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我是暴君心尖宠,可宫变那天,他直接捅我一刀:贵妃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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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2 11:26北京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宋溭是个暴君,本宫是他的宠妃,我俩是天下人尽皆知的一对狗男女。
正因如此,暴君被推翻时,宠妃一般都没什么好下场。
本宫更惨。
本宫是被这个暴君亲手砍的,还砍了两回!
1
第一回死在宋溭手下,本宫是大意了。
那天午后的阳光很好,照得本宫昏昏欲睡。本宫手边还放着他亲手剥的莲子。
宋溭提着剑走入长乐宫的时候,本宫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觉得这宫里比往日安静许多。
剑光闪过,本宫只来得及看到宋溭那双通红的眼,就感觉脖颈一凉。
他把剑架在本宫的脖子上。本宫这才注意到,他玄色的靴子上沾满了尘土血污,浑身散发着浓厚的血腥气。
宋溭深深地看了本宫一眼,竟然还笑了一下:“贵妃,你先走一步,朕很快就来。”
然后本宫眼前就只剩血色一片。
当本宫惊叫着醒来时,才发现回到了三天前。
本宫的仇人正用一把鎏金小匕首,给本宫喂水果。
乍一见到宋溭的脸,本宫第一反应就是夺过匕首,把他给噶了。
——但下一秒,想了想宋溭和本宫的武力差距,本宫只能作罢。
宋溭给本宫喂了两块桃子,唤人去抬了个笼子进来。
下一秒,随着一声嘶吼,一只豹子就扑到本宫面前。
宋溭笑得玩味:“贵妃,看朕给你的生辰礼。”
望着那近在咫尺那双铜铃似的豹眼,本宫只觉得一阵头晕:究竟是被豹子生吞活剥比较快,还是被宋溭砍头比较快。
——本宫两个都不大想选,本宫觉得好死不如赖活着。
偏生宋溭这个人,小时候爹不疼娘不爱,长大后但凡做点什么,就特别需要别人的肯定。
比如他现在就又问了一遍,“朕送你的这个生辰礼,你喜欢吗?”
本宫望了眼那豹嘴里比匕首还锋利的牙,挤出在宫中被太后磋磨十几年锻炼出的笑容:“喜欢得要死。”
宋溭盯着本宫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本宫撑不住笑容,才对一旁的内侍说:“既然贵妃不喜欢这个生辰礼,那便把这豹子拖出去吧。”
小内侍战战兢兢地走过去,脸色都白了,却不敢违背宋溭的指令。
那豹子的眼睛转过去。
下一秒,豹子忽然朝内侍扑过去。本宫虽然知道结局,还是忍不住尖叫起来,“陛下!”
玄色的衣角闪过眼前。宋溭猛地拔剑出鞘,迅速来到豹子身下,双手一划。
喷涌的豹血溅到本宫身上,粘稠的血沾满了我的罗裙。
宋溭的半边脸上都溅上了血,鲜红血色映衬,愈发显得肤如凝脂,眼若桃花。
身为一个暴君,宋溭那张祸国殃民的脸,据说和他那薄命的母妃一模一样。
不过谁要把他当成小白脸那就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前世被杀的回忆袭来,本宫没出息地晕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傍晚。
宋溭不在,本宫经过这一下午的折腾,勉强接受了死而复生这个剧本。
如果之前不是一场梦,那本宫现在离死还有三日。
按照当时的处境推断,本宫睡觉时,应当发生了宫变。
脑子转过两圈,本宫的心彻底凉了。
——造宋溭反的,不会是我老肖家吧。
2
本宫姓肖,家父是中书令,家兄乃御史中丞。一家往上数三代,从老到少个个是朝中清流的砥柱。
只有本宫这么颗老鼠屎,进宫成了个没脑子的宠妃。
宋溭登基的前两年,还是比较老实的。只是他后来铲除朝中最大的安国公府后,就开始飘了,开始搞一些类似养豹子的爱好。
本宫躺在长乐宫的床上,盯着帐顶的凤凰刺绣沉思。
宋溭这个人,自幼比较缺爱,这就导致他后来宠人的方式,比较极端。要金山给金山,要银山也给金山。
其实只要放弃脑子,成为被他圈养的爱宠,宋溭就会把他认为最好的,都捧到你面前。
但英年早逝的几率也会大幅增加。
想来,若真是我老肖家带头逼宫,那估计是我哥肖瑜带的头。
宋溭与肖瑜有芥蒂也不是一两日了。
肖瑜原本也是宋溭的脑残粉。只是这几年,宋溭重用武将与肖家崇尚文教的想法愈发格格不入。
肖家素来看不上舞刀弄枪之人,好不容易将安国公、靖国公拉下马,又怎能忍受武将又一次掌权?
更何况,宋溭当年能从一介被废的皇子逆袭登基,背后少不了肖家与他的私下交易。
本宫身为肖家嫡女,自然也是交易内容之一。本宫只是不确定,肖瑜究竟是何时粉转黑的。
躺在宫里想不明白,本宫决定亲自出宫省亲,一探虚实。
但是本宫这一回又大意了。
既然三日之后要逼宫,这几日的肖府自然是重兵把守。本宫才刚进门,就被一群府兵包围起来,押到了闺房。
肖瑜进屋时,屋里只点了一盏灯。他坐在灯下的模样,看得我心里发寒。
“娘娘怎么想着回来了?”肖瑜看过来,似笑非笑,“可是陛下让您来的?”
本宫勉强笑了笑:“兄长在说什么?”
肖瑜深深看了本宫一眼,眼底有着我看不懂的恐惧和悲凉:“无论如何,回不了头了。”
他转身而去。本宫望着紧锁的房门,想起些旧事。
有个秘密,宋溭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坊间传闻,说宋溭流落民间之时,曾远远见过肖家女一眼,自此倾心,多年不忘。
可宋溭不知道,他少时倾心的肖瑗,早就不在了。
我叫肖玥,是肖家旁支的庶女。现在的肖家嫡女,不过是肖家和我联手造出来的冒牌货。
又有传闻,宋溭登基为帝之前,曾往中书令肖濮府中,求娶肖家嫡女肖瑗。
其实宋溭第一回进府,是翻墙进来的。
那时正值盛夏。雨淅淅沥沥地落到檐边。我在檐下剥莲子。望见他的那一刹,我手上一抖,手上养了半月的指甲掐断了半截。
他隔着雨幕,远远地站着,并没有上前说话。只是第二日求亲的旨意,就来了我家。
想来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本宫再一次醒来,是被屋外震天的喊杀声吵醒的。
下一秒,门“哐”地被踹开,午后的阳光耀眼得晃眼。
宋溭的身上覆满鲜血。从肖瑜的身上拔出剑,跨过门槛走进屋。
本宫的心一下就凉了。
肖家宫变的准备,本来是不为外人道的。但本宫贸然闯入之后,肖瑜将本宫放回去,本宫可能将宫变的消息泄露,不放,以宋溭的心眼,又会很快察觉出端倪。
所以这一回,胜者变成了宋溭。
他问:“为什么?”
还没等本宫说话,本宫就感到腹部一疼。
宋溭俯下身。阳光照亮他的侧脸,一如既往的白皙温润,一如既往的血色粘稠。
他将本宫温柔地抱在怀里,摸了摸本宫的脸,轻轻靠向本宫的怀中。
“你说你,为什么非要逼朕做这种事?”
被砍头和被捅死的区别在于,后者的过程更漫长,死前受的折磨更多。
本宫感觉到腹部钻心的疼痛,甚至都没有生气,只觉得离谱。
眼前慢慢黑下去,本宫只祈祷下一次醒来,能在地府见到阎王爷的脸。
报仇什么的,本宫就不指望了。
只希望下一世能离宋溭这种变态越远越好。
3
本宫又活了。
一睁眼确实看到了阎王,可惜不是地府的,是人间的。
宋溭餍足地起身,揉了揉本宫的脸:“贵妃体力不行,可见身子有些发虚。近日少出门。”
忘了,白日宣淫也是暴君的特权。
宋溭批衣起身去了御书房,走之前大手一挥,让御药房送来了十几瓶上好的化淤膏。
经过不着痕迹地观察,本宫终于确认,这一回本宫竟回到了一年前。
一回生二回熟,本宫开始认真考虑:现在练武保命还来不来得及。
此时本宫就特别嫌弃肖家的教育。
宋溭少时流落民间,一被捡回来就被扔去了军中历练。
而本宫幼时一心都在读兵史子集,面对绝对的暴力,就叫秀才遇到兵。
毕竟宋溭那身被血与火锻炼出来的筋骨,本宫可没少体验。
自强这条路眼看走不通,本宫又开始想外援。
上一回的经历表明,去投奔肖家,只会一家一起送。
话又说回来了,本宫也不是肖瑜的亲妹。一个肖家旁支过继到本家的庶女,能单凭美色,巩固肖家在朝中十几年的位置,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平时还能演几分兄友妹恭,到了关键时刻,他也不会管本宫的死活。
本宫正想得脑壳疼,宫外有人通传:“太后请贵妃往百花亭听戏。”
如果说世上还有谁同本宫一样,恨不得宋溭明日就死,那人便是太后。
太后李氏不是宋溭的亲妈。事实上,她很可能是把宋溭亲妈干掉的人。
在宋溭还没有上位以前,太后背后的安国公府掌握着本朝大半的兵权。太后的独子泰王,原本是朝中最有希望的继位人选。
后来肖家搞宫变,拥立的新君估计便是这位泰王殿下。
本宫眼前一亮:怎么把太后给忘了?
打定主意,本宫赶忙做了个再质朴不过的妆造,赶去百花亭。
刚到百花亭,本宫就听到太后与几位妃嫔在说笑:“民间总说这出《贵妃醉酒》里的贵妃可怜,盼不来心心念念的君王。本宫倒觉得,以色侍人者,从来不长久。”
下面的李美人附和道:“有太后在,宫里哪有狐媚子能逞能呢?”
本宫听在耳朵里,就当她夸我美了。
中宫空缺,本宫作为贵妃,原该是第一个接到请柬的人,现在却是最后一个。
太后素来看不上本宫。本着求生比天大,本宫赶紧上前行礼:“臣妾来迟,请太后责罚。”
太后不看本宫,也不叫本宫起来。耳边回荡着宫妃们的笑谈和杂戏的喧嚣,烈日当头,本宫渐渐有些头晕。
其实本宫也知道,找太后当外援并非上乘之策。太后恨本宫的程度,不比恨宋溭少多少。
十年前,刚登基的宋溭羽翼未丰。为了暗中剪除安国公府的势力,对太后可算是二十四孝,伏低做小。
只有一回,他回绝了太后的提议,没立太后的侄女为皇后。
也许太后可以接受,本宫比她年轻,比她貌美,家族权势比她的煊赫。但有一点她是不能容忍的。
凭什么宋溭如此宠爱一个蠢女人?
明明她也出身高门大族,进宫便是四妃,明明她也美貌聪慧,却从未获得过先皇的半分宠爱。
本宫的存在,就是她一生失败的写照。
不过本宫实在觉得,没必要为了一个死男人的心思这么纠结。
都熬死先皇,混成太后了,每天听听戏打打牌,看禁军小帅哥搞宫廷搏戏不香吗?
然而太后她想不开。
在本宫双腿快支撑不住身体时,宋溭冷着脸走了进来。
他一把本宫扛到肩上:“贵妃体弱,日后就不必给太后请安了。”
一个暴君的特权在于,当他不想鸟别人时,他可以谁都不鸟。
宋溭就这么扛着本宫回了宫,看也没看气歪鼻子的太后一眼。
4
宋溭此人,平日看起来就是一副天下人都欠他十万贯的样子,今日好像欠了二十万。
他一脸不耐,把本宫扔到软榻上,“让你少出门,怎么又被那个老妖婆刁难了?”
宋溭如此暴怒,必然是朝中有人与他为难。
近日朝中正为了江南清田的事争执不休。江南的世家大族都炸了锅,轮番地派人往肖家打探消息。
再来就是万寿宴。
宋溭身在北境多年,最恨一切繁文缛节。每年只有万寿宴,他必须接受来自各地使臣,忍耐着和操着各种口音官话的御史交谈,以激励他们对皇室的忠心。
如果可以,宋溭希望能通过武力征服一切。但就算是暴君,有些事也是不得不做的。
宋溭盯着本宫,眼神一如他送我的豹子
既然暂时不能弑君,本宫还是要扮演好绣花枕头的角色。
本宫直起身,忍着恐惧,靠在宋溭身侧:“陛下心里有事。”
宋溭其实会和本宫讲许多朝中的事。这倒不是因为他有多信任本宫,而是在他眼中,本宫只是个蠢女人。一个缺乏自己思想和主见的,乖顺的倾听对象。
在对本宫讲述中,宋溭经常就能明白他真正需要的事物。这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
可今日宋溭没有开口,只是心不在焉地拍了拍本宫的背。“贵妃今日累了,先睡一会儿吧。”
——这可不太妙,难道宋溭发现肖瑜他们的小动作了?
本宫扯了扯他的衣袍:“獾奴,你生气了吗?”本宫叫他的小名。
宋溭皱起眉。“别这么叫朕,很蠢。”
他的嗓音满是寒意。可他顿了一顿,还是将头轻轻靠向了本宫的怀中。“别出声。”
他闭上眼时,眉目也柔和了几分。
“朕只有在你这,才能安静一会儿。”
本宫只能放弃打探局势的心,安静地用双臂搂住他。
宋溭的脖颈就在本宫的手底下,本宫真的很想动手。但本宫也知道,本宫还没动手,宋溭就会拧断本宫的脖子。
所以本宫只是轻轻用手指,梳理着他柔软的长发。
在宋溭强势的圈养下,本宫永远没有逃出生天的可能。唯一的方法是让他主动远离本宫。
为了让宋溭彻底厌弃本宫,本宫决定走一招险棋。一招对所有男人都极为致命的棋。
——绿帽子棋。
本宫要在万寿宴上勾引泰王。
5
在宋溭眼里,本宫就是他养的宠物。宠物最重要的就是忠诚。听主人的话。
宋溭最恨旁人的背叛。
本宫的计策很成功。或者说有些过于成功了。毕竟本宫确实没想到,泰王他是真对本宫有些非分之想的。
就在泰王快要在百花亭中把本宫的披帛扯下来时,宋溭正好赶到。
时机计算得简直完美。
不出所料,众目睽睽之下,宋溭死死盯着本宫,仿佛要从本宫身上刮下一层皮。
“贵妃,你可还有什么解释?”
本宫心下舒了一口气,面上却摆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扑到宋溭的脚边,一边摇头,一边泣不成声。
宋溭俯下身,用力掐住本宫的脸。
就在本宫以为他要就这么捏死本宫的时候,他竟然松开了手。
宋溭别过头,好像连多看本宫一眼,都让他恶心。
“来人,给朕褪去她的贵妃裙钗,打入冷宫。”
6
说是冷宫,却和本宫想的有些不一样。宋溭只是把长乐宫的牌子拆下来,换了块“冷宫”的牌子上去。
本宫看着视野可及的御书房,一时有些不能理解。
好不容易进了冷宫,本宫也是有后招的。
到时肖瑜带领羽林军闯内宫,本宫是万不可能再待在宫里的。毕竟作为暴君的宠妃,本宫很难不被扣上“祸国殃民”的帽子。
本宫最好的出路,就是假死出宫,然后做点小营生养活自己。
如今身在冷宫,本宫也没有必要再去给太后请安,一日多了许多空闲时间。
长乐宫内有好几片水池,本宫便开始泡种莲子。如今暮春已过,暑气未至,正是种莲的好时日。
本宫幼时家门口便有几亩方塘。盛夏之时,清晨的水汽在塘上漫开,接天碧叶,支莲参差。
种出的莲花,莲藕都能吃也能拿去卖,莲叶能煮糖水,莲子能入药。
身为肖家嫡女的肖瑗,自然应该十指不沾阳春水。但本宫不是。
我叫肖玥,是肖家旁支的庶女,自幼在杭州长大。父亲考了七次举人都名落孙山,我的母亲是当地商贾之家的长女,嫁给父亲,也不过是为了肖家的名头。
我很小就明白,若是想要什么,就只能自己去争。
肖瑗不同。肖瑗是本家的女儿,更是中书令的掌上明珠。她人生得美,可打小身体就很弱,上京寒冷,她一到冬日,便会回到老家休养。
同样在肖家,所有人都对她喜爱她,恭维她。小时候的我不懂,我以为如果像她一样,也许旁人也会喜欢我多一些,
所以一有机会,我便会悉心揣摩肖瑗的行为举止,神态五官,对着生锈的铜镜一遍遍演练。凡是肖瑗看过的书,我想尽法子都要读一读。
就算只能借别人的旧书抄,就算只能去偷。
那一夜,当母亲发现我偷偷在灯下抄《六韬》时,她撕碎了我好不容易从肖家私学借来的书。
她轻蔑地看我:“就凭你,也配。”
我其实不怨她。一个将一生都系在一个男人身上的女人,她所有的怨恨,不过是恨自己所托非人。
所以我只是想尽办法,用卖莲子的钱,买了一本旧的《六韬》还回去。
也许是上天也听到了我的祈祷,在我及笄那年,肖瑗病重。为了保住肖瑗的命,中书令所在的本家便开始为肖瑗找“傀儡身”。
这是江南民间的一种说法,就是找个相貌与肖瑗相似的女孩,以替肖瑗祈福的名义送到寺中修行,实则是替她换命挡灾。
肖中书令信不信鬼神之说,我并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们这么做的原因。
“肖瑗”是不能死的。万一肖瑗真出了事,这个替身就会变成真身。毕竟肖家嫡女可比庶女价钱高多了。
我被选中后,被肖家人秘密送往元华寺修行。
那一日,我将这些年攒下的银钱都捐给了寺中慈幼院。甚至将随身携带的莲蓬,给了院中一个脏孩子充饥。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孩子的目光。
贪婪,迫切,充满欲望。
和我一样。
如果神佛也能被收买,那我要用我所有的银钱贿赂上天,助我平步青云。
那年冬天,肖家旁支死了一位庶女,无人在意。
7
六月十五,御书房那边忽然传来阵阵喧闹之声。
本宫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有好事者来我宫中冷嘲热讽。
那李美人一进本宫的门,就开始大呼小叫:“姐姐还不知道,陛下这几日老是招妹妹去跳舞。妹妹跳得脚都酸了。”
本宫看了眼她头顶那一套新打的翡翠头面,深刻怀疑她的脖子更酸。
但是本宫实在没时间和她耗。申时马上要到了,那是每日羽林卫换班之时。
本宫的后院与值勤之处相隔不远,若是搬个梯子,还能看到他们日常搏戏打闹。
有禁军小帅哥看,谁要看李美人啊。
本宫一边敷衍她,一边伸头往宫外看。结果禁军小帅哥没看到,倒来了个瘟神。
宋溭一身玄色朝服,大踏步进了宫门,一把抓住李美人的手腕。
本宫看他那大力掐的方式,都替李美人疼。
奈何总有那么一些没长脑子的,还以为这是来自皇帝的宠爱。比如现在望着宋溭的李美人。望向宋溭就是百转柔肠,望向我就是趾高气昂。
都是后宫打工人,女人何必为难女人?
本宫心里叹了一口气,默默站在原地不做声。
兵法有言,敌不动,我不动。
宋溭神色一冷,拉着李美人转身就走。李美人被他拉得猝不及防,脚步踉跄了两下,扑到了地上。
她望着那个背光的背影,眼中闪着希冀的光:“陛下,您弄疼臣妾了。”
宋溭猛地转过身,握紧拳头,面色冷凝。
他低声道:“贵妃,你闹够了没有?”
他疾步上前,居高临下地望着本宫:“你究竟要朕怎样?”
本宫没有去看宋溭,只是把李美人拉起来,揉着她手上的红印。又走到床边,取了一瓶宋溭赐下的化瘀膏塞给她
李美人茫然地望着宋溭,又顺着他的目光,望向本宫。
她眼中闪烁的光忽然熄灭了。
宋溭闭上眼,面上一片冰寒。
本宫忽然一阵恐惧。肖瑜逼宫那日,宋溭手握长剑踏进长乐宫时,也是这副神情。
宋溭抬眼看我,神色忽然变得很疲惫。
“你究竟要朕怎么样?”
本宫眨眨眼,勉强稳住声音:“妾不明白。”
宋溭抿紧唇,沉默片刻,拂袖而去。
忽然闯进来闹这么一出,宋溭今日又发的什么疯?
本宫是真不明白,直到李美人开口:“陛下今日审了泰王。泰王已然供认,那日是他先对姐姐不敬,姐姐还曾奋力挣扎过。”
李美人惨然一笑:“这么多年,我从没见过陛下这样生气。他立刻下令将泰王收押刑部,若不是太后拼命拦着,恐怕陛下当场就会打死泰王。”
“我本以为,再怎么样,陛下也会记恨那个让他丢脸的女人,无论她是不是自愿。一个被玷污了清白的女人,怎么还配留在宫中呢?”
“可是他还是来了,他甚至连等都不愿等......”李美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边笑,眼中一边有泪落下,“只要有你在,陛下就谁都看不到。”
本宫还沉浸在泰王已被生擒的震撼中,却没料到李美人忽然拔下头上的翡翠簪,朝本宫冲过来。
电光火石间,本宫只看到一片玄色衣角。
宋溭挡在本宫面前,肩膀一震,眉头皱了起来。一股熟悉血气传来。一旁的羽林军冲上来,将意图行刺的李美人拖了下去。
在意识过来之前,本宫已经上前熟门熟路地开始替宋溭解衣衫,准备上药。
都是老习惯了。
有时候人是真的贱,都死在一个人手下两回了,有些习惯却像刻在骨子里一样。
宋溭登基后两年,将他从民间捡回来,又一路护送登上皇位的靖国公遇刺了。
靖国公常年镇守北境,虽与宋溭没有半分血亲,却也是他在世上最亲的人。
靖国公薨后,北境叛乱。宋溭出兵时,本宫也去了。那些日子,几乎每次他回到帐中,都会添上几处新伤。身上也总是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血气。
到后来,本宫手边总备着伤药化瘀膏。
那一年宋溭亲自领军,杀得北境三省血流成河,虽镇压了叛乱,也得了个暴君的名头。
本宫转身要去取伤药,宋溭拉住了本宫。
“别走。”