都微微苦涩, 因为堂弟自从当了处级领导之后, 基本上就和我们整个家族的人断了联系。
堂弟拒绝帮忙
2015年,我父亲身体不好,需要在市医院动手术,当时我在市医院照顾父亲,父亲因为手术的原因,饭菜上需要忌口,他不喜欢吃饭店的饭菜,医院食堂的饭他也吃不习惯。
因为堂弟住的地方离市医院很近,走路也就十分钟左右,我就给堂弟打电话,想用一下他们家的厨房。为了减少对堂弟的麻烦,我提前买好了菜和做饭需要用的一些调料,我以为这么一件小事,堂弟肯定会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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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堂弟却说他几乎不在家吃饭,家里没有锅碗瓢盆一类的东西,没办法做饭。我说如果没有这些,我可以买,堂弟又说他搬家了,他住的那个房子租出去了,就算他同意,租户也不同意。
堂弟两次拒绝我,我心里有了底,他就是不想让我去他家。
我把这件事儿说给父亲听, 父亲安慰我别多心, 堂弟当了领导, 肯定很多事情要避嫌, 不让我去他家做饭, 肯定也有他的顾虑, 我们是一家人, 更应该互相理解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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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父亲安慰我是好意, 不过我心里还是觉得疙疙瘩瘩的, 想起这件事儿就不舒服。 我和堂弟可是一家人呀, 我父亲病了, 我只想去他家给父亲做饭, 又不是问他借钱, 或者拜托他帮忙, 这点小事都帮不了, 我觉得他也太没有人情味了。
堂弟失去亲情
父亲出院后, 陆陆续续有亲戚来家里看望父亲, 父亲嘱咐我不要和他们说堂弟的事儿, 免得亲戚们话传话, 对堂弟影响不好。
我觉得父亲就是太顾全大局, 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不肯说, 但是父亲正在恢复身体, 我不想惹他生气, 所以这事一直压在心里。
父亲在家休养没几天, 我有一个高中同学也来了, 高中同学在市里做项目, 他在我们高中同学里面发展的算是比较好的。 我觉得我们是高中同学, 又是好哥们, 所以说话也没有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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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聊天时, 说起了堂弟的事, 高中同学说, 他有个亲戚和堂弟住在一个小区, 半个月前他去亲戚家吃饭还遇到堂弟了呢。
我这才知道堂弟压根儿就没有搬家, 只是他不想帮我的忙而已。
我心里却很难过, 我认为堂弟就是觉得我们没有他条件好, 如果和我们相处, 我们会拖累他或者麻烦他,所以他才避而不见。
其实他想多了,他确实在我们家族里面算是混的比较好的。可是人这一辈子攀比是没有尽头的,我觉得只要平平安安,能吃饱喝足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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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我就喜欢陪在父母身边,普通的活着, 我只是比较重视亲情,认为一家人应该互帮互助,所以我才会想到去他家做饭。
就像三叔和三婶不喜欢城里的生活,一直在乡下住着,我每次回家也会去看望他们。他们家里的东西也坏了,院子门口的栅栏倒了,我也会去帮忙,我觉得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觉得堂弟太过势利眼,所以自这以后再也没有给他打过电话,也没有和他联系过。
六叔约吃饭
2年前,爸妈和六叔六婶商量着去外地旅游,我和老婆也想出去散散心,就开车带他们一起去了。
回来的时候,我们在市里的酒店住了一晚,我们到市里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当时大家都累了,就决定在市里住一夜,第二天一早再回去。
六叔知道堂弟住在市里,便说:小侄子住的地方好像离咱们不远,不如给他打个电话,我们一起吃顿饭,我们应该也有好几年没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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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当初我去他家里做饭被他拒绝的事情,便委婉提醒六叔不要给堂弟打电话,堂弟工作比较忙,我们又没有提前和他约时间,他不一定能来。
六叔得意地说:没事,人家见面需要提前给他打招呼,咱们是一家人,又不是外人,哪里还用这么见外?他小时候可没少去我家里蹭饭吃,我给他打个电话,他还能不来吗?
六叔给堂弟打了电话, 堂弟没有接, 他打了三遍电话都通了, 但是都没有人接。 我爸解释道:他每天这么忙, 可能不知道我们的手机号, 以为是陌生人打来的电话, 所以才不接的, 要不咱们自己出去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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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叔不死心, 他想起来他有堂弟的微信, 便给堂弟打了语音电话, 堂弟依旧没接。 六叔就给他发了一段文字, 问他什么时候下班, 我们都在市里呢, 堂弟晚上要是没有应酬, 可以过来和我们一起吃饭。
六叔还把我们吃饭的位置发给了堂弟, 让他看到后回复一下。 不过当天晚上堂弟既没有回信息, 也没有回电话。 虽然六叔没说什么, 但是他的表情告诉我们, 他对堂弟很失望。
回去的路上六叔感慨道:哎, 我就想着咱们好不容易来一趟, 我小侄子又住在市里, 我觉得择日不如撞日, 我们一家人刚好可以聚一聚, 可惜我小侄子忙着呢, 眼里早就没有他这个六叔了。
堂弟想和好
今年清明节,堂弟回到老家,大多数亲戚对他都是疏离的态度,大家似乎都心照不宣,不愿再搭理他!后来他给我打电话,说他想和我谈谈,聊聊心里话。我很意外,因为这是他主动联系我的第一次。
我答应了他,并且和他约好了时间和地点。我见到了堂弟,他比以前更加英俊、更加气派。但是他的眼神却很落寞,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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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我说:小刚哥,对不起。我知道你们都恨我,都看不起我。你们觉得我忘本了,势利眼了,冷漠了。其实你们说得都对,我确实做错了很多事情。
但是你们知道吗?当官儿并不容易。你们看到的只是我的光鲜亮丽,我的权力地位。却看不到我的辛苦压力,我的孤独寂寞。
其实当官儿有太多的无奈,当官儿也很孤独。你们知道吗?我一直很想念你们,很想和你们好好的倾述一下。
堂弟说了很多,他说他当了官儿之后,就被各种利益和关系牵扯,要面对很多复杂的人和事,他要小心翼翼的保护自己的名声和地位,要应付很多无聊的应酬和奉承,忍受着很多虚伪和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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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他当了官儿之后, 就失去了很多朋友和亲人, 他不敢轻易的和别人交心, 他不敢随便的和别人联系, 他不敢随意的和别人帮忙, 因为他怕被人利用, 被人陷害, 被人诽谤。
他说他当了官儿之后, 就没有了自己的生活和空间, 也没有时间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他说他当了官儿之后, 就变得越来越冷漠和麻木, 他不再关心身边的人和事, 不再感受身边的温暖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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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着堂弟的话, 心里五味杂陈。 我觉得堂弟说得有道理, 也觉得堂弟说得可怜。
但是我也觉得堂弟说得不够, 甚至觉得他说得有点可笑。 我不明白堂弟的选择,我怀疑他的真诚和觉悟, 最后狠心拒绝了他的道歉!
一次告别
我对堂弟说:“你说了这么多,你想表达什么?你想让我同情你吗?还是原谅你?
堂弟说:小刚哥,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对你们产生了伤害。但是我真的很后悔,很想改变,很想和你们重新开始。
我说:小建,你知道吗?当官儿并不是你的借口,也不是你的理由。你当了官儿之后,就忘了自己是谁,就忘了我们是谁,忘了亲情是什么。你当了官儿之后,就变成了一个自私、冷酷、虚伪、贪婪的人。你当了官儿之后,就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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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建,你说你后悔,你说你想改变,你说你想和我们重新开始。可是你真的能做到吗?你真的愿意放弃你的权力、地位、金钱、名声吗?你真的能回到我们这样普通的生活中吗?你真的能和我们一样关心、尊重、理解、帮助彼此吗?
小建,我不想再听你的空话,我不想再看你的表演。我们已经不是一家人了,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共同点了,我们已经没有任何联系了。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从今以后,请不要再打扰我们。
我说完这些话,就起身离开了。我知道这可能是我和堂弟最后一次见面。我没有留下任何遗憾,也没有留下任何期待。我只是觉得轻松了许多,也释怀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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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这是一次告别,也是一次解脱。我告别了堂弟这个曾经亲密无间的兄弟,也解脱了堂弟这个现在冷漠无情的陌生人。不再为他的冷淡而伤心,也不再为他的错误而责怪。我只希望他能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也希望自己能过上自己真正喜欢的生活。
这个故事确实让人感慨,它反映了亲情的重要性和当官儿的困境。你的家人是怎样的呢?你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也有过类似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